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此启发,戴梓还想到了连火药带弹丸一块儿分装,这就是枪炮史上比较大的一次变革——定装弹药。 炮弹或许不行,用来给手铳造子弹,还是有很大可行性的。
胤礽一看有门儿,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这弹药能从炮管的后面装么?”说完自己又笑了,分明不行么。当时整个炮管后面是密封的!
戴梓却受了启发: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非常高兴地表示,他继续表示要回去研究研究。
留下胤礽有些目瞪口呆地想:瞎猫还真能碰上死耗子啊?!于是他又多了一句嘴:“装上准星儿呢?”
不管怎么说吧,我们极度不像穿越者的穿越者终于对推进社会生产力(?)作出了一点微弱的贡献了,代价是被胤礽很稀奇地看了好几天。在胤礽的观点里,老婆治家有一套、办理内务很可靠、学问上头也有可取之处,这都是很正常的。只是这个兵器研究么……就有些稀奇了。
看得淑嘉把他的大头推了好几回。
胤礽在老婆那里换了两个暴栗子,跑回乾清宫里继续开会,会议的主题就是:咱们的装备什么时候能够就位,策妄阿喇布坦什么时候会出兵,以及——我们能不能提前行动?
结果遭到了一致反对。書萫腐尐尐整理
胤礽本性上是个随性的人,骨子里很有些浪漫细胞、文人心绪,说得好听一点,是有一点魏晋风流的影子。简单地说,在不受压制的情况下,想起一出是一出。
原本是准备不足的,现在听了户部的汇报,道是即使没有摊丁入亩,由于盐政改革的开始,现在就能看出来盐税比去年同季度高出了两成。看来钱是有着落了,至少这场仗的军费有了。
又因为兵力与武器的原因有戴老头子在,战斗力也得到了有效的提高。
胤礽就在想:我们能不能先下手为强?“拉藏汗病得不轻,手下人心惶惶,策妄阿喇布坦亦是枭雄,真要有心发难,必是迅雷不及掩耳。朝廷接到军报再调度,已失先机!”
话一出口,又遭到了无情的反对。
马齐问:“出师无名,如之奈何?”你没有正当理由就动手,那就不是你讨伐侵占别人地盘的策妄阿喇布坦了,等着策妄阿喇布坦同学来讨伐你吧!
雍王抿紧了嘴唇:“在哪里开战?补给要怎么送?”
本来很热心一战的允俄、允祥也问:“蒙古诸王那里怎么交代?”是的,满蒙联盟,你假道灭虢,也要给个理由。
胤礽默。他是挺着急的,他的统治重心还是中原大地、大江南北,现在这片财赋之地急需改革,却被一场必然要来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来的战争给拖住了!他想把这场战争给提前解决提,一心一意搞他的内政改革,国富民也能吃饱饭不造反不再捧出个朱三太子来。
一经反对,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知道了。”赶紧歪楼,又说起了公主下嫁的事情。
两位公主的嫁事是已经定好了的,定下之后内务府就开始忙活了,做衣服、造仪仗、建宅子、备嫁妆。大公主下嫁,钦天监择的吉日是今年秋九月末,时间略有些紧。眼下要做的就是择送亲的人。
通常情况下,公主与额驸是在京中成婚,然后再一起返回旗地。回的时候由皇子或宗室相送。康熙儿子多,担任送亲任务的基本上都是皇子,胤礽看了他四弟一眼,沉吟道:“叫弘晰往送公主。”
雍王耳朵跳了一下,算是放下心来了。他现在揽着一摊子的事儿,委实走不开,弘晰这个人选还是不错的。
胤礽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弘晰毕竟年轻,还是敦郡王领头儿,弘晰为副吧。”
允俄心中一喜,这是战前踩点儿。虽然仗不一定在那里打,不过这一路上观察观察沿路形势也是好的。
二公主成婚的日子比大公主略晚,由于大战在即,胤礽也是急于把这战事抹平,二公主的婚期是在她姐姐婚后一个月。正好大公主启程返回旗地之前还能喝上妹妹的喜酒,而二公主的送亲人就是目前挺闲的允祐领着他的侄孙讷尔苏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又回来了。病了几天,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生不如死T T
检讨一下,要爱惜身体,认真吃饭,早睡早起。
接下来会慢慢恢复更新。
认真想了想,下面的话还是要说出来。
关于这几天没有更新的时候出现的某些脑补功能强大的留言,坦白说,我很不喜欢。尤其在病得七死八活的时候,看到类似猜测,真是不利养病。
我也追文,在一些文的有话说里看到作者自述近况与大家交流,也没有看到有什么脑补,不知道是我说话有歧义还是什么原因,却让大家脑补成这样。
如果只是就某一问题闲聊,也没什么,只是话题幅射到渐渐超出底线了。我认真想了一想,还是及时出来制止一下比较好。
关于本人个人问题的八卦,希望能够到此为止了。没有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要去谣传比较厚道,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讨论了。
在此检讨,我自己有责任,不应该拿这些话题来交流,实在是东施效颦,让大家见笑了。
**改版之后,这个版块叫“关于本章还有话说”。我想我应该遵守这个规定了,以后还是不说文以外的废话比较有利于健康。对于给大家造成的不变,在此深表抱歉。
☆、各有各的小算盘
淑嘉一手拎着一串手串,左看右看,这手串皆是用南珠串成。清廷重东珠,其实南珠更漂亮些,难得这一对手串珠子的颗粒都是一般大小,更是显得珍贵了。想了一想,把这两串都放到了同一个匣子里。又另寻了一对儿玛瑙的,放到了另一个匣子里面去。
她这是在挑给两位公主的陪嫁。
两个养女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内务府在加紧筹办,虽然嫁妆自有其规格,也有内务府来置办,淑嘉也要有所表示。大公主与二公主前后脚的出嫁,两人的待遇应该是参差仿佛,给她们的私房又不能完全一样显得公式化,淑嘉便又动起脑筋挑东西来了。
显然,置办嫁妆是个费时费力的勾当,即使不用她来置办全部,也很是耗神。看样子是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了,淑嘉心中有些惋惜,又挑了两对簪子,便转回坤宁宫里来歇息了。
紫裳迎了上来,把人接进东次间坐了,小宫女捧了脸盆,画眉拧了帕子给淑嘉擦脸。紫裳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小太监捧的两只托盘,心里有了数儿,口中却道:“主子娘娘,咱们这里要带的东西都归置得差不多了。”
淑嘉擦完脸,觉得舒服了一点儿,听紫裳这样说,啜了一口茶道:“这样很好。”
紫裳又请示坤宁宫里留守人员名单,实则话中有话:“咱们这里跟着一半儿留一半儿听差久的搭着新进过来伺候的就成,只是——这是万岁爷登基以后头一回巡幸塞外,不知茂主子和谦主子那里是何安排。”
字面上说的是‘茂主子和谦主子那里是何安排’,内中含义乃是提醒淑嘉:您要怎么安排这两位?
胤礽后宫人口少,很少,不比康熙,带一半儿留一半儿两处都还热闹无比。眼下宫里必须有人坐镇,这两个人里至少要留下一个来,带谁去?实际上问题不在于带谁,而在于留谁,留下来的那一个是在暂理宫务的。
淑嘉低头想了一下,说起来茂妃更适合掌管一些宫务,而谦嫔似乎有些躁动。“今天问过皇上再作定夺。”
紫裳提醒过一句就不再多嘴,心道只要皇后想起这回事儿来就好,至于如何处理,她倒不是很担心。而‘问过皇上再作定夺’,显然是句场面话,不管皇上有什么想法,皇后最后都能把这件事情弄得对坤宁宫有利,对坤宁宫有利,就是对大家有利。
眼珠子一转,紫裳就转换了话题:“主子娘娘又给两位公主置办嫁妆去了?”
淑嘉一笑:“可不是,这便是有内务府置办了,我还是怕薄待了她们。”
紫裳凑着趣儿道:“这可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
说到了天下父母心,淑嘉一撇嘴:“雍王侧福晋、淳王侧福晋才是操心呢。”
两个公主的生母近来请安请得越发勤快了。雍王侧福晋李氏与雍王侧福晋纳喇氏如今领了职位定级证书,工资也由国家发放了,只是单独进宫还不太够资格,不免在家里闹一点小革命,弄得两位嫡福晋也被迫勤快地进宫来请安。
她天然对小老婆有反感,只是想到自己夫妻两个抢人家女儿来养也算不得正人君子,才没有说出更刻薄的话来。
画眉左看右看,嘴巴抿得紧紧的,紫裳陪笑:“她们两个也是糊涂了。”
淑嘉摇了摇头。
赵国士人虽老实却是一点不笨,跟随皇后日久,渐成心腹,也比较能够说一些稍显随意的话了。此时他见淑嘉与紫裳说起了嫁妆问题,也唤了一声:“主子娘娘。”
淑嘉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
赵国士道:“这两位侧福晋还真是关心两位公主,做得略有些过了。只是……两位公主蒙恩入宫的时候年岁已经不算很小了,王府那边儿必有所准备的。便是您不发话,他们暗地里恐也有相赠,反不如令他们明着办了,心里也感念您。”
赵国士这是被人撞过木钟的,雍王侧福晋李氏与淳王侧福晋纳喇氏在过来向太皇太后、皇后请安的时候小心地请赵国士在两位公主的婚事上多向皇后美言几句,帮着争取一下。当然,红包也少不得包了一个大的。
赵国士没敢应下,只说帮着看看情况,红包也不肯收。作为一个太监,他也称得上富有了,难得是权势风光,并不在乎这一两个红包,他更关心自家前程。跟着皇后的日子越久,越知道皇后看起来宽厚,却不是个能够随便由人糊弄的主儿。何况两位公主的身份地位比较敏感,他怎么敢随便收王府的红包给侧福晋办事?还是抱紧皇后的大腿比较重要。
现在插一句嘴,正是表忠心的好机会,赵国士最后缀上一句:“只是此风不可长,公主已经是您的女儿了,旁人怎么能再来指手划脚?便是为了给他们体面,给公主添箱的时候,总要给王府划下个道儿来才好。”顺带把两位侧福晋的某些活动给汇报了上来。
紫裳上前进言:“您如此心疼两位公主,不如叫两边儿王府也表表心意,反正他们东西都备下了。倒是老赵说的,给他们划下个道儿来,叫他们头疼才有趣儿呢。”
淑嘉伸出指头,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你们呀!”
这种抢了人家女儿而不许人家亲爹妈关心的强盗行径确实有点过份,但是宗法如此。淑嘉低头一想:“我竟不用明着说,跟皇上说一声儿,只打发人与两位王爷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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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后头一回巡幸塞外,胤礽是非常重视的。
本次随驾人员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带了不少他看好的军中将领,八旗都统也带去不少。这也是为了以后开战,如果满蒙有联军并进的需要,将领之间如果私交比较好,合作起来也会比较顺手。
有随驾的自然就要有留守的,皇太子是理所当然被留下来了,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弘晰,弘曈以下都被带走,皇女里面,大公主、二公主却是留京的,三位格格顺利取得打包跟随的资格。
皇太子留下了,他的东宫班底就留下了大半,由于马齐作为大学士随驾,胤礽把李光地这个老滑头留了下来。对李光地还不能算是完全放心,胤礽又留下了雍王、恒王、简王襄助太子。
听了胤礽如此安排,淑嘉当机立断,表示要带茂妃随驾:“我都不记得她曾去过北边儿,今年不如带上她,如何?”
胤礽的习惯乃是“家事”全听老婆安排,他具备橡皮图章功能就好,此时也是顺口道:“你看着办就是了,这些事情不用问我。”
淑嘉心中一乐,便又说起了两位公主的事儿来了:“她们快要出门子了,我寻思着,老四、老七家里必也关心的,法理不外人情,倒不用拘着他们严守忌讳,不如大大方方说明白了,你说呢?”
明着是皇帝抢别人女儿,现在却是如果亲生父母过度关心了,倒是在跟皇帝抢女儿了。胤礽心里有些不喜,倒也承认淑嘉说的算是有道理,只是哼了一声。淑嘉又道:“竟也不用张扬,倒显得太刻意了,打发两个太监,与二王说一声就是了,”又笑道,“他们花钱,咱们得赞誉,倒是划算得很。”
胤礽方才展颜:“罢罢罢,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办罢。”
派出去的太监好声好气地向二王传达了“恩旨”,道是口谕,内容也颇为口语化:“知道你们也挂念公主,公主入宫的时候也不小了,朕想你们必有嫁妆准备的,择一箱子送进来。叫侧福晋不用再着急了。”
两家侧福晋:“……”
本来没什么大事儿的,被一个急于撇清关系的太监、一个不喜小老婆的皇后、一个小心眼儿的皇帝一掺和,弄得两王把侧福晋很是冷落了一阵儿。
胤礽却不再关心这件事情了,事实上在皇帝看来,这件事情他们夫妻是爱怎么办怎么办的,敲打王府也好,给王府面子也好,王府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两王第二天请罪的时候,他一摆手:“不必多言,你们用心当差,我还会与你们计较鸡毛蒜皮不成?”
你已经在计较了好吧?
两王有些无奈,不过,看皇帝的样子倒不像是太记仇,事件也不算太大,只是提醒自己以后要小心。两人又汇报起了各自的工作,老七随驾,与銮仪使一道负责车驾,老四留京,继续关注盐政改革并且准备军需,如果再有精力,再写个税制改革计划。
胤礽心里是有些打小鼓的,但是面上依旧平静,复对雍王道:“太子聪慧,又是先帝亲自抚育的,办事是不差的。只是有些年轻,经的见的还略少了些,你是他叔叔,多提醒着些儿。”
雍王领命,就知道皇帝不会太计较公主的问题了。
胤礽越想越不放心,让两王继续办差,自己却把弘旦给拎了来耳提面命。情知儿子的水平还算靠谱,却不由得他不担心。虽然弘旦很早就作为一个政治象征出现在众臣的视野里,然而像留守京城这样的大事还是头一回做。监国办差,才是真正的踏上政治舞台。
太子的政治处子秀必须表现完美!
他是做过监国太子的,叫儿子来就是传授经验,唯恐儿子哪一点做得不够完美,简直恨不得自己灵魂分裂,拿一半儿附到儿子身上,看着他办事,直到自己从塞外回来。
弘旦是兴奋里带着紧张,听着他爹化身唐僧:“凡事要有自己的主见又不能刚愎,要兼听,不要偏信。你道朝臣宗室哪一个是好相与的?他们各有各的算盘,你要听了其中一个,就给人当了枪使了!哪怕一个说得有理,另一个没理,也要看看情势,有理的也不要像刘备见了诸葛亮,就抱着不撒手了。即便是没道理的,也要看情形,略作安抚……”
“啊,还有,户部的事儿你要放在心上,南边儿正在改盐政,这个你要多钻研。准噶尔狼子野心,朝廷与他必有一战,不可轻忽。打仗固然要将士有命,然萧何这功第一,到时候要是我欲效仿先帝,你可得稳得住瓶儿!”
其实吧,由于先帝忌日正在这出行的时候,胤礽对于出巡并不是特别热衷。然而与准噶尔开战在即,蒙古诸盟尤其需要拉拢。他也想放手让儿子锻炼一下,小孩子学步,大人总不能一直把着他。
可又不放心,这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从准备出行开始,一直念叨到了圣驾出发。太子率留守百官送行,胤礽还是拉着儿子的手:“为政务必谨慎,治大国如烹小鲜……”
允祥在一旁听得耳朵一抽一抽的,他从来不知道他二哥的唠叨功力与他四哥居然有得一拼。正在腹诽间,胤礽又看了过来,嘱咐他:“用心办差,辅佐太子。”允祥一凛,连忙称是。胤礽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拍。
最后是把留守的亲王与大学士叫过来再三嘱咐,一代帝王化身超级奶爸,差点耽误了出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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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嘉坐在自己的车里,太子妃的待遇已经够高了,与皇后的条件一比,还是差着一层。皇帝出行,用的大驾卤簿,皇后自然也要摆出相当的仪仗来。车里颇为宽敞,淑嘉就把乌云珠给叫过来一起说话。
乌云珠头一回出京远行,很是兴奋:“额娘,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啊?”、“额娘,到了草甸子上我能骑马么?”、“额娘……”
淑嘉笑道时不时回答一两句,心里也在想着弘旦留京的事儿。弘旦从来没有单独治理过这样大的国家,即使胤礽还在遥控指挥,淑嘉也不能放心,到了现在她才猛然发现,原来即使是当年的胤礽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当年看胤礽办事是相当放心的,即使是在腹诽当年的皇太子是个二货的时候,淑嘉也没有对他的办事能力表示过怀疑。亲贵们即使对胤礽有各种不满的时候,也没有人从他的执政能力方面提出过质疑,要么腹诽其生活奢侈、要么说他性格骄傲无礼,却没有一个人能说他处理政务不靠谱。那是积累起来的口碑。
到了自己儿子这里,淑嘉却免不得要担心了。却不能宣之于口——亲生母亲都不信任太子的能力,绝对是对太子的一大打击。
指甲在窗框上来回划拉着,淑嘉不免要想,这孩子还不到二十岁,治理国家……MD!太开玩笑了!
也格外关注从京里传过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