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就陪着她一起等。
015 丧服
伊莎贝拉坐在烛光的阴影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玛丽:“安东妮德,你从约瑟夫那儿来?”
“是的,”玛丽答道,顺便挪到伊莎贝拉身边坐下。
伊莎贝拉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父皇怎么样?”
“父皇已经去世了,”玛丽只说了一句,泪水不知怎么的,就又涌了出来,她低下头,看见伊莎贝拉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许久才传来哽咽的声音,“那么,父皇并没有受什么痛苦,愿上帝保佑母后。”
玛丽的思维断了线,不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垂泪。过了一会儿,才听到伊莎贝拉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安东妮德,有我陪伴着母后,你不用留在这里。”
玛丽刚要开口反驳,却发现伊莎贝拉的话语中有一丝焦急,“你要赶快去找约瑟夫,问他你们的丧服怎么办。”
玛丽觉得后背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她居然没想到丧服那么重要的事情,弗朗茨皇帝突然去世,肯定是什么都没准备,但作为皇帝的子女,丧服却是立刻要穿上的,这丧服又从何而来呢?
玛丽“腾”的站起来,就听到伊莎贝拉急促的补充道,“我和约瑟夫的丧服是现成的,想来你们兄弟姐妹的丧服,都还是那年卡尔·约瑟夫弟弟去世时做的,估计比利奥波德小的弟妹们的丧服都不能穿了,我这里走不开,你赶快去提醒一下约瑟夫,或是连夜去做,或是找些现成的来,都要赶快安排下去。对了,别忘了玛丽亚·卢多维卡大公妃的丧服。”
伊莎贝拉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看见玛丽愣愣的站在她面前,不禁有些担心,“安东妮德,你都记住了么?”
玛丽在心中小小的佩服了一下伊莎贝拉的冷静,她擦了擦眼泪,对伊莎贝拉点一下头,“放心吧,我这就去找约瑟夫哥哥。”
“好,”伊莎贝拉却又嘱咐到,“安东妮德,你要记住,如果你找不到约瑟夫,就让利奥波德或者是斐迪南去找约瑟夫·克芬许勒伯爵,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玛丽答应了,便赶紧去找约瑟夫,她赶到皇帝的房间,却发现只有御医和侍从守候在那里,屋子里点满了蜡烛,弗朗茨皇帝终于回到了他的龙床之上,而玛丽甚至没有看那尸体一眼,便立刻离开了屋子。
玛丽找到大厅的时候,发现了利奥波德和斐迪南,一问才知道,约瑟夫去拜访维也纳大主教科洛尼茨了。弗朗茨皇帝的猝死缺失了一个重要的环节——临终忏悔,所有人都不希望皇帝的灵魂在没有得到上帝的宽恕前就升天,而约瑟夫,就是去与大主教商讨一个办法,以求弥补这个环节。
玛丽注意到利奥波德和斐迪南确实都还穿着平常的衣服,便立刻向他们提出了丧服的事情,利奥波德说要去问替他管理服装的侍从,而斐迪南则压根儿记不起他曾经穿过丧服。
于是玛丽便请他们去找约瑟夫·克芬许勒伯爵,她并不知道这位伯爵是何许人物,但伊莎贝拉既然专门提到此人,总有她的道理的。
没想到,两位大公都连连摇头,斐迪南嚷道,“找他干什么,这个老顽固,”利奥波德则向玛丽解释道,“克芬许勒伯爵对传统礼仪奉为神明,曾当面指责过斐迪南该用‘阁下’而不是‘您’来称呼宫廷大臣们。”
这下子玛丽立刻明白为什么伊莎贝拉要提到这个人了,可以想象,如果大公和女大公们没有及时穿上为他们父亲服丧的丧服,这位伯爵该有多么不满,虽然玛丽没有见过他,但此时脑海里也浮现出一个正在吹胡子瞪眼、穿着打扮十分刻板的老头形象。
正在这时候,就听斐迪南嘟囔道,“安东妮德,那家伙就是克芬许勒了,你要找他就去和他说吧。”
出乎玛丽意料的,这位伯爵五十来岁,看起来仍颇为英俊潇洒,他大概是听说了皇帝的事情才从家中赶来的,已然穿上了全黑的丧服。玛丽便照直走过去,站到他面前昂起头来看他。
“殿下,”约瑟夫·克芬许勒伯爵欠了欠身,他似乎对玛丽的来到并不意外,而玛丽立刻想到,这也是他恪守礼仪的一方面,仅仅是对于皇室成员应有的尊敬而已。
“先生,”玛丽也就回了个礼,“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哦?”伯爵显然有些惊奇,“有什么需要微臣效劳的么?”
“您大概听说了,等天亮就要举行父皇的入殓仪式了,可是,我们的丧服都是四年前做的,现在都穿不上了……”
伯爵的脸色一下变了,他低下头,仔细的看了看玛丽,才又问道,“殿下,只有您的丧服不能穿了么?”
“不是,”玛丽赶紧回答,“我们中间比利奥波德哥哥年纪小的,大概都没有丧服穿了,利奥波德哥哥和玛丽亚·卢多维卡姐姐的可能也没有。”
“微臣明白了,”克芬许勒伯爵点了点头,他抬起头,大概是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利奥波德和斐迪南,突然问玛丽,“是谁让殿下您来找我的呢?”
“是约瑟夫哥哥,”玛丽撒了个小谎,这时候,搬出已是皇帝的约瑟夫来,显然最为保险。
“好的,殿下,微臣立刻安排人手去给各位殿下准备丧服。”伯爵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玛丽赶忙绕过去拦住伯爵,“请您不要顾及其他礼仪方面的因素了,尽快想办法帮我们购买或者借一些丧服吧,毕竟没有几个小时我们就需要去参加父皇的入殓仪式了,现在最紧急的是我们都要有丧服可穿。”
“请殿下放心,”克芬许勒伯爵收住脚步,再一次低下头,深深看了玛丽一眼,“微臣保证,一定会按时给您送来丧服。”
克芬许勒伯爵急匆匆的离开了,玛丽走回到利奥波德和斐迪南身边,突然觉得很疲惫,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的,她告诉两位兄长伯爵已经去准备他们的丧服了,那两人也只是茫然的点了点头,玛丽就推说头痛,回自己房间了。
玛丽外衣都没脱就倒在床上,似乎才睡着,耳旁就传来侍女们的呼唤声,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才发现居然已经天亮了。侍女们告诉她,克芬许勒伯爵派人送来了丧服,还有就是伊莎贝拉大公妃,不,现在是皇后了,叫她尽快去女王的房间。
玛丽拿过那件丧服,抖开,竟然掉出了一张便条。便条是克芬许勒伯爵写的,告诉玛丽·安托瓦内特女大公,这件丧服是他那与玛丽身段相仿的孙女新做的,还没有穿过,于是拿过来救急,请殿下不要嫌弃云云。
玛丽立刻在侍女们的帮助下穿上了丧服,果然很合身。她抓紧时间梳头洗脸,便赶忙跑去女王的房间。
见到了伊莎贝拉玛丽才知道,原来除了她自己的那身丧服,克芬许勒伯爵居然把其他的六件丧服都一起送给了伊莎贝拉。女王已经恢复了神志,伊莎贝拉正拼命阻止女王去看望皇帝的遗体,所以需要玛丽去把那六件丧服送给她的兄姐和弟弟们。
距离皇帝的入殓仪式还有一个半小时,玛丽立刻便承担了这个任务。接受完伊莎贝拉的感谢之后,她叫来两名侍女捧着那些丧服,在脑海中考虑了一下连接这五位大公和女大公住处的最短线路,就出发了。
一路上都很顺利,利奥波德仍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玛丽亚·卢多维卡据说是一夜没合眼,脸色非常糟糕,玛丽只得停下脚步,安慰了她一番。
唯一对丧服表示不满的是玛丽的不到九岁的小弟弟马克西米利安,小男孩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死活不肯穿他那件借来的丧服,最后惹的玛丽冲她弟弟发火了,她把丧服砸到马克西米利安的身上,怒气冲冲的嚷道,“你不想去见父皇最后一面,就可以不穿这丧服!”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016 入殓仪式
玛丽发放完丧服,回到女王的房间,又听到了一个新消息,原定于早上八点钟举行的弗朗茨皇帝的入殓仪式,因故推迟到九点了。
伊莎贝拉满脸疲惫的再次感谢了玛丽的帮忙,玛丽也就随便谦让了几句,然后话题便转到了入殓仪式上,伊莎贝拉皱着眉看了看女王卧室的方向,才小声说道,“约瑟夫不希望陛下参加父皇的入殓仪式,现在他正在里面劝说陛下。”
玛丽觉得有些头痛,她这才想起,上辈子读过的历史书中,确实有这样的记录,约瑟夫阻止女王看皇帝的遗体,无论是编者或是读者,都希望从好的方面理解约瑟夫的用意,即他是为了防止母亲过度悲痛,才出此下策的。而此时玛丽置身于这事情之中,才突然觉得无法理解约瑟夫的用意了。
也许除了约瑟夫和伊莎贝拉,再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一行为了……玛丽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她突然意识到,从弗朗茨皇帝去世、约瑟夫成为皇帝开始,原先完整的维也纳双重宫廷,将一分为二,即分裂成簇拥女王的保守派,和支持约瑟夫的激进派,她禁不住要猜测约瑟夫,似乎正是要以这种不近人情的行为为开端,向人们宣告他的权利和力量,将最终驾驭在他的女王母亲之上。
玛丽摇摇头,一定是她在过去的一夜太劳累了,以至于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毕竟在她模模糊糊的历史记忆里,也不记得约瑟夫和女王曾经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争斗。但她却又同时决定了要站在约瑟夫一边,毕竟她的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帝哥哥,很有可能会在不远的将来给她带来更多的利益。
玛丽的思维越飘越远,她甚至已经开始构思着让约瑟夫为未来的法兰西王后弄几把趁手的武器了。然而就在此时,她耳畔突然传来了女子怒气冲冲的质问,“约瑟夫凭什么不让母后参加入殓仪式?”
玛丽这才回过神来,女王的候见室里,哈布斯堡-洛林家的女大公们,不知什么时候都聚齐了,这质问正是冲着伊莎贝拉来的,问话的人,是玛丽的三姐玛丽亚·阿玛丽亚。
玛丽看了伊莎贝拉一眼,她大概真是被累着了,神情有些恍惚,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半个字,玛丽便赶忙替她回答玛丽亚·阿玛丽亚,“昨夜母后连着晕厥了两次,最后进行了放血治疗,约瑟夫哥哥是怕母后如果见到了父皇,会更加悲痛,她的身体会支持不住的。”
玛丽的一番话,果然堵住了玛丽亚·阿玛丽亚的嘴,她哼了一声,招呼跟在她身后的约瑟珐和卡洛琳娜,“我们先去看看母后再说。”
玛丽就转向伊莎贝拉,正要开口,只见伊莎贝拉猛然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要再去询问一下御医们,母后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参加入殓仪式。”
伊莎贝拉急匆匆的出去了,不一会儿,她领着几名御医鱼贯而入,仍是急匆匆的对仍呆在候见室里玛丽安娜、克里斯蒂安、伊丽莎白和玛丽甩下一句话,“御医们要再为母后诊断一下,”便走过去要推女王卧室的门。
“慢着,”这次说话的是玛丽安娜,这位二十七岁的修道院院长冷冰冰的看着自己的弟媳,“恐怕就算御医们诊断母后明天就会随父皇而去,她也想要去参加父皇的入殓仪式吧?”
在玛丽看来,伊莎贝拉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红晕,但她仍然表情平静的转过脸去正视着玛丽安娜,“姐姐为什么不进去看看母亲呢?看看母亲现在的身体,是否能支撑她参加完整个入殓仪式呢?”
玛丽安娜此时已经走到了伊莎贝拉身旁,听了伊莎贝拉的话,看都不看伊莎贝拉一眼,便隔着她的身体伸手去推女王卧室的门,正在此时,门却从里面开了,却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出来的正是约瑟夫。
约瑟夫看了看门外僵持的妻子和姐姐,并没什么反应,只是对大家说,女王让她们进去说话,玛丽安娜立刻推开约瑟夫冲了进去,克里斯蒂安和伊丽莎白也赶忙走过去,玛丽落在最后,同伊莎贝拉一起进去。
玛丽一看到她的女王母亲,眼泪就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透过朦胧的泪眼,她看见屋子里每个人都好不到哪里去,早先进来的三个姐姐早已哭成了泪人儿,克里斯蒂安则直接扑到女王的床脚痛哭起来,只有约瑟夫和伊莎贝拉还勉强保持着平静,伊莎贝拉噙着泪珠,走过去把克里斯蒂安扶了起来。
这真是悲惨的景象,玛丽在心底暗自叹息着。她的女王母亲似乎在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她那死灰般的脸上泪痕斑斑,原先淡金色的长发失掉了光泽,变得灰败而暗哑。她僵硬的卧在床上,眼中没有一丝光彩,使得玛丽突然有一种感觉,玛丽娅·特蕾莎女王的灵魂,已然陪伴她心爱的丈夫飞上了天堂。
这浓郁的悲哀持续着,蔓延着,直到玛丽觉得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的时间,才听到约瑟夫干咳了一声,略带哽咽的试探道,“陛下,快要到九点了。”
女王皱起了眉,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应儿子,“姑娘们,你们去参加你父皇的入殓仪式,代替我送别他吧。”
约瑟夫像是生怕女王反悔似的,立刻就要离去,但玛丽安娜比他的反应还要快,“母后,为什么您不去?”
女王微微摇着头,在玛丽看来,她的眼神仍是空洞的,“我去不了了,我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完整个仪式了。”
玛丽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约瑟夫一眼,她的哥哥是憔悴的,脸上挂着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玛丽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才使女王放弃了这仅存的与她深爱的丈夫相聚的机会。
玛丽安娜显得很犹豫,她知道母亲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再反悔,但她同样也不能理解,是什么导致了女王,居然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决定。
玛丽觉得女王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她环视着孩子们,勉强抬起头来,声音沙哑催促着,“快去准备吧,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突然,女王好像是才发现伊莎贝拉似的,转头对着她,“你代替我关照利奥波德的妻子,别让她不习惯。”
伊莎贝拉点点头,“陛下放心吧。”这时,玛丽看见约瑟夫对着他妻子使了个眼色,伊莎贝拉便开始招呼她的大姑小姑们,缓缓的退下了。
玛丽夹在她姐姐们中间,看到约瑟夫留在最后,又站到女王床头,低头说着什么,可惜玛丽并没有时间去看清女王的表情,便已随着人流,离开了女王的卧室。
玛丽跟在她姐姐们身后,直接去了皇帝的寝宫,王室的近亲和大贵族们已经到齐了,但女大公们只能站在卧室之外,皇帝的儿子们则能在卧室之内观礼,过了一会儿,约瑟夫赶来了,他冲进卧室,便有神父出来宣布仪式开始。
一直等到入殓仪式结束,弗朗茨一世皇帝的灵柩被停放在霍夫堡宫中的骑士大厅,玛丽才见到她父亲的最后一面。皇帝面色如生,身着加洛林王朝的朝服,头戴假发和有羽饰的冠冕。在一个金丝织就的枕上,陈放着传自查理大帝的德意志民族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冠,旁边安放着权杖,在他的脚边还有一个银质的耶稣受难像。
玛丽还是向那冥冥之中促成了她的穿越的不知名神祗祈祷,祈求这位做了她十年父亲的亡者能够安息。
017 议婚
弗朗茨一世皇帝的灵柩停放了3天,在8月21日被安葬在方济各会教堂的地下室。女王按照法度签署了全国哀悼一年零六个星期的政令,对于玛丽来说,在这段时间她需要穿丧服,音乐和舞蹈方面的课程也全部停止了。
皇帝的葬礼之后,约瑟夫和伊莎贝拉,就赶往帝国首都法兰克福举行加冕仪式。年青的皇帝和皇后自然非常高兴,约瑟夫想着大干一场,早已把丧父的悲痛抛到了脑后,而他的女王母亲却时时禁锢着他的手脚。也就是从这时起,奥地利进入了约瑟夫二世皇帝和女王母子共同执政的时期,代表帝国的宫廷和代表女王的宫廷分歧不断。
服丧期间,玛丽开始学习法语。一切的娱乐活动和演出都已暂停,仍旧沉浸在悲痛中的女王无暇顾及孩子们,第一家庭的集体活动少了许多,孩子们都在各忙各的事。对于玛丽来说,她终于可以把歌舞课程抛到脑后,也很少有人来督促她的女红课程,眼下,正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学习的好时机。
玛丽有了从小学德语的经验,再学起法语来觉得并不困难,而且她很快就发现,法语其实和她上辈子花大工夫学习的英语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法语的语法要清晰细致的多,对于玛丽,再没有什么比系统而明细的学习更另她感到轻松愉快的了,她的学习进度飞快。
但在掌握了字母和基本语法之后,玛丽还是对她的法语教师的教学方法产生了异议。这位来自法国的诗人显然太过于强调语法的重要性而忽视了语言本身的艺术了,他使得玛丽的耐性被繁杂的语法一点一点的消磨殆尽,最终,不得不向老师提出了意见。
让-特列那先生接受了玛丽的一个意见,多进行一些口语交谈和对话,显然,诗人本人也很希望在维也纳能多说一些故乡的语言。但对于玛丽增加和背诵的要求——这是她从上辈子的英语学习中得到的经验,诗人则不置可否。
无奈的玛丽只能求助于伊莎贝拉,伊莎贝拉的法语是从小学的,她的母亲是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的女儿,因而她也不知道法语究竟该怎么学。但已经是神圣罗马帝国皇后的伊莎贝拉知道一点,作为宫廷教师,对于这些出身最高贵的学生们的合理要求,特别是玛丽这种有益于学习的要求,是应该尽可能满足的。
伊莎贝拉很快便使让-特列那先生弄清楚了这一点,而宫廷法语教师也很快发现,玛丽从和背诵中受益匪浅,于是也就乐见其成了。
1765年终于过去了,圣诞节过得很简单,女王只是出席了在教堂举办的她丈夫的追思会,没有宴会,也没有娱乐活动。进入1766年,玛丽从不同渠道得到了同一条小道消息——女王已授意驻法国大使施塔海姆贝格为她——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