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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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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看完医生回来时,她正在护士休息室。 “对方”去看医生是事先约好的。前一段时间她一直在生病,现在正在康复,要经常做些检查。她告诉大家,自己的癌症是神恩所赐。她非常感激生活。疾病促使她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重新排了顺序。她被研究生院录取了,要去学习卫生保健管理,毕业时可获得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对方”把手提包挂在存衣柜上,又在手提包上挂了一件毛线衫。有个吊钩的钉子掉了一颗,摇摇摆摆的没什么用了,所以现在只剩下一个吊钩。“对方”合上存衣柜,猛地关上密码锁,但没有打乱密码。她之所以这样做,为的是下班时开锁既快又方便。

她一直等着“对方”出来去了护士站,才戴上r胶手套,把锁使劲一拉,存衣柜就打开了,她把手伸进“对方”的包里,把钱包拿了出来。她把“对方”的驾驶证从透明的隔层里拿出来,把钱包放了回去,干净利落。她脱下手套,塞进制服口袋里。她把驾驶证放在右边鞋底的“斯科尔先生”鞋垫下面。没有人会怀疑。如果“对方”发觉自己的驾驶证不见了,可能以为自己放在了什么地方。总是这样的。人们常常责备自己粗心大意,心不在焉,很少会想到责备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想到把目标对准她,因为她相信在别人眼里她是个诚实正直的人。

非法入侵(3)

为了完成余下的计划,她一直等到“对方”和所有的行政人员下班,所有的办公室都空了。星期二晚上,办公室的门通常都不锁,这样,清洁工就可以进来打扫卫生。在他们专心打扫卫生的时候,她就能轻而易举地进来,找到上锁的文件柜的钥匙。钥匙放在秘书的抽屉里,只要拿起来用就是了。没有人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她甚至怀疑事后是否有人记得她来过这里。这些清洁工是外面一家机构的。他们的任务是吸尘、掸灰、把垃圾倒掉。养老院康复部内部的运作情况他们知道什么呢?对他们来说——她穿着那样的制服——她是个名副其实的护士,是个有地位和值得尊敬的人,她有权力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

她把“对方”求职时填写的申请表拿出来。她设想的新生活需要的所有数据都在这两页申请表上:出生日期、出生地点(圣特雷莎)、社保号、所受教育、护士执照号,以及工作经历。她把这些资料连同附在这些资料后面的两封推荐信复印下来。她还复印了“对方”的工作评价和薪水记录,当她看见两个人的报酬差距是那么大时,她突然狂怒起来,觉得非常耻辱。现在为这个发怒没有意义了。她把资料放进夹子里,把夹子重新放回抽屉,然后把抽屉锁上。她把钥匙放进秘书桌子的抽屉里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1987年12月

我叫金西?米尔霍恩,女,是南加州圣特雷莎小镇上的一名私人侦探。圣特雷莎位于洛杉矶以北九十五英里。现在1987年快接近尾声了,在这一年中,按圣特雷莎警察局犯罪分析家的记录,发生了五起杀人案,十起银行抢劫案,九十八起入室行窃案,有三百零九人因在汽车上偷窃被拘留,五百一十四人在商店偷窃,所有这些案件均发生在大约八万五千一百零二人的小镇上,还不包括小镇北部边缘的科盖特和南部的蒙特贝罗。

此时正值加州的冬天,冬天的加州,下午5点夜幕就降临了。这时,全镇家家户户的灯都亮了起来。煤气壁炉打开了,喷s而出的蓝色火苗绕着一堆堆假木冉冉升起。在小镇的某个地方,你也许还会闻到木头燃烧后的淡淡的香味。圣特雷莎的落叶树不多,所以12月份的天空虽然y沉,我们却看不到光秃秃的树枝。草坪、树叶、灌木林都是绿油油的。尽管天气y郁,但仍然有斑驳的色彩——从12月到来年2月,橙红色和绛红色的叶子花都常开不败。不过,太平洋却了无生气——一片灰暗,永不宁静——海滩上空无一人。白天的气温降到了华氏五十多度。我们都穿着厚厚的羊毛衫,对这样寒冷的天气满腹怨言。

我呢,尽管重案不少,但工作一直都是慢条斯理。季节的变换似乎妨碍了白领犯罪。挪用公款者大概在忙于用从公司铁柜里劫掠出来的钱财购置圣诞用品。银行和抵押中的诈骗行为减少了,电话推销的骗子们也兴趣索然,无精打采。即使那些正在闹离婚的夫妇也偃旗息鼓了,他们也许觉得可以把敌意轻而易举地留到来年春天。我跟往常一样一直在档案室找资料,除此之外,没有多少别的事情可做。可是,诉讼总是在室内进行的,我的工作是递送法律程序文件,我在圣特雷莎注册和签约的就是这个,所以我一直很忙。这份活要开车跑不少路,但这个活不征税,所有的钱都是净赚的,支付各类账单绰绰有余。我虽然不会永远这样停滞不前,但前方有什么路可走我也看不清。

星期一早上8点30分,这天是12月7日,我拿起挎包、运动夹克和车钥匙,出门去上班。我有个慢跑三英里的习惯,但有些时日没坚持了,我不愿意在天亮之前把自己搅得不得安宁。考虑到床上是那么舒适,我甚至连一点内疚感都没有。我经过大门的时候,听见一声哀号,声音很短,大门铰链发出的吱吱声不再像平时那样令人安慰。起初我以为是猫、狗、婴儿,或者电视的声音。但都不像。我停下来,凝神静听,都是普普通通的来往车辆的声音。我倒回去,推开大门,向后院走去。房东出现的时候我刚刚转过拐角。亨利八十七岁,是这栋房子的主人,我住的那套只有一间房的公寓与这栋房子相连。他惊愕不已。“什么声音?”

非法入侵(4)

“我不知道。我刚才出门的时候也听到了。”

我们站在那里,感觉跟平时一样。足足有一分钟,什么声音也没有,然后又开始了。我像只小狗一样歪着脑袋,竖起耳朵听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我知道就在附近。

“是格斯吗?”我问。

“大概是吧。等一等。我有钥匙。”

亨利回厨房找钥匙的时候,我在他的房子和格斯?弗伦斯基的房子之间走了几步。格斯跟亨利一样,也是快九十的人了,但是亨利精明,格斯粗暴。他靠自己的“工作”赢得了“邻里怪人”的美誉,如果他认为你的电视机的声音太大了,他就会叫警察;如果他认为你的草长得太长了,他也会叫警察,他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他只要听见狗叫,看见狗在四处游荡,或者狗逛到他的院子里来了,他都会打电话向动物管理中心报告。只要哪里有建筑工程,哪怕是小工程:修篱笆、修天井、换窗户、修屋顶,他都要打电话到市政署确认发了许可证没有。他怀疑你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非法的,要来让你走正道。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意各项规章制度呢,还是喜欢大惊小怪。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他能让你和你的邻居作起对来,那对他来说就更妙了。他之所以能活那么长,大概就在于他对制造纠纷非常热衷。我虽然从来没有跟他发生过口角,但我听说过很多。亨利不止一次地接到过这样的s扰电话,但他忍了下来。

我在格斯隔壁住的七年中,看着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弯曲得非常厉害。曾几何时,他是那样高大,可是现在曲背凹胸,背脊几成c形,好像在他两腿之间夹着一个球,一条无形的铁链把他的脖子拴在这个球上,他正在用力拉似的。这一切在亨利拿着钥匙回来之前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们一起穿过格斯的草坪,爬上他门廊前的台阶。亨利拍打着前门上的窗格玻璃。“格斯?你没事吧?”

这一次听到清清楚楚的哀号声了。亨利用钥匙打开门,我们走进屋里。我最后一次看见格斯大概是在三个星期以前,当时他站在院子里,正在申斥在房子外面街道上练习滑板的两个九岁男孩。滑板的噪音确实很大,但我认为他们非常有耐心,非常灵巧。我还认为,他们把精力花在蹦蹦跳跳上总比把肥皂抹在窗户上,或者把垃圾桶踢翻强,在我小的时候男孩子的娱乐就是这些。

亨利看到格斯了,我随即也看到了。老人跌倒了,向右侧躺着,脸上白白的。他的肩膀脱臼了,肱骨球从关节窝里凸了出来。在汗衫下面,锁骨也凸了出来,像一只正在发育的翅膀。格斯的手臂又瘦又长,皮肤差不多变成了半透明的,我看见沿着肩胛骨像树枝一样分布的血管。深蓝色的伤痕表明韧带或者肌腱受了伤,大概要很长时间才能好转。

我感到一阵剧痛,好像受伤的是我一样。我曾经三次开枪把人打死,但那纯粹是自卫,与我现在因为树桩一样的骨头和明显可见的痛苦受到的惊吓沾不上边。亨利在格斯身旁蹲下来,想扶他站起来,但他的哀号声太刺耳了,他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注意到,格斯的助听器有一只松了,掉在了地上,刚好在他够不着的地方。

我发现在沙发一端的桌子上有部老式黑色转盘电话。我拨完911,坐下来,希望突然在我脑海里响起的警报声平息下来。当调度员拿起电话时,我详详细细地把情况说了,请她派一辆救护车来,并把地址告诉了她。我一挂断电话,就穿过房间来到亨利旁边。“她说要七到十分钟。我们这段时间做点什么?”

“你看看能不能给他找条毯子来给他暖和暖和。”亨利盯着我的脸。“你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太好?”

“我没事,别担心。 我很快就回来。”

格斯家的布局跟亨利家一模一样,我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卧室。卧室里乱七八糟——床没整,衣服到处都是。有一只像古董一样的五斗柜和一只高脚橱柜,里面塞满了破烂。房间里散发着霉味和胀鼓鼓的垃圾袋的味道。我从一堆缠在一起的床单中扯出床罩,回到客厅。

亨利小心翼翼地给格斯盖上,尽力不碰到他的伤口。“你什么时候摔倒的?”

格斯痛苦地扫了亨利一眼。他的眼睛青了,下眼睑垂得跟警犬的一样。“昨天晚上,我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我起来关电视,摔倒了。我不记得是怎么摔倒的。我一站起来就摔了下去。”他的声音既刺耳又虚弱。亨利跟他说话的时候,我去厨房水龙头下接了一杯水。我再强调一遍我对这个房间的看法,它比我见过的那些房间更糟。人怎么能住在这样一个垃圾遍地的地方?我在厨房的抽屉里快速搜索了一遍,没有找到一条干净的毛巾或抹布。我把后门打开,让它半开着,希望进来些新鲜空气把笼罩在家具上的酸味赶走。我把杯子递给亨利,看着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绢。他把手绢浸湿,轻轻敷在格斯干裂的嘴唇上。书包网txt上传分享

非法入侵(5)

三分钟以后,我听见救护车呜呜地拉着警报转到我们这条街上。我走到门口,看见司机急匆匆地把车停下,跟坐在后面的两个护理员从车里钻出来。一辆鲜艳的红色消防车在救护车后面停下来,几个急诊医生从车上下来。车顶上鲜红的灯有节奏地闪烁着。我开了门,进来三个男的,两个女的,都穿着蓝色衬衣,衣袖上戴着袖章。走在最前面的小伙子扛着装备,大概有十到十五磅重,其中有心电图仪、自动减颤器、血氧定量仪。其中一个女的背着一只治疗肌萎缩侧索硬化症的急救箱,我知道里面装着药品和c管。

过了一会,我把后门锁上,来到前面的门廊等着,护理员正在干活。他们干活时大部分时间都是跪着的。从开着的门里,我听见他们在关切地询问格斯,格斯颤抖着回答他们的问题。到了要搬动他的时候了,我不想这时候在场。如果他再大叫一声的话,他们就要来救我了。

过了一会,亨利也出来了,我们两人回到大街上。邻居们零零落落地站在人行道上,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都非常关心。亨利跟莫扎?洛文斯坦聊了起来,他们的房子隔着两栋。由于格斯的伤并没有危及生命,我们聊这些也就说不上什么不敬了。又过了十五分钟,他们才把格斯搬到救护车上。这时他已经c上了输y管。

亨利去向那个司机了解情况,司机身材魁梧,满头黑发,三十多岁,他告诉我们,他们要把格斯送到圣特雷莎医院的急诊室,这家医院被我们很多人亲切地称为“圣特雷医院”。

亨利说他要开车跟过去。“你来吗?”

“我不能去。我得去上班。你稍后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当然可以。我一知道情况就给你打电话。”

等到救护车离开,亨利把车倒出来,我才上了车。

在去镇里的路上,我到律师办公室去了一下,取了一份“陈述理由指令”,该指令通知没有抚养权的一方出庭,因为获得抚养权的一方要求增加抚养费。那位前夫名叫罗伯特?维斯特,凭经验,我此行不会很愉快。我们这位鲍勃鲍勃是罗伯特的昵称。住在科盖特,是个在家里工作的自由职业者——税务顾问。我看了看手表,10点刚过几分钟,于是准备去他家,希望在他的办公桌旁截住他。

我找到他家,先用比正常速度稍慢一点的速度从他家门前开过,然后绕回来,在街道对面把车停下。车道上和车棚里都是空的。我把文件放进包里,穿过街道,爬上台阶,来到门廊。早上送来的报纸还放在垫子上,表明鲍勃还没有起床。可能昨天晚上很晚才睡。我敲了敲门之后就等着。两分钟过去了,我又敲了敲门,这次更重。还是没有反应。我侧着右肩向窗户里看了一眼,从餐桌一直看到远处黑乎乎的厨房。里面有一股y沉的空d的气息。我回到车上,记下来这里的日期和确切的时间,然后赶往办公室。

索拉纳

“对方”离职六个星期以后,她准备辞职了。这是个类似毕业的日子。是说再见的时候了,她要告别助理护士这份卑贱的工作,开始新的职业生涯,因为她最近获得了做职业护士的执照。虽然别人都不知道,但这个世界上现在确实有了个新的索拉纳?罗哈斯,在同一个圈子里过着同样的生活。在有些人眼里,圣特雷莎是个小镇,但索拉纳知道,她可以干自己的事,不会有多少风险,不可能碰到跟她同名的人。她以前就以惊人的从容做过同样的事情。

她用索拉纳?罗哈斯的名义办了两张信用卡,但街道地址还是自己的。在她看来,使用“对方”的执照和信用卡不是欺诈。她没有想过赊账,打算买什么东西自己会掏钱。完全没想过赊账。只要账单一来她就会仔细保管起来。虽然入不敷出的时候也有,但只要一有钱,她就会立即开具支票寄出去。她可负担不起欠款的代价,因为她知道,如果账户转到了为其他公司代收欠款的公司,她的诈骗行为就会曝光。这样绝对不行。一定不要玷污“对方”的名誉。

她觉得有个小小的障碍,也是唯一的障碍,就是“对方”的草书太独特了,她无法模仿她的签字。索拉纳尝试过,但她掌握不了那种匆促鲁莽的方法。她担心某个过分热情的售货员把她的签名和复制在“对方”执照上的缩小的签名进行比较。为了避免出问题,她经常在钱包里放一条带子,去购物之前就绑在右手腕上。这样她就可以说自己有腕骨狭窄综合征,人家就会同情她,而不会怀疑她的签名跟“对方”不像。书包网txt上传分享

非法入侵(6)

即便如此,她在市区的一家百货商店还是差点没逃掉。为了款待自己,她打算买几条新被单、一块新桌布和两只绒毛枕,她把这些东西拿到了亚麻制品部。售货员把这些记入收银机,瞟了一眼信用卡上的名字,吃惊地抬起头来。“简直难以置信。不到十分钟前我刚接待过一位名叫索拉纳?罗哈斯的人。”

索拉纳微笑着,不理睬这种巧合。“这样的事一直都有。这个镇上有三个人的姓名一模一样。大家总是把我们搞混。”

“我能想象得出来,”售货员说。“一定很烦人。”

“虽然有时候很滑稽,实际上也没多大关系。”

售货员瞟了一眼信用卡,语气十分讨人喜欢。

“我可以看看身份证吗?”

“好的。”索拉纳说。她打开手提包,假模假样地在里面找。她突然意识到,“对方”刚刚来过,她不敢把偷来的驾驶证拿给那个女人看。事到如今,“对方”身上可能已经有了一份驾驶证的复印件。如果她用它作过身份证明,那么同一张身份证明那个售货员就会见到两次。

她停下来,不再在手提包里找了,她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天啊,我的钱包不见了!我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了。”

“你来这里之前在别的地方买过东西吗?”

“天啊,买过。我想起来了,买鞋子的时候我把钱包拿出来放在柜台上了。我肯定拿出来了,因为我把信用卡拿出来了,一定是忘在那里了。”

售货员伸手去拿电话。“我帮你跟鞋部核实一下。或许他们收起来了。”

“噢,不是那里。是下面街上的一家店。呃,没关系。请把这些东西放在一边,我一找到钱包就来付款。”

“没问题。我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

“谢谢。非常感谢。”

她离开百货店,放弃了这些床上用品,最后到离市区几英里的一家大型购物中心买了这些东西。这次遭遇使她惊恐不已,心有余悸。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把这件事好好思考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太危险了,不能再碰运气了。她到档案室,复印了一份“对方”的出生证明。然后去交通管理局以索拉纳?罗哈斯的名义,用自己在科盖特的地址申请了一本驾驶执照。她相信,这个世界上肯定不止一个索拉纳?罗哈斯,正如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约翰?史密斯一样。她告诉那个办事员,她的丈夫已经过世了,她刚刚学会开车。她必须参加笔试和路考,路考时旁边坐着一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然而,无论是笔试还是路考,她都轻轻松松地过了。她填了表格,照了照片,他们给她发了一个临时驾驶执照,正本只能在萨克雷蒙托做,做好后会邮寄给她。

做完这个之后,也许还有一个更为实际的问题要解决。她有钱,但她不想把这些钱用掉。她把这些钱藏起来,万一自己想消失呢——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她需要一笔稳定的收入。毕竟她还有个儿子蒂尼要抚养。有一份工作是最基本的。为了这个目的,数周来她每天都在分类广告里找,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比较多的是机械师、清洁工和散工,不太需要卫生保健方面的人。她对此怨恨不已。她辛辛苦苦才到这一步,可现在似乎对她的服务没有什么需求。

有两家登广告招聘家庭儿童保育员。有一家明确说明要有护理婴儿和初学走路小孩的经验,另一家提到了要有护理学龄前儿童的经验。这两家的广告上都说,妈妈在外面工作。怎么可能有人雇一个只会读广告的人来照看自己的孩子呢?如今的女人都没有理性。就好像抚养孩子有损于她们似的,好像抚养孩子是个可以交给大街上任何一个陌生人的小事情。难道她们就没有想过一个有恋童癖的人有可能在早上看到报纸上的广告,然后在这天结束的时候带着自己的孩子藏起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证明书和核实背景上是没有意义的。这些女人心情都很迫切,只要人家有点礼貌,看起来是那么回事,就匆忙抓到手里。如果索拉纳愿意接受干活的时间长、拿到的工资低这样的条件的话,那她就可以申请这些职位。但实际上,她盯的是更好的事情。

不要相信任何人(1)

第1章

我在凌晨2点18分惊醒,鲜红的数字座钟在床头柜上凝视着我。这些年来,无论在哪个时区,每夜我总是准时在相同的时刻醒来。但在17年之后,我终于战胜了纠缠我已久的恐惧,可以通宵安睡了。或者说,我终于相信自己了。

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把静夜撕裂。起初,我以为这声音是隐匿在我脑海深处某个角落里那些零碎的梦的音轨。但那遥远的警笛蜂鸣声不仅没有渐渐消退,反而愈发响亮起来。这已不是梦境,我被真实的警笛声惊醒了。

我开始回忆起刚刚过去的那个夜晚——黄金档的总统竞选结束后,电视里开始播报最新发生的实况新闻,而我却不由渐渐地陷入梦乡。一辆被撞得稀巴烂的“切诺基”吉普车沿着405号高速飞快地奔驰,车后尾随着一大批黑白相间的警车,呈扇形展开,宛如身后拽开了一张膨胀的降落伞。

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吸了口气,看向四周。空气中有弥漫在我们这幢公寓楼里的柠檬气味。床单和枕头上留有我的汗渍。阳台上那堵薄墙旁的棕榈叶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一束水蓝色的光照在卧室天花板上,波澜起伏。我坐了起来。

房间那头的衣箱上,电视机已经关上了。警笛蜂鸣声由远而近。然后,随着天花板上灯光的消逝,警笛声也戛然而止。

我掀起床单,轻轻地走上地毯,跨过随意丢弃在一旁的《体育画报》和一堆工作时穿的男式衬衫。那份工作我已于一周前辞去了。穿着花格子睡裤的我大着胆子走进客厅,朝阳台走去。警车灯透过锁上的玻璃拉门s了进来。走到一半时我怔住了。起初我认为这只是我的一个错觉。

一根厚实的黑色尼龙绳从房顶上垂了下来,绳的末端在我的阳台上盘成圈,一动不动。我不再呆立着,而是拉开了玻璃拉门,蹑手蹑脚地步入阳台。在我身后,门又自动关上了。我站在阳台上俯视下面狭窄的圣莫尼卡城的街道,大街两旁坐落着许多其他的普通公寓大楼,街上的路灯零零星星。我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那条垂下的绳子,然后又四处张望,期望有人能知道些什么。

楼下汽车拉长的y影勾勒出街的轮廓。一辆suv停在人行道旁,堵塞了街道。车的前灯和顶灯都没亮,玻璃是有色的,但排气管却一直在那儿排放着阵阵尾气。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拐弯处转悠,然后又停了下来,停靠在suv的后面。

17年来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我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开始跳跃。

我眯着眼,寻找究竟是在哪辆车顶上装有警灯?在我眼睛的余光下,绳子的末端被猛地抽起。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房顶就开始吱吱作响。suv的车头灯猛然亮起,那灯光让我炫目。上面传来滑索声,那声响是如此尖锐以致我的牙齿开始不自觉地打颤。突然,一个黑影朝我袭来,两只靴子刚好踹在我的胸口。我的脚还停留在原地,但整个身子却向后飞去,身后的玻璃拉门几乎是悄无声息地被我撞碎了。我的肩胛骨重重地着地,我感觉风从我的身旁呼呼地吹过。这是一个身穿黑衣的身影;准确地说是特种部队的跳伞装,装备是一支突击步枪。即使他头戴巴拉克拉法兜帽,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局促不安。在他跳下来之前,很明显,他并没有看到在下面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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