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上的高楼大厦、广告牌、红绿灯,不停地在汽车玻璃前飘浮,随后被远远地抛在后面。
一路上,曾明不停地向我介绍金城的情况。汽车先后经过东方红广场、西关什字、小西湖,最后来到七里河区。
沿着一条s型的陡峭公路上去,很快就能看到宁静的金城理工大学校园。
学校坐落在山坡上,四周有围墙隔开,在校门口的一根水泥拄上高挂着一条上面写有“金城理工大学”校名的木板。
一个门卫将铁栏杆大门打开让汽车顺利通行;正对大门有一排宽畅的石阶;石阶前一栋巍峨壮丽的实验大楼耀入我的眼帘,大楼楼顶上书有一排“向科学技术现代化进军”的大字标语;大楼四周环绕着挺拔的青松;一条由绿化带隔离的水泥车道向进门的右边伸展绕过实验大楼旁的树木往校园深处延伸。
沿着石阶走过实验大楼,有一条约150米的水泥人行路,道路两边站立着高大的树木,树木连接是两p苹果圆;一栋庄严的教师楼就坐落在右边的果园旁边;从校门口绕进的水泥车道和这条人行道在一栋白se的教学1号楼前j汇成一条笔直的人行车道,道路两旁低垂的扬柳树在微风中招展;紧靠道路左边的教学楼前是学生c场;右边的是学校仅有的一栋nv生宿舍;在道路尽头绿化带的左边是4号教学大楼,大楼后面有一个学校简易的足球场和环行跑道;j栋红砖瓦房的男生宿舍坐落在校园最里面的幽静处,学生食堂被这些宿舍包围。
汽车在男生宿舍楼前停下,曾明替我取下行李将我送进6号楼里的119宿舍。
“你先找个铺位住下吧,我就在你们对面的112房间”。
他与我握别后钻进了自己的宿舍。
四
四
119宿舍里显得非常拥挤:四张上下铺高低床,两张并列排放,它们分别紧靠在进门两边的两堵墙上正好和房间一样长。
房间里可住七人:一张简易的课桌被安放在窗台旁边是供吃饭用的桌子;房间是刚粉刷过的,水泥地上还布满白灰;两根电杠平行吊在房间的楼板上;进门口是一条幽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均为学生宿舍。
“难道我梦寐以求的大学生活就要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度过吗”我暗自思忖着。
人的幻想一旦与现实产生距离的时候,他的内心世界总有些难以言传的情绪,这种情绪上出现的反差要让我们花很长一段时间去调节。
然而,在艰苦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我理智地提醒自己说:人应当懂得随遇而安
我努力替自己找到了一个自我满足的理由是来求学的,不是来享受的
我是本宿舍最后一个到达的人。进门时有六张陌生的面孔一并进入我的视线,他们对我的到来表示友好。
“欢迎你加入本单身宿舍”,姜峰是第一个到来的,他对其他j位已经熟悉。
“不过,只剩下最后一张上铺了,委屈你住在这里。”,他指了一下靠近门锁的一张床说。
他的身t很结实,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来自吉林省。
“你的被褥子呢”住在对面上铺戴有一副近视眼镜、身材比较矮小同样c四川口音的杨平问我。
“没有,我还以为是学校预备好的”我说。
“你以为这里是旅社吗”,他下铺的来自河北省的陈彦挖苦我说。
大家分别做了自我介绍:瘦高个叶兵来自四川,胖小伙刘建来自河北,戴一顶h帽子、戴眼镜、脸上还有些y气的李红来自吉林。
大家握手、寒喧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
我的床上除了坚y结实的床板外什么都没有,床上显得空荡荡的。 我的下铺是大家共用堆放行李箱的床。
过了一会儿,宿舍房间的门被一个圆脸、小眼睛、戴有近视眼镜的矮胖的中年男人推开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欧y。
同学们一起从床上下来,在拥挤的屋子中间必恭必敬地排成一列,仿佛正在接受首长的检阅。
“你是新同学金庆录吧”,欧y老师问我。
我说:“是”
他看看我又看了看我的光板床问:“你的被褥呢”
我说:“没有带来”
他看出了我的窘态说:“那你只好出去买一套了”
“买一套需要多少钱”我问。
“大概四、五十多元吧”
我心里非常慌张。临走时,母亲给我借来的一百多元钱和j十多斤全国粮票,除了赶火车和车上用度外,只剩下五十来块钱。据说还要j纳书本费和生活费,我哪里来钱买这些生活用品呢
欧y老师注视着我的眼睛,好象猜出了我的心思,便问:“有困难吗”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样吧,你还是简单地购置一些床上用品,其它的问题由大家共同想办法解决。”,欧y爽快地说。
说完,他转过身对姜峰说:“你来得早些,对周围环境较熟悉,带他去买点东西好吗”
“没问题”姜峰回答说。
我于是跟在姜峰后面,沿着来时汽车经过的路线很快走出了校门。
一路上,他告诉我:自己本来没有报考本院校的,却y差y错地来到了这里,还觉得自己有点后悔。
我们在不远的街道上买了一套最廉价的床上用品,足足花了近四十元钱
回到宿舍后,我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给家里的父母亲写信,向他们报声平安。
我在学校的商店里买了一封写有校名的信封和一张邮票。我知道父母亲再也无能为力替我支付更多的费用,便违心地在纸上写到:“我已经顺利到达学校,现一切很好,请不要牵挂,你们要保重身t”等等。
写完后,我将信纸装进信封贴上邮票后,出门将信塞进学校的邮件箱里。
五
五
当我走到宿舍门口时,发现同寝室的同学在议论我
“这小子还真寒酸,居然穿上补丁衣f进校门。”,是李红的声音。
“可不是和我一起买被褥时候,专卖便宜的、最薄的,我看他怎样度过北方寒冷的冬天”,姜峰说。
“我不相信他家真有那么些穷,听说有人为了骗取学校的助学金什么招术都使出来。其实,他们比谁都过得潇洒”,刘建说。
“话可不能这样说嘛,有钱人哪个会去伪装呢”,叶兵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