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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桌上的棉花,她决定也塞两团到自己的耳朵里。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屋门被人从外踢开,而婴儿的啼哭声也顿时清晰了亮起来。

“谁?”她爬起来,想去摸桌上的打火石。

“抱着他。”

怀里突然被人硬塞进一个软软小小的身躯,而她还处在怔愣中。“王爷?”她是不是在作梦?

“烦死了,不许再让他哭了。”

“砰”的一声门又合上了,而那个来去如风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哇哇……”怀里的小东西依然卖力的啼哭着。

“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她有些手忙脚乱,努力回想着二娘哄文生的样子,轻轻的拍抚着他的背,低低的同他讲着话,想到二娘常常哼唱的那首儿歌,她学着慢慢哼唱出来,“月儿照纱窗,摇篮轻轻晃,娘的宝宝入梦乡……”

黑暗之中,宝宝的眼睛就显得特别明亮,那是一双清澈的眼,带着好奇望着她,然后慢慢的合上,最终安静的睡去。

看着两个孩子并排睡在床头,柳丝雨突然想哭。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为什么现在却沦落到当奶娘的惨境,是不是活着就注定要比死去的人付出更多的艰辛?

当四下突然安静,而白天太过疲累的身子终于抵挡不住浓浓的倦意,她也慢慢闭上了眼,可没过多久……

“啊,尿床了——”

柳丝雨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文生虽然也是小孩子,但毕竟快两岁了,而昨天晚上被硬塞到她房里的小家伙绝对不满两个月,整晚又尿又拉的……

王府的仆人们就看到一脸阴郁的她里里外外的跑,不一会儿就将被褥床单和洗净的尿布衣物搭满了竹竿。

然后,她抱着一个婴儿,领着胞弟走出了门。

等等,婴儿?所有人都睁大了眼。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三丫头又多了一个弟弟?

“三丫头,你去哪儿?”

“王爷住哪儿?”

“舒音园。”

“谢谢。”

“咦,你们发现没?三丫头一脸找人算账的表情哦。”

“她刚才问王爷住哪,难不成……”

“小王爷?!”

“小王爷怎么会在三丫头的手里?”

谣言立刻在柳丝雨的身后如火如茶的传开了。

“咦,他看起来很开心嘛。”披着外衣走出寝室的卓飞扬看见儿子带笑的小脸,甚是欣慰。

“王爷,我只是王府后厨的粗使丫头。”

“嗯。”

“不是王府的奶妈。”

“哦?”

“小王爷我送回来了。”

“看到了。”

“王爷不抱过去?”

“抱回来。”

一旁的侍婢马上走过去接过小主子,但是下一瞬,嘹亮的哭声就破屋而出。

“好吵!”

奇怪的是,那孩子一回到柳丝雨的怀中就不再啼哭,甚至还露出甜甜的笑脸。

卓飞扬打量着她有点发黑的脸色,压抑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这种情形真是有趣极了!看得出她十分厌恶跟奶娃打交道,偏偏她现在除了自己的胞弟,又被他儿子给赖上了。

“王爷。”

嗯,声音很压抑,可以想象她内心的恼怒。

“我把小王爷放您床上好了。”眼见屋里的几个侍婢没有接手的打算,柳丝雨自力救济,抬脚就往内室走去。

等她把孩子放到温暖的床褥上,准备起身时,一道凉凉的、带着几许玩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你该知道一个未婚女子不请自入男子寝室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那王爷也该知道深夜闯女子居所是什么样的行为。”她回过头看着他,毫不退缩。人生除死无大事,她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声名狼藉的九王爷?

“不过,本王倒认为自己昨晚做了一件妙事,”以后他就不必夜夜饱受那小子的夺命哭嚎了。“如果你肯照顾小王爷,本王可以让你们姊弟的生活过得很好。”

“我觉得我跟舍弟目前过得就挺好。”

正文 第二章

“砰”的一声,门板破裂。

正在脱衣的柳丝雨惊骇的回头,然后手中就突然多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她甚至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破门而人的人早已不见。

第二晚,同样“砰”的一声,门板再次阵亡,正在帮胞弟洗澡的柳丝雨拿着湿帕子的手中多了一个婴儿。

第三晚……

第四晚……

直至某一日,王府下人公用澡房大门“砰”的一声被毁掉,一群赤裸女婢被迫钻入水中时,柳丝雨终于忍无可忍。

“王爷,这样与强盗何异?”

“本王背对大门,什么也没看到。”而且他怀中的小恶魔依旧不知节制的哭嚎着。“穿好衣服。”

“王爷——”

“那本王就只好转过去了。”

霎时屋内一片尖叫声。

“我马上穿。”柳丝雨只能认输,她不能拿一群女人的名节开玩笑,“可是,大门——”

话音未落,几个人高马大的婢女已拾着两扇新门竖到了门口。

因为最近王府门板损坏率惊人,所以府中请了城东最有名的木匠日夜赶制门板,以期做到损坏一扇换一扇的效果。

柳丝雨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顾不得兀自滴水的过腰长发,直直的走到卓飞扬的面前去。

把儿子交给她的同时,卓飞扬扫了她一眼,湿漉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打湿了她单薄的夏衫,因水气氤氲而蒸得肤色红润,愈发显得她那双漂亮的眼眸水光充盈。

“洗好了?”

“王爷来了,我就只能洗好了。”

“把他哄睡了你继续洗。”他很大方的允诺。

柳丝雨的眼角微微抽搐,“不必了,我不想再被人毫无顾忌的破门而入。”她隐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下去了,才来这里用公用的澡房,她以为人多他就不会轻举妄动,但——她错了,简直错得离谱。

“没有本王的命令谁敢闯?”

“那王爷的自制力显然十分差劲。”她不想讽刺他的,可是她实在忍不住,明明一直旁若无人破门而入的都是眼前这个说话冠冕堂皇的男人。

“本王只是不想听这小子啼哭而已。”

“王府之内总该有||乳|娘嬷嬷吧?我相信她们可以将小王爷送来给我。”她一针见血的戳破他险恶的居心,他根本以惊吓她为乐。

卓飞扬只是露出一个三分坏五分痞,加上两分可恶的笑脸来,却什么也没反驳。

于是那一天过后,王府内又有了新的话题可供茶余饭后八卦。

清雅阁依旧客流如潮,而卓飞扬跟云清也仍旧在固定的雅间品茶、听八卦。

“听说九王爷最近踢门踢上了瘾,东城的李木匠被请进王府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还有那原兵部尚书的三小姐,过去一直跟九王爷暗通款曲,以至于珠胎暗结。”

“有这种事?”

“当然了,否则九王爷怎么会在儿子出生之后,就把侧妃跟两个侍妾一起弄死?”

“不是说生小王爷的侍妾是难产而死的吗?”

“假的,王爷一定是怕跟三小姐的事曝光才杀人灭口。”

“也对,孩子是谁生的,侍妾跟侧妃是再清楚不过了。”

“难怪九王爷要插手柳兵部的案子,不但救了柳三小姐,还将她收入王府。”

“可是,九王爷一向就是喜怒无常,全凭喜好做事的啊。”

“但是这么多证据摆在眼前,你能说他跟柳家小姐当真清白?”

“……”

“怎么样,够不够精彩?”云清打趣的对卓飞扬眨眨眼。

“很精彩。”

“恭喜你又多祸害了一位柳小姐。”云清叹气,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柳家小姐惨淡的前景了。

“再多也多不过你。”

“我那是烂桃花,躲还来不及,男人长得太英俊也很苦恼啊。”云清做个自怜的表情。

卓飞扬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咳……你差不多点,我在喝茶。”

“现在她认输了?”

“暂时。”

“暂时?”云清来了兴致。

卓飞扬的神情颇耐人寻味,“愈观察我就愈觉得她很好玩。”

“好玩?”被玩的人一定不这么觉得。

“同样一件事,她的反应一定会与人不同。”

“可以想象得出。”最近满京城的话题基本上都跟柳家、柳三小姐和九王爷有关系。

“对了我决定给儿子起名字了。”

“你终于想好起什么名字了?”

“卓三柳怎么样?”

“噗”的一声,云清的一口茶全数喷到了他脸上。

“咳咳……如果哪天看到柳三小姐追杀你,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

卓飞扬好心情的擦拭着脸上的水渍,嘴角愉悦的上扬着。

六月初九,瑞王府张灯结彩。

今天是九王爷儿子的百日宴,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全部携家带眷。

若稍一留心就会发现,大多官员携带的家眷中除了夫人之外,最多的就是女儿——没错,不用怀疑,就是女儿。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九王爷一直没有正妃,加上他仅有的一侧二侍也在前段日子全部香消玉殒,谁肯放弃攀龙附凤的机会?所以今天虽然是小王爷的百日宴,但大多来贺宾客的目标却是房内空虚的九王爷。

“谢谢诸位来参加小犬的百日宴,正好我也在今天一并为小犬起好了名字,顺便请大家赐教。”

“王爷学识渊博,给小王爷起名字哪里需要我等昏庸之辈赐教啊,王爷说笑了。

“就是就是。”

“不知王爷为小王爷起了什么名字?”

“卓三柳。”

席宴上突然“噗噗”之声大作,或酒或汤或菜或茶……总之能喷的全都喷出来了,接着就是起伏不断的咳嗽声,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谣言就是谣言,大家听到就当茶余饭后的笑话听听就算了,但是如果谣言被当事人语含暧昧的证明时,就绝对不只是笑话那么简单了,许多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一派悠闲惬意的主人身上。

“卓三柳……”这个声音有些颤,带些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王弟有什么问题吗?”卓飞扬一脸困惑的问着他的胞弟——十一王爷卓飞宇。

“九哥这名字……起得真是……咳咳……够奇!”他一直知道兄长喜欢与众不同,但是给儿子起名字这种人生大事,他居然也能拿来玩?

“是吧?我也这样认为。”他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

众人无言。

“叫三丫头把小王爷抱来见见大家。”

“是。”侍从领命退下。

“三丫头?”卓飞宇已经开始对“三”这个字惊惧了。

“柳承浩的三女儿。”

“九哥……”他现在要求退席可不可以?他深深觉得来参加侄子的百日宴是个错误的决定。

当柳丝雨走进宴厅的时候觉得很怪异,喜宴不是应该人声喧哗、杯盘碗盏之声不绝于耳的吗?

可是——静,非常静,害她一只脚踏入宴厅,另一脚犹豫的停了一下,同时抬眼朝内望了一眼。

满目的锦衣玉服,触目所及皆是达官贵胄,皇亲国戚,而此时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集中在自己身上。

柳丝雨不动声色的垂下眼,慢吞吞的将另一只脚迈入宴厅。

昔日曾在闺中听父亲讲过,当朝九王爷喜怒无常,行事全凭个人喜好?却又为人精明、世故而J滑,是个即使做尽天下坏事,而天下人也知道是他,却又无凭无据、拿他莫可奈何的狠角色。

他常常面带笑容,可那笑容之中十有八九皆另有含意,而她最近常常看到这种笑容。

她明白九王爷的心态,他像看到新鲜玩具一样捉弄着她,并且清楚的知道玩具的滋味并不好受。

活着的确比死要艰难许多!

众人有些讶异的看着最近名声比当今皇上还响亮的绯闻女主角,她的衣着是大户人家粗使丫头的装束,一头长发用一方青布包着,显得利落精神。

普通的相貌,就连气质都没什么出众的地方,唯一入目的就是那双透着孤清的漂亮丹凤眼,眸色阗黑,犹如上好黑玉。

与她那一身下人装束格格不入的就是她怀中那个锦绣襁褓,那样的华贵灼眼,不晓得是不是强烈对比的效果,众人感觉她怀中的婴儿格外的可爱讨喜,粉妆玉琢的小脸蛋,绝对比他老子要讨人喜欢无数倍。

“三丫头,抱着小王爷让大家都瞧瞧。”

他是怕别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落魄吗?她无言的照做,抱着怀中尊贵的小王爷绕着所有桌子走上一圈,听各种赞美听到麻木。

小王爷两只粉白的小平抓啊抓的,目标正是抱他的人柔软的胸脯。

卓飞扬饶富兴味的目光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很好,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到一丁点的尴尬窘迫,他得承认论临事的反应,此女已然是个高手。

“王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回厨房去了。”

“咦?”卓飞宇突然惊异道。

“怎么了,王弟?”

“她不自称奴婢哦。”这下卓飞宇来了兴致。他发现她的声音很冷,一点都没有讨好的意思,简直像公然挑衅。

“我跟舍弟暂居王府,在后厨帮佣,不能完全算是王府的奴仆。”

卓飞扬微微扬眉。她这算是当众澄清谣言?如此的不经意,却又如此的恰如其分,天时地利人和她竟然全占了!

他眸底闪过一丝狡诈,笑说:“把三柳留下吧。”

果然,她怔怔的看向他。

“我儿子啊,卓三柳,这名字不错吧。”他好心的为她解惑。

“王爷的文采很高。”

多么不显山露水却讽刺意味浓厚的回答啊,这让卓飞宇跟云清差一点儿就要异口同声的赞她一句,还好及时忍住。

“本王也这么认为。”某人依旧笑得如春风扑面。

她不再说话,过去将孩子放入他张开的双手中,然后转身朝外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即使身后响起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她也没有片刻的停留。

是非之地,必定是要离得远远的,这是常识。

“来人,让嬷嬷把这爱哭的小子抱走。”

“回王爷,张嬷嬷因病回乡去了。”

“让奶娘把他带走。”

“下午奶娘领了工钱走了,新奶娘还没请到。”

“那就把刚刚出去的柳三丫头给我拎回来。”

“是。”

一条人影马上飞了出去,速度惊人的快,没有人在九王爷有发怒前兆的时候不惊觉的。

柳丝雨的确是被人拎回来的,那侍卫非常彻底的执行了主子的命令,尽管拎着一个姑娘家不怎么好看。

被人扔到地上的柳丝雨甚至来不及起身,怀里就又被塞进一具小小的身躯。

“王爷——”

“怎么了,三丫头?”他又开始笑咪咪的。

“我还有活儿要干。”

“抱着三柳—样可以干。”

“王爷何不自己试试看?”

“如果他不哭的话,本王会考虑试试。”他很有诚意的表示。

“他会哭表示他饿了。”她不得不提醒他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本王身上没有奶让他吃。”

“那王爷又怎么会认为我有办法呢?”

“你是女人不是吗?”他的目光若有所指的在她的胸前扫过。

她抿唇,眼神愈发寒凉,“王府中女子何只我一人。”

“能让三柳不哭的女人恰好只有你一人。”

众人也发现了,那孩子一到柳丝雨的怀中就停止了哭声,尽管小手依旧不停的在她的胸前抓挠。

“王爷是说我该认命吗?”她扬眉。

他摩挲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有更好的法子,不妨说出来让本王参考一下。”

“看来要让王爷失望了。”她似乎比他更遗憾。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们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人敢如此揶揄金盛皇朝的九王爷,而且居然还是个女人!

天上的星星一兄晶晶,地上的银子光闪闪。

指间的银块不住的滚动着,柳丝雨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悬挂中天的明月,眉头皱得很紧。

瑞王府从不亏待下人,即使她只是一名粗使丫头,因为这几个月王爷心情大好而得到了加薪,现在她有七两银子了。

这里虽然能遮风挡雨,可是难道她真要一辈子寄人篱下,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目光投向了窗外的夜色中。走出瑞王府,前面会有什么等着她?

拨动银块的手指停了下来,她用荷包装好,重新放入贴身的地方。

继续忍,在她没有想到更好的出路前,她会继续这样过下去,即使不想她也必须保持“无意”的挑衅,让九王爷关注自己。

紧抿的唇畔微微向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月光下那抹笑显得飘渺又凄凉。

如果她有姊姊们的美貌,或许就不必为了保住自己跟弟弟的命而如此煞费苦心,也不会为自己惹来卓三柳这样一个麻烦的包袱。

闭上眼,一阵苦涩泛上心头,尚家不会放弃斩草除根的念头,难道她就会忘掉柳家的仇恨吗?

不,她不会忘,也不能忘,大娘的自缢,二娘和姊姊们的惨死,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在眼前。

当眼睛再次睁开时,又是那一贯的孤清冷傲,现在她必须是强者,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年幼的文生。

床头熟睡的两张脸一样的稚气,可是命运却截然不同。

“希望王府早点请到奶娘。”她喃喃自语着,伸手抚上卓三柳的小脸,浑然不觉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落入暗处的一双眼内。

看着那两扇窗户被关上,一条黑影从院中的树上跃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赫然是本应就寝多时的卓飞扬。

自从在清雅阁听到她的传闻后,他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她就像一本书,不翻到最后一页根本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今夜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凄凉,尽管很淡,却已足够。

这个名叫柳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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