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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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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自强突然真切地感觉到有一种亲情的涌动在猛烈地撞击着自己的心扉。他疾步朝着他们奔过去。

“爸,哥,我回来了!”

毕胜利意外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竟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然地直立起身,扔掉了手中的工具,突如而至的惊喜让他得顾不得擦去双手沾满的油污,一把将毕自强抱在怀里。

“小强,”毕胜利兴奋地猛力地拍打着毕自强的肩膀,说道:“这真的是你,出来啦?”

毕自强衣服上的肩、背,印上了几处清晰的黑色五指印。

“哥,我自由了!”毕自强放开了哥哥,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对老毕师傅问道:“爸,你还好吗?”

“呵呵,小强,”老毕师傅上前来瞅着小儿子,脸上不由地露出欣喜之色,说道:“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父子三人街边重逢,悲喜交集。老毕师傅让毕胜利领着毕自强先回家,他自己要把手上的活儿干完,才好关铺面回去。

毕胜利的自行车修理铺面,离家里不远,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兄弟俩边走边说着话,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家门口。这几年,市机械厂的平房宿舍全都拆掉了,在原地上建起了一栋栋六层高的宿舍楼。厂里的职工都搬进新楼房了。老毕师傅家住的是三栋二单元的二楼二0三号,两房一厅,六十平方米的面积。

“到家啦,”毕胜利敲了敲门,笑着对毕自强说道:“你嫂子正在家呢。”

房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陈素英。

“嫂子,我回来了。”

“哎唷,是阿强回来了,”陈素英不禁惊喜地叫了一声,却伸出手来挡住毕自强,让他行别进屋,急忙说道:“你等等呀,我去拿火盆。”

“唉,你嫂子,”毕胜利也站在原地没进屋,冲毕自强笑笑,掏出烟盒递了一支烟给他,说道:“她呀,就是迷信。”

陈素英去厨房里找来一个洗脸盆放在家门口外,撕了一些旧报纸放在脸盆里点燃,让毕自强跨过“火盆”后才进屋。这是一种民间的老风俗,据说是让倒霉的人除掉身上的邪气,不把厄运带进家门。书包网txt上传分享

第十四章重见天日(之二)

毕自强站在客厅里,凝望着母亲挂在墙壁上的遗像。母亲往昔那慈祥的面庞和亲切的笑容,像放映电影似的一幕幕浮现在毕自强脑海中。在回家的路上,他才从哥哥口中得知母亲已于一年半前逝世了。c劳了一辈子的母亲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连新楼房也没住上就离去了。在母亲的遗像前,毕自强点燃了三枝香火,一一地c在母亲遗像前案台的香炉上,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之后,他再次久久地凝视着母亲的遗像,心中悲伤地说道:“妈,我回来了。儿子不孝,没能好好孝敬您。”

比起四年前,家里添了不少家当。客厅的一面是新做的组合柜,正中处摆放着一台十二吋的黑白电视机。一整套漆成r白色的转角木制沙发,占去客厅里不少的空间。原先,家时一个房间是父亲住的,另一个房间是哥哥和嫂子住的。哥哥和嫂子有了儿子毕小宝以后,家里雇了一个农村来的小保姆。这样,就变成了嫂子和小保姆带着孩子睡一间房,哥哥和父亲在另一间房里睡铁架床的上下铺。

在客厅里,快满三岁的毕小宝正趴在沙发上玩耍呢,旁边坐着小保姆阿秀照看着他。

“你好帅哟,”毕自强看着小侄子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揪了揪他那胖嘟嘟的脸颊,然后把他抱在怀里,问道:“嘿,你叫什么名字?”

毕小宝对这个陌生人并不害怕。他咧着嘴角,坐在毕自强的双膝上不停地扭动着小p股,还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抚摸着毕自强的脸颊,吐字清楚地说道:“我叫小宝。你是谁呀?”

“哈哈哈,”毕自强很开心地笑了,说道:“我是你小叔呀,是专门来你们家看你的。”

毕胜利一回到家就到卫生间里去洗澡了。此时,他短发还湿淋淋的,光着膀子,穿着条大裤衩回到客厅里来,靠坐在沙发上,悠然地点上一支烟。

“乖儿子,这是你小叔。”毕胜利瞅着身边毕自强怀里抱着的毕小宝,满脸挂着笑意,说道:“来,小宝,到爸爸这来。”

“阿强,你先去洗个澡吧,”陈素英从里屋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套衣服,对毕自强说道:“这是你哥的短裤和衬衣,都是干净的。等会儿,我帮你把身上换下来的衣服都扔啦。”

“谢谢嫂子。”毕自强去洗澡了。

陈素英和小保姆阿秀进厨房准备晚餐去了。在客厅里,毕胜利先是陪着调皮好动的儿子嬉戏玩耍。之后,他拧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日本动画片《铁臂阿童木》。这一下子,毕小宝老实多了,坐在那儿目不转晴地看电视,偶而又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拍着巴掌大喊几声。

南方的夏日,日长夜短。毕自强这时洗澡出来,和哥哥一起动手合作着,在显得很狭小的客厅里支起了一张大圆桌。饭菜都端上桌面了,碗、酒杯、筷子也都摆放好了。天将尽墨的时候,老毕师傅收工回来了。

漫长的四年已过去,毕自强终于和家人团聚了。全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坐在饭桌前,一起共同地举起了酒杯,碰洒了喜悦无比的心情,带来了欢笑的气氛。毕自强品尝着家中这无比喷香的饭菜,一种亲情在他的心中汹涌不止,回肠荡气。

饭后,老毕师傅、毕胜利和毕自强三人在客厅里抽着烟,闲聊了起来。

“小强,你这回出来就好了,”喝了三两好酒的老毕师傅脸颊上有些晕红,问道:“你的工作没了,以后怎么过,你想过了没有?”

“爸,你别为担心我了。”毕自强看着父亲满脸的皱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说道:“看到家里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话虽如此说,但毕自强对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心中只是一片茫然然,看不到日后的出路和希望。

“你区师傅出息了,现在当上了钳工车间主任,管着一百多号人呢,”老毕师傅仍然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道:“厂里现在搞承包计工制了,钳工车间揽的活很多,经常加夜班,奖金拿的比工资还多。我看去找找你师傅,想想法子,让你回钳工车间干活。”

“爸,我不打算再回厂里上班了。”毕自强根本就不想求人,说道:“我的事情,爸,你就别c心了,我会有办法的。”

“唉,小强呀,”老毕师傅长叹了一口气,表示无奈地说道:“你妈不在了,爸也老了,你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家里经不起这份折腾呀。”

“爸,看你说的,”毕自强心中有些酸楚,却不忍心再让父亲为自己担惊受怕,不得不笑着说道:“放心吧,爸,以后我会给家里争口气的。”

“小强,现在可以自己出来做生意了,只要有手有脚,饿不死的。”坐在旁边的毕胜利一扬脸,c上一句话:“你看看你能做些什么,哥给你拿点本钱出来。”

“谢谢哥啦。”

“你嫂子在和平菜市场里卖猪r,每月也能挣不少,就是早出晚归罢了。”毕胜利介绍着家里的一些情况,淡然一笑,说道:“你也不用着急,慢慢来。要解决吃饭的问题,现在找件事情做,根本不是太大的事情。”

别看毕胜利把话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如今能够过上这“一日三餐”温饱生活,完全是靠自己辛勤的劳动和汗水换来的。这几年来,不论夏热冬寒和刮风下雨,毕胜利每天凌晨三点钟便从床上爬起来,蹬着一辆三轮车骑上四十分钟的路程,到屠宰场的早市上帮妻子去购回“半边猪”,而后再骑车返回和平菜市场,把猪r放在陈素英摊挡的案台上。早上八多点,他又到街头的自行车修理铺里干起活来了,经常是晚上十点才关门收工。 老毕师傅虽然退休了,每天也都到毕胜利的店里帮忙干活。每天早晨五点钟,陈素英就得早早起床,一定要赶在六点以前到菜场里出摊摆卖猪r。以前,小宝还小的时候,小保姆阿秀每天都按时背着他来到菜市场里送饭,并让陈素英给儿子喂奶。唉,生活对于这一家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阿强,我跟你说个事情,”陈素英在厨房里洗刷碗筷锅盆忙完之后,回到客厅,一边解开身上的围裙,一边凑过来说道:“你知道吗?管和平菜场的那个工商所,你有一个同学在那儿上班呢。我们都叫他‘何干部’,听说还是个什么经检组的组长。反正啊,他可有权力啦。”

“哦,我知道了。”

“以前,你嫂子卖猪r经常短斤少两,让何干部处理过好多回啦,”毕胜利瞟了妻子一眼,把话头接过来,调侃地说道:“后来,工商所说你嫂子屡教不改,属于不良商贩的典型,还要取消她的摊位和吊销营业执照,清理出和平菜市场的卖r行。你嫂子听说后真急了,冒了一脑门子的冷汗,硬是拽上我到工商所去与人家论理。唉,论个啥理呀,咱本来就是理亏嘛。我去了以后,见到了人家何干部了。好在他认得我是你哥。我代你嫂子跟他求情,还是他肯帮忙,这才保住了你嫂子在菜市场里的‘饭碗’。改天,你见到他时,请他到我们家来吃个饭,我们地直想当面谢谢人家呢。”

“哎,哎,哎,你可别乱讲呀,”陈素英的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了,轻推了一下身边的丈夫,半开玩笑地说道:“别老提过去的事呀,我现在不是改过自新了嘛,不然,人家工商所发的那个‘先进个体户’的牌子,还能一直挂在我摊面上吗?”

“呵呵,没想到何秋霖这小子如今抖起来啦,”毕自强听着就笑起来了,点着头说道:“哥,嫂子,我知道了,改天我一定代你们谢谢他。”

第十四章重见天日(之三)

当天晚上,毕自强独自走进发对面的一栋楼,想探望一下自己当学徒工时的师傅区志刚。走上四楼,他敲了敲407室的房门。

区志刚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毕自强,感到十分意外,不禁地楞了一下,然后很热情地拉着他进屋里坐。区师傅半年前就结婚了,没有孩子。妻子夏之冰,二十四岁,是他在市业余大学学习期间认识的同学。三年多业余学习生活,他不仅获得了企业管理专业的大专毕业文凭,还意外地收获了甜蜜的爱情。前些时候,他度过三十岁的生日,不久,即被厂里破格提拔为中层干部,任命为钳工车间主任。他真可谓是年轻有为,事业上小有成就,生活中春风得意。

毕自强未进来前,区志刚夫妻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呢。此时,区志刚向妻子夏之冰介绍了一下毕自强。

“您好,嫂子。”毕自强礼貌地跟夏之冰打着招呼,说道:“我来看看我师傅,不好意思,打搅您啦。”

“别客气,你坐呀,”夏之冰为毕自强沏上一杯茶,微笑着对师徒俩人说道:“你们谈吧,我进屋里去了。”

一番寒喧之后,区志刚关切地询问起毕自强今后的打算。毕自强无意求助于区志刚,只是觉得该过来看看师傅,以示尊敬之意。

“我还没想过,”毕自强见师傅提起这事,淡淡一笑,说道:“看看再说吧。”

“自强,如果你愿意回钳工车间做临时工,我还是可以尽力帮你的。”区志刚认为毕自强是来求助的,便给他送了一支香烟,明确表示自己有能力让他回车间上班。

“师傅,谢谢了。”毕自强心怀感激,但谢绝了他的好意,说道:“不用麻烦了,师傅,我不打算回厂里上班啦。”

于是,师徒俩又扯了了一些其它的闲话。坐了一会儿,毕自强便起身告辞了。

出狱后第一天的晚上;毕自强终于躺在了家里铁架床的上铺,但他思绪纷飞不宁,在床上翻来复去,久久不能入眠。

凌晨三点多钟,客厅里的灯被毕胜利拉亮了。毕自强探头一看,发现哥哥收拾着沙发床上的临时铺盖,准备出门了。他不由地从铁架床上爬下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出来。

“咦?”毕胜利看到他从屋里出来,觉得奇怪,不由地小声问道:“你怎么就起来啦?”

“这就去赶早市购猪r吗?”毕自强扣上衣扣,穿上凉鞋,说道:“哥,我跟你一块去吧。”

“哦……那好吧。”

毕胜利蹬着一辆三轮车载着毕自强,悄然行进在空旷静寂的大街上。夏夜里,苍穹中繁星点点,不停地闪烁着……

清晨,南疆市火车站货运站四号门的卸货场。

一节火车货运车厢停在卸货站台附近,静静地趴窝在那铁轨上。一群衣着不整的人们从不远处走来,那是由十几辆木板车和三、四十人组合而成的装卸队。

这些装卸工人一个个都穿着又脏又破的劳动服,有的人歪戴着草帽,手上还拎着手套或袖套;有的人肩膀上搭了个布垫子,扛着粗木棒或扁担。领头的那年轻人一头短发,身材高大结实,皮肤晒得黝黑发亮,生命中焕发出来的青春活力使他显得英气人。他衣冠楚楚,那一身打扮就跟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似的:上身穿一件绸缎花格子衫衣,下身是蓝色厚布喇叭裤,脚上穿的一双皮鞋擦得闪闪发亮,右手腕上戴着一块镀金表。

这人是谁?他就是在火车货站水果市场里被称为“老板”,现年二十二岁的田志雄。此时,他嘴上叼着一支“万宝路”香烟,双手叉着腰,站在现场旁边察看着工人搬运货物的情况。

在田志雄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长得结实强壮的小伙子,这两人的年龄与他不差上下。他俩是田志雄最得力的手下,一个叫“老宝”,一个叫“亮仔”。田志雄看了一会儿,低声吩咐着他俩什么。之后,“老宝”身手敏捷地爬上了货运车厢上去观看,“亮仔”在一辆木板车旁边站住了脚步,亮着大嗓门,又喊又叫地指挥着那些装卸工人。一箱箱北运而来的水果纸箱从货运车厢上被搬运下来,随之,又被装上木板车,一整车一整车地被人拉走了。

二十多年前,田志雄的叔叔田富仁生活在市郊菠萝岭上自建的简陋房里,靠打零工为生计。妻子田氏因患病不能生育,已快四十岁的田富仁,因膝下无儿无女,整日里发愁,哀声叹气的。后来,田富仁在农村的哥哥便把自己最小的第五个孩子,当时只有一岁半的田志雄过继给田富仁当儿子抚养。田志雄五岁那年,田富仁的妻子因病过世,他是又当爹又当妈,把田志雄拉扯长大。

田志雄从小跟着叔叔拉板车长大,不仅人长得高大强壮,也早以习惯干力气活了。十二岁那年,他和师兄毕自强、陈佳林一起拜在胡大海门下习武四年多。十五岁初中自动缀学后,他便来到货场帮助日渐年老的叔叔拉板车,开始做搬运的苦力活,靠一份汗水来挣钱养活自己。

离火车站货运站三号门不足二百米的地方,就是南疆市“十里亭”水果批发市场。这个市场形成于一九八二年前后,实际上是改革开放后,国家政策允许私人经营长途贩运的产物。刚开始,经营北货南运的外地商贩不太多,市场里冷冷清清不成气候。三年之后,这个水果批发市场开始热闹起来,渐渐形成了一个大量吞吐北方果的水果批发集散地。现在这个市场里的门面已有百家之多,挂着各种名称、牌号的水果经销部和水果批发处,有国营单位经营的,有集体单位由个人承包的,也有个体户经营的。这些门面都不太大,每间二十个平方米,里面大都是摆放着各种水果的样品,等待着客户上门联系要货或洽谈生意。水果批发市场的中间地带,主要是由能够堆放货物的大型仓库组建构成的,里面占地很大,四处都堆放着各家各户批量的水果鲜货。从火车上运下来的北方水果,一时不能卖出去,大都可以在这里存放上一段时间,等待着买主来要货。

从火车站货运场出来,田志雄走进水果批发市场内的一家铺面。“老宝”、“亮仔”两人紧跟其后。铺面门口挂着“鸿发”北方水果经销部的牌子,这是田志雄经营水果生意发迹的大本营。别人大都是一家铺面挂一个牌号,田志雄这里却是三家门面连在一起挂着一个字号,从此可略见他的经营实力和气势之一斑。分享平台书包网

第十四章重见天日(之四)

三年前,已年近花甲之年的田富仁,因心有余而力不足,决定不再干拉板车的力气活了。他和养子田志雄商量着做起了水果批发的生意,并向工商部门申办了个体营业执照。当初由于没多少本钱倒腾水果,叔侄俩生意做得不太好。后来,田志雄发现,从北方贩果来的果贩子或果农,在此人生地不熟,不得不借助于本市人与周边县份上来要货的果贩子沟通,才能把生意做成。贩运水果的生意风险较大,新鲜水果搁放的日子越长,损失越大,故这行当里有“货到地头死”的说法。如果买卖价格老是谈不拢,或当地果贩子死活不肯“捡便宜”要货的话,那么,这个外地果贩子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水果一天天烂下去,直到赔个血本全无。田志雄在货场这块地盘上干活多年,从搬运工人到铁路上的一些货场管理员,个个都十分熟识。他看出一些窍门,便琢磨出一条挣钱的路子。他先是主动与北方来的果贩子洽谈沟通,提出要为他们代销水果,从中收取一定的代销费。转过来,他又组织自己的一支装卸工队伍,并控制了部分货物在货场上的搬运权。同时,他还与市内和附近县城常来要货的许多“二道贩子”拉上“同盟者”的关系,达到联手压低北方果贩子卖价的目的。说是什么样的价格可以要谁的货,大家就去要他的货;说谁的货可以先压压价,那就不会有一个当地的果贩子去问价。由于当地水果贩子在价格方面得到田志雄优惠,大家都乐于接受他所代销的北方水果。有时候,当地一些水果贩子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田志雄也会让他们先从自己这儿赊一部分货,等卖完后下次再来结算。这样一来,田志雄有了卖和买的货主,如此牵线搭桥,他的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了。不否认,田志雄在水果买卖中起了一定的中介作用,从而促使北方水果在本地销售上的畅通无阻。但他名义上是帮助北方果贩子和果农代销水果,实质上就是坐地压价收购,将别人的水果转手卖出后,从差价中获取相当的利润。这样,北方来的许多果贩子最后也不得不委屈求全,走进了田志雄叔侄的“鸿发”北方水果经销部,把手上的水果交给他们代销。

去年,有五人一伙的安徽果贩子运来一节车厢的鸭梨,田志雄主动先来找他们洽谈,提出为其代销。这些果贩子认为无端付出这笔代销费太吃亏了,不如自己卖。结果,他们在货场里守着这二千多箱的鸭梨,别说没人帮他们搬运下货,就连前来问价的当地果贩子也没见有一个。南方的夏秋两季烈日如火,闷热难熬。转眼十天过去了,眼见后来的货主在短时间内都能把整车皮的水果都批发完,一个个打道回府了,而这伙安徽果贩子一整车皮的鸭梨至今才零售出十几箱。看到纸箱里的鸭梨有些已经开始腐烂了,他们方才后悔不及,只好可怜兮兮地跑来乞求田志雄帮他们卖货。双方谈好代销价格和条件之后,田志雄大手一挥,招来十几个当地的果贩子,不到一个钟头,二千多箱鸭梨立马被分装上十几辆汽车,全部被人运走了。其货物卖得速度之快,令这伙安徽果贩子全傻眼了。最后,当他们在拿到“赔老本”后的货款时,已欲哭无泪,只能认帐了。

四月份是水果批发的淡季,卖的水果全是去年剩余在冷库里的“尾货”。而新果还未成熟下树。这时候,水果批发市场里显得有些冷清。在田志雄的铺面里,有七、八个小伙子正围在那儿打扑克牌。这些人都是田志雄做水果生意的帮手,从他们衣着的装束上看就知道都是城里人。这时见田志雄走了进来,众人一个个都欠身恭敬地叫了一声“田老板”。田志雄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一声,走到他的办公桌后坐下,悠然地捧杯喝茶。

在田志雄的铺面外,有两个北方人蹲在那儿已等了很久。老的有五十出头的模样,少的是二十来岁小伙子,这一老一少是父子俩。此时,见田志雄的身影出现了,父子俩这才跨进铺面的门槛。

“田老板,我们等您好久了。”年纪大的北方人点头哈腰,满脸堆笑,恭敬地问道:“田老板,您帮我们代销的那车鸭梨,听您的工仔说已经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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