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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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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巴旺气得嘴也歪了,直说:“胡闹!胡闹!”

“我们也一齐过去!”耶律银冲说,“这蔷薇将军恐怕是善者不来,不可让冷少侠涉险落单!”

“看来,这位冷少侠,善战而不善谋,我们得要早作准备才好。”梁大中则向张书生等人说,“我看这回蔷薇将军是有恃无恐,有备而来,咱们得先来布防埋伏,以防不测。”

当下,他便联同张书生等人,主持布阵调度,指挥老瘦和一众乡民,各自准备,以应强敌。

这时候,冷血已孤身一人,杀入敌阵。他把六名妇女抢救了回来,但也引发了敌军主力要把他“吃”掉。

这时候,东南面看来象严阵以待,其实西南、东北二方,各超过四千大军,已悄悄掩近乡民布防的要道。

这些军队所得到的命令是:

铲平老渠,活口不留!

当时,宋廷积弱,官官相卫,子过父隐,偏安奢逸,色厉内荏,是以民不聊生,怨声四起。

各方有志之土,眼见国运多舛,祸亡无日,以太学生为首,发起上书劝谏,痛陈时弊,贬佞臣,废恶吏,尝谓:“我头可得,我节不可夺。”

朝中权宦,和地方上鱼r百姓的贪官早己勾结,怎能任由这些虽无实力但有影响力的读书人告状?所以,独霸一方的惊怖大将军,是决不容许有人在他管辖之地来造他的反!

惊怖大将军显然已感不耐烦。

——追杀几名书生,居然出动了近万大军,而且还迟迟未见报捷,难怪惊怖大将军要勃然大怒了。

他已下了屠杀令。

血洗老渠。

冷血近军队,不徐,不疾。

一百尺。对面密密麻麻都是人。九十尺。他看见了军队的刀枪闪着妖异的光。八十尺。军队最前面,有两百八十人,共三排。七十尺。一排伏着,一排蹲着,一排站着。六十尺。他们都张上弓搭上箭。五十尺。箭镞正在闪闪烁烁。四十尺。两百多支箭,对准了他。三十尺。他只有一个人。二十尺。一把剑。十尺。喝——

箭其实都在冷血从三十尺走近二十尺时发s。

这是个箭劲最强,也最易s中的距离。

冷血,一直是缓步近弓箭手。

可是,一进入三十尺的距离之际,他陡然拔出了剑,加快了步子。

加得极快。

极速。

所以,当箭s出之际,正好他全力冲了过来,其速度一正一反,等于骤然加快了两倍!

冷血的冲势,比箭势还快。

他冲到只剩十尺距离之际,就遇上了箭。

他发出了一声大喝。

他所冲发起的劲力,也益发到了极点。

他人剑合一,离地,疾掠。

全身凝成了一线。

他的目标变成了一个点。

剑,就在点的前面。

箭,绝大部分都s空。

s中的箭,得先s在剑上。

没有箭能阻止这一剑。

冷血简直是御剑飞行。

箭雨在他四周激飞。

霎瞬之间,他已仗剑掠入了军队之中——

那两百八十支箭,竟未能阻他一阻,拦他一拦。

这一剑,极悍。

极肆。

悍而肆之剑。

冷血一冲入军中,即叱:“挡我者死!”

他在迅速接近的同时,已瞥见这兵阵中有快刀手、钩镰手、火枪手和阵战队伍。

他知道这是一场以一人敌一军之战。

胜之不易。

败却必亡。

他没料到的是:

他一掠入阵中,不但没有人向他动手,反而分开了一个大圈,士兵都在圆圈之外,手执兵器,团团围住:在这十数丈宽阔的偌大圈子之内,就只他一个人!

少年冷血…第三章他在跟蚯蚓切磋

一个人,面对一群敌人。

——身前、身后、左右、四周,都是敌人。

冷血只有一个人,一把剑,身旁还有一棵枯树,还有一个绝境。

——既然还有剑,那就不是绝境。

一个人在最没有希望的时候、就是最有希望的时候。

因为这时候他已不依赖希望。

而是靠他自己。

——如果没有绝顶的本领,绝顶的勇气,一个人怎能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

除了本领和勇气,还要有信念。

——当一个人觉得他是为天下百姓而面对强敌时,他的剑就是一把火,他的人就是光。

——当天下人和正义都站在他一面的时候:

他还会怕死吗?

他还会怕黑暗吗?

军队包围着他。

他却觉得自己包围了军队。

——一个人,包围了一支军队。

枯树上停着几只乌鸦,点着喙子在看那一个人和那一大群的人。

他笑了。

他很少笑。

他的笑只有三种:冷笑,讥诮鄙夷;欢笑,融冰消雪;傲笑,无畏无惧。

他现在是傲笑。

一面笑,一面负手,看天,看风,看夕阳,看夕阳下,自己东斜的灰影。

——当遇上强大的敌对力量时,要求速胜,其实只是求败。

这是诸葛先生教他的道理。

他记住了。

而且也应用了。

——记住为的是应用。

记住学理为的是应用。

记住感情为的是什么?

——偏在此时,冷血却想起了小刀姑娘,和她那一截黏着灰色蜘蛛的粉颈。

冷血心里忽然有一股冲动。

在这时候他竟有这种激动。

为了要宣泄这种悸动他拔剑。

就在这时候,他就看见一个人和一匹马。

人当然是在马上。

马是骏马。

人是俊人。

——年纪很轻,玉肤红唇,身上的衣服穿得很厚,仿佛在这令人喘息流汗的大夏里他却在过冬。

他的神情很讨人喜欢。

但他的状态就象是一匹等待鞭子的快马。

他拿着一把刀。

那是一把纯钢打造、驳柄三刃的大扫刀。

他轻若无物的提着它,就象拎起一支毛笔一样。

那匹马十分神骏,眼神也十分有感情。

冷血在看马。

他似乎忘了马上有人。

那人策着马,得得得得的靠近。

冷血仍在看着马,神情就象在看他的剑。

那人笑了。他穿着蔷薇色的袍子,举止优雅,笑起来还十分稚气。

他一面笑一面问:“你在想什么?”

冷血眼也不抬:“我在想:马蹄正得得得得的作响,马上的人自然威风;要是它失失失失的响,马上的人就会警惕了。”

那青年说:“这样听来,你象哲人多于战士,何不回家去作玄思玄想,为何来此地流血流汗?”

冷血淡淡地道:“读史常见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为什么?一是他们空有议论,腹有玄机,但手却无搏虎之力。二是他们顾忌太多,下不得重手,下不了毒手,便成不了大事。三是他们好尊学问,动辄就说学识不够,要多研读理学,才能贯通,才能做事——岂知现在当官的掌权的,才不管什么道理学问!什么学识道理可供他们纵控大局,他们便假借其名,以获其利。寒窗里抱书苦读,不如在这夕阳下试剑饮血。”

那人道:“好,有志气!你就是冷血吧?”

冷血道:“蔷薇不下马,惊怖不归天——你就是蔷薇将军于春童吧?”

蔷薇将军笑道:“那是江湖上人虚传了。大将军他老人家洪福齐天,我只是他手下一名小将而已。我来这里见你,是要拉你上马,一道去拜见大将军,凭你身手,高官厚禄,并不难得。”

“我会拜会大将军,但却不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冷血道,“我来这儿却是要拉你下马的。”

蔷薇将军一点也不动气,只笑道:“冷兄本来有的是大好前程,何必自弃!”

冷血道:“少将军也有大好身手,却甘于同流合污。”

蔷薇将军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回复了那无可无不可的笑容。

“听说你是诸葛先生派来颠覆造反的,别以为有诸葛老儿,我们就忌你三分!大将军的后台可硬得很!”

冷血笑了。

那是他第一种笑容。

冷笑。

“果然。”他说。

“果然什么?”蔷薇将军忍不住问。

“谈不拢,就来吓唬人了。”冷血道。

蔷薇将军仍不动气,只说,“吓不了人,那只好杀人了。反正,这个村子,我不拟留活人。”

冷血眉毛一剔,反问:“老人和小孩也杀?”

蔷薇将军道:“既要杀人,势必结仇:老人失去了小孩,小孩失去了老人,都一定会报这个血海深仇的——只有杀个干净,才能安枕无忧。”

冷血怒道:“你们敢做这种事?!”

蔷薇将军在马上悠悠然的道:“我们是奉命执行任务。”

冷血怒道:“执行这种任务,跟匪寇何异?!”

“有!”蔷薇将军斩钉截铁的答,“强盗是人所皆知的坏人,但我们却可假借正义之师来行同样的事。”

冷血长吁了一口气。

他望向蔷薇将军。

——这真是一个好敌手!

——至少这敌手敢面对他自己!

——一个敢于面对自己的人,决不是简单的人。

——人常常逃避的,其实就是自己。

——蔷薇将军至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要比只做不说,好话说尽、坏事做尽的人好多了!

“你倒有自知之明。”冷血说。

“作恶的人有两种:一种还以为他在做好事,那是无心的恶人,一种是明知故犯,因为不作恶别人就要造他的反了,所以只好恶下去。”蔷薇将军道,“其实,真正的恶人都是聪明人,只有所谓有志气的读书人最笨,明知道会砍头会杀身会给打入乱党之列,还是耍起嘴皮子没完!”

“其实他们不笨,不是不知道这会引祸上身;”冷血沉重的道,“可是,要是一个人还有点骨气,就该说几句真话,给他希望能改良的对方采纳,他们当对方是有雅量的人,能改时的长上,才会为他进言;如果这都得杀头抓人,以后哪还有真话可听!‘匹夫可杀,其志不可夺’!”

蔷薇将军在马上飘飘欲仙的笑了起来,笑得连胯下的马也长嘶一声。

然后他说:“这是废话。人都死了,志夺不夺,那又有什么关系?”

冷血冷冷地道:“我还没有死。”

蔷薇将军道:“就凭你?”

言下之意,不胜轻蔑。

冷血不说话了。

他低着头,就象一时找不到自己的脚趾似的,又似看蔷薇将军这种人不如看脚下的泥。

蔷薇将军却说:“可知道我包围这儿多日,不下令猛攻,在等什么?”

冷血还是对泥比较有兴趣。

“我在查你的身世。”蔷薇将军说,“我发现你完全没有身世。”

冷血好象爱上了他自己的影子。

“可是,”蔷薇将军奖道,“我们毕竟还是查到了点事情,查出了几个人物。”

冷血连头都没有抬。

看他的样子,象是正跟泥地里的蚯蚓切磋交流,全神贯注,蔷薇将军的话,他似听不见,更似是根本没有听。

蔷薇将军也不动气。

他只说:“你只一个闯进来,也不过是为人家的事,何必?何苦!他们要是真顾虑你的安危,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冲过来了。”

冷血笑笑,象跟泥里蚯蚓的会谈有了结果。

蔷薇将军却径自把话说下去:

“我们这儿却安排了几位老朋友,跟你会面。”

说罢拍掌。

人,自军队里步出。

五个人。

冷血有什么好朋友?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冷血蓦然抬头,乍见这五人,终于动容。

少年冷血…第四章他正与乌鸦聊天

这五人,全都是他的师父!

“狠将”陈金枪。

“白首书生”韦空帷。

“剑主浮沉”贺静波。

“求败刀”牛寄娇。

“杀手楼主”刘扭扭。

他们全都来了!

“我们打听不出你的身世来历,”蔷薇将军说,“却查出你有五个师父。所以把你的五位师父都请出来,让他们来收拾你。”

说完,他既策马行过一边去。

这儿好象没他的事了,他好象变成了旁观者:

看那五个师父怎么收拾一个徒弟。

冷血向他们逐一拜见。

──就算不能算是师父,也是他的“教练”。

刘扭扭说话的时候就象是在读遗嘱:“他们给我钱。很多的钱。我是杀手。我要杀你。”

牛寄娇的神色还是那么落寞、无奈:“我当了半生白丁,今回想捞个官儿当当。”

贺静波干干脆脆的说:“我已叛了诸葛先生。”

韦空帷惨笑道:“我家人还在他们手里。”

陈金枪则狠狠的说:“上次你击败我,这回你得付出代价!”

每个人都有弱点。

──只要对准弱点下手,铁汉也不过是血r之躯。

为了自身的“弱点”,所以这五人全都来了。

一齐来对付冷血。

可是冷血也一样要面对自己的一个“弱点”:

──因为他们曾是他的“教练”!

他能不能凭自身一把剑,战胜这五个教过他武功或文功的人?

──对他而言,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最难以解决的是:他能不能只击退他们而不伤人?

他可不可以只伤他们而不杀?

──向来,他的剑一旦出手,生死便不能自控。

牛寄娇撕下了一角袖子,那就是他的“刀”。

──对这位“刀就是道”的“教练”,冷血一直都深心铭记着。

刘扭扭仍然黑鞘白剑,剑反是鞘,鞘才是剑。但他却忽然把剑放在地上,就“空”着一双手。

──对这位精通“转嫁大法”的杀手,他的敢战肯败,冷血也留有深刻印象。

贺静波拔出了他身上的十六把剑,都c在身前土中,冷血知道他最重视的一把剑:“主”,还系在腰间。

──对这位“终生御剑,却为剑所御”的剑手,他也满怀敬意。

陈金枪已不用金枪。

他使双枪。

──对这位一脸恨意的枪法名家,冷血当然记得他是自己的第一个“师父”,也是第一个让自己击败的“教练”。

韦空帷却握着一支明晃晃的匕首。

冷血知道他有满腹的学问。

──要不是这位“教练”,冷血自知纵有搏千人之力、杀万人之敌,也不过是一个不明是非、不辨黑白的武夫而已。冷血更感激他。

现在这五个人,都各有不同的理由,站在他的对面。

面对这些人,他如何出手?

怎么下得了手?!

这就是冷血的难题。

这要比跟高手决一生死还令他踌躇。

忽听在军队包围的外边,冷血原来闯入的所在,有人高声说话:“他有五个师父,我们也正好有五人。”

另一人说:“如果我们打赢他的五个师父,岂不是比外冷内热的小家伙更厉害?”

又有人说:“所以这种既出风头又好玩的事,咱们当仁不让。”

又一人说:“不让?他们不让你进去才怪!”

另有一人说:“他们不让人进去咱们就进不去么!”

还有一个声音道:“光说有什么用!有本领的现在就闯进去瞧瞧!”

“好!”最后一个是女音,“说闯就闯,看谁先闯过去!”

──这明明是七个人的声音:六男一女。

但前面说话的那几人却认为他们是“五个人”,这么听来,至少有两个人被其?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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