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十个月来,每周如此。
每一个双休日,在饭厅里,我抱着儿子,望着远远的山,就深深叹息──
这带孩子,是老年人的事,妻子的事,至少也是保姆的事。
一个大男人,一个37岁龙腾虎跃的男子汉,抱什么孩子?
我应该去干比抱孩子有意义十倍的事。
但事实上,我只得默默地、不能有任何怨言地抱孩子。
表面还得微笑。
这是生命中多大的压抑呵。
可是,你又有什么办法?
就像一个万夫不当之勇的大英雄,他在古代的战场上,骑骏马、舞大刀,杀入万人阵中,进出自由,职入无人之境,多英雄呵。
可是,他回到家里,却要被家里的人,像婴儿一样按入摇蓝之中,他这大英雄的裆部,还要被塞上一块n布。
她脸擦我脸
她的脸在我的脸上那么轻轻地一擦,就擦出了我一胸膛的火。
那天去参加一个好友的家宴。这时的我远在家里六十里以外的地方工作,我在此已经干了大半年了。在好友的家里,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长发美女。而我没想到,这长发美女,后来竟然还会与我有许多的关系。
中午喝酒的时候,那长发美女也坐在了桌子上,说是好友妻子的朋友。她的酒量特别大,对大家一一地敬酒。她不但酒量大,而且脸越喝越好看。她敬到我面前的时候,大家一片声地叫,美女,你要与他喝六杯。你过去不是爱写文章吗?他现在是专门派到这里来写文章的。她看着我道,真的?我道,真的。她道,先敬你六杯再说。我们就在大家的叫好声中先喝了六杯。
酒一进肚,我与她的话就多了起来,不,桌子上我们就相互逮着说。我问她,过去写了些什么?她道,诗,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我问,发表过吗?她道,投过稿,没发表,但是一直喜欢。我问她道,现在在做什么?她道,过去四海为家,打工,现在在城里开美容美发屋。我问她,先生是干什么的?好友轻轻撞了我一下道,不说她先生好吗,她在这方面不如意。我明白了。我也就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热情,对她道,我也敬你六杯!大家又一片声叫好!酒喝得越多,话说得越多,酒喝得更多。我开始吹自己发表了几百篇文章,是作家云云,目的当然是吸引她。男人这时不炫耀自己有漂亮的羽毛才怪。她看我的眼睛闪闪发光。最后,我们互敬的,与大家给我们敬的,估计一人已经是四五十杯下肚了,因为我看见好友打电话让人又送了一箱白酒进来。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53)
喝到后来,我知道自己必须逃了,不然今天非得钻到桌下去。大家劝不住,她便道,我送送你。我巴喜不得!她边把我往外送,边对我道,今天晚上我们在一起聊聊好吗?我有许多话想与老师说。我说,好!不过,今天是星期五!她道,明天回去不可以吗?我道,好!她道,我晚上九点给你打电话,再见!说再见我以为我们就分手了,谁知道她的手一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这厮的手劲还特别大,她一下将我拉到她的胸前,我们两胸紧贴,她的脸在我的脸上轻轻地一擦、再擦!很擦了几下!她悄悄说,九点见好吗?我满鼻子都是她秀发中蚀魂的香气,我喷着酒气对她大声地说,好,你的手机是多少,我现在打一个给你,到九点你再打给我。她的手机响后,我狂吼一声,好,不见不散,然后我跌跌撞撞地滚向我在另一条街的单身宿舍。
走到半途的时候,在街上遇见了回城的便车。车主问我回城吗?这在过去是我巴不得的好事,今天我却说,明天再回去。
爬到床上,我一下就睡过去了。
醒的时候,一看时间,是下午六点过。我记起了中午的一切。我一下记起了我这时为什么还没回去。九点钟,那美女会给我打电话吗?好在我这是单身宿舍。我想她会的。我想她打电话给我后,我们会做些什么?会聊些什么?在哪里聊?聊后会干些什么?她会不会跟我回我的宿舍?
想到她与我喝酒时她看着我的直勾勾的眼睛,她的脸在我脸上擦出的现在还存在的香香余韵,我得出了肯定的结论。我和她今天借着酒兴,肯定会放纵自己!管他妈的,人生就这一次!
我很兴奋,一身都在发抖。已经六点过了,虽然离九点还早,但是还是不想起床。人睡在床上才好胡思乱想。我想到我与她今晚会发生的一切可能,非常兴奋!
胡思乱想之中,突然想起了一个场景。
那是上个月的事。晚上三点过,我为苦思一个女人而失眠。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为苦思妻子以外的一个女人而失眠。当然我和她没任何事发生,但是我就是为她而失眠,她的言行有许多理由让我为她失眠。这时,我听见儿子在妻头左边的小床上响了起来,我抬头一看,他的半边身子露在被子外边。我没有动弹,想等把那个女人的一点事想完再给儿子盖被子。也在儿子发生响动的那一刻,妻子醒了。她为儿子盖好被子,睡下,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她又拉出了轻微的鼾声。我没有在意,一动不动,继续想那个女人。半小时后,儿子又打响了被子。妻子一如刚才那样,迅速为儿子盖好被子,又迅速睡回来过去。在我失眠到六点的这一段时间,儿子至少打了四次被子,而妻子不声不响地为他盖了四次被子。我惊诧的是,妻子竟然能在儿子一打响被子的同时醒来为他盖被子,真是不可思议!
我从来都是一觉拉到天亮的,竟然不知道这些!谁要是在晚上打乱了我的瞌睡,我只想把她的脑袋打开花!
而妻子呢,一晚上的睡眠,竟然被儿子打被子的大刀砍成了四块,不,加上上半夜的,也许是砍成了七八块。她能睡得好吗?
更主要的是,儿子已经五岁多,这是多少个夜晚?妻子这么多年、这么多晚上的夜晚到底被砍成了多少块?所以她才养成了迅速醒来又迅速睡去的特异功能!
我在这个失眠的夜晚知道了妻子的这些,非常感动!我当下就不再想那个女人了!不管她对我来讲是多么的具有激情、非常刺激!
我想到了这个场景,就想到晚上九点与那个擦我脸的美女的约会!我出了一身冷汗!不,妻子对儿子晚上的这一点,就是我一生也不能逾越她的大山。既然那时都能舍了那个女人,今天也应该舍弃这个女人。
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对的。走也走不了了,六点过就没车回城了。于是,我就去打开地上几瓶啤酒中的一瓶。我有个特点,喝一斤白酒也许醉不了多久;但是我如果喝二两白酒加一瓶啤酒的话,我会大醉二十四小时不醒。此时体内的白酒才止二两?我一会儿便喝下这瓶啤酒,不到三分钟,我就在被子里人事不省了。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两点过。我一看手机,在未接电话中,昨晚九点,她果然打了电话过来。十点过她打了一次,十二点还打了一次!
我从床上跳了起来,飞也似地赶回了城!
那之后的几天,每当我想起她的脸在我脸上轻轻地那一擦,我就迷失自己,很不甘,很后悔。
后来,三五个月后,我就为我没与她在那天放纵成而自豪,心里感觉特别幸福、爽、美。我觉得自己是个好男人,感觉自己对妻子非常忠诚,感觉自己真的不好色!
恶生恶
再婚之后的妻子,美貌如花。
也许是因为从认识结婚的时间只有四十八天的缘故,注意了她的美丽,却没看到她的负面:妻子爱说脏话。
妻子爱说脏话是因为她一直生活在社会的低层,四周有说脏话的环境。我当然不能怪她。如果将一个公主丢在社会低层过几年,她也一定是满口脏话的。斯文如我者,在乡村去工作了三年,在回来工作的前半年,一张嘴,各种动物的生殖器就像机关枪一样向四方的美女发s出去。
妻子爱骂我是“你他妈的王八蛋”!
有时,我们俩人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她本是表扬我来着,也来一句“你他妈的王八蛋”,让我大惊失色,急忙向四周望去有没有我的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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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幽默作品集(54)
我心情好的时候,大肚皮还能含笑装下这“你他妈的王八蛋”。但是,人总不可能总是好心情是不是?当我的心情因为外部的压力而变得恶劣时,她再骂我是“你他妈的王八蛋”,我没法不把斯文的画皮剥去。
我记得我也回骂过她许多难听的话,比如“你他妈的婊子”之类!
结果是,她嘴中一个恶,让我心中生出一个恶;我还以一个恶,她嘴中更生出一个恶;我更加还以一个恶。。。。。。。我喜欢这样下去吗?不,我心如刀剜,我心在流血。
恶生恶,恶生到最高的时候,就想把她几耳光,或者给她一木棒,或者两刀将她分了!
事实上,几千年来,恶生恶,生出了许多本来不应该生的悲剧。
平静过来的时候,我主动对妻子说,作为一个有教养的人,一个文明的人,我们以后都不要说脏话好吗?不能恶生恶,而要善生善。
妻子说,好的。
那天我策划组织和主持了一个大型的同学会,二十多年没见面的几十个同学在一起见了面。两天时间,大家非常开心。我作为我们那个学校(还不是那一级)产生的惟一个作家,在同学会中风光无限。我带着一腔的高兴回到了家,妻子却因为带了两天孩子早就大光其火,因此她早忘记了我们不再说脏话的约定,她张口甩出了一串凶狠的“你他妈的王八蛋”。我的头一下搭了下来,深受挫折。
我没有还击,我不会再让恶生恶出现。
我花了很长时间压住自己的火气,含笑对她说,说过不说脏话的!如果你今后有时间对我火气太大,非要骂我是“你他妈的王八蛋”才解你恨的话的话,请骂“王八蛋”的绰号好吗?你就大声骂成“你他妈的大公狮”。”
刊于《香港商报》
鞋匠
鞋匠满脸是笑地在街的一个角落里补鞋、配钥匙,真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
在听了鞋匠比教授挣钱多的消息后,才开始留意这个城里的鞋匠。也许说的不错,有个马鞋匠真的是在西河桥边买了两个很大的门面,在里面卖皮鞋等等。而鞋匠,一如过去一样,还是在自己的门面前边,摆着自己的小摊,谦虚地补鞋。
街角上的鞋匠的女人爱打扮,有时在鞋匠的身边,不知道她是城里的还是乡下的。看着她时时在鞋匠旁边坐立不安的样子,我知道她的心显然没定在鞋匠的身上。而只要她在身边,鞋匠永远都是笑呵呵地做着手上的活。
女人白天坐立不安地在鞋匠身边守半天一天后,晚上就去跳一元钱一张门票的坝坝五。时间久了,她认识了一个比自己男人长得帅的、一身干净的小白脸。他对她说,她是他这一辈子见过的最让他着迷的女人。她体内出现了从没有过的激情,很快就悄悄地在一起放纵了。最后,他成了她的药,她少了他,她就要得上吃喝不进的病。最后,她和鞋匠离了婚。她从鞋匠这分得了一半的财产,有几万元,和她的小白脸在一起同居了。
那天我去找鞋匠给我门上换锁,他说没人为他守摊。我问他你老婆呢?他才凄然地告诉了我他的这一切。没人为他守摊,他就接不了上门服务的活,而上门服务的往往又是大活。鞋匠这时看上去更脏了。看着鞋匠的样子,我心中很为他心酸。
前不久,我又看见鞋匠的老婆天天早晨和鞋匠背着包从住地往那街角边他们多年的老摊子前走了。这时,鞋匠的女人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她不再穿得花姿招展,一身的穿着像个做事的。她在鞋匠的旁边租了一个门面,里面摆着柜台,塞满了商品,还在门前摆了一个烟摊。我看见她将泡好的一杯茶给鞋匠递到了手上。她笑吟吟地面对每一个顾客,那样子她想大干一番,想从这小门面开始,最后赚一座大楼出来。
比起她过去在鞋匠旁边的坐立不安,她的确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后来我才知道,她和那小白脸并没有好到老的可能。小白脸吃她的活她的,又抽又赌,她的钱像流水般在消失。她说了与他做许多生意的打算,他也没做,他怕累,只喜欢享受。后来,她回娘家提前了两天回来,发现小白脸正和另一个女人睡在她买的床上。
她回到了鞋匠的身边。
她回到了鞋匠的身边,鞋匠肯定高兴,你只要想想鞋匠一天无人为他守摊他走不出去做活的样子,想想他一天三顿的饭无人弄到他手上的样子,他的孩子脸上不会再肮脏不堪的样子,他就是为女人的回来真高兴。
他心里现在肯定是高兴的。但是现在鞋匠做活的时候,脸上为什么不再是笑呵呵的,活再多,他手上动得再快,他总是冷冷地拉长着脸?
刊于《香港商报》
脸中的蛆
我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没有半点虚构。
我是四川西北部一个中等县县人民医院的五官科医生。不久前,我接待了一个令我恐怖的病人。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他肮脏不堪的衣服上可以看出他是乡村中最穷的那种人。他坐到我的面前,对我说,医生,我医脸。
我看他的左脸,有巴掌大一块r污中发黑,发出一阵阵恶臭,内部明显是腐烂了的。天啦,在创伤口处,我看见了在里面蠕动着的一堆蛆,厕所中那样大的蛆。在脸的中部,还有三个小d,有三根蛆,正把它们的尖头伸在外面努力寻找着什么。我从没有现在这样恐怖过。根据我从医十多年的医学知识,活人体内长蛆,而且长了这么多蛆,在全国也是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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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士象幽默作品集(55)
我压住自己的呕吐问他,怎么了?他道,一个月前摔了,在村里的医生那里去贴了个巴,肿没有消下去,不知怎么里面就长蛆了。也许是我在路边痛昏迷睡过去时,被苍蝇爬过。上次也在这里治过,医生不是你,是个毛头小伙子,他在我脸中夹了83根蛆出来!我以为治好了,谁知现在里面又长满了蛆。请你帮我再治一下,钻心的痛,痛得我想死!
我问他,怎么不住院治疗?非住院治疗不可!
他道,哪来的钱?我一个孤人在农村,村中的钱我还欠了两三年呢。我也去过镇上求救,镇上的干部半年没发工资了,哪来钱帮我呵?我找不到钱住院。
我问他,那你今天带了多少钱?
他道,两元钱。我听了他的钱,心中只想哭。这只够挂号。他必须住院治疗,也许几千元可以治好,也许要上万元。他没有钱,医院不能收的。无钱不能取药不能住院,这是这么多年来医院铁的纪律。如果赊欠也能治疗的话,那么来的人太多了,医院也许早就因为赊欠破产了。
我只是一个小医生,医院的打工者,我没权决定一切,谁也决定不了。我对他说,我不能给你治疗,你到其他地方去治吧。
他说,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治疗?这不是人民政府的医院吗?除了这里,我还能到哪去治?你们不医的话,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走,你必须给我医!
我对他说,真的不行!这是我个人给你的钱,你到其他地方去试试?我从包中掏出仅有的三十元钱,交给他。这差不多是我一天的收入,我能帮他的只有这些,我的爱人三年前就下岗了呢。
他无奈地接过了钱,说,谢谢!然后就走了。走时,他从脸上抓下一条爬出来的蛆,狠狠地摔在地上!
我不知他此时是否死了,还是倒在哪里忍着疼痛任一包蛆在脸内的烂r中撕咬?作为一个医生,我不能救他,这让我心中非常痛苦,非常痛苦呵!
刊于《杭州日报》
谢谢国家
二十三年前,我是在怎样一种经济状况下读完高中的?
那时每星期读六天书,我每星期的费用是一元钱。这一元钱的主要支出是:每天在学校蒸三顿饭的伙票支出,每顿一分钱,六天共一角八分钱;一星期吃一份三角钱的r,这是最大的奢侈;此外每顿饭五分钱的小菜。有时舍不得吃也要攒下一些钱,以便搭车之用:从家里往学校走有三十里路,每星期到学校,对于背上的一二十斤粗粮(主要是红薯),我感到苦不堪言,因此总愿意省三角钱走完十里山路再搭二十里路的车,这种搭车可是人间最大的享受!
便是我这每周的一元钱,也来得非常不容易。我五岁亡父,十三岁亡母,缀学三年后才重读高中,因此要靠家中同母异父的大哥供养。那时的农村还没有包产到户,农村连草也没有多余的一把,一周在哪去找一元钱?好在去世的父母为我们留下了一两亩大一片竹林,大哥每星期砍几十斤上街去卖了,有一、两元钱,我便拿走一元钱。要是没有这竹林,我也读不出高中!
因此我学习非常努力。两年的高中毕业后,也有好的回报。那年毕业四个班,两百多毕业生,只考中了三个人,我还是考的第一。第一的我离大学录取分数线还差一分,因此我被国家统计局四川统计学校录取,说是部属中专。校址在一千里之外的四川内江市。
我是以怎样的行装去上学的?竹林的竹子经过两年的砍卖已经非常稀蔬,要留老竹子待来年发笋子,因此无竹可卖了。大哥将自留地边的几棵小树砍了卖了,还卖了一些黄谷,总算凑够了路费和学费。我怀揣着这些够好能走拢学校的钱,去上学了。背篓里塞了一床很薄的旧棉絮为被盖,上边是一口小木箱;穿上最好的一套衣服,所谓最好也就是肩上和p股上只有一个补钉。大哥是送我到了四百里以外的成都的,而我知道,他的包里,并没有从成都返回老家的五元路费钱!这些年我从不想问他那年是怎么回家的!
偏穷人命苦,净遇倒霉事。火车在半夜中慢慢地行进着,我在昏睡之间,突然听到列车员叫道:“到内江的下车了。”我拖着行李急急地下了车,等着火车一开车,举目一望,四处一片漆黑。我想,内江是个中等城市,应该有一大片灯火的,但是怎么到处都没有一大片灯火呢?借着车站发黄的灯光一看,原来这不是内江车站,而是资阳车站。一个人呆在漆黑的小火车站里,无钱也怕人抢。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到售票处一问,到内江还有一半的路程!好,又掏钱买票。
到了学校,报了到,交了学费,包中好像只有一元多钱了。
二十三年后的昨晚,我与岳母不知不觉说到了这里,我突然想到,当时的我胆子可是大到天了:包中竟然敢不揣一月的生活费,就去读书了;竟然敢不考虑今年两年的生活费从哪里来,就离家千里地去读书了。我还没来得及被钱与饥饿迫,班主任就告诉我,我作为特困生照顾,学校每月予以双甲补助,即生活费补助甲等,每月13元;零用现金补助甲等补助,每月2元。那时一个国家干部一月的工资也才三四十元,因此这钱够多了!班上像我一样的双甲补助生有三个,其他农村来的补助一半,父母是机关干部的,则不享受补助。
那时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识。
但是现在我想起这些,才惊出一身的冷汗!若国家不给我这些补助,我可怜的大哥永远也无法支付这笔巨额的开支,那么我的结果只有两个:退学或者饿死!
帅士象幽默作品集(56)
结果不是。我们这些苦孩子没想到的,国家早就为我们想到并准备好了!
想到这里,我那经历四十余年沧桑变得平静甚至有些麻木的心,竟然出现了从没有过的真正的感恩与激动。我的鼻子发酸,上眼皮中明显地感到发热而让泪花浸满了眼眶。几个字从心中沉甸甸地涌了出来:
刊于《扬子晚报》
人吃不能吃
李子村有个神汉叫马大仙,他最近收重金收了一个徒弟叫乌鱼。乌鱼入门以后,马大仙为了显示他的本事,对乌鱼道:“徒弟,我给你一堆干狗屎,你能叫人吃进去吗?”
乌鱼说:“是人都不会吃狗屎的。”
马大仙笑道:“徒弟,为师就有这个本事,不但可以叫村上最聪明的人吃进狗屎,而且这狗屎还能卖到好价钱!”
乌鱼不信地摇摇头,马大仙对他说:“你看着,一个月内为师的话就能兑现。”
马大仙说这话,他是胸有成竹的。村上有个黄大爷,是村上最不吃亏的人,有人说你用十几把算盘也算不过他,村长对他也怕几分。黄大爷脑子灵,也比较富,他修了楼房,给儿子买了个货车开。黄大爷只一点,他有病了信神不信医。家中有事了,他准找马大仙,一个月少则一两次,多则五六次。
对于黄大爷的信神不信医,开车的儿子小黄多次相劝,都被黄大爷骂得狗血淋头。他骂儿子道:“你知道个p。我信神错了?我信神信出一家人无病无痛,信得有楼房有车子,村上有几人胜得过我?”
这天,黄大爷一觉醒来,脖子痛得不能正眼看人,他急叫老婆子去请马大仙。马大仙带着他的徒弟乌鱼来了。马大仙烧香烧纸跳神一切完毕,对黄大爷道:“是鼠精找到你了。你前几个月是不是灭老鼠来的?”
黄大爷道:“对呵!毒死了几只,其中有一只特别大,光身子就近一尺,我都觉得奇怪!”
马大仙道:“那是鼠精的情妇,所以它昨晚上找到你下了毒手。脖子现在痛得很是不是?”
黄大爷点点头道:“是。”
马大仙道:“没事,我化碗神水,再弄点我新近找到的神药,你喝下去便没事了。”
黄大爷道:“谢谢大仙,快快快!”
马大仙弄了一碗水,在前面嘀咕了一通话,然后,乌鱼看得明白,马大仙把他碾成的干狗屎粉末,拿出一包撒进里面,搅匀了,端给黄大爷喝。黄大爷喝了几口,差点发吐。他压住呕吐问马大仙道:“大仙,这是什么神药呵?”
马大仙拍拍他吊在裤带上的小红包说:“这可是好东西,我一般舍不得用。谁叫我们是老关系,我给你选了包大的。怎么样,味道好吧?”
黄大爷道:“味道好是好,只是有点狗屎味!”
马大仙高声吼道:“黄大爷,你想你一家人以后大病小病不断吗?你想你家以后车子在路上跑着有事吗?你怎么敢怀疑我这神药有狗屎臭?言下之意我这药是狗屎了?我这神药当然有狗屎味,你撞了鼠精,我在天上请了狗仙在这药中施了法力,没有狗屎味,它能驱散你体内的鼠妖之毒吗?你再敢乱说一句,我立即禀报天上所有过去帮过你的神仙,让他们不再保佑你;我也一棒子把这碗神药打翻在地,不救你了!”
黄大爷道:“马大仙息怒,整死我我也不敢怀疑大仙。我喝!我喝!”
黄?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