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芯蕊见势不妙,立刻施展轻功追上。
“殿下,危险!”赶来的卓楚见势更急,借力马鞍飞身而起,直扑芯蕊方向。
当芯蕊成功抓着龙陵钥的时候,却被惯性带着直落谷底。危急时刻卓楚抓住了芯蕊的右手,而卓楚另一手只能攀着崖边突起的石块定身。随后跑来的士兵见着立刻找树藤去了。
“哇,要死了!”芯蕊左肩刚受伤,却必须抓着龙陵钥,肩头的血刚有些停止的意向这会又崩裂了。而右臂,骗后院好的差不多的伤,也因承载着两人的重量而裂开。
“殿下,撑住啊!”卓楚急道,要是让这女人掉下去,那就等于断送了儿子一身的幸福啊。
“龙芯蕊,你给我放手!”龙陵钥很不合作的挣扎着。
“喂,别动啊!我还不想死呢!”芯蕊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耳边的风声,脚下都望不到底的深谷让她的心都哆嗦起来。
“只要你放手,你就能爬上去了啊。”龙陵钥还是带着那可恨的笑容道。
“你这个疯子!”芯蕊已经气不动了,只求援兵快到。
“你不放就陪我一起下去,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龙陵钥的眼神猛的凶狠起来,随后扭动身子极力挣扎起来。
芯蕊望着自己已经出汗的右手,看着它滑出卓楚的手心……
如坐过山车的刺激感觉令人爽歪歪,而此时芯蕊只能绝望的闭上眼,耳边除了风声就是那疯子最后的笑声。
瑞王府 临墨轩
子羲喝着茶,却一阵心悸,惊的茶盏落地。惊的默儿怀里的宝宝,哇哇直哭。弹着琴的幽涵也同时弦断,修长的指尖破了口子。
“幽涵哥哥,你流血了!”
“没事。”幽涵把手指含入口中,望着子羲两人眼底都有些一丝担忧。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冬儿火烧屁股似的跑进门,喘着粗气说,“凌,不得了了!影,晕倒了!”
“什么!”凌豁然起身,直冲内院大哥房中。
房里
“哥,你怎么样?”凌坐在床边凳上,看着把脉的程晓急问,“我哥怎样?宝宝有没有事?”
“我没事,不用担心。”影安慰着弟弟,但刚才那莫名的眩晕到底怎么回事?
“影的脉象没有问题。”程晓柳眉微蹙。
“那影哥哥怎么会晕倒?”穗儿眨着大眼道。
“刚才,我就想去前院坐坐,和大伙聊聊天嘛。刚起,就莫名心痛,然后就晕倒了。”
“心痛?刚凌也有,但不明显。”凌望着程晓,再望望大家,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会不会是妻……”
“不会的!”
柳月话才出口,就被子羲捂住了嘴巴,“妻主会平安回来的,她保证过!”
“是啊,是啊,大家别乱猜。说不定,班师回朝的消息就要回了!”幽涵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同样担心。古琴天天保养,不可能无故断弦。古琴断弦,事出必有因。
“是吗?可是……”
柳月才开口就被默儿拉住,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别说了,明日让大哥再去打听打听就是。”
“喔,好。”柳月看着子羲那严肃的脸,也真不敢再多话了,小小的心里却在祈祷芯蕊的平安。
噩耗
边塞,卓楚带着士兵们到处寻找可以进入谷底的路,就算是死也得找到尸体,对皇上或是儿子都有个交代。
但唯一的道路却在山腰处塌方了一大段,附近的岩壁也都松动了。望着发黑的谷底,卓楚的心都凉了。
“将军,你看那!”田甜指着脚下一百多米处的树杆叫了起来,“是人啊,会不会是殿下!”
“绳子!”望着那挂在树梢的人影,卓楚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但攀着绳索抱下那早已没了气息的人,卓楚的希望再次被破灭了。把龙陵钥的尸体绑上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拉!”
正打算爬上去时,崖壁上的也草丛里一抹紫色吸引了卓楚的眼光……
田溪接到了拖驳的议和书,班师回朝启奏皇上当务之急。对于战争,大军没有胜利雀跃的欢呼,整个军营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夜晚,卓楚待在自己的军帐里,拿出那个意外捡到的紫色物件。
烛光下,那是一个紫色的荷包,荷包上没有花色,也没有绣字普通的很。打开荷包,里面只躺了一把钥匙,钥匙上穿着小巧的花穗子,在头绣着一个“瑞”字。显然,它是芯蕊的东西了。
望着钥匙,卓楚回忆起芯蕊初来时,常常望着它发呆,还对着它窃窃私语。看来,这把钥匙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收起钥匙,望着烛光,卓楚不知道回去后怎么对儿子说。
京城
龙瑞云亲自出宫来到城门口迎接大军,瑞王府大小跟在后头翘首期盼。
当大军远远的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瑞王府里的小东西就开始按耐不住了,惦着脚尖想要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月儿,站好了,小心凤后拆你骨头!”程晓按着柳月的双肩恐吓,“别没规矩,妻主见了不高兴的。”
“哦!”今儿心情好,被人说就被人说喽。
幽涵望着大军,那五年前的回忆又涌出了脑海。那战马上英挺的身姿,是这一生最美的回忆了。
回来了,总算回来了!子羲在队伍里找到了母亲的身影,但却没瞧见那常常爱跟自己撒娇的女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小的她总是照顾有佳,对着自己却是百般撒娇,要自己来照顾她,真是弄不明白。
“大哥,你看见妻主没?为什么穗儿都瞧不见妻主?”穗儿攀着凌的胳膊惦着脚尖说。
“确实没见到……”凌搜索着人群里的人,当注意到大军人人胸前都带着白色菊儿的时候,心像空了一样没了知觉。
默儿抱着依依呀呀不知道在说些啥的儿子,看着这不寻常的队伍,脸色越来越凝重。
“白菊?……”程晓见着,心跳的越来越快,“不会的,不会是她……”
龙瑞云见着也英眉紧蹙,凤后则不如她沉得住气,见着大军进了城门就想往前冲,却被身旁的龙瑞云拉住了。
“末将田溪参见皇上!”田溪翻身下马跪道,身后的卓楚等人也随着跪了一地。
“起吧。田元帅,大军都回京了吗?似乎……”龙瑞云并没直接问,但心里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田溪闻言,暗叹了口气,从马上解下一包袱,看着形状像是一个盅皿。“皇上,末将无能,未能保护好大殿下与太女殿下……”
“不可能的,你胡说!”柳月闻言第一个跳起来,随之眼泪就滚滚而下。若不是被程晓抓着,早跑出去发疯了。
龙瑞云不曾看柳月一眼,只望着那白色盅皿道:“是谁?”
“大殿下。”田溪道。
“还有一个呢?”龙瑞云平静无波的问。
望着此时的龙瑞云,田溪却觉得比发怒要砍自己脑袋的皇上更可怕。
“为救大殿下……太女殿下她……落下平川峡谷,尸首难寻!”
“啊——唔……”闻言,柳月的嚎啕被程晓捂住。
程晓闭上眼,任由眼泪不受控制的外泄。那个女人明明同自己说会对自己好,不会让他后悔选择了自己……话,犹然在耳,人却……
穗儿把脸埋进了凌的怀里放声大哭,而凌却像被定了身一样,一动不动。只有那绝色的紫眸里,流出了晶莹的泪珠。
默儿怀里的宝宝不知道是饿了,还感觉到自己失去了母亲,哇哇大哭。默儿搂着儿子,早已泪流满面。
幽涵直觉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小北在侧相扶,怕是要跌坐在地了。“我不信……我不信她会死……”那个肯为自己自残的女人,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
“主子……”小北抚着幽涵,望着他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难受的很。主子真的好命苦,好不容易得来幸福,却又……
在场就属子羲最冷静了,依然那么静静的站着,“她只是晚点回来而已,母亲,你说是不是?”
卓楚看着儿子,缓缓走近道:“都是母亲不好,应该死抓着她不放……”
“母亲,求你不要再说下去了!子羲不信……”子羲的话在卓楚拿出那个紫色荷包的时候停止了。
“这是母亲在崖壁上捡到的。”
“那不是妻主临走时,说要送给大哥……做生日礼物的吗?”程晓记得清楚,那是个紫色的荷包。
“不,荷包不一样,上头没绣大哥的名。”柳月绣工不错,对着花样也很敏锐。
子羲无言接手,打开荷包,一把古铜色的钥匙就滚落手中。“这是账房的钥匙。”
柳月拿过荷包,里里外外瞧着,就在大伙的眼前,把那个针脚粗糙的“羲”字给翻了出来。
“真有大哥的名!”柳月仰头看着一向坚强的人,也落下了眼泪,甚至放肆的搂住了卓楚痛哭起来。
搂着儿子宽阔的背,卓楚真信芯蕊是有心立自己儿子为正的。这把账房的钥匙,足以证明她想让自己儿子掌家。
瑞王府
设了灵堂,到处都是白色的挽帘。
子羲在芯蕊的灵位前跪了很久很久,眼前挥之不去那在一起练剑的日子,那在隐蔽竹林后、不知名的宽阔河流旁一起享受阳光、沙滩、树荫的日子。还有……新婚之夜跑来找自己聊天的她……
幽涵靠坐在床沿,回忆着过去受她气、挨她打的时光;也想起她为了救自己,而情愿沸水伤手……想着她带着咪咪来看自己,想着她花轿临门牵着自己的手……
凌回了清风居,却不敢同临盆在即的大哥实话实说,骗着是去宫里喝酒了。皇上为之接风洗尘,要晚些回。
哄着兄长躺下休息了才步出房门,才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以前就算是利剑刺进胸膛都不会觉得痛,而现在无病无痛,心却疼的让人喘不来气。她真的就这么走了吗?她说过,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呀!
默儿坐在窗前,轻轻的摇着摇篮,望着睡的香甜的儿子泪流满面。回想过去,妻主总爱缠着自己到处跑。也因此没被总管少骂过,说是身份颠倒,不成体统。若不是妻主护着,怕是得吃板子。
“宝宝,你一定要快快长大,做一个不会让妻主失望的好孩子。”
软榻里,柳月一脸惨白的躺着,小手搭着肚子静静的躺着,脑海里尽是龙芯蕊的影子。想着妻主在时,自己老惹她不高兴,就后悔的直哭。
田野看着他的泪滑落眼角道,“月主子,节哀。王爷在天上也不愿意你们为她如此伤心。”
“田野哥哥,月儿真希望妻主还活着。就算她不再爱月儿也行,或者像以前那样,狠狠的揍月儿一顿也好!”
“主子,其实王爷最希望的就是您能好好的把宝宝生下来,好好抚养他成|人!”田野开导着说。
“月儿会的,月儿一定会的!”
穗儿一个人坐在池塘边,掰着花瓣暗自流泪。
“点儿,这里是我回府后第一次与妻主真正说上话的地方。这次回来,妻主都不一样了,不会再故意为难我,然后想着法儿的来罚我……”
“看的出来,王爷很疼主子。”
“我只希望妻主还像以前那样对穗儿呼呼喝喝,说打就打,说罚就罚……只要她能再回来……”
“主子!”点儿看着落泪的穗儿不知如何劝法。
程晓,一个人坐在水榭里,想着被打包外送的那天,她对自己做的令人脸红的事。想着她,一再询问是否真正愿意嫁给她,唯一懂得尊重为何物的女人……真的就这么走了?
那狩猎的夜晚就是妻主要离开的预兆吗?那死亡象征的蝙蝠……
双胞胎
阳光明媚,微风徐徐,黄龙峡的峡谷里驶进了一艘私家画舫。
站在船头的是一对男女,女人高挑身材凹凸有致。被她搂着的男人娇小玲珑,脸上满是雀跃之意。
“慕容姐姐,听小姨说,这次回家您会同母亲提亲是真的吗?”依偎在女人怀里的男人仰着白净的小脸问。
“没错。”慕容霜点头道,“虽然我慕容霜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在岭南,所有人都以我慕容山庄马首是瞻,绝对不会亏待了将门之后的夜儿!”
“等回了家,夜儿想去趟瑞王府看看哥哥,您能陪我去吗?”卓子夜转身,面对着慕容霜道。
“怎么,怕被赶出门?”慕容霜顺着子夜的发丝说,“你哥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愿意与他道歉和好,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想来,夜儿从没把大哥当兄长一样敬过……”子夜说着小嘴憋着,眼眶也红了。
“好了,好了,这不回去就上门道歉嘛,哭什么!”慕容霜笑着,把子夜揽进了怀里。
“好静!”良久,子夜的心情慢慢平复,望着四周高耸着的峡谷有些毛毛的,“这条水路真是捷径吗?”
“当然,这黄龙峡与近在拖驳的平川峡谷成一人字形,在前面的千叶湖交汇。千叶湖的北面就是冰城,等事办完,买上见面礼我们就回京城,怎样?”慕容霜笑问。
“好!”子夜嘻嘻一笑,转着小脑袋欣赏着静幽的景色。
直到黄昏时,画舫才出了峡谷,进入千叶湖。
“哇,夕阳好美喔!”子夜望着满天的红霞赞叹。
“夕阳虽好,但近黄昏。”慕容霜道。
“主人,你看那!是不是一个人?还是属下眼花?”站在两人身后的近身侍卫指着远处浮浮沉沉的黑影道。
闻言,子夜与慕容霜两人都随着侍卫手指的方向望去。
“呀,是个人!”子夜抓着慕容霜的胳膊叫道。
“把人给我捞上来,看看是死是活。”慕容霜下令道。
越来越近了,慕容霜看着那抱着断木的“尸体”,微蹙英眉道:“我们金岭国的战袍?快,把人捞上来!”
“慕容姐姐,怎么了?”子夜看着冲到船沿的慕容霜道。
“最近边境在打仗,此人身穿金岭战袍必定是从平川峡顶摔下来的。自己同胞,能救则救!”
哗啦一声,那不知死活的将士被拖上了甲板。当慕容霜转过此人脸时,一旁的子夜见了捂着小嘴尖叫起来。
冰城,雅致的客房,慕容霜请来了当地的大夫替大难不死的芯蕊看症。
“大夫,她伤的如何?”慕容霜见子夜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慧心一笑上前问道。
“她的外伤没什么,只是泡水时间太长,身上的枪伤与额头的撞伤溃烂,治愈后怕是会留疤痕。”大夫把芯蕊的胳膊塞回被窝后起身道。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子夜瞄了眼床上的女人,皱着柳眉问。
“这位姑娘脉搏很弱,怕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大夫开着方子说,“我这方子是些固本培元的,只要元气恢复人自然会醒。”
“多谢大夫。”慕容霜接下药方让下人抓药去了。
子夜望着芯蕊,柳月紧蹙道:“她贵为太女,怎么可能挂帅出征?又怎么会从平川峡掉下来?”
“等她醒了自己问吧。”慕容霜笑望着子夜道,“看她泡肿的样子,落水有些时候了。平川峡谷无路下谷底寻人,怕噩耗已经传至京城。当务之急,就是写封信回京,报个平安。”
“对喔,夜儿都糊涂了!马上写,这就写!”
子夜的字如人般娟秀可爱,吹了吹未干的墨迹道:“这信多少天才能到家?光凭信,母亲和皇上不一定会信的。”
“说你笨还不承认!”慕容霜勾了下嘴角,自芯蕊脖子上取下那从不离身的玉坠子,“把这个放信封里,一起让平儿带回京。你哥伺候她这么久,没理由不认得妻主的随身物品吧。”
“也对!”问题解决,子夜整个人都轻松了,笑容自然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瑞王府
影躺在床上看着都不敢瞧自己一眼的弟弟说:“凌,你从来都不会说谎的。你老实告诉哥,是不是妻主出什么事了?”
这些天影总觉得不对劲,就算妻主大胜归来被叫进宫里喝酒,也不可能如此没分寸的几天不回。
“哥,你又乱想,也许……”凌飞快的转着脑子道,“也许凤后留妻主住两天吧,都三四月不见了怕是……”
“凌,你不要再骗大哥了。”影看着弟弟慌张的神情,连日来的怀疑都得到了证实,“若妻主真的有回来,为何正侍他们不再来清风居聊天?一向干净清爽的府邸怎么可能到处都是檀香味?”
“大哥……”凌见此,多日来忍着不敢泄露的情绪爆发出来,伏在大哥身上痛哭失声,“妻主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影静静的听着,紫眸里凝聚的都是晶莹的泪花。
皇宫,兰妃陪着凤后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算给芯蕊做个衣冠冢。
龙瑞云心中早就把女儿当继承人来看,破格已国丧待遇安葬宝贝女儿。
烛光下,龙瑞云独自坐在御书房想着芯蕊小时候不读书,溜出去玩被自己逮到,拉来这打手心的事;想着在这御书房里,长大后的她在这里侃侃而谈,家事国事似乎什么都懂的样子;想着在这里,她把自己院子里的侍人夸的如月里嫦娥一样……
那些哭着、笑着、宠溺的神情都一一闪过这个作为母亲的脑海,身为长者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