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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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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辑…《少年铁手》

第九部:龙头

第十部:大快人参

第十一部:三角演义

第十二部:武林低手

少年铁手…第九部:龙头

第三十三集梦幻空花

第三十四集少年铁手

第三十五集十一面埋伏

第三十六集白发三千的丈夫

少年铁手…第三十三集梦幻空花

我们四大名捕的宗旨是:为正义而战,锄暴安良,去恶扶善。决不怕强权势汹,只求尽心尽力。不以众欺寡,不以强凌弱。不问情由,不讲情理,只是因为职责在身就胡乱抓人杀人的事,过去我们不曾干,现在我们不会做,将来我们也决不屑为之!以拳头制人,那是野兽行径,以德服人,才是侠者当为。如果为王法所囿,只为朝廷效命,那我们只是鹰犬走狗,四大名捕一向是官可丢、头可断、血可流,但侠义之心是断断不死的!

第一章有人想害你

第二章债主已回头

第三章大门

第四章大斗

第五章大关

第六章大闯

第七章大闹

后记话之佢九七

少年铁手…第一章有人想害你

梁癫要打杀蔡狂。

他一脚踢着了蔡狂的胸肋。

这时候他就听到对方的呼声。

那是先从心里喊出来的。

那颗心必定是已四分五裂的心。

然后那声音再透过了肺。

那肺也必然已四分五裂了。

之后那声音才自湖畔着火起风的稀薄空气里喊了出来。

那空气也给撕割得四分五裂。

“养养死了?!她是怎么死的?!谁杀了养养?!”

那时候,蔡狂仿佛已疯狂。

他已忘了闪躲。

不懂得躲避。

他已捱了一脚重创,胁碎骨断。

但他只知哀哀狂号,血水不断自嘴里涌溢出来。

只要再一脚,梁癫就能踢杀了蔡狂。

却不知怎的,梁癫却收了踢了一半的脚。

本来他要攻杀这宿敌,易如反掌,同时也顺理成章。

他早已失去了爱妻。

一个没有老婆的父亲,总是特别钟爱他的女儿的。

何况是养养这般乖巧的女儿。

但不知怎的,梁癫却攻不下去。

他一看蔡狂的样子,一听他的声音,心中就油然的生起了一种感觉:

──他真的是那么痛苦的!

──他既然那么痛苦,就决不会杀死养养!

──难道他是冤枉的不成?!

梁癫喝问:“你为什么不躲开?!”

蔡狂狂喊:“养养是不是真的死了?!”

梁癫冷笑道:“你少装蒜!”

蔡狂像浑不知道自己伤重,每喊一个字都喊出一口血来:“我走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死的?!”

梁癫怒笑道:“是你杀了她的,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蔡狂愣了一愣:“我杀了她?”

他随即狂吼一声:“你戏弄我!”

一手抓向梁癫。

他这不算是出手。

他只是要把梁癫揪起来。

梁癫脸上发白,一反掌便格开蔡狂的手,怒叱:“你要干什么?!”

蔡狂狂烈地道:“你告诉我:你是诳我的,养养没有死,她没有死,是不是?对不对?”

他的双目因狂烈无已的期望,因而发出湛蓝的青光。

梁癫顿时皱起了双眉:“你这是真疯还是假癫?”

然后问:“你为什么要杀养养?”

接着又问:“你真的没有杀养养?”

这两个问题,显得他已颇为怀疑:究竟蔡狂是不是凶手了。

但蔡狂的眼色却黯淡了下去。

全然黯淡下去。

他看得出来。

梁癫是说真的。

──养养死了。

(养养竟然死了?!)

他大吼了一声:“养养,你等等我!”

他大步就往七分半楼方向飞奔。

他对梁癫视若无睹。

梁癫在这一刹间,也不知该出手好,还是不出手好。

现在的情形,只要他把握时间出手,就一定能除掉这号大敌。

可是,他看到蔡狂现在的样子,连他也不敢相信,这人会是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

当蔡狂正越过他而且背向他之际,他突然想到一个方法:

一个可以证实蔡狂是不是杀人凶手的方法。

他一伸手,抓向蔡狂背上的褡裢。

他一手夺过褡裢,立即撕开一看,只见布絮破裂中,赫然现出一口刻有鲜丽红梅的金色小瓶!

蔡狂伤恨欲绝之际,忽然觉得自己身上的东西给夺去。那是一种r血相连的感觉。那一刹间,蔡狂仿似听到养养在云深不知处的天外,哀叫了一声。

梁癫要是拿他别的事物(包括夺取他的性命),他可能都不会在意,但要攫取这项养养交给他的东西,他是宁死都不肯失去的。

他大吼一声:“拿回来!”

手祭“大威德金刚手印”,急夺金梅瓶!

梁癫一见褡裢里真的是金梅瓶,认定蔡狂是为夺宝杀人,当下再无置疑,再见蔡狂向自己下杀手,当下怒叱:“杀人还敢抵赖,纳命来!”

运聚“最胜金钢”之大力,反挫反击。

两种奇大无比的力量相击,轰的一声,整座湖的火势突然炸炽了起来,在湖心倒卷出一道井粗的水柱,直冲半空,因水柱沾着黑油,黑油正燃着火焰,所以这水柱看去,也是火柱。

本来二人功力相若,但蔡狂吃亏在一上来就受伤在先,所以这次两人再功力比拼,蔡狂闷哼一声,萎跌于地,咯血不止。

梁癫一招得手,又要上前攻杀,蔡狂忽道:“你还欠我一个情。”

梁癫呆了一呆。

他马上想起在两人第七次比武时自己输了给对方的事,他原应把养养许配给蔡狂,后来却还是毁了诺。

蔡狂喃喃地道:“我要你还给我。”

梁癫怔了一怔:“你要我饶了你?”

“不。”蔡狂哀伤的道,“我要你告诉我:怎么死的?谁杀了她?”

梁癫听得心头一震。

“你真的不知道?!”

蔡狂凄凉地摇首。

“你真的想知道?”

蔡狂哀凉地点头。

──这样听来,蔡狂岂不是无辜的!

梁癫反问:“既然不是你杀死养养的,那为何金梅瓶又在你处?”

蔡狂诧道:“我杀死养养?”

梁癫铁青着脸色道:“你为夺宝瓶而杀人,敢做不敢认么?”

蔡狂冤叫:“金梅瓶是养养给我的,她叫我先在这里等她的!”

梁癫怒骂:“养养一向贞烈,克守妇道,和老杜十分恩爱,情深逾恒,她怎么跟你这样相约?!你说谎!”

蔡狂叫起撞天屈来:“明明是她叫我来的!明明是她送给我的!不信,你可以问她去──”

说到这里,才惊觉养养已殁。

遂而喃喃也呆呆地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子?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子的事?”

“好了,你自圆其说,说不过去吧?露了狐狸尾巴了吧?我杀了你──”梁癫道,“你也没话说了吧?”

蔡狂仍只愣愣的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竟完全没留意梁癫劈落的手印。

只听一人扬声道:“因为有人想害你。”人随声到。

少年铁手…第二章债主已回头

梁养养已死。

死在厨房。

蔡狂已走。

──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杀死养养的凶手。

梁癫追去。

──杀女之仇,仇深必报。

长孙光明也赶了过去。

他要去化解蔡梁的决战。

铁手也下山去了。

他似乎已找到破案的线索。

此际,七分半楼中,只剩下杜怒福和凤姑,相对无言。

凄然。

凤姑发现杜怒福的头发,竟一下子便白了那么多,而他本来不怒而威的形容也变得极为苍老、黯淡。

她心里很难过。

──不止为养养的死,杜怒福的衰老,但因为这一死一老的恩爱夫妻,因而联想到自己的命运和遭际,禁不住要感伤感叹。

她不禁幽幽一叹。

杜怒福守在养养尸身旁,抱着膝呆坐着,却忽然问:“你知道养养生前──”他说到“生前’两个字,忽然哽咽。因为在才不过前一些时间,提起养养,还不可能会跟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有“生前”,因为已经是“死后”,人死不能复生,杜怒福当然是哀痛的,他要吸一口气才能把话说下去。

“──最喜欢的是什么?”

凤姑想了一想,还是比较审慎地回答:“不知道。”

──一个正在伤心中的人,他的心思是难以捉摸,但却是易受伤害的。

“她最喜欢的是你。”

凤姑一向跟养养有极深的交谊,但两人相识时日却不算长,所以这答案很令她有点惊讶。

“她佩服你。她觉得你很了不起。她做不到的,你都做到了。

凤姑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无论如何,不管在朝在野,儒林武林,妇道人家总是受压制的,她们的职责似只是相夫教子,终生不能出来参政掌权,一旦有所作为,人们就称之为‘抛头露面’不是个好女人家。你则不然。你敢作敢为,你组织‘燕盟’无视于压力、轻忽、蔑视与耻笑。你的部属和拥戴者,男子还多于女子。你收服的高手,也多是英雄好汉。你做到了别的女人做不到的,在江湖上讥笑和鄙视中成长,你今天却是令人敬羡和喝彩,大家都已刮目相看。养养说:你真是痛痛快快地为女人争了一口气。她很羡慕你。”

“我才羡慕她,一个女人,本应给男人来疼惜的,可是,我这么忙、这么累、这么奔波,为了什么?我已三十来岁,还没有嫁出去,缺少家庭幸福,将来没有依凭;我的部属的确男人较多,因而流言也就更抹不去了,同僚彼此之间也更易生嫉,一个处理不好,恐怕就变成了荡妇y娃,魔女下场!这苦况不是孤独的女人能够承受的。一旦孤独成了孤僻,就算我现在已挣得的,也得要一一断送出去,那才不值哪。”

“不过养养说:你何等聪明,你知道急流勇退。这几年,你与‘鹤盟’结盟,把自己的实力,转过来协助长孙盟主,壮大势力,并结鸳盟。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事业,又有自己的能力,再以此来襄助意中人,这才是真正无负此生的女人,所以养养一直都认为你了不起。”

“其实她才令人歆羡。她贤良淑德,她对你的深情,从不转移。你跟她结连理之后,你仿佛年轻了,容光焕发,更加胸怀济世大志,全力把‘青寒果’移植成功,培植出解救人间绝症的‘大快人参’来。凭心自问,做一个女人,做得那么辛苦干吗?像我,自少际遇坎坷,要自己出来闯荡江湖,不知欠人几许情、多少债、多少有苦自己知。像养养这样,煮得一锅好面,人人喜欢她,她又嫁得你这样的夫婿,那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我觉得她才是幸福的女子,我待她像待自己的亲妹子,一直衷心祝福,她……却没料……”

“……这是天妒红颜。我年纪比她大,常耽心自己比她先死,她可不要为我守一辈子的寡,常劝她改嫁,没想到……”

“她不涉江湖,克守妇道,不像我,刀里剑里火里水里血光里,我都直去直回,按照道理,我该先她而死,却不意今日遽披惨祸的是她!”

“长孙光明对你情深义重,一直悉心相护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惭愧的是我自己,未能好好地保护她,居然在青花会中、七分半楼出了事,我真──”

“光明哥他护着我?你们自是都这样看。其实,苦在心头,点滴自知,旁人未必看得出来。我们一样有着许多问题。光明他雄才大略,也自视甚高。我跟他在一道,首先要自抑,不能沾了他的光,抢了他的风头。我们都是一级一级从武林刀山剑谷中爬升上来的,所以都很清楚,在江湖中的风霜岁月是怎么熬过来的,所以,都难免都提防着人;但如果整天都吊胆提心地防范对方,便不会产生真情真义,所以又得要全心全意向着对方。我们过去都是咬着牙硬撑了过来的,能成为一盟之主,也费了不少苦心,欠了不少人情,亏了不少恩义,这些旧友故交,很可能有昔日的秘事情史,说彼此心中全无芥蒂,恐亦不尽然。我俩对杜会主您老,因为是共同欠下恩情的人,反而能够一致契心,全无隔阂,您在我们尚未成事之时,已慧眼相识,加上我们两盟一会联结,对抗强敌,有利无害,故能磊落相交,可是,对待他人之时,就不一定能如此坦荡无私了,你看,有时,他做了自作聪明的糊涂事,我不坦言;他在外也拈花惹草!我会不知道吗!有时,我因争一口气,跟他争执起来,他能让着我时,我会懊悔,若他不让着我时,我也把他气煞。您看,我们是不是那么好,有没有养养说的那么幸福?”

“……这些,你没告诉过养养吗?”

“养养是都知道了的,但她总是劝我,人生没有完美的事。她告诉我:如果相信命运之说,有的人以星曜运行来算出影响一生起落,但星曜总是那么个数目。好的星在上几个流年或大限配合得好,但下几个流年或大限当然就有所欠缺了。如果以五行生克来观察命运兴衰,那么也必有得失,不见得每一个组合都尽如人意。如果把影响大限十年的星曜置于一组方格内,就那么几格,人就过了一生;如果以出生时辰来算出人的际遇,就那么八个字,就过完了一生,那么奢求作甚?没想到,养养这般说我,却没替自己算,她就这样过了一生……”

说到这里,凤姑忽然把秀眉一蹙,像想起了什么。

要是在平时,杜怒福必早已发现了。

可是他现在却因太哀伤而没有注意。

“其实替人占卜算命的,灵则泄露天机,不准时便呃神骗鬼,总是福寿难全,不是福y不足,就是难得寿终。我不够养养聪明,她学东西,一学即会,我却是怎么学都学不会,一旦学入门窍,只会拿自己命来演算,发现自己一生不过如此,不外如是,就心灰意沮,更不会钻研下去了,我常说,她那么福相,命一定很好的了。她却说自己鼻下人中破了相,恐怕不寿,但只要活得好,纵活得短些又何妨?唉,没想到,她却是这样子就逝去。小趾原是她情同姊妹的婢仆,却不知是谁,冒充了她,去杀害她的主子。”

凤姑听到这里,忽道:“不对。”

“什么不对?”

“小趾是冒充的,我们没能马上发现,是我们平常跟小趾接触不深之故,可是,养养跟小趾在一起相依为命已多年了,怎么也没立即瞧破呢?”

“这…………这倒是奇。”

“此外,小趾的冒充者去取‘金梅瓶’,她得要从这里第三层走上第七层楼,第七层楼把守的是陈风威,他已发觉不对劲,但其他三层楼的守卫就毫无所觉吗?”

“──风威说过:他跟小趾有过亲昵关系,也许,也许这样才发觉出不妥吧?”

“或许这就是原因。但是,金梅瓶仍在青花会的时候,我们两对人都一直很好,一旦失去了它,养养和你已y阳相隔,而我也心神不宁……”

“你是耽心长孙盟主吧?”

“我是担心他。”凤姑毅然决然的道,“我担心他此时此际,不是去调解梁癫和蔡狂的争斗──”

“什么?!”

“我知道他在外面已有了女人。”

“这……这也许是你多疑的吧?”

“不是的,女人在这方面是特别敏感的。这一段日子,他对我特别好,可是,我知道,他的心似乎并不在我这儿。但这两天,他的魂魄仿佛又回来了,现在记忆起来,从那时开始,小趾身就老躲在暗处,香气便一直不散,好像,光明的心是和香味同在的。铁捕头不是在检验尸身之后说过吗?小趾大约死了一天半以上。那么说,养养这两日身边的小趾,是一个冒充的杀手,但光明似乎一早已知道这杀手的身份……说起来,在这一天半里,我发现他一共失踪了三次,三次回来,眼神里都充满歉意,但又期期艾艾说不出他去了哪里。”

“我想,光明不至于是这样的人了。”杜怒福不可置信地道,“是你自己多疑了吧?”

“我的感觉是不会有错的,女人在这方面的感觉很少出错的。”凤姑带着一种悲哀的傲然,“我也不希望这样,但他的为人我知道,他易动情,情真但不专,比他强的女人他不愿意屈居,比他弱受他保护的女子他喜欢,但却用情难以深长。他过去还有别的江湖女子,未尝得到,一晌留情,反而使他情深追回,思慕缅怀。何况我们手边都没有了金梅瓶,好运不再,感情难以掌握,真情难以依凭,就像一场梦幻空花,我也没了信心。”

杜怒福呛咳起来。

他的呛咳久久未休。

甚艰苦。

“你怎么了?”

“我没事。”杜怒福艰辛地道,“现在这儿主掌大局的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要替养养报仇,就万万不能失去了信心。”

“好,我知道。”凤姑脸上因下定决心而呈现了一种极其艳丽的色泽:

“您再把陈风威请过来,我要好好问问假冒小趾女子的模样,我怕是……不管是谁,都好作防范。”

杜怒福道:“好。”

“不必了。”

忽然有人这么说:

“你不是说以前在江湖上欠下不少债吗?现在债主都已回头来找你了。”

少年铁手…第三章大门

语音是从大门口传来。

很好听的声音,但发音不甚准确,所以听起来糯糯的、柔柔的、浓浓的,使人生起了一种艳丽的感觉。

听到这语音,凤姑就幽幽一叹:

“我耽心的,结果真的发生了。”

她毕竟是个久历风霜的女子,现在乍逢变故,她的语气和神态,都很镇定。

“我只是很不甘心,”她幽怨地说,“我不相信光明会这样负我。”

“我相信他不会的,”杜怒福惨怒地笑道,“不过,敌人既然已到了我们的大门口,而我们两盟一会的防守,居然没发出一声警报,这也足够说明: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说罢向养养尸首喃喃默祷。

然后才向他的女战友伏鸣凤说:“咱们下楼去迎接客人吧。”

──他似已跟爱妻拜别,再无遗憾。

“七分半楼”的大门也是倾斜的。

日影照筛进来,也有点倾斜。

──仿佛整个世界的秩序,也都有些儿倾斜。

它已快倒塌,只是还没有倒而已。

凤姑外?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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