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你知道我是谁?”男孩好奇地眨着他双那大眼睛,着实可爱。
他冷笑,“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就是地狱之主,阎罗王!”
男孩脸上的惊讶一纵即逝,“你是怎么知道?”
“直觉。”
“直觉?!”男孩先是瞪大了眼,最后笑了出来,“不错不错,我还是头一见到第一次见到我就知道我是阎罗王的人!我喜欢你这个狐王!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你。”
“我要找一个人。”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但仍开口说了他此来地狱的目的。
“找死人啊。”男孩脸上漾着微笑,躺在鬼犬身上,只手撑着颊,“简单!告诉我他的名。”
“……我不知道。”
“你堂堂一个狐王连要找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男孩先是挑高了眉,而后笑容不变地说道,“算了,我也懒得知道。那个人的生辰八字,死时的时间,怎么死的,死时的地点,你知道就说完,不知道就说知道的那个。”
“他死的那天是今年的腊月初一的卯时,死因是被上山狩猎的猎人误杀,地点是雪山中。”他说这些话时,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潜藏着痛苦。
眼尖的男孩看到后明了的加深了笑意。
只见男孩只手一挥,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本折子,悬浮在男孩的眼前。
“我找找看……,今年腊月初一……”
男孩边浏览折子,边说道。
而他一直抬头看的双眼明显的露出了焦急之色。
“啊!有了!”男孩突而击掌。
听到的他胸口窒了一下。
“不过……”男孩望着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人已经走到了轮回路上,你是不可能再见到他了的。”
“那他--”
“你是不是想问他转世的时间、地点、所生何处、名字为甚?”男孩打断他欲说的话。
男孩手臂再挥,那本折子就无影无踪了。
“是。”他回答。
“说真的。我确实知道这些事。但是……”男孩的话断了一下,“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天机!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是什么?”他忍不住开口问。
“你要找的人因为前生是一个奴役下人的商人,因此被上头罚他三世为奴。所以,他的下一世还是个受商人管治的下人。且,他的长相还是此生的样子喔!”
不知道为何,他低头沉默。
男孩黑黝的眼睛就这么一直一直望着他,不久之后男孩开口,“嗯,看在你是第一个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阎罗王的份上,我就吩咐下面让他依稀记得此生令他有深刻回忆的事,你要是不确定你找的人是不是他,你可以试试他的记忆。”
他抬头,眼中的感激不言而喻。
男孩却顽皮的笑了,“要感谢我,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了。”
他犹豫,然后坚定的抬头回答,“选择。”
“选择?”男孩念了一遍后就皱起了眉,“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取这个名呢?”
“我拥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选择出来的。”
“喔,这样啊!”男孩了解的点点头,“不过这名字有够怪的。选择……嗳,你干脆就叫轩泽好了,亭宇轩、恩雨泽!”
“轩泽?”他重复。
“是的,怎么样?”男孩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轩泽!”他郑重的点头,决定了自己的名字。
人群中的他,孤傲绝尘,令人不住回首,但他却视若无睹,冷若冰霜的穿梭于人流之中。
偶尔驻足,像在找什么。
现在,他停在一个奴隶贩卖市场的拍卖场前,冷眼注视着台上的一个个被贩卖的奴隶。找寻不到要找的人,正欲离开,被一个有些发福的男人叫住了步履。
“这位公子,是不是想买奴隶?我在仓库里还有好几个呢!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都是好货色啊!”贩卖奴隶的男人呵呵笑着,细小的目光放射令人不舒服的精光。
他无言,只是示意男人带他去看看。
男人一见兴奋得不住搓双手,连忙在前带路。
一进到男人口中所说的仓库,他就已经知道了不对劲,但他仍然不动声色,继续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他走进来的那扇门被人关上了。而一直看似空无一人的房间竟冒出了一大群人。
而他,则面无表情沉默无语地站在远处。
“哈哈哈,伙计们,这次看我找到了怎么样的一个货色,极品啊!”带他进来的那个男人话是冲身边的人说的,目光却一直猥亵地盯着他看。
“老大,这个好是好,可是就是冷了一点!”男人身边的人跟着起哄。
而这句话马上就引起另一个人的滛秽话语,“现在他再冷又怎样,等我们上了他之后他就会爽到不停哀求着我们啦!”
这个人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滛笑不止,而身处之中,被人如此说着的他没有一丝动静,事不关己般任他们笑最后,他开口,“我要看你的奴隶。”
“天啊,他还不知道他已经被我们关住了,居然还想买奴隶!”带他进来的男人狎笑着走向当中的他,“想要奴隶啊,我们现在没有。不过,等我们玩腻了你之后拿出去卖不就是了吗--”
男人的话最后的一个字音都还没吐完,他的人头就飞往了另一边--
全场的人因为这意想不到的发展全都呆傻掉了,在他们还没回神,甚至头个倒下的人空出来的颈脖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流出,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分了家。
收回光剑,无视一地无头尸首及血液的他,发出冷澈的话,
“人类!……”
轻风化雨,他找寻了多少年。
他又曾几度站在雨中,任雨珠洗涤他一身的疲倦。
如若不是心存信念,这种让人窒息的寂寞,早已使他崩溃。
没有时间的寻找,是一种折磨……
水珠滑落在颊,是泪还是雨?
张开的眼睛,望到是墨云笼罩的天空,看不到前方。
他眼里,亦满是苍茫。
迷蒙水雾中,一剪孤影,
沉寂,沧桑。
他前行的步伐稍稍停了一下,突地向后转。
他猝不及防的动作让身后的小乞丐吓了一跳,惊疑不定地望着一脸冰冷的他。
看着不远处还不及他腿高的小乞丐,他沉声问道,“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蓬头垢面的小乞丐战战兢兢地望着即是满脸冰色仍美及不可方物的他,回答的声音不停颤抖,“我、我--不,是你,你、你是不是在找人?我、我可以帮你找、找,人多找、找起来方、方便。我只要,一、一个馒头就行了。“人多找起来方便?”他重复小乞丐的话,冷寂的眼睛为这句话闪过一丝喜色。
小乞丐还在诧异他是怎么一眨眼就来到自己面前蹲下的,他的声音就冷冷清清地传来,“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不过,我还是得谢谢你。手伸出来,我给你一样东西。”
被近在眼前的容颜蛊惑,小乞丐依言伸出了自己一双脏兮兮的小手。
伸出手后的小乞丐眼前闪过几缕金光,手上就多了几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
不敢相信的,当小乞丐的视线好不容易由手中的金叶子移到前方时,那抹绝尘的身影早已如风般消逝。
荒野中,一人一狐在对峙。
狐在做出全面的防备,不停发出警告的嘶吼。
而他,则静静地站在它面前,定定看着它,冷冷的,绝对的--
它的嘶吼因他的绝对而越来越小声,越来越敬畏,最后,它甘愿俯首。
它的臣服让他满意地轻哼,随手一挥,它就被雾光罩住,隐约之间,它竟开始呈现人形。
他沉述,“现在开始你姓轩泽,为明翰。记住,我只要你的效忠!”
没人知道轩泽家是什么时候成了北方最大的一个家族,它就好像突然间蹦了出来,然后就成了北方这片辽阔疆土的霸主。
轩泽屹立以来,不管是经过多少个岁月的流逝,历史的变迁,它都一直稳坐在北方霸主的这个位置上。
对外人而言,轩泽家是庞大的,是让人敬畏的,是好奇的,是神秘的……
对他而言,不是夜就已经是寂廖的,而夜只是让寂廖更胜一筹。
月光下,烛光中,早已是孤独袭身的他独自一人。
空阔的房间,满是他寻思中用笔墨勾出的影像。
只是今夜,他不再把思念留与笔中,寄托在画里。
托起一牌板子,他用小刀精精细细地刻画着,思念不止,心留在上面。
他有心吗?有,只是留下,暂且留下,等,意中人出现。
飞狐
一辆看似质朴却十分讲究做工的马车由城的一头驶来,而以往一直空无人影的轩泽府上的大门今天像是在迎接什么似的站上了不少人。
站在门外的人见到这辆马车驶来,皆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来了来了,回来到了!”
“是到了,快、快把大门打开,让马车进去!”
“好,马上!”--
大门上的喧哗让马车里的人好奇的伸头探视。
然后,不解地问腻在自己身旁的人,“轩泽,今天府里有喜事吗?为什么大家都站在门外啊?”
望着春满的轩泽笑得意味深长,“是有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待会你再进到主屋,你还可以见到轩泽家里上上下下所有人喔!”
“那是什么喜事啊?”春满被轩泽这副神秘的样子挑起了好奇心,他忍不住挨到轩泽的怀中,问他。
轩泽只是笑笑,轻轻吻了下满脸好奇的春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还是一脸神秘,“只要你到了主屋,你不就知道了吗,满儿。”
“轩泽!”他答非所问,春满不依地摇着轩泽,想逼供。
某人则是铁了心让他吊胃口,不答还好,竟还吻下了春满想再“逼供”下去的话。
说真的,也可能是有先见知明的轩泽知道春满要是知道了今天轩泽府会这么热闹的原因,会不顾一切的逃走。所以,就算在去主屋的途中看到的所有让春满已经起了疑心,轩泽还是千方百计的转移他的注意力,让春满直到进了轩泽家主屋里的大厅才知道原因,轩泽家今天显得特别喜庆的原因。
轩泽家里的所有人当然开心啦,他们族中最伟大的王要娶亲嗳,这可是以往的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因为他们全都知道他们宗主的心早已经给了别人,且,这个人还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投胎,投胎在何方的凡人!几百多年来,他们的宗主为了找他寻他不知道花费了多大的功夫,但一直都是音讯渺茫,也让他们痴情的宗主受尽了种种痛苦,可他却从不曾放弃过,不为别人所动,心存希望地寻找意中的那个人。
经过无数个年头,数不清的岁月,就在他们对这个人类他是否真的已经进入轮回路上的事情产生质疑时,潜伏在南方的一位族人让人快马加鞭发来了信件,说他找到了一个跟他们宗主所描述的几乎相仿的人。
这种事情不足为奇,几乎每个月都上演一两回,可是结果却都是让他们大失所望的。可他们那痴情的宗主却不曾为此感到怀疑过,总是在收到信后就马上动身亲自去看,就算结果是带回一身苍凉。
这一次也一样,收到信后的他二话不说,把族里的事情全交给府中的人后,就带着轩泽老爷一块前往南方了。
让人出乎意料,一个接着一个的喜讯就这么传了回来。当他们收到由南方发回来的第一封信件上面说,真的找到了那个人时,府中连续放了两天两夜的鞭炮!
他们的宗主找了七百多年,他们盼了四百多年啊!
一个多月后,风尘仆仆的宗主和轩泽老爷一回来就向他们宣布轩泽家已经向南方的万家提亲,要让大公子宇娶万家的大小姐。
起初他们皆在疑惑这是为什么,而他们的疑惑一直到听说宗主向万家提出要求要让万家的下人当陪嫁仆时才解开,知道宗主这么做是为了能让他所爱的那个人顺理成章的进入轩泽家。
好了,之后的事一直顺顺利利,他们的宗主也不再把自己关在那间名为“留心”的房间里半个月不踏出一步了。还天天在深夜时施法到南方的万家里去,就为了见那个人一面。
因为宗主的痴心,那个人还没到轩泽家,他们就很清楚他的一切了。
大公子的婚事对他们而言几乎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最让他们操心的是那位人还没到就已经把轩泽府搅得人仰马翻的春满少爷!
一直没想到,他们伟大的宗主会是那么婆妈的一个人,上至选人侍候到衣食住行,下至房院打扫甚至是一束盆栽的摆放,宗主他都要亲自监督,修改修改再修改。
唉,人还没来,他们就已经在担心要是人真的来了,他们不小心让春满少爷的一根头发落了时,他们宗主的脸色。
新娘子来轩泽家的那天,府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春满少爷来了,大多数人却奇怪那辆红得过分的马车是用来干嘛的!
很多人都很好奇春满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很想亲眼看看他,不过,前提是你有足够的信心过得了宗主的那关。
独占心不是用强就可以形容的了,他们完全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宗主对春满少爷的独占欲。
因此,他们只能通过见到或是能接触春满少爷的人的说明来想像他是怎么的一个人。
他们口中的春满少爷是个腼腆的人,是个善良的人,是个知礼的人,是个不会计较其他人的身份的人,是个深爱着宗主的人--
春满少爷的到来让轩泽家多了生气,不再死气沉沉。就连从来都是全身冰冷到不近人情的宗主也变得暖和起来。也让他们对这位春满少爷多了份爱戴,多了份尊敬。
可是没多久,这位春满少爷竟然在跟宗主出城去玩是不见了!
比天还大的大事啊!
其他都真的极想把他找回来,要不然,轩泽府里所有人全都会变成冰人,被他们宗主那范广方圆十几里的冰寒给冻的。
好在好在,春满少爷失踪后的第三天就被连续三天三夜不休息过的宗主找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的他们几乎是痛哭流涕啊!他们还不约而同的发誓,往后就是让他们舍去几百年的法力,也绝不会再让此类事件发生啊。因为当时他们宗主的表情--
好了,这么恐怖的事不提也罢。
在春满少爷被找到的那天,宗主就派人由别苑快马加鞭的赶回来通知他们立刻着手准备他要成亲的事情,在他半个月后回来就正式让春满少爷成为轩泽家的人。
说真的,半个月准备一个盛大的婚礼是急了点,但就算没有他们宗主要办一个令人赞叹的喜宴的命令,他们也还是会竭尽所能,办一个绝对让人赞不绝口的喜宴!就算时间只有半个月。
没办法,谁让他们盼宗主成亲这一天有多久了吗?况且,这极有可能是他们伟大的王唯一的一次婚宴啊,怎么能草草了事!
又要好,时间又急,这个半月来轩泽家里没一天安宁。上上下下所有人能帮上忙的得出十二分的力,不能帮上忙的……看热闹。没办法,你总不能让人家路都没能走几步或是还要喂奶的小孩子帮忙干活吧。
累死累活的总算是在期限时间里忙完了,尽管很累,但他们还是没有办法安定下激动不己的心,总算到了这一天时,他们的心情更加难以言喻了,这可是他们狐族的一大喜事啊!
且这一天还是能光明正大见到一直因被他们宗主保护得紧,让他们觉得颇为神秘的春满少爷喔!
因此,一直呆在轩泽府中其它地方的人今天几乎全都挤到了主屋周围,把主屋包括大厅在内的内外所有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平常看轩泽家里到是没几个人,但轩泽家大啊,所以今天会出现这么多人,真的不足为奇。
当春满看到这么一大群人呆在主屋周围时,他真的是傻掉了。他真的没曾想过轩泽家里会有这么多的人--不,狐精。
而当他知道之所以造成今天轩泽家会这么轰动的事情中,他是主角之一时,他唯一的一个念头是--逃!
旁月无可奈何地望着全身僵硬的春满,深深叹了口气后,她对他说道,“春满少爷,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就再乖点好不好?”
春满因为她的话熟透了整张脸,“什、什么这份上!”
“难道不是吗?”旁月突然笑得诈诈地,“你事实上就已经是宗主的人了,干嘛还为成亲这种事害羞啊!”
“我、我我--!”事实胜于雄辩,春满就算想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整张脸更是因此再红了几分。
“我不是在害羞!”最后,羞极必反火的春满吼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