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和我立刻动身,在博让西,我们与在前方独自等待地探子会合之后,得到了关于拉法耶特侯爵的最新情报,他在几个小时才经过博让西,并没有休息,只是在驿站补充了一下饮水,换了几匹马,就立刻朝布鲁瓦的方向去了。”
“公爵和我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布鲁瓦。公爵立刻分派人手四处打听拉法耶特侯爵的下落,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拉法耶特侯爵的落脚点,在布鲁瓦镇上最好的旅店里,公爵立刻带人冲了过去。”
“公爵一定很生气吧?”巴茨男爵夫人笑嘻嘻的猜测着。
“那是当然,”科尔夫侯爵点了点头,“当我气喘吁吁的赶到时,正好听见诺阿伊公爵愤怒的咆哮,而拉法耶特侯爵一脸沮丧地站在那里。仆人们奋力阻拦住了怒火冲天地公爵,公爵此时的表现,与他地身份和年纪全然不符,而且完全不像是辛苦赶了那么多路的人。看公爵的样子,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仆人们不拦住他,老头儿一定会把拉法耶特侯爵撕成碎片。”
“吉尔伯特一定很后悔,”诺阿伊伯爵夫人叹了一口气。
“在返回凡尔赛的马车里,他确实对我这么说的,”科尔夫侯爵说道,“他说他不是没想过会被拦截。只是在他想来,拦截的人不会来地这么快,即便被拦截了,来的人估计也是仆人管家之流,可以无视。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公爵和我亲自带人追赶他,而且。不光这样,我们还带来了国王的命令!”
“不过。在当时,拉法耶特侯爵只是仰天长叹,” 科尔夫侯爵也同样叹息一声,“他说,早知道这样,他就找个地方藏一段时间了。”
“那您是怎么说的?”朗巴尔夫人似乎很好奇。
“我告诉他,侯爵先生。您低估了您家人的决心,以及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除非您能一路赶到拉罗舍尔马上出海,不然的话,早晚会被我们找到,” 科尔夫侯爵复述着,“而且,假如您藏起来,那更不可能完成您地计划了。相信我,侯爵,如果我们找不到您,您甚至很有可能会被通缉。”
科尔夫侯爵继续说到,“我们和拉法耶特侯爵一起,在布鲁瓦住了一晚上。公爵派了四名仆人看守他,今天一早我们就回到了凡尔赛。”
“我衷心的感谢您,侯爵,”诺阿伊伯爵夫人对科尔夫侯爵行了个屈膝礼,然后她转向王后,“陛下,希望国王陛下亲自出面能够彻底地让我的侄女婿安分下来。”
“也只能寄希望于国王陛下了,”玛丽也觉得那年轻人的固执十分棘手,但很快,国王就派人来通知她。请她同他一起“接见”拉法耶特侯爵。
年轻的犯人似乎有些憔悴。但一见国王,他仍然立刻跪倒在地。请求道,“国王陛下,请您同意让我去北美。”
国王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办法,因为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上尉先生,看起来,上次我同您的谈话,仍然没有使您改变主意,”玛丽便在一旁开口了,“看起来,您是打算让您的家族终结在您这一代了。”
“王后陛下……”年轻人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没等拉法耶特侯爵说完,就被惊讶的国王打断了,“侯爵,王后已经与您谈论过这个问题了?”
“国王陛下,是这样的。”
“这真是……”国王似乎有一点儿感慨,“我的妻子竟然都不能改变您的主意!您真是个坚定倔强的人。”
“陛下,请您和王后陛下同意我的请求,”拉法耶特侯爵又一次恳求国王。
国王扭头看了玛丽一眼,看到自己的妻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又转回来说,“我的意见和王后是一样的。”
“陛下……”年轻人似乎并不甘心。
没等拉法耶特侯爵说完,国王就挥了挥手,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不用说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们不同意呢?我们不同意的话,您打算怎么办呢?”
“那我只能等待下一次机会,总有办法能让我去北美,” 年轻地侯爵坚定的回答。
“这……”国王似乎也对这种坚定没什么办法,于是玛丽又说话了,“上尉先生,作为一名军人,您需要服从命令,您如果私自离开,是对国王的背叛!”
“我……”拉法耶特犹豫了一下,才补充道,“陛下,请相信我,我对国王陛下和您无比忠诚!”
“一名不听国王命令的龙骑兵上尉,我看不到他的忠诚,”玛丽冷漠的摇着头,“上尉先生,如果您愿意让您和您的家人背负上背叛的名声,您可以做您想做的。现在,请回答我,您还是不能安分一些,好好的过日子么?还是说,您一定要到北美去?”
“……”拉法耶特侯爵一言不发。
房间里地沉默还是被国王给打破了,对于这个浪费自己宝贵时间地拉法耶特侯爵,国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国王决定不再继续说服年轻的侯爵了——研究新式枪械在国王心目中地地位,可远比拉法耶特侯爵重要的多,况且,如何对付这样死不悔改的年轻人,他也不知道,所以还是交给王后去办吧。
“好吧,拉法耶特侯爵,请您先离开吧,用不了多久,您就会得到新的安排,”在沉默中,国王开口结束了这场谈话。
而当拉法耶特侯爵被带走之后,国王对玛丽说了一句“玛丽,就按你的意思办好了”,就带着德.莱歇先生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国王离开后,玛丽思考了一会儿,就吩咐诺阿伊伯爵夫人,“夫人,请转告负责看守年轻的拉法耶特侯爵的人,让他们明天给我答复,看看侯爵先生会不会听从国王陛下的命令。”
“遵命,陛下。” 诺阿伊伯爵夫人低声的回答,“不过,看他刚刚的样子,我恐怕他还是要去美洲。唉,我可怜的爱德丽妮。”
“夫人,那样的话,恐怕只有巴士底狱的铁窗能够阻挡拉法耶特侯爵的脚步了。”玛丽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内宫总管,“让他在里面冷静一下也好,在那里住上一段,他就会知道,他现在的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诺阿伊伯爵夫人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请您放心吧,夫人,我会让保证他在里面的安全,”玛丽明白内宫总管的担心,“至于其他的方面,我决定不再给他留下什么优待了,如果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有改变的,毕竟,我不希望关他一辈子。”
最后,拉法耶特侯爵还是住进了巴士底狱。很显然,无论是国王还是王后,也没能让年轻的侯爵放弃自己的理想。
056 终于又有好消息了 056 终于又有好消息了
拉法耶特侯爵搬进了巴士底狱,虽然他本人并不愿意。
巴士底狱里的环境,对于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拉法耶特侯爵来说,“简直就是地狱”——这还是王后关照过的。真不敢想象,如果“享受”过那些真正的囚犯一样的待遇,拉法耶特侯爵会如何来形容自己的处境。
其实,说真的,年轻的拉法耶特侯爵在监狱里的待遇,已经是很优厚的了,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罪犯,而且还有王后的关照,诺阿伊公爵家也打过招呼,除了出不去,其他方面已经比真正的囚犯们好的太多。饮食方面,拉法耶特侯爵的伙食,基本上是与贫困点儿的农夫一样的——吃的不算好,但是能吃饱;居住条件,他自己“独享”一间干净、温暖、采光也不错的牢房,据说这间房间是当年亨利大王曾经住过的,因此,甚至还配有会客间。
现在,拉法耶特侯爵就是在他巴士底狱的会客间里接待来访的客人——科尔夫侯爵。
对科尔夫侯爵,拉法耶特侯爵没有什么坏印象,虽然就是他和诺阿伊公爵一起带着人把他抓回了凡尔赛,但那也是在执行命令,他不去总有别人去。
“拉法耶特侯爵,您还好么?”科尔夫侯爵似乎并没意识到,他的开场白,有些不合时宜。
“这……”拉法耶特侯爵看了看四周,苦笑了一下。“让我怎么回答呢?”
“哦,真的很抱歉,侯爵,”科尔夫侯爵意识到了自己问候语中地问题,“侯爵,请您别介意,我无意冒犯您。”
“没关系。侯爵。”
“侯爵,您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您是否改变了您最初的主意?”科尔夫侯爵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拉法耶特侯爵原本就对科尔夫侯爵的来访有些疑惑,现在,他似乎渐渐明白科尔夫侯爵的来意了。
“侯爵,您之所以会被关到这里来,并不完全是国王和王后的命令,诺阿伊公爵一家。也同样希望能借这个机会,改变您的决定。我想,您也应该清楚,真正地囚犯是不会有您这样的待遇地,”科尔夫侯爵回答的也很谨慎。
“是的,先生,我明白。我也很清楚,我妻子还有她的家人不希望我去美洲。但是。我还没有改变我的决定,那是我的理想,”拉法耶特侯爵平静的微笑着。
“侯爵,您为什么一定要去美洲?一定要冒这么大地危险去参加与您根本无关的战争呢?”对于拉法耶特侯爵的想法,科尔夫侯爵也十分不解。
“先生,”拉法耶特侯爵微微抬起了头。“这不光是为了帮助那些北美的人民,也不光是为了杀英国佬给我的父亲报仇,更主要的是,那是我的理想,我要去追求自由,为了自由,我可以舍弃一切。”
原来如此……科尔夫侯爵终于明白了,他长叹一声,“侯爵,您知道为什么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既不愿意派兵参战。也不同意像您这样的人私自参战么?”
拉法耶特侯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先生,我可以理解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不派兵参战。法兰西欠了大笔的债务,我们没有足够的财力去打那样一场战争。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去,我有钱,我可以自己掏腰包去参战。”
看起来,拉法耶特侯爵仍然没有找到答案,真正的答案。科尔夫侯爵微微摇了摇头,想了想,又开口道。
“侯爵,现在,我来问您几个问题,请您回答。”
“可以,先生,请您问吧。”
“那么,您认为,如果法兰西的财政状况可以支持这样一场战争的话,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是否会同意参战呢?”
“为什么不?我们和英国佬地上一场战争并不遥远,国王陛下不会忘记巴黎条约给法兰西带来的巨大耻辱!”拉法耶特侯爵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侯爵,如果我感觉受到了侮辱,我会向侮辱我的人提出决斗,不惜失去生命。但是,法兰西不会仅仅为了洗刷耻辱就参加一场战争。要知道,那会让许多士兵失去生命。”
“我知道,先生,我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不让我自己去。”
“侯爵,先别着急。请您回答,您真的明白您极力想要参加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么?”
“我当然明白!我要去帮助那些追求自由的人们反抗英国佬!”拉法耶特侯爵激动的站了起来,仿佛盟誓一般,大声的回答。
“侯爵,这就是问题所在,”科尔夫侯爵抬起头,“侯爵,您的个子可真不低。““哦,请您原谅,先生,”拉法耶特侯爵重新坐了下来,“我并不明白?”
“侯爵,发生战争地地方,北美,是英国地殖民地。”
“是的,这我知道。”
“很好,您已经知道了这一点,”科尔夫侯爵点了点头,“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
“先生,请您还是明说吧,”年轻地拉法耶特侯爵满脸疑惑。
“侯爵,说到底,您要去帮助的,是一群反抗英国国王统治的人。而我们的路易十六陛下,也同样是国王,法兰西还有许多殖民地,您想过没有,如果我们的殖民地也发生那样的反抗,您会怎么办?”说到这,科尔夫侯爵加重了语气,“还是说,您也要反抗国王的统治?我地侯爵!”
拉法耶特侯爵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怔住了,好一会儿,才低下了头,默默地思考。
“侯爵,”科尔夫侯爵趁热打铁,“不管是派兵去,还是让您这样的人自己去。都是国王和王后陛下不愿意的。我们帮北美殖民地居民反抗英国国王,假如有人反抗国王陛下。我们的敌人也会去帮助他们。而且,国王陛下和王后陛下更不希望详细的关于北美殖民地居民造反的故事,在法兰西的土地上传播……”
“侯爵,”拉法耶特侯爵似乎不愿意听下去,飞快地打断了科尔夫侯爵,然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补充道,“先生,我会仔细考虑的。”
科尔夫侯爵离开了,剩下拉法耶特侯爵一个人陷入了沉思。
大约在拉法耶特侯爵住进巴士底狱两周之后,会议上商议地结果,那条严禁所有人私自前往北美大陆参与战争,并要求所有的港口管理部门,对开往北美的船严加检查的法令。在最高法院得到了顺利的通过,并且成功的注册。有了这条法令的颁布,再加上拉法耶特侯爵这个鲜活地例子,热血青年们的躁动至少在短时间内和表面上,似乎受到了很好的压制,现在。几乎很少有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传到玛丽这里来。
然而,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法令的颁布,以及国王和玛丽的态度,居然引起了法兰西的盟友们的强烈不满。同样在大西洋地海面上败给英国人的荷兰和西班牙,似乎更希望趁着英国人陷入北美战争泥潭的机会,上演一出落井下石的好戏,而玛丽的娘家奥地利,历来都和西班牙保持着外交上的联动,因此,某日。三国地大使联合起来要求觐见路易十六国王。是的。他们是要单独见国王,看来他们已经摸清楚。王后不在身边的话,国王相对更加容易被说服。
国王并没有理睬大使们的请求,除了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太操心,这或许也可以当成是国王的一种报复——竟然占用我宝贵的试验时间,你们是不是当我很闲啊?因此,大使们只能无奈的转而请求能觐见王后。
玛丽本来就很不高兴,包括梅尔西伯爵在内,做出单独求见国王的事情,本来就不可原谅。因此,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也不需要费太多的口舌,玛丽就打发了大使们——很简单,法兰西没钱。即便是盟友,也不能强求法兰西勒紧裤带去借钱打仗。玛丽地态度很明确:如果荷兰、西班牙和奥地利愿意出兵,法兰西不会阻拦;如果三国在战争中受到严重地人员损失,法兰西可以考虑提供一些人手,可以,前提是三国给钱。
玛丽这样的态度,很快招来了一个人地怒火,她的奥地利女王母亲。女王通过梅尔西大使,给玛丽送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在信中,女王指责玛丽没有听从她的话,对国政过多的参与,并且造成了不良后果。
好吧,玛丽认为自己看懂了母亲的意思,虽然女王表面上对女儿在法兰西干政很生气,其实女王真正气愤的是,自己的女儿有干政的能力,却没有借此机会给自己的娘家带来什么好处。女王完全忽视了事实,事实就是:玛丽目前只不过是能够在公正、正确的前提下对政务有一点影响——就这点影响还是建立在国王基本对她言听计从之上;如果玛丽的影响会损害法兰西的利益,眼下对她干政选择无视的大臣们也会站在她的对立面,还有原本就对此颇有微词的大臣,更会失去国王的信任。
玛丽不想在根基未稳的时候就冒然行事,她不想像断头王后一样成为孤家寡人。所以,她选择忠于法兰西的利益,也许等到大权在手,她才能可以考虑一下别人。然而,有朝一日玛丽能够大权独揽的时候,法兰西的利益,与玛丽自己的利益,二者又有会很大区别么?
就在人们为了关于美洲发生的战争吵吵嚷嚷、争论不休的时候,凡尔赛宫里面终于流传起了一个好消息,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法兰西王后又一次怀孕了。
057 保密工作
在这个时候怀孕,对于玛丽来说,算得上是一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