船说“是”陆谦低头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大门前向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禀报,随即只见那年轻公子脸色大变,快步朝蔡家大小姐这边而来。
牛二曾是东京城的一条大虫,自是认得那年轻公子,对孝哥儿说:“此人就是高衙内。”
“哦呵呵。”孝哥儿原以为高衙内是个獐头鼠脑、痞气十足一类的恶人,没想到此人是个小白脸后生,想必是经常踢蹴鞠和练武的缘故,举止之间还显出几分豪气。
面对汴京城的老百姓,高衙内是一条人见人怕的大虫,但在蔡公相的孙女面前,高衙内则成了一只温顺的哈巴狗。他老子高太尉虽是当今皇上的红人,但如果没有蔡相公这个老大罩住,他哪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蔡相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门生假子多如牛毛,就是他老子高俅在蔡相公门前都要弯腰做人,高衙内虽是个草包,但得罪蔡京的事情还是知道不能做,况且面前此女还是茂德帝姬之女。
只见陪着笑脸上前给蔡恬恬作揖,道:“不知大小姐芳驾莅临,高某失礼了,请大小姐降罪。”
“高衙内,张贞娘是本小姐的好姐妹,你为何派人围着她家,莫非打算用强,威逼她成亲”蔡恬恬问道。
“高某不敢,高某确是对张贞娘一见钟情,听说张贞娘如今文君新寡,乃是自由之身,因此今儿上门向张教头提亲。”高衙内忙答道。
“混账张贞娘可是林冲之妻,虽说林教头当日迫于形势写了休书,但他夫妻一贯恩爱,休妻只是权宜之计,再者,就是你要娶张贞娘为妻,也要张教头答应,岂能倚势用强,威逼亲事今儿我来接张贞娘进府一聚,还不带你的人马离去”蔡恬恬叱责道。
“是既然今日大小姐要接张贞娘进府,高某改日再来提亲就是,高某告辞了。”说毕,只见高衙内朝后大手一招,率先打道回府,瞬间张教头家四周巡守的人马走得一干二净。
待高衙内的人一走,孝哥儿立即上前敲门,唤道:“锦儿姑娘,我是孝哥儿,高衙内的人马撤走了,快开门。”
过了一会儿,只闻得屋里“当啷”一声,只见大门缓缓打开,门内站着一个丫鬟和一位五旬粗汉,丫鬟正是锦儿,那粗汉想必就是张教头了。锦儿开门见是孝哥儿果然及时赶来相救,一脸欣喜,激动地说:“西门官人,终于盼到你来了。教头老爹,这位就是我家官人的兄弟孝哥儿,他们是来搭救娘子的。”
张教头在一旁打量了一下孝哥儿,见孝哥儿人物俊伟,气度不凡,其手下的也是个个彪悍,身后更是一众豪奴仆妇和丫鬟,知道眼前这位俊哥儿来头不小,可之前一直没听说女婿林冲有过这么一位豪门兄弟,心里未免有些七上八下,连忙唤恩公,作揖不停,并请孝哥儿等人屋里喝茶。
孝哥儿也不客气,率先进了张教头家,待蔡恬恬也进了大厅后,孝哥儿朝张教头介绍道:“张教头,这位是蔡公相的孙女蔡恬恬,她才是你们张家的恩公啊,快见过吧。”
张教头本就是一粗鲁武夫,何曾有机会见过此等豪门贵人,只见他连忙向蔡恬恬行跪礼,口呼:“恩公”蔡恬恬忙虚扶了一把,朝爱郎孝哥儿嗔了一目。
随后,锦儿带蔡恬恬进内室去见张贞娘,孝哥儿则在张教头陪伴下一边品着香茗,一边聊着家常。
“张教头,此次接贞娘进蔡府只是权宜之计,估计那高衙内定然不会就此罢手,只要贞娘回家,他仍会来纠缠威逼,这个家已经不是久留之地了,不如这样,大小姐是我的未婚妻子,暂且让贞娘和大小姐住在蔡府做个伴,他日如若林冲大哥有了落脚之所再将贞娘接去。至于张教头你也不便待在汴京了,我在清河有些产业,不如随我到清河暂且避过高衙内这瘟神再说。”孝哥儿道。
“也好,只要安顿好贞娘,我一个老粗人,到哪里都没问题,既然公子已经安排好了,就全听公子的吧。”张教头也是个爽快人,说走就走,只见他回房三下两下就收拾好细软之物和一应换洗的衣物,带上自己那把朴刀回到大厅。
不一会儿,张贞娘和蔡恬恬手牵着手走了出来,简直像一对亲姐妹一般,言笑晏晏。
孝哥儿朝张贞娘一看,但见她粉黛薄施,娥眉淡扫,只穿着一身寻常家居的衣裙,却更有一番娴雅的韵味,不禁暗赞道:果然是一个端庄大方的奇女子。如果说恬恬是一个青苹果,那贞娘就是一枚熟红的草莓,真是韵味各具特色啊。
孝哥儿忙上前拜倒道:“小弟西门孝哥见过大嫂,小弟来迟了,险些让奸徒得逞,此地不宜久留,请大嫂到蔡府暂住些时日,待打听得大哥的落脚之处,小弟再来接大嫂。”
“西门兄弟多礼了,既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气,我与蔡家妹子一见如故,甚为投缘,已结为金兰姐妹。”贞娘慌忙将孝哥儿扶了起来,接着道:“这次多亏有兄弟,嫂子一家才得以逃过此劫,大恩不言谢了,想当初我家官人获罪刺配沧州时虽休了贞娘,但贞娘知道他必是心里有难言的苦衷,他日西门兄弟见到我家官人时请转告他:贞娘在等他,嫂子拜托兄弟了。”说毕,贞娘已是泪流直下。
众人见状,均感慨嘘唏不已。 随后,贞娘、锦儿和张教头一同随孝哥儿回了蔡府,蔡老安人和茂德帝姬知道贞娘的贞烈和不幸之后,也把贞娘当亲人看待,就暂且让贞娘和恬恬做个伴住了下来。'odulesarticlepackshow。phpid106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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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李师师一
施公笔下,端庄、贤淑、贞烈的林娘子最后选择自缢,这是一桩千古憾事。提供如今,因为孝哥儿的仗义,她逃脱了高衙内的纠缠,她凄苦的命运从此改变。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睇我思娇情绪好比度日如年。小生系缪姓乃是莲仙字,为忆多情嘅歌女呀叫做麦氏秋娟”安顿好贞娘后,孝哥儿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一般,心情特别的好,轻松写意之际,吟唱起粤剧客途秋恨的主题曲。
“老大,出来这么久了,是不是有些想念县西巷那个歌女阎婆惜了今晚的天气这么好,不如让俺带老大逛逛汴京的瓦子来汴京不逛瓦子等于不来”无毛大虫牛二看到孝哥儿一副思春的模样,于是提出建议。
孝哥儿暗忖:汴京此行还有一个目的是挖角,看看能否哄骗一两位有些名气的行院到自己的“天上人间”作台柱。于是道:“呵呵,这个主意似乎不错,牛二、唐牛儿,前头开路”
“好咧”牛二、唐牛儿同声应道,说走就走。两人一是清河帮闲,一是汴京泼皮,都是好动好耍好热闹的人,随孝哥儿到汴京已有近半个月了,几乎都是呆在太师府睡大觉,虽说有吃有喝,但时间一长未免觉得有些沉闷和压抑。
孝哥儿要拉上杨志一同去逛咱东京瓦子。但杨志一贯自诩名门之后,一门心思放在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博个封妻荫子上,平时也不曾去那些地方浪费时间,听说孝哥儿要去逛什么青楼瓦子,顿时脸色微变,但碍于孝哥儿的一再央求,且自己有护卫孝哥儿之责,于是勉强答应远远跟在三人后面,但声称自己是不进那些行院、歌妓家中的。对此,孝哥儿莞尔一笑,心想:以杨志清高自诩、不屑同流合污的性格,要在这个黑暗的大宋官场上混出名堂,着实不易。
“老大,杨志这厮也太让人扫兴了,一点也不给老大面子。”牛二对这个自诩名门出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关西军汉有些看法,只见他朝身后远远跟着的杨志瞥了一眼,愤愤地说。
“呵呵,没什么,人嘛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生活嗜好,勉强不得,都是自家兄弟,你们以后都要学会相互尊重,相互理解,相互适应。”孝哥儿道。
“老大说得在理”人生得虽粗鄙,但自从跟在孝哥儿身边这些时日,牛二、唐牛儿学得不少,目睹了孝哥儿八面玲珑周旋在大宋高层之间的风姿之后,更打心底佩服,对孝哥儿自是言听计从。
汴京城的瓦子有9座。瓦肆的主要成分是勾栏。勾栏,又叫棚、邀棚、游棚,是一种较固定的演出场所,相当于后世的剧场。
“说起汴京的名角儿,得数李师师、崔念奴、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等,尤其是那李师师、崔念奴二妓,色艺绝伦,名冠诸坊。”牛二去清河前是京城的泼皮,常随那些豪奴恶仆跟着主人混迹瓦子歌馆,自是懂得些行情。
李师师此女不是当今皇上的菜吗不知生得才貌如何不见一见这位千古名妓,自己岂不是白穿大宋了吗想到这里,孝哥儿心里就有些痒痒的。
“几时花里闲,看得花枝足;醉后莫思家,借取师师宿”。晏几道在一首生查子中写到名叫师师的青楼女子。也不知这个师师是不是迷倒徽宗的李师师。
镇安坊金钱巷,是汴京城高级歌馆最多的地方。这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孝哥儿等随着络绎不绝的人流,不知不觉来到一座酒肆前,但见此楼古朴典雅,雕甍画栋,飞檐珠栏,明暗相通,珠帘秀额,每一琉璃瓦陇中皆置莲灯一盏,万盏灯火闪烁照耀,十分壮观,进进出出的都是衣着光鲜的商贾巨家,倜傥轻浮的纨绔公子,追芳逐粉的市井无赖,还有一些衙门小吏、骚客词人、江湖好汉。
“老大,这就是丰乐楼李师师、徐婆惜、封宜奴、孙三四、王京奴等五大名妓就在此楼。”牛二兴奋地说,“不过据说这李师师的门槛很高,只有那些有才华、有地位的大人物才能见到她呢。”
“哦,不知本公子够不够格”牛二的话激起了孝哥儿好胜之心,孝哥儿侧着头,摸着鼻子,含笑地睨着这座大宋的“天上人间”丰乐楼,有些自恋地说。
“咳咳,自然,凭咱们老大的年少多金和风流倜傥,定能见她,再怎么名动汴京,也只不过是一个红角儿罢了,常言道:姐儿爱俏,鸨儿爱财,什么都有个价,只要舍得花钱,按理说没有什么问题。”牛二油滑老练地说。
“呵呵,恐怕舍得花大钱也难得见李师师一面,金钱巷已经被老百姓称为小御街了,徽宗皇上可是三头两日微服出行,且出行必经金钱巷,李师师快成为赵佶的禁脔了吧。”孝哥儿暗想。
“走,咱们进去看看。”孝哥儿率着牛二和唐牛儿踏进丰乐楼。杨志不愿进去,他在对门的一间酒馆喝酒、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