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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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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的水,我老头子还有两个小儿养,姑爷还是另寻出路吧。 我是粗人,说的都是粗理,有本事就自个去考,别走歪门邪道。”

南风惊醒过来,暗觉好笑,余光瞄到薛广集涨红了脸,慌道:“岳父大人请息怒,娘子说话直,心是好的,您多包涵。”

谢长生突然仔细瞅薛广集两眼,低了头,嘴巴嚅动,嘲讽意浓:“我养的姑娘,哪里不晓得,在外头听话,回来糊弄自个爹。”对女儿被让当枪使很无奈。

读书人面皮薄,心眼多的很,一家人都不欢迎的自己,他不会自讨没趣,找了个理由灰溜溜走了。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月娥丢了个眼色。

莫非月娥又出了幺蛾子,南风合着嘴形问黄氏怎么了,旁边的融安嗤笑一声,低声道:“那位想唆使表妹问银子吧,你往下看。”

月娥果然不依不饶摇着亲爹的手臂,娇声软语道:“爹您看您,说话声忒大,我耳朵疼。这是好事,您想岔了,不是广集哥哥说的,这是我自个想的。您想想,这每年秋闱考秀才的读书人得多少啊,广集哥哥每日苦读,才学出众,可是再厉害的人没人搭梯子上不了高山啊。我已经打通好了,只消给葛先生送上礼,先生自然会另眼相待。”

也是秋闱近了呢,若是考不上,又是三年。南风啧啧称叹,双手捧茶给融安。

谢长生面上有些不耐烦,他是个老实种地的庄稼人,木工手艺也是实打实做出来的,看不上那些弯弯道道的心思。上个月去了邻县不着家,这会见了女儿就被要钱,心里不大高兴。想着全家人都在,一起劝劝,把女儿的心思转过来。

黄氏一听月娥的话脸上落霜,冷笑连连,“大姑娘真真嫁了不当自个是谢家人了,你爹说话声大点,你怪姑爷不爱听。都说读书人最讲道理,怎的长辈训两句都不成了。”

月娥看过来,眼底惊怒一闪而逝,“看娘说的,广集哥哥心里最记得你们二老的,他说他从小没了爹爹,把我爹当做亲爹看,以后都要孝敬你们二老。”

“好了,不准跟你娘顶嘴,我有两个儿子,不劳姑爷孝敬,融安也在,今天这话就放在这里,只消你们待娘子就是对我们孝敬。”谢长生沉沉的面色,眉心凸了老大一块,显得有些狰狞,拿话给女儿听,“种地的是一锄头一锄头锄出来的,读书也是,他有本事,自己考,没本事,趁早回来种田。我话就这么多,融安,陪我喝酒。”

“爹!”月娥一声娇喝,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水花。

南风和融安面面相对,她点点头,笑容光明:“你好好劝劝谢叔,别喝太多,不然今夜你睡客屋去。”

他顿然一惊,挨着袖子握了娘子的手心,回道:“可真是舍得啊。一起睡客屋吧,我还没试过呢。”

这人,没脸没皮!

她推他过去,转身见月娥要笑不笑看着两人举动,不阴不阳挤出一句话来,“妹妹和妹夫的感情可真好,大庭广众之下也这般恩爱。”

“通常这么说话的人,要么是嫉妒,要么是羡慕。”南风可不怕她。

月娥两眼发直,忽的花枝一摇,笑弯了腰。

“你说的对,我是羡慕,羡慕死了,成亲这么久,见了夫君两回,成亲那日,加上今天。你说哪有新嫁娘这样的。”她一直高高昂起的上巴低下来,紧紧握住南风细如白瓷的手腕,不让她走。

谁叫你成亲当日就拿刀砍夫君,还把婆婆气病了,没给写休书是万事大吉。

南风没想听八卦闲话,开口道:“这”

“我就知道,妹妹你可怜我。成亲那天,我掀开被子就看到床上有个天杀的肚兜,他居然还不承认,说是我的。这么轻浮的色,给我都不要。洞房之夜,哪个女人受不了,结果脑子一糊涂,丢了丑。天杀的老婆子发病,这家人还赖到我头上,有病就要早点看大夫,怪我做什么。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夫君第二天招呼都不打就去书院。老婆子病好了逮着机会就折磨我,成亲第三天要我上山砍柴,一日三顿都是我做饭,晚上还要点蜡烛洗衣衫,得了点闲要陪她绣花。妹妹啊,你看看我这双手,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嫁了人就贱的不行。”月娥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连忙打断她的话。

原本那双削葱根肿成了红萝卜,凹凹凸凸,坑坑洼洼,指甲缝里塞黑泥。真是吃了不少苦,不过这些事,三家村的妇人哪个不是起早贪黑做着,明婶是十里八乡最爱干净的,月娥受了罪,还挨了骂吧。

“砍的柴她说太潮,做的饭嫌太生,多烧了两根柴火也要计较,还说要多少皂角洗干净多少衣衫。我这双手都被皂水泡肿了。我做什么她都嫌弃,每天唠唠叨叨不歇嘴,骂的话难听死了。”她说的不换气,要是以前,绝对不肯在南风面前示弱,这回连诉苦的人都没有。

南风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暗道,可不是,明婶是这带最爱干净的婆婆,你是最娇气最懒的媳妇,能不有问题吗,真是碰到冤家了。

月娥只是想找个人说话,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在听,叽叽喳喳苦道:“这哪是嫁人啊,明明是坐牢,最可气的是,前个夫君回家了,老婆子居然说要我陪她睡,说是儿子要秋闱了,不能分心。南风,我才知道姨妈做的多过份,也是这么分开你们。你说天底下的婆婆都恨死媳妇了,好像我们抢她儿子一样。”

对于寡妇来说,儿子是她下半生的指望,能不着急吗。

“姐姐哪里听来的闲话,婆婆对我如亲女,老人家还是你姨妈呢,这话说了也不怕伤她的心。”南风翻了白眼,实在是听不下去,奋力挣开她的手,瓷白的手腕上多了一道凝血的伤痕。她也不想自个婆婆是她亲姨妈呢。

“南风,我可能有身子了!”月娥悄声道,真是要不开口,开口就是一道雷。

她这一个多月都没近薛广集的身,哪来的孩子,这么说,真是成亲前有了首尾。南风赶紧叫融安过来,当场给扶了脉。

“一个多月的身子,要薛兄来清和堂来拿药吧。”融安的声音听不出端倪。

月娥欢喜的颠了,摸着肚子神气道:“哈哈哈,先头还不敢确定,现在好了,以后薛家谁还敢欺负我!”

这叫挟天子以令诸侯!南风融安看傻了眼。

吃完饭,黄氏忙不迭催南风他们回家,往常都是留了又留,她愁苦道:“你们赶紧走,是非之地莫久留,没事千万别来。”

看来黄氏是被月娥弄怕了,女儿嫁的太近也不好,天天听她诉苦也不能出头。

南风神秘兮兮问融安:“真是一个多月,我可不信,他们都没圆房呢。”

“不是一个月也得说一个月,我交待她以后来清和堂开药,遮掩一二,反正都是薛广集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直卡啊卡的好销魂。

60

迤逦时光昼永,气序清和。榴花院落,时闻求友之莺;细柳亭岸,多见引雏之燕。端午时节,暮春将夏,不仅时时绿浓,间间花艳,人间也换新颜,此初一及端午前日的卖桃、柳、葵花、薄叶、佛道艾铺摊已经收拢,次日家家铺陈艾草扎成的艾人于门首,与粽子、五色水团、蔡酒供养,用以辟邪,妇人巧手还会编织艾虎等物做饰品。

当然对于白水镇的人来说,多了另一份期盼——端午龙舟赛,已有上百年的传统。因河道交汇,水面宽阔,清平不急,兼又坐拥偌大的清水镇,这场盛事让十里八乡的乡亲翘首以盼。南风幼时就极为向往龙舟,人小个矮,忙的团团转的黄氏把女儿关在家里不准出门,她只能盼着去姨妈家看龙舟赛的月娥能多说一些给自己听。

初四晚上对于南风来说,注定是个煎熬,她难得睡不着觉。下午拉着融安问的兴致勃勃,夫君大人不厌其烦回答了无数个奇怪的问题,比如比赛穿什么衣衫啊,万一手抽筋了怎么办,两个船挤在一起呢,赢了有什么彩头。融安终于忍不住问:“你这么喜欢看龙舟比赛,为什么每次我要月娥请你来都不愿意呢。”

“啊,什么!”她大惊失色,有这么回事!南风拢起眉心,把记忆梳了又梳,想起有那么零星点,高傲美丽的月娥姑娘被亲爹牵着,一脸施舍问:“妹妹,本来没有位子了,姨妈听说你想去,她老人家说让给你,好大的面子。”

她不懂这些话的曲曲道道,本能觉得意思不好,从山村里过来的小姑娘怕生厌人,原本的雀跃小心思掐死在心里,摇摇头。 后来大了些,知道看龙舟只要随便有地站就行,月娥每次都“好意”邀请,显摆自个有个好姨妈,又找借口不想她去。一来二去,心思也淡了,待她能独自出门的年纪,大宝小宝拖了后腿。

年少时的心思已如春天的蝴蝶,拍翅远飞,南风戏谑道:“这事我可是第一次听说,若真有心,便是当面提一提又何妨,何必拿她来说话呢。”

融安手执齐连成端午所赠的水墨青山纸扇,揽过她细瘦的肩膀轻轻晃动,清风徐来,碎发轻拂。苦笑道:“我何尝没有,你看都不肯看我一眼,想着你们姐妹之间总好说话些。月娥表妹说你不喜欢看龙舟赛呢。”

好一个谢月娥,两头说话,两头讨好,南风眯眼享受起夫君大人的伺候,微微敞开衣襟凉快些。今年五月天就如七月下火,坐在窗口说话也冒细汗儿。

“月娥姐姐可是说你讨厌我,要我别去碍眼。再说了,这是她的姨妈家,又不是我的。”

一截雪白的颈脖露出如初荷新绽,惹的他不觉喉咙一紧,喝了两口冷茶解渴。忽的纸扇一收,挑起她鲜嫩的美人尖,将口中冷茶哺了过去,舌头如一尾小鱼,在湿滑里嘴壁寻找洞口缝隙,吸吮着甜蜜鲜美。

南风只觉冷茶清甜可口,开始是被动承接他的温柔,小舌慢慢跟着他游动,描绘那珊瑚色的薄唇形状,悄悄分开薄唇,也学着他在里头胡闯乱撞。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呼吸急促,眼看他就要攻击到脖子,她突然绷不住笑了,一把推开他以手为扇子,娇娇软软道:“这个样子好像是给小儿喂食啊。”大宝刚学吃罐子饭的时候,黄氏就是细细嚼了,喂给他吃。

屋里旖旎的气氛烟消云散,融安把纸扇摇的哗啦啦响,借以掩饰底下火热的昂首。闷了半响,才找话道:“这里是月娥表妹的姨妈家,现在是我们家,她要来还的看你脸色,这就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嘿嘿嘿嘿。”南风果然被治愈了,斜眼奇道:“不过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还缩腿。”

“”

为了不让自己再次丢脸,融安夫君晚饭睡前都不肯正眼看娘子,南风一直追着他问塞龙舟的事,这家伙的嘴跟蚌壳一样,撬不开。

“夫君,不要生气啊,告诉我嘛,快告诉我。”肖融安故意说有个赛龙舟的事要分享,说了开头,接着直眉高耸,眼也下看。她被勾起了好奇心,撒泼撒娇都用上了,某人很享受,就是不开口。

小鸡么么渣渣,黑狗不时汪叫,就连水里的蛤蟆也来凑热闹。融安慢吞吞脱了外衫,从柜子里摸出两枚扎红绸的银锭子,道:“这是往年龙舟赛上的彩头,都留着。”

她双眼大方光彩,黏在银锭子上挪不开,红绸白花银啊,二两一个,可是夺魁首才有。南风把银锭子摆在枕头上乐不可吱,癫癫问:“这些都是夫君你得的吗,真是太厉害了,我从小就像亲眼看看夺了魁首的人,你怎么不早说啊。”说罢崇敬的仰望着他。

“咳咳,”融安别过脸去,有些不好意思,心道要知道你这么喜欢,早就拿出来了。“你又没问,一共是三锭,还有一个打了两枚银簪。”这两枚簪子正是银杏花簪和银珠蝶花,她当初从月娥手里抢来的,后来为了给哥哥治病曾抵押在他手里。

南风苦着小脸道:“早知道我就把两个簪子都抢回来,银杏花簪在匣子里收着呢,银珠蝶花可被糟蹋了。”

他俯身亲了她嫩豆腐的小脸一口,探手把银锭子从枕头上扫到装首饰的小匣里,笑道:“你当初肯收一个我已经高兴了,这里还有两个,你想打什么首饰都成。”

“收着吧,我首饰不缺,以后给儿子打两个银项圈,要是你明天还能得魁首就好了,两儿子一人一个,姑娘也不能少。”南风睨着他打趣道。每年端午白水河上人满为患,卖银样鼓儿花、花巧画扇、香糖果子、粽子、白团等等吃食玩意的数不胜数。中暑的,踩脚的,伤病的,也有不少,清和堂的掌柜好头脑,也学着卖吃食的搭了棚子,里头有大夫问诊,伙计拿药。融安今年已做了问诊大夫,不若往年还是学徒,没得机会参加清和堂和清水楼组的龙舟队。

她话音刚落,他抬手灭烛,两人滚作一团,只闻黑暗中男人的喘息声:“娘子你真有本事,一看我就忍不住,就是白天也受不了。”挨着她软绵绵的雪臂蹭了两下,一串火热的话语滚出来,“它想你想的发疼。”

“你混蛋!”南风哪里听过这话,当下又羞又恼,气血上涌,胆子肥起,掐着他腰上的软肉娇喝。

“是我不好,是混蛋。我愿意赎罪。”他沁凉的身子覆了上来,没了行动,然后睡着了。

南风那个郁闷啊,天气一热她就燥的慌,他的身子就好啊,冬暖夏凉,软硬适中。挨着他舒服的很,脑子很兴奋,想着明个的龙舟赛睁眼到天亮。

端午节是个大晴天,桌上摆了香糖果子、粽子、白团。紫苏、菖蒲、木瓜,并皆茸切,以香药相和,用梅红匣子盛裹。南风吃了两个最喜欢的蜜豆红枣馅的粽子,手伸到第三个被融安止住了。

“你昨个吃了三个,现在又吃了两个,粽子是糯米包的,多吃积食伤胃。”他振振有词道。

难怪是这样,每年黄氏包的白米粽子,有一大半是被她偷偷塞进了肚子,结果那几天总是要上吐下泻,卧床不起。原来这东西不能多吃啊。她只好忍痛割爱,默默啃玉米棒子。

若说最期待看赛龙舟的人,除了南风,就还有个融月。周氏不喜热闹,王氏有身子,她和覃氏又说不上话。故早早和三嫂南风约好一起去看赛龙舟。

她悄悄给南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去占位子,被欲出门的融安看在眼里,当下便招呼妹妹道:“我先去请和堂,你带你嫂子一起过来药堂棚里。今个人多,小心点。”

“哥哥,”第二声拖长了尾调,显出说话人的不满,融月好笑推着哥哥道:“我会照顾好嫂子,你赶快去。”两姑嫂只差了两岁,感情越来越好,说起妇人私话来嫌哥哥碍眼。

日头刚刚露了脸儿,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往河边去。南风边走边打量街上门铺,门口挂了不少艾草叶儿,还挂赤口白舌帖,用朱砂在青罗上写“五月五日天中节,赤口白舌尽消灭”,以避免口舌是非之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粽子香。柳记猪肉铺,顾记酒坊,张记茶楼,咦,李记果子铺新换了牌匾儿,写着谢记粮行,老远闻到一股桐油味。

融月神思不定过路的一妇人问:“嫂子,我今个这身会不会显老气,刚才有个老妇人也穿的是这色。”

南风被她一扯,朝融月指那人看去,哭笑不得道:“从出门到现在,你已经问了三次了,首饰是不是太花啊,裙子是不是不好看啊,颜色够不够正。我说小姑子,那人穿的鸦青马面裙,你是靛青八幅湘裙,哪里一样了。别勾腰搭背的,看着没精神。”

融月今个精心打扮过,头上是珍珠头饰和石榴珠花,上身着雨过天青短襦,□是绣草虫纹的靛青八幅湘裙。她本就丰腴,胸前的兔子又格外大,这身衣衫做的大开大合,并不是时下流行的束腰款型。大周流行楚腰袅袅,丰腴并不是主流,为了爱俏追美,融月的衣衫往往裁剪比自己小一号,颜色选的桃红柳绿,衣衫穿在身上,活生生是五月五的粽子。今个这身打扮听从了南风的建议,将少女的丽色显了出来。只是她没信心,南风可是看见好几个少年郎瞧着融月挪不开眼。

“会好看吗。”融月又问道。

镇口的石拱桥就在眼前,南风索性要她自个往那清凌凌的河水里照。

倒比往常好看了几分,融月自个差点认不出来!

“你放心,紧,他定会喜欢。”这个他指的是顾九样,今个也来参加龙舟赛。融月的紧张不安,全是因为这位俊朗的少年郎。虽说定亲了,两人也只打过一次照面,昨个送端午礼,全是周氏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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