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是做成肘子酱你也得给我吞下去!”
芦花一把揭开碗盖。
“肘子酱!吃吧!”
“……”硫鹖看着碗内的碎肉渣和那根格外醒目的肘子骨,面色分外严肃。
芦花屏住呼吸,紧张的观察着硫鹖的反应。
等了半天,等到一句。
“有饭吗?”
……
芦花很想把他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一百遍啊一百遍!
亏的自己为这次失败的晚餐纠结许久,结果这个天杀的居然很高兴的拿了一盆白饭和肉汤肉渣拌在一起吃的稀里哗啦!
早知道如此自己用的着那么费力吗?!直接一份狗食就可以打发他了!
芦花坐在他对面,想发火看着硫鹖的样子却又想笑。果真哭笑不得。
她无奈的开始享用这份她亲自动手做出来的晚餐。
这还是这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自己做饭,平时都是在食堂随便解决,以后都没这福利了。
硫鹖完全是拿酒当水喝,仅仅是下饭,他就在芦花的惊讶视线中喝光了四瓶。
“看着干嘛,你也喝啊!”硫鹖疑惑的说。
“呃……我不擅长喝酒……”
一个宅女平时哪有机会喝酒啊!
以前作陪领导也轮不到她啊!
“没事,喝吧喝吧!”硫鹖不等她说就勤快的给她满上了。
而他自己则是握着酒瓶直接喝。
“你不会醉吧?”芦花担忧的看着他。
醉了不打紧,就怕他酒后变禽兽!虽然说此人本身就是正宗禽兽。
“这点酒怎么会醉,放心吧。”硫鹖笑着拿起肘子骨,咔嚓一声,骨头上有了个缺口。
芦花不由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死狗……你还记得我当初上香格里拉时候的事吗?”
“当然了,大爷我还戴朵红苕花来追你。”
“那个时候的事……现在想想好像才发生一样,但是现实却已经过那么多年了……”
“嗯,我们说来,都认识十多年了。”
顺着硫鹖的话去回忆,芦花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穿来的第二天,那个时候还不觉得,现在想起来有够丢脸的。
“那时候,一泡猫尿差点把我睡午觉的地方淹了……”硫鹖啧啧说着一边回忆。
“……闭嘴。”芦花脸色红了,猛地灌下一杯啤酒。
“虽然说我们都没有什么礼义廉耻……但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边提裤子边凶悍的和我对骂的女人啊……”硫鹖再次啧啧两声。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你哪一点像个男人啊!”芦花一拍桌子,夺过他手里的空碗。“吃完了就快滚!”
“不、要。”硫鹖揉揉金黄|色的脑袋,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们睡觉去吧?”
“……”芦花脑袋冒出三条线,一个拳头就伴着呼呼风声向他甩去。
“……开玩笑的。”硫鹖一掌挡住。“但是今晚我不会走的。”
“喂……”芦花嘴角抽搐着,再三打量面前这个耍赖的身影。“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硫鹖傻住了。
“什么?!难道真的爱上我了?”芦花瞪大眼,嘴里塞的下个鸡蛋。“你没发烧吧?”
她伸手探上硫鹖光洁的额头,下一秒就被打开了。
“你真的不知道?!你别给我装傻啊?”硫鹖感觉心里有一窜小火苗正在越烧越大。
尼玛!如果要表达此刻芦花的心情,没有比十个壮硕巨大的感叹号更适合的了,现在这十个感叹号就在芦花心中荡漾。
“你搞笑啊!你哪一点表现出你喜欢了我了?!”
不不不不,芦花对自己的情商还是比较自信的,就算不太高也不至于粗的跟水管一样啊?但是至今为止,芦花确实没感觉出一直和她嬉笑怒骂天天拳脚相向的这个人对她有一丁点异性感情啊?
“所以说……你一直以为我对你只是朋友?”怒火在气球里越涨越大,越涨越大,硫鹖的脸色也如陈年狗屎一样越来越黑。
他还以为自己十年的追求在她眼里都是烟云,搞了半天这点烟云在别人眼中都成了浮云!
像是有人用针戳了这个愤怒的气球一下,硫鹖一下子焉了下来。
这、这难道就是青梅竹马最佳损友其实暗恋你已久的狗血剧情?!芦花不止嘴角抽搐,连全身都要抽搐起来了。
第22章 特别篇.崩坏的日常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怎么就中断在这里了?我的爱之路眼看就要展开了啊!”硫鹖一拳捶在桌子上。
“算了啦,作者不是召集我们来开个临时会议么?一定是有事要说吧?”贾蓁瞥他一眼,百无聊赖的撑着腮。“芦花呢?芦花怎么还不来?”
“啊,如花被作者那个渣滓单独叫去了。”
“不会有问题吧?听说上面收到了观众投诉芦花的信……好像有换女主的意思呢。”
“这也不能怪如花吧?完全是那个竹管虫单细胞渣滓的错啊!剧情越写越狗血,啊,这坑已经没希望了吧?”
“小声点啊,你想被中途换角吗?”贾蓁紧张的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才松了口气。
“那种事早就该做了。”
新的声音传来,围着桌子而坐的两人身旁不知不觉又多出一个黑衣黑发的青年。
“就是因为留着你,所以恶心狗血的剧情越来越多了。”燕寒平静的叉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硫鹖。
“你明明就是嫉妒吧?你已经从主角退居二线了快去死吧大家都叫你炮灰!”硫鹖不怒反笑,夸张的仰天大笑。
“去看看楼下的评论啊混蛋,老子是官配,官配你懂不懂?!”硫鹖得意忘形的一把揪住燕寒的衣领。
“你们干什么啊!”
一声大喝,硫鹖灰溜溜的松开了手,芦花瞪他一眼,和身后的螭一起走了进来坐下。
“怎么样?作者说什么?”贾蓁关切的问坐在身边的芦花。
“什么作者啊,她就是一渣滓,渣滓——让老子打了十几年的酱油!”硫鹖在一边愤愤不平的插嘴。
“你们别吵了,我们说的话全程有录像的!”芦花做了个嘘的手势。
“录像?为什么要录像?这是在侵犯我们动物的兽权!”硫鹖大吼。
“以及人权。”燕寒点点头。
“啊哈,好像是那个呢,据说身体不舒服,今天就放映我们座谈会的内容。”
“去死吧她,”硫鹖打个哈欠。“上次不是说主板坏了硬是偷懒了两天么,我记得上上次是说什么来着……”
“考试。”螭提醒道。
“对,考试,也是失踪了一天……”
“身为人类,我对拥有这样的同胞感到羞耻。”燕寒说。
“而且居然把我黑的那么彻底,不可饶恕。”螭推推眼镜。“楼下好多观众已经给出了拳打黑岛脚踢螭的口号了,太不给面子了,好歹我是腹黑眼镜,难道没有腹黑控眼镜控吗?”
“你还好,据作者说,她给我贴的是王道男主角专属标签面瘫冰山,结果从头到尾我的出场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完,这是什么天理?”
“喂……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经破坏这个标签了。”芦花嘴角抽搐。
“话说回来这个坑已经有多少字了?”贾蓁问道。
“啊我想想?大概四万字?总之很少最多算个水坑而已——”
“你们有谁知道作者会写多少才完结吗?我下一份工作还没找到啊,现在完结我会很麻烦的啊……”贾蓁扑闪着眼睛看向芦花。“花花你和作者走的比较近,你知道吗?”
“也不是走的近,只是最常被骂的狗血淋头……”
“草,老子的血惹你了?”
“不过她好像有近期完结的打算。 ”忽略掉那个不和谐的声音,芦花说道。
“这种低龄向八点档早就该完结了,话说回来一直没被腰斩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说话的是螭。“给我配的道具眼镜也一直是这幅,跟不上时代潮流啊,这怎么让我去亲近我热爱的人类?最近都流行金边的她不知道?”
“我们一直在这里抱怨这种话真的可以吗……?我有不好的预感……”贾蓁皱着眉,握住芦花的手。
“随便他们……作者也太乱来了,随便想个理由就要我们在这里坐一下午实时演出,我受够给她擦屁股了——”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总得对观众负责吧?”硫鹖轻咳一声,站了起来。
“喔?!死狗,你成熟了!”芦花拍着掌,不可置信的说。
“嗯,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演唱一首男主角之歌,哦尼YU——噗!”刚起了个头硫鹖就被燕寒一脚踢到墙边。
“血,出血了混蛋——!”硫鹖摸着鼻头上的血哇哇大叫。“你就是想篡老子的位!你嫉妒!丑恶的人类!”
“老子破相了也是具有沧桑成熟魅力的男主角——你蹲一辈子角落去吧!”
“说什么为观众负责……其实你就是想提高出镜率吧?”燕寒黑着脸瞬间抖S化。“从一开始你就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是不是想再贴上一个吐槽属性提升人气?”
“燕寒,平常心……平常心,你的脸好可怕……”芦花颤巍巍的开口。
“没救了,这个坑已经从中心开始崩坏了,干脆弃坑了算了……”螭摇摇头,一脸痛心疾首。
“喂……好歹是我们自己的故事啊,你们拿出点干劲来吧?!”贾蓁大喊。“虽然我现在还只是一个配角……但说不定会是最终回的大BOSS啊?毕竟姐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说不定老娘最后还会篡权当上一个后现代的武则天……”
“……”螭顺手对着贾蓁脑袋就是一戳。“蠢货,醒醒吧。”
第23章 只有你一人
入夜,芦花一个人悄悄的摸了出来。
身为曾经侦察组的组长,这对芦花来说像吃饭一样简单。
没有要打包走的东西,她早已一无所有。
她没有脸在呆在这个地方了,也没有脸再去面对信任她的人们。
身败名裂,芦花突然想起一个词,不禁自己笑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如今她要逃离这个地方,意外得知的硫鹖心情,没有阻挡她的步伐,这在下山的时候就决定好了的。
也许她对这个人太过残忍,但是她的柔情早已一分不剩的被人践踏到底。
走到村口,她再一次回过头打量这片让她刻骨铭心的土地。
的确是她太过钝感,她沉溺在严寒给予的甜蜜中昏头转向,却忽视了那个一直喧哗陪伴在右的人,燕寒的呵护、亲吻,她以为那就是爱。
当事实昭然若揭后,她才发现,原来当初硫鹖的追逐,他专门给她准备的红苕花,他在一片叛徒之声中义无反顾来拉她,最后他的冒死来救……
是爱。
她却再也没办法回应了。
今日一别,再也见不到了。
这是她应得的惩罚,从今往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
再也没有这样的人了。
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感觉自从被硫鹖救下山来,眼泪就越来越流的顺畅了,芦花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的人生不需要眼泪。
只不过觉得好悲伤。
眼泪有越来越汹涌的趋势,芦花赶紧转身大步迈出。
“果然毫不留情啊。”
淡淡的声音,一下击中芦花,她带着满脸的泪痕不可思议的转过头来。
硫鹖坐在树上,俯视着她,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哀伤。
“一次又一次,你都可以毫不留情的丢下我。”
“其实最开始我就决定了,这次你要是再不告而别,我就不追了。喂,你知道吗,老是看别人的背影,很累的。”
“可是当你走出房门后,我还是不由自主的追来了。”硫鹖跃下树,走到芦花面前。“遇见你之后,我发现我越来越廉价了。”
“硫鹖……”芦花呜咽着出声,眼前他的景象渐渐模糊。“对不起……”
没有人再会像他一样一次又一次包容她最丑恶的一面了。
“如果你的眼泪有一滴是为我而流就好了。”硫鹖轻叹一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我和你认识十五年,却抵不过人类的一个两年。”
“对不起……”泪水模糊了视线,除了一再的重复对不起,芦花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如果一切还能重头开始,如果她爱上的一开始就是硫鹖,那么或许她就能实现她的愿望,在这个乱世找到一份属于她的归属,幸福的活着吧。
但是没有如果。
她选择了背叛,毫不留情的背叛。
是她摧毁了一切。
“我留不住你。”硫鹖苦笑。“别哭了,你要走就走吧。我放弃了。”
不可思议的是听到那句我放弃了,芦花的心里竟然刀割一样疼。
硫鹖转身离去,芦花突然用力紧攥住他的衣尾。
“如果……我是人类,你还会爱我吗?”
硫鹖先是一愣,然后绽开了那份特属于他的,非常爽朗的笑容。
“你知道吗,犬类啊,一生只有一个主人,不论他是贫穷还是富贵。”
“我也是,不论你是兽人还是人类,我爱的你,对我来说,你就是你。”
芦花狠狠咬住嘴唇,从紧闭的唇中泄露的嘶泣声像是小兽压抑的哭声。
“对不起……”她紧紧攥住硫鹖胸前的衣服,将脸埋在他炽热的胸膛上。
“对不起……”
世上再没有像你一样的人了。
“对不起……不要放弃我……”
夜色中小兽压抑的哭声久久不绝。
第24章 猫最喜欢的是狗尾巴
芦花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昨晚哭累了被硫鹖扛回来之后就睡着了。
当然,还分外清醒的把嚷嚷着要一起睡的硫鹖踢出了卧室。
“喂……早饭要吃吗?”芦花揉着眼走出房门。
客厅没有硫鹖的身影,芦花疑惑的又转到厨房和厕所,都没有人。
难道是一大早就赶回去了?芦花猜想着,心里竟有些失落。
明明已经初春了,香格里拉的早晨还是凛冽刺骨。芦花套上厚外套刚打开大屋的门就被一只冰冷修长的手蒙住了眼睛。
“我数一二三你再睁开!”硫鹖兴冲冲的声音传来。
“欸……你没走吗?”芦花愣了。
“死猫不要说扫兴的话——快闭眼闭眼!”
硫鹖像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的说。
芦花乖乖闭上眼后,硫鹖就拿开了手。
“一——二——”传来硫鹖后退两步的声音。
“三——!”
芦花睁开眼,冰天雪地里硫鹖举着一大把狗尾巴草邀功似的向她看来,脸上带着孩子气的笑容。
硫鹖右手握着编织成花束一般的狗尾巴草,被草根勒伤的淤红在毫无血色的手指上分外明显,左手害羞般搔着自己麦色的头发。初春的香格里拉依然像寒冬一般,但硫鹖的发丝在雪地上却折射出阳光的光泽。
“甜言蜜语我不会说……我只知道我认定的就不会改变,十年算什么,二十年,一百年,我也会等下去的。”
“……”芦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说不感动是假的,其实真的很感动……但是……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
狗尾巴草?
没有其他的了吗?
野花也好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