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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真的不对头,闪电从没有那样怪过,红的白的都有,雷打得也贼怪;雨下得之大,从没有过;更主要的是,那风呵,发出非常凄厉的惨叫,好似当中夹杂了些什么怪物。我和妻子都心惊r跳,不约而同地从床上跳起来,想到了厕所。
我把所有的窗子关上,窗帘拉上,看不见那些怪闪电心里好受些。我俩人坐在厕所里,静等末日的来临。末日又久不来临,外边的一切也没停止。只有睡,睡着了死了还好些。于是,我们在厕所里睡了。这时,我充分展示了我作为一个男子汉的魅力:我将厕所中最好的部份让给了妻子,我请她睡在浴缸里,还在上边放了些板结实的木板,我想地震来了东西砸下来了浴缸可以抵挡些,她生存的可能性大;而我,则端了一个沙发放在里面,一身不安泰地迷糊起来。
睡到第二天,么事没得,可惜整夜的提心吊胆与弓着背的颤抖,还有墙倒屋塌的恶梦。
后来,妻子有了外遇,红杏出墙,与别的男人去了。这么多年,我常想起那夜防震的情景,并不知道她会不会想起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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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幽默作品集(26)
刊于《创作》“文字客”
背水
过年的时候,乡下的哥与弟一直在打电话叫我回去团年。过去我年年都是回去了的,但是今年我对他们说,我今年实在是不空,不能回来了,你们团吧。听说我不回去,他们在一天之内打了四个电话,说非让我回去不可,可见他们对我不回去之急。而我终于没有回去,也就没有给他们俩兄弟送他们一直眼巴巴盼着的几百元压岁钱了。
初二的时候,一直是一个人过的快五十的大哥上我家来玩了。我看见他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等他喝了几口茶后,对他说,对不起,大哥,今年我不能给你那几百元的过年钱了。
他脸上僵硬地笑道,你要是有困难,一年不拿也没关系。
我说,不是困难的问题,可能今后我也不会给你们拿压岁钱了。
他一听,将头一下歪在了一边,心中不知道在如何骂我。
我笑道,我虽然不给你们拿这压岁钱,但是你俩兄弟如果要出去打工,要多少路费,我却可以给你们。你们村的好多人都出去了,许多人都修了楼房。我也劝过你们多少次出去,就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抱着老家的树子不肯出去?
他说,那不是给得更多?为什么你少的不给,多的却要给?
我对他说,我反省了前十几年给你们的钱情况。我参加工作以后的前几年,为了感谢你们对我读书的供养之恩,我是把每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给了你们,直到我结婚。我结婚时的存款连一台电视都买不起,我也不知道我那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胆子与人家结了婚。以后吧,每年过年,给你们俩兄弟拿钱都是二三百的,有时六七百的也给过,比那些在外工作的儿子给父母的多好多倍,我每年至少有两个月的工资都是你们的。我给你们过年的钱年年在不断地长,但是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大哥咳嗽了几声不回答。
我说,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我参加工作的头一年,给你们俩兄弟买了两副清花大瓷碗,十几个好盘子。想到你们在山下挑水,那木做的老水桶有十几斤重不说,还一直漏水,满满一挑担到家里只有少半挑了,所以我给你们花了半个月的工资打了一挑铁皮桶送回来,又轻装得又多又不漏。十几年过去,它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大哥的脸一红,将头低了下去。
我说,我知道你们几年后就分了家。现在,就说你吧,你分了一些碗盘,这十几年你再没有添过。盘子早打光了,碗现在打得还剩有缝有缺的两个了,你刚好一个装饭一个装菜。那铁桶呢,你俩兄弟一人分了一个。我真对你的智慧表示欣赏,由于一个桶不好挑水,你便天天用背篓背着这只单桶去背水。
嫉妒
一群猎人,发现了一条狍子的脚印。他们循着脚印寻找,发现狍子上了一棵树。往上一看,可不,肥美的狍子正在树的顶尖。它看见了猎人,就紧紧地抱住了树。
猎人们发一声喊,就在下面拉了一张网。这下狍子跑不了了,它一掉下来,就一定会被网住。狍子珍贵,不但r细嫩味美,天下罕见;狍子的皮毛,更是珍贵得不得了。
但狍子不掉下来。下边人这么多,它肯定是死死地抱住树,绝对不会自动掉下来。
有人说,用枪打。立即就得到一片反对声。这样不但让铁砂在r中不好吃,皮毛也毁得不值钱了。
于是,人们就抱着树摇,希望把它摇下来。一人摇不下,三五人全摇不下。说实话,这当儿,人类有十分力气,狍子求生当有一百分力气。
又没人敢爬上去。
于是,双方就对峙起来。
有一个猎人想了半天,对大家说,不要摇了,让我说几句狍语试试。于是,猎人就向上说了几句狍语。
没想到,那狍子竟哀哀地狂叫了一声,四肢再无力抱树,全面发抖地张开,一下从树上落了下来,掉进猎人的网中。
得胜的猎人,于是问那猎人,你对狍子说了些什么,让它自已掉了下来?他道:
我说的狍语,让它心痛无比,让它头昏脑晕,让它四肢慌乱,让它呼吸困难,让它头脑中没了灵魂一错再错,一错到底。
猎人们道,什么语言这样厉害?
猎人道,我只是对狍子说,你还在这干什么?你最看不起的那个杂毛狍子,今天在城里买奖票,只买了三张,就中了头奖,得了50多万元现金呢。
原刊《广州日报》2004、2、7“每日闲情”
糖稀饭
天上是白白的月亮,面前是黑黑一片的竹林,好像有一千万对虫儿在唱歌或骂架,我坐在父亲的腿上,向外看见听见的就是这些。
这时我在等母亲煮水糖糯米稀饭。谷收以后的糯米是很少的,一年中没几次这口福,主要的幸福就是煮在当中的水糖。
小时候,我对谁吃了我的东西有强烈的气愤。我父亲是在我五岁前去世的,这就是说我五岁前就特别恨有人吃我的东西。这么晚了,我家的水糖稀饭刚一煮好,络腮胡子蒋大爷就会准时走进我的家,好像他专是在外等似的。这时,我父亲就一定会对我母亲说,给蒋大爷舀一碗。
蒋大爷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喝,络腮胡子贼黑贼黑的。
我恨得是咬牙切齿,内心喊了一千次说爸爸你别给他舀,但是没说出来。
我五岁前记得许多东西:父亲将我放在河堤上他和人在河中安箭笆拦鱼,父亲和母亲一人一口恩爱地共享着一支烟,父亲去打地上那根把起来煮早饭的母亲吓得哇叫的蛇,结果却是根草绳子等等。所以我特别恨我知道的蒋大爷:他老婆早死了,他有一个瓜儿子,他家里脏得很,他家里从来都是不洗上顿的脏锅直接煮这顿的饭,裤子有d勾子都露了半边在外等等。父亲却对这么个脏老头客气,我家夜夜的糖稀饭都跑不脱他。蒋大爷把我家的糖稀饭吃多了以后,我就开始怨父亲。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27)
我在父亲那么大的岁数以后,才开始了解了父亲。
我在父亲那么大岁数的时候,也很乐意交朋友。在一起大吹牛皮以后,就和大家去喝酒吃饭。
我包中没钱的时候,我背上好像总在流汗,很局促,很想找个理由一跑了之。就是坐下吃,也吃得怪怪的不自在。
要是我包中有钱的时候,我就吃得畅快得很。总喜欢最先去给钱,就是别人请客我也喜欢悄悄地去付钱。别人掏着钱包说我请客怎么你给钱呢,我把他的钱一边往他包中回按一边笑着说,一样的一样的。
尽管事后有时也很后悔自己耿直得像猪脑壳,但下次仍一样。
好处是,我这一生只有朋友,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仇敌。我在一个镇上工作过三年,去年为本社去订报纸,我只是从街上走过,没找过任何熟人,中午却有三个人打了十几个电话,说是听说街上有我的影子,请我去喝酒。我走进去时是一个好人,趟过三张桌子后,出来已是个在地上翻跟斗贴着红纸的酒坛坛。
原刊《杭州日报》2003、5、27西湖
清清河水
五月之末的早晨六点半。河边。狂乱的清风卷起我的头发和衣衫。
我被临水的风景吸引,走了过去,在清清的河水边蹲下。
一岸的青草,我蹲在青草中l露的卵石上,清清的河水伸手可及。风吹起清水面上的万千细波,我如痴如醉,因为这使我想起风吹皱了一池玻璃的佳句。河底的小鱼呢,底下的在卵石间乱卷着忙这忙那,也不知忙些什么;有的小鱼,则是头下尾上的笔直地向水底落去。我相信这种纯粹的自然景观,人世间已难寻了。
而在河对岩的石头上,不时从天而降地落下一种黑身黄尾的小鸟,它们点头展尾地在石上叫着,不知想干什么。
我正醉心万千细波,想在波上饮酒撒花时,一只青色的蜻蜓,突然飞到了我前边的视线中,在河上点着水。而它突然又逃了。急看,原来,一只蜻蜓从后边的大山上扑了下来,直向它冲去。前边的那只迅急地逃到河中央时,后边的这只追了上来,迅急了粘了上前边那只的身上。后边的那只,一边飞,还一边卷着肚子呢。我想,它们此时,就相当于人间恩爱的人在上床吧。
我还没来得及为这对新人祝贺,突然。。。。。。
河对岸的那只小鸟,闪电般腾飞起来,扑向这两只蜻蜓。。。。。。
这一切,其实都是在一两秒钟内发生的。
我以为小鸟今天捡到了双料美餐。却
那两只想必正神魂颠倒的虫儿,却突然一下直向天空笔直地冲去,后边那只蜻蜓,也把卷着的肚子伸直开来,想必翅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拍打着。相爱事大,可是,逃命事更大呵。
小鸟只追了十多米的样子,想自己的两只翅膀也的确敌不过它们的八只翅膀,就放弃了,又一下闪回,立在河对岸的石上。
看过这惊心动魂的一幕,我大为叹息。
我大为感叹。生命,即使是小小的生命,比一粒尘土,也不知要高级几千万倍。但是,人间的许多人,尤其是有钱有权的昏人,好像大脑装的不是长智慧的脑髓,而是是涮标语的浆糊,不知珍惜,不惧将自己的生命当作尘土般儿戏。
因为我想到,一只蜻蜓的脑袋有多大?好像除了两个眼睛,就没了。当小鸟毁灭性的杀伤来临时,它们逃生的本事,仿佛这个根本找不到的小脑袋中,装了一部非常智慧的《孙子兵法》一样。
原刊《湖州日报》2001、10、14苕溪
义兄唐孝德
1979年,我在区高中读书的时候,可以说是万般艰难。我5岁亡父。13岁母亲亡后,我辍学两年半重新复习再读高中,现在是我在乡村劳作的有肺结核的同母异父的哥哥在供我上学。但他对我极好,乡亲们都说比亲兄弟还好。这是真的。星期天放学,我从三十里以外的学校走回家里,我拿两三斤米,十几斤粗粮。这时哥就给我一元钱。幸亏我父母给我们留下了一片竹林,哥一月卖三四次,不然,这一星期一元钱,他也是绝对拿不出的。
但月月卖,竹子也经不起卖。那些竹子,就变得很稀疏。这是六月,竹子正发笋子,不能再砍卖。于是,有一个星期天,我回去,哥就对我说,老二,这星期没有一元钱。
我眼睛有点湿,道,那就不要。
星期天下午,我背了口粮,往三十里外的区高中走。一边走,一边想,这星期没钱,菜,还可以打游击,这要点酱,那要点腌菜;但是,那蒸饭用的一顿一分钱的火票,在哪去找?真是头痛无比,我总不能吃生米。
这样头痛地走着,走出院子,走过石桥,便遇上了唐孝德。
唐孝德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他父亲在村旁的部队中当技术工人,他和母亲兄弟,从另一个县的乡村迁到了我们生产队。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就回村干活。他、董顺银、我,是在班上耍得最好的三个人,我们是结交的三兄弟。他们俩人好像随时都在无条件地帮助我这个最小的兄弟。唐孝德现在看见人,也如那时一样地笑咪咪的。当下他笑咪咪地问我道,怎么样?现在?
这是他的口头禅。我把学习的情况向他介绍了一下,说竞争厉害,我只是中游。我说这些时,肯定在无意中把眉毛皱得很紧。他问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便把这星期无火票钱这块心中的大石头给他搬了出来。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28)
我以为我们就要错肩而过,他去上工,我去上学。谁知他反而跟我走了。他道,你身上带了什么书没有?让我看看,我看与我们那时学的有什么不同。我就顺手把一本数学复习大纲交给了他,这是我带回家看的。
他边看,边加速往前走。走出十几米远后,他停了下来,把合着的数学书给我道,是比我们那时学的难。不过,你只要加把力,我相信你还是能考上的。
我苦笑道,谢谢!
我把书放进包里,就分手走了。我一边走,一边头痛地想着我在哪去找一顿一分钱的火票。
六年以后。
这时的我,早已高中毕业,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上了高等学校,已进城工作一年多了。
这天晚上,我坐在县政府自己的宿舍里,在软软的灯光下,我看着我书架上的书。最下一排的,是我高中的全部课本。我想起数学今生亏了我,我就把几本数学书抽了出来,包括那本复习大纲。
这时看数学,才觉有意思。我是文科生,数学很差。可以说高考前的大半年,我几乎放弃了数学。我如果在数学上能多考个几分十几分,我今生的命运就是另一个样子。我今生被数学害惨了。我翻着这本数学复习大纲时,翻着翻着,突然,发现书中竟夹着三元钱,一张两元的,一张一元的。它们此时已经霉迹斑斑,甚至有些朽烂。
哪来的?
这些课本,我高中毕业后,就打成捆,放在乡下的哥哥家,进城后才搬来的。我是万万不会在当中夹三元钱的。要知道,高中,正是我今生穷得要死的时候。
我突然记走了唐孝德,六年前他借书走在我前面鬼鬼祟祟的样子。
一定是他!
他想,我回到学校,一定会看这本复习大纲,一定会发现当中的三元钱。可是,我那以后连数学课本都不看了,又怎会看这复习大纲?
那星期,要是我发现了他给我的这笔巨款,该多好呵。
但我是在六年后的今天,才发现!
我的泪,顿时夺眶而出。
我走出去,打通了唐孝德的电话,这时他早已农转非,在五七五部队工厂工作。我在黑暗中静静地对他说,唐兄,你六年前在我数学复习大纲中汇的三元钱款,邮递员今天终于送到了。谢谢!
原刊《重庆日报》2003、3、18两江潮
捉蝗虫
我不知你对乡村的夏天有没有印象。中午,高高的烈日在上,地上是一片热浪。满目皆青,这当然是秧苗。秧苗与黄豆苗之间,夹着一条长长的黄泥路。
黄泥路当中,有细如瓷面的黄泥道。这是乡下的人,用他们的赤脚,长时间踩下的。
在这细如瓷面的黄泥道上,有什么呢?你猜猜。
经常歇着一只只蝗虫。
这种蝗虫,大慨有指头那么大。它有巨大而青色的脑袋,很是雄壮;有一双有力的大腿和一对有力的翅膀。它展开的翅膀有十分美丽的色彩,飞翔时,有十分悦耳的声音。
有一个乡村童子,玩,去捉这青头大黄虫。他还没捉到这青头大黄虫,蝗虫已“轮”地一声,飞到了几丈远的黄泥道上。
他又去捉它时,它又飞走了,在前面几丈远的地方。
你去捉它又飞。。。。。。
忙了许久,童子始终没有捉到这只大黄虫。
于是童子坐在y处歇着。他发现,他不去捉那蝗虫时,大蝗虫在那泥地上,烤得流油的地上,蹲伏几个小时,一动不动弹。
童子想,不惹它它不动,捉又捉不到。
在爱情或婚姻中,那一个想捉住另一个的人,多像这童子捉蝗虫呵。
原刊《深圳特区报》2001、5、18鹏城
谁怕谁
清水小学的马校长是个怪人,别人乱用钱他不管,但是他的儿子们想乱用一分钱,那是休想。
他有三个儿子。记得老二那次搬家,从老街上的旧房子搬到楼房中去,按理讲,老二是应该请几个工人帮助搬家的。马校长不准。马校长把三个儿子全喊了来,一件一件地帮老二把所有的东西搬完。连一个咸菜坛子都得他们亲自搬,不准花一分钱请搬运工人。
马校长那次身体不适,上镇医院,推到了县医院,县医院又推到了市医院,市医院推到了省医院。学校觉得严重,就派出纳陪马校长上了省医院。在进行了一系列可怕的检查以后,他们住到了一个肿瘤病床区。
马校长就明白了。
病友们见来了新人,就上来看他。马校长印象最深的是,病友们说他住的这张床,前天才抬走一个人。那个人前后花了八万元,不到两个月就完了。进入这个病房的人,不会有一个活着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拉着出纳,就回学校了。出纳说,花再多钱,你也得治呵。
马校长说,八万元?我只要三万元就可以解决西边那三间危房教室,每个夏天下大雨我担心得不得了。我向镇上多次要这钱也没有要到。花八万元?我有三万元就好了。还有,真是要死的话,我也不想在省上的医院吓死。
马校长就不教书了,回到镇上的老家住,与老伴在一起过。
马校长只在镇上的老中医那里开中药吃。
他像一个真正退休的老闲人一样,早晨起来跑跑步,想吃什么买什么,想睡就睡。精神好的时候,还到棋摊边去看棋,吼棋的声音比谁都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