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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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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关于您刚才提到的国家的负债,您现在有什么解决办法了么?”

“没有,”国王回答的异常坦诚,大概是看到玛丽的脸色不太好,他才匆忙补充道,“大臣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目前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这个了,先从节约我们自己的开支做起吧。”

玛丽被这一系列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以及随之而来的负面情绪所击倒了,她神思不属的坐回到椅子上,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开始指责他丈夫的这种明显错误却错得情有可原的行为,这可怜的年轻人确实想要把他的国王治理好,但他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君主,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018 国事压倒私事

玛丽等到自己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才重新和国王继续他们之前的谈话。

在这段时间里,玛丽的丈夫大概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某些行为可能引起了妻子的不满了,这使他显然有些担心,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玛丽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我能否问一下,您知道自己在这个月……或者上个月,一共节约了多少钱呢?”

国王本来是准备好承受自己妻子的怒火的,此时一听到这个问题,明显放松了下来,这个问题难不倒他,他立刻拿过旁边的一本账本,迅速翻看了起来。

“唔……玛丽,上个月我的预算开支是三千利弗尔,一个月一共支出了两千五百八十四利弗尔,这样……节约了四百一十六利弗尔。”

“那么陛下能保证每个月都节约出四百利弗尔么?”玛丽又抛出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应该能吧……”国王看起来并不敢确定,“玛丽,要不然你等一下,让我再看看……”

“陛下不用再看了,”玛丽轻轻打断了国王的话,“就假设您每个月都能节约四百利弗尔,那么一共需要十年,才能节约出四万利弗尔,是么?”

“哦,玛丽,你算的不对,八年零四个月就行了。”

玛丽皱了皱眉,最终。她还是决定不理会国王的这句话,而继续她自己地想法,“陛下有没有想过,如果您取消了我生下王子而必须给主治御医的那笔四万利弗尔的奖励,立刻就能节约出同样的一笔钱了?”

“可是,玛丽,给主治御医的奖励是宫里面的规矩。我不能取消它的。”国王显得很迷惑。

“陛下,坦白说。”玛丽微微提高了音量,“如果作为法兰西和纳瓦尔地王,陛下您都需要每月节约四百利弗尔而辛辛苦苦的记账地话,我觉得,宫里面很多白白花钱的规矩,也就完全没有其存在的意义了。”

“而且,”玛丽并没有给国王留下回答的时间。而是紧接着快速的说道,“陛下有没有想过,您花了两天时间记这些账,只能节约出四百利弗尔,倘若您把同样的时间花在改变宫里浪费金钱的规矩制度,或是研究些有益于改变财政状况地政策,是不是有可能节约出更多的金钱呢?”

国王不再说话了,他低下了头。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玛丽,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有点儿浪费时间。可是,我觉得,记账还是必须的。”

“陛下,”看到国王有承认错误的表示,玛丽也就自然而然的放松了口气,“可以让我介绍一下我是怎么记账地么?”

“好的,”国王赶忙点点头。

“首先,我并不花自己的时间来记账,”玛丽微微笑了,“虽然我并不像陛下那样为国务而繁忙。但我也同样希望把时间节省下来。能有更多时间同咱们的小王储相处,因此。我把记账的任务完全交给了诺阿伊伯爵夫人,我想陛下一定和我同样相信,这位伯爵夫人是绝对可信的吧。”

国王又无声地点了点头。

“陛下也知道,诺阿伊伯爵夫人以前是我的女教管,而现在她是我的内宫总管,因此,我还有其他很多的事情交给她,而不能让她把时间都花在记账上,因此,我只让她记录金额大于一百利弗尔的收支……”

“那些金额小的怎么办呢?”国王似乎并不能理解,匆忙问道。

“陛下,”玛丽站起身,向国王行了个屈膝礼,“请恕我直言,我认为,像我们这样一举一动都可能导致数以万计的金币的支出或是收入的人,计较那些小钱是没有意义的。”

国王似乎是被玛丽地这句话戳到了软肋,一言不发地坐了很久,才低声回答道,“玛丽,今天请你先回去吧,我要先想想你说过的这些事情……请你先回去吧……”

玛丽很了解她地丈夫,他需要充足的时间慢慢想事情,于是,她又对国王行了个屈膝礼,就很快告退了。

当天晚上,快到睡觉的时间了,玛丽发现国王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来通知她他在何处就寝,于是,她便派了诺阿伊伯爵夫人,到国王那边去打听一下。

内宫总管很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德.莱歇先生,后者对玛丽鞠了一躬,“陛下,国王派我来请您过去。”

玛丽有点儿担心,于是,在前往国王寝宫的路上,就问德.莱歇先生,“您过来的时候,陛下在做什么呢?”

“国王陛下从今天下午开始一直呆在书房里,只是在吃晚餐的时候出来了一下。”

难道他一直在思考?当玛丽有些忐忑的走进国王的书房时,她的丈夫确实在发愣,面前摊着的,还是下午的那一摞手写稿。玛丽站了一会儿,国王才发现了她,随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玛丽,我想了很久,虽然记账如你所说的那样,没什么大用处,但除此之外,我似乎并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陛下怎么能这样想呢?”玛丽很是不满,难道这就是国王想了那么久的结果么,“下午的时候我已经对您说过了,作为一个伟大国家的君主,您完全能够很容易的做出许多动辄能节约大笔金钱的决定。”

“可是……玛丽,下午你说的那些要改变宫里规矩的建议,我想过了。那将会导致很多人地不满啊,”国王摇着头,眉也皱了起来。

“陛下,”玛丽走到国王的面前,平静的看着他,“您是国王,您所做出的决定。必然首先要符合国家的利益,而且。人们只能接受您的命令并遵照执行,即使他们会有什么不满的话,请相信我,如果他们对陛下绝对忠诚地话,就应该把这些不满带到坟墓里去。”

“玛丽,你别这么说,”国王似乎是终于找到了玛丽话中的错处。“人们并不是像我们想象地那样忠于我们的,我知道的,即便对于伟大的太阳王,反对他的声音也不少。”

“但这些反对者伤害到太阳王了么?”玛丽反问道,“陛下难道不记得太阳王的伟大统治是那么的如日中天了么?”

“玛丽,我当然记得……”国王立刻便回答了,但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玛丽却要乘胜追击了,她站在国王宽大地办公桌前。低下头,随即压低了声音,“陛下,我想,您大概忽视了一点,您是法兰西和纳瓦尔的王。只要您的命令符合有利于这个国家,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就必然能够得到人们的支持和爱戴,至于利益受到损害的那一小部分人……”玛丽故意顿了顿,“他们也只有把利益的受损,视为为了忠于您而做出的牺牲,否则,他们就很有可能遭到多数人地反对,甚至被他们消灭掉。”

国王无言以对,呆呆的看着桌面。玛丽等了一会儿。看看墙上的钟,已然快11点了。便放缓了语气对她的丈夫说,“陛下,时间不早了,请您早点儿就寝吧,关于这些事情,请您好好想一想,如果您对我的观点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们可以以后继续讨论。”

国王这才木然地点了点头,叫仆人们进来服侍他就寝,玛丽也就在侍女们的服侍下睡下了,当晚她并没有洗澡,因为她估计,国王在如此辛苦思考的情况下,大概没兴趣做夫妻间的那些事情了。

玛丽想的果然没错,在这样一个晚上,她似乎是终于在那个总是压在她身上以攻城略地为乐的家伙身上,取得了一种特殊的胜利——做丈夫的被妻子驳斥的哑口无言,脊背沾到柔软的床上,不久就乖乖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玛丽醒来地时候,她的丈夫似乎早就醒了,看她醒来,赶忙兴冲冲地对她说,“玛丽,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就去找一个侍从,来接替那些记账的工作。”

玛丽迷迷糊糊的,好半天,才想明白整个事情。她不得不承认,她的丈夫能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已经算是不小的进步了,至于改革之类的事情,还是需要他慢慢接受的,也不能着急。

于是玛丽笑道,“陛下,我很高兴您能做出这样明智的决定。”

按照国王的要求,吃完早饭,玛丽要陪着他去给侍从布置任务。而为了节约时间,玛丽也就建议国王,在洗漱的时候,就布置德.莱歇先生,从国王的侍从中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陛下是要从哪一种侍从中选出这个人?”德.莱歇先生问了一个让玛丽惊讶不已的问题,“是内侍,还是车马侍从、贴身卫士,或者年轻侍从、宫廷侍从?”

玛丽对这些名号吃惊不少,她知道国王身边的仆人数以百计,但她并不了解,这些人还有如此之多的名号,于是她看看国王,她的丈夫似乎对这些名号所代表的特定人群,也不那么清楚,张口结舌了起来。

于是玛丽小声说道,“陛下,我觉得,不论这人是哪一种侍从,主要是他要足够忠诚,要精明一些,还要懂一些算术。”

国王立刻转向男仆总管,“就按王后说的去选人吧。”

在上午接见那德.莱歇先生选出的人选的过程中,玛丽都在走神儿,她似乎听说过,王后寝宫配备的人员同国王寝宫的规格一样,国王的兄弟、各位亲王寝宫的规格同国王的,也没有显著差别,想想国王这里这些仆人们的名号,就可以想象一定有滥竽充数的家伙,再以此类推到整个凡尔赛宫里,那么,国家的财富究竟养了多少闲人啊。

然而,玛丽的这个疑问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新的疑问就接踵而来了,国王在给那被选中的仆人展示他的账本的时候,玛丽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记录。

“付两盘鲜菜豆款六利弗尔;——付一个软面包和两个白面包费一利弗尔十二苏;————付厨房漏勺费八利弗尔;——付十二尾鲜鲱鱼款三利弗尔;——买本月用鲜蛋费九利弗尔……”

玛丽甚至还是怀疑她自己的记忆了,凡尔赛宫是有大厨房的,宫内各大厅、一楼内和地下室里聚集着一大批烤肉的、管面包的、管蔬菜的、管酒窑的和司酒的仆人,那么为什么国王还要自己花钱买食物?

玛丽起先很生气,但等到国王开始对那个仆人做最后的鼓励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想要解除这庞大宫廷数百年来的积弊,绝不是她现在能做的事情。她只是暗暗告诫自己,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把这些情况都了解清楚,有备无患。

019 改革者

玛丽发现,她似乎有些低估了自己的丈夫,甚至当她还在猜测国王在国政上会不会进行某种动作的时候,路易十六却早已在管理国家的道路上,迈开了步子了。

距离我们上一章所说的谈话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玛丽接到了德·莱歇先生送来的口信,国王邀请她同他一起接见大臣。

“陛下将要接见哪位大臣?”自从国王登基以来,玛丽还从未享受过与国王一起接见大臣的待遇,因此自然要问清楚。

“是司法大臣莫普,”德.莱歇先生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这位先生,他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么?”玛丽对这个司法大臣,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国王在最近这段时间已经单独与莫普先生交谈过多次了,这一次,主要是希望王后陛下也能见见此人。”

事实证明,玛丽对于国政的关心,确实还不够,或者说,显然没有到达她丈夫所期望的程度,接见的时间定在当天下午,于是,德.莱歇先生走后,玛丽就不得不开始认真的做一做功课了。

出乎她的意料,诺阿伊伯爵夫人,对于这位司法大臣的了解,要比王后多很多。当玛丽请她去找一些有关莫普先生的资料时,她居然一反常态的立刻说开了。

“陛下,我知道这位司法大臣,拜他所赐。我的一个娘家侄子,曾经是巴黎高法地法官,上个冬天死在了阿尔卑斯山地区的流放地……”诺阿伊伯爵夫人说着说着,眼圈儿居然红了。

“夫人,”玛丽赶忙解释道,“很抱歉提起了您的伤心事,但请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内宫总管稍微平静了心情。才慢慢的说起来,据她介绍。这位司法大臣在1770年11月底,将一纸敕令送交巴黎高法并要求立即审议通过。这个极具挑衅性的敕令不仅限制各高法之间交流、联系,更明令禁止法官们罢工;此外,它还要求法院在国王不听取谏诤的情况下屈从于国王的意志。如此一来,高法注册权与谏诤权地效力便大打折扣。强烈不满的法官们将一系列地意见书、决议书送往凡尔赛,但这些努力都不能使当时的路易十五国王回心转意。1771年1月20日,法官们接到最后通牒。拒绝合作的155名法官则全被流放到了偏远地区。

“陛下,法兰西的高等法院有着举足轻重的政治地位,它们以国王的名义对司法案件行使最终的审判权。更重要地是,所有重要的新法令、敕令不经高法注册不能生效。若法官们认为新法令中存在弊端,可拒绝注册并向国王呈交谏诤书。但事实上,所有的法官,仍然是国王陛下忠诚的臣子,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在收到国王的密札之后。选择了被流放而不是进行更激烈的反抗,”诺阿伊伯爵夫人声泪俱下,“可是没想到,这次的流放地条件之艰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在阿尔卑斯地区。许多人染上了重病,我那可怜的侄子,就是死于伤寒地。”

玛丽承认,内宫总管的叙述足够清晰明白,但这却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疑问,既然法官们被流放了,那么,现在在巴黎的那个她曾经参观过的最高法院又是怎么回事?

诺阿伊伯爵夫人了解这位司法大臣,也完全是因为她的法官侄子被流放致死,至于其他地内容。她也不知道了。于是,她立刻出发去给王后寻找相关的资料。但寻找的过程似乎不太顺利,因为直到午餐结束,她才抱着凌乱的资料匆匆赶回来。

时间不够了,玛丽也只能匆匆看一遍那些资料,在1771年以后,莫普重建了巴黎高法,改革了司法界和律师界。但这一切,并没有在玛丽心目中,给这位司法大臣留下改革者的形象,总的来说,悍然流放那么一大批法官,从而牵动了无数个贵族家庭——她并不认为这种过于激烈的行动方式,能够真正适合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而诺阿伊伯爵夫人的一番话,则更加深了玛丽的担忧。这位夫人走过来,向玛丽行了个大礼,“王后陛下,我知道不应该求您去干涉国家地政事,但据我所知,我娘家地一些亲戚们,正联合宫里很多家的大臣们,请求国王陛下废除莫普地这些胆大妄为的措施,因此我斗胆猜测,国王陛下请您去接见此人,说的也同样是这件事情,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请求陛下想一想我那可怜的侄子吧。”

玛丽并没有拒绝诺阿伊伯爵夫人——这是最简单的统治者技巧,内宫总管不可能知道王后在国王面前说些什么,所以,现在不妨答应她。

而且,玛丽确实认为至少应该把那些流放的法官召回来,在她看来,这至少可以缓和一下各方之间的矛盾,但具体应该怎么做,由于她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整个儿事情弄清楚,所以,直到她进入国王的会见室时,还是完全没有头绪。

国王一见到玛丽,就举起手中正在看的一叠文稿,“玛丽,你来了,这很好,今天下午我们将见到一个改革者,请先来看看这份报告,看看他给我们制造的乱摊子。”

玛丽一眼就看到,报告的署名人,正是他们即将要接见的司法大臣,那么,这份东西显然要比诺阿伊伯爵夫人匆忙找来的资料有用的多,她赶忙坐下来,认真的起来。

可是国王显然不想让玛丽好好的,他还需要同她再讨论一下呢,没过一会儿。他就站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两圈,猛然转过脸来问道,“玛丽,如果我说,现在国家的这种情况,确实需要某种改革。你赞成么?”

可惜玛丽读文件读地太认真了,她丈夫那么重要的问话。她居然又等他问了一遍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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