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子孙女也搂不稳了,祖孙四个一起倒在软榻上·一屋子的人笑开了锅·徐俊英和秦伯卿从外边进来,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也不禁莞尔失笑。
秦家祖孙三代又去秋华院走了一遭,徐俊英和徐俊轩陪着众人坐在前堂,只梅梅陪和秦夫人和冯氏进去看过郑夫人,郑夫人清醒着,已经会点头微笑了,手也能微微抬起,何妈妈将秦府送给她的礼品一一呈给她看,郑夫人微笑点头,看了看何妈妈,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大橱柜,何妈妈笑对梅梅说道:“太太这是要老奴还礼呢!”
梅梅便笑着对郑夫人说道:“母亲放心吧,儿媳自会打点!”
郑夫人又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这算是送客了吧?梅梅微微耸肩,带了秦夫人和冯氏走出她的房间。
秦家人没留下用晚饭,天色尚早便收拾好孩子们换下的衣物,出二门登车回府,按秦夫人的话说,是小孩儿不好走夜路,怕魂儿弱小被坏东西收了去。以前梅梅带恒儿回娘家,她也是如此说法,有一次天色已黑,原本让母子俩住下来了的,徐俊英一来她又改变了主意,要梅梅随姑爷回家,梅梅不肯,搬出她那套说辞,秦夫人居然诡辩:徐俊英统领千军万马,是天上神座,有他护着,什么妖邪敢拦路?直接把梅梅驳得无话可说,老老实实跟着徐俊英回候府。
元宵夜睡不够,白天又陪客累了一天,晚上便特意早早上床,原想歇好了明天该上朝的上朝,在家的人便打理家务事,梅梅还有外边一大堆的生意要给回话,翻看帐册,想到开年之初,不论公私,都得要好好梳理一番,不觉眉头紧皱,卷在徐俊英怀里不肯动,只是叹气。
徐俊英吻着她的头发,问道:“是不是为今日事?”
“今日事?对啊——昨日事、今日事、明日事,还有后日事,都烦着呢!”
梅梅还在叹气,徐俊英笑着,一边亲吻她一边说道:“过去的让它过去,明日自有明日料理,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自寻烦恼吗?”
他的手轻抚过梅梅的腰、背,下移至臀部,又往上,渐至胸部,抚弄那两抹丰盈柔软,嘴唇覆盖住她的樱唇,辗转索求,梅梅始终卷着身子,慵懒地偎在他怀里,香唇闭合不启,享受着他的亲吻,不时伸出丁香小蕾挑逗他一下,很快又缩回去,徐俊英气息渐重,手上动作更加殷勤温柔,食指轻轻拔弄那一粒粉红,梅梅轻吟一声,却仍是绷着身子,紧鲷粉唇。
徐俊英低声求道:“梅梅!”
梅梅哧地一笑:“睡觉!不要自寻烦恼—我亲戚今日来了!”
“什、什么亲戚?不是走了么?”
“夫君啊,原来我没告诉你啊?女人每月来一次那个,也叫亲戚!”
徐俊英僵了一下,随即把她整个儿往身体里揉,咬着牙低吼:
“岑梅梅!你存心的,想害死为夫么?”
第二六九章 私语
“嗯说什么呢?对了……”梅梅伸手捏住徐俊英的脸,一字一句道:“那个阿紫阿瑶是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实招来!”
徐俊英苦笑:“什么时候说不好?这时候要提她!”
“为什么这时候不能提?我怎么预感她是冲你来的?我在皇后那里听说了,奉国将军,老威远候帐下猛将,曾救过皇上和你为此残了,又成了皇亲国戚,皇上收了他长女为妃,这刚及竿的幼女嘛,与你们青梅竹马,宫中已有一对表姐妹,皇上应没兴趣再收一对亲姐妹,会不会放你这了?”
徐俊英认真地说道:“本营将士袍泽战场上互相救应理所应当,当然也要看自己的能力有时候救人便是救己,没什么可稀奇的,若要论欠情报恩,有的几辈子可都还不完!奉国将军为太子挡那一刀,是他的本份,但若他不够勇猛及时,重伤的便是太子!我当时在百米之外,与太子一同受命拦截那队骁勇骑兵,护卫不力,自是要为此担责。所以,太子记他这份情,而我总也该有所表示,太子每次去探视奉国将军,我便随之同往,与奉国将军家人并不陌生,那时两位姑娘都还小,阿琼,便是现今的贞妃,她还好,阿瑶就是一副顽皮小子性格,争强好胜,什么都想试一试,还最爱缠着太子,太子不耐烦,便哄她来寻我学骑术,我不就得教她了?如此而已!多年不见,没想到她变得都认不来了,那天若她不说是谁,我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定要她当面给你赔罪!”
“哼!她叫一声俊英哥哥,说是阿瑶,你便不要她赔罪了‘冲撞的可是我的车驾,也不问我一声,叫你这声哥哥真是太值了!”
徐俊英抚摸她后背,笑着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替你发落她就成了,还要想怎样?”
“想给她两巴掌!若是没你在前头,也没帘子遮着,她这样一跳,不是吓死我和恒儿吗?还外带一个翠喜。好没正经,跳石头跳木桩子不行么?偏跳我的车子!你昨天见她了吧?下次再见,跟她说再敢惹我,就对她不客气!”
徐俊英顿了顿,说:“梅梅,你不要理会她就是了,她性子直率,太后和皇上如今又宠着她些,自小练武,剑术很不错,怕两下里说不好,万一失手伤了你……”
梅梅用食指抚摸他锁骨下方一道凸出的伤痕,轻声道:“若是她伤了我,你还像昨天那样放过她吗?”
“不能!”徐俊英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一下,仍收回棉被里,按在他温热的胸口:“我昨天去看她,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并无大碍。我告诉她她想跳的是我夫人的车驾·因为是她,也因为有我在旁阻止住了,这一次便免罪,不能有第二次!因为我爱妻如命,敢伤到我妻一丁半点,绝不饶她!我虽是警告了她·但她任性执拗惯了,还真担心她接近你,有我相随无妨,就怕我不在时······她伤害了你我再找她去算帐,还是迟了亏了!所以不想你与她见面。”
梅梅仲手环抱他的腰:“若能不见,我才懒得见!她要是敢来找我,我也不怕,你不在,不是有百战吗?百战总打得过她吧?”
徐俊英笑了:“女人再强·力气总不济,不说百战,她能对付百战手下三两个侍卫也不错了——不用太过担心,我只是跟你说说,让你小心防范·哪里就真怕她了?”
“嗯,我不怕!但是你别和她太粘乎了——怎么有那么多小女孩喜欢你啊?你少年时是不是个花痴?”
“花痴?”
“就是处处留情,对每个女孩都温柔带笑,体贴照顾,让每个女孩都感觉你喜欢她的那种男孩子。”
徐俊英在她额门上轻敲一下:“那叫浪荡公子!我怎会是那样?”
梅梅笑着:“不是就好,那就是她们花痴,总爱缠着你!”
“我以前未到边关去之前常进宫陪太子,皇后和德妃知道我有几个妹妹·时常赏给一些小女孩喜爱的东西·我都得带回来,交给妹妹们·因而她们就觉得我比其他哥哥好,总要多与我亲近些,其实是一样的!”
怪不得庄玉兰和郑美玉都迷上他,对府里别的公子哥儿看不上眼,敢情是他当时拿着宫里妃嫔赏的时尚精美簪花珠串络子之类,四处派发,轻而易举地搏取了人家可怜的少女心,到最后他还不肯负责。
“你把宫里来的那些东西亲自分给她们了?”
“哪有那闲功夫?直接上锦华堂,交由老太太给她们分派不就是了。”
徐俊英抚着她的头发:“睡了罢?该累了。”
梅梅点点头:“想睡了,可是还有一事没说呢。”
“明天再说?”
“还是说完睡吧——老太太以我不能生孩子为由,今天托我娘亲给你寻妾室和通房呢,娘亲为此羞愧,答应回去寻两个妾室来,还让我把身边丫头给你做通房……你要吗?”
徐俊英失笑:“我能要吗?”
“想要就要吧!”
“不要!”徐俊英咬牙切齿,捏她的脸:“又挖个坑给我跳!你才是坏蛋!”
梅梅躲开:“我也有点担心,如果我真生不出孩子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就说说看。”
徐俊英抱紧她:“好好的怎么生不出来?三年后······梅梅你用的那叫什么药?我每次问你总不说,得给太医看看,对身体有无害处,要用宫里制的,外边的可不能随便乱用!”
“放心,我用的药很好!”梅梅怕他继续问,岔开话题:“今晚好像没给你吃那药丸子?”
“吃了。翠喜拿来吃的,那丸子······”
梅梅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用力吻了一下:“至今日为止,五坛药丸子都吃光了呢!”
徐俊英很开心:“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吃着仿似嚼蜡,什么味道没有,总算是吃完了!”
“有什么感觉吗?”
“什么感觉也没有!”
徐俊英想了想:“不过今年喝酒好像没那么难受了,肚子再饿肚子也无灼烧之感······梅梅,有你在,我比任何时候都过得好!”
“怎么好法?”
“幸福、快乐、满足!梅梅,我们要永远这样!
第二七十章 婚事
这个月的小日子来得还真不是时候,许多事情需要梅梅亲自应付,比如贵夫人们的宴请,这个就无法拒绝,威远候夫人死去活来那时,贵夫人们都有来吊唁慰问过,人情一个个还,至今也才还了半数,今年收到的请帖多为庆生宴,也是女人们在家呆久闷极了寻机私下里聚会的,梅梅只能应邀出门,走来走去的,主人盛情之下,还得喝点小酒,经血增多,十分难受,回到家私下里与翠喜说,被徐俊英听见,生气地责怪她不爱惜自己,特地请了太医来诊看,太医说需要静卧调养,第二天便不准下床,叫翠喜几个好好服侍,吃喝都在床上,他自个儿散朝之后也早早回来,带恒儿吃完午饭拿了公文在书房看,一连守了三日。
直到梅梅说小日子过去了,再让她在床上躺着就真病了,这才肯放她下床,叮嘱道:
“我问过太医了,他说女人小日子就如同坐月子,可马虎不得,需得静养,调补······本就不该去参加那什么宴会,酒是活血之物,你也敢喝!流了那么多血,看你脸白成什么样了,这点事不懂么?以后可再不许如此!”
“我知道了,多谢关心!”
梅梅嘴上应着,心里吐槽:大惊小怪,女人每个月这样也是排毒好不好?脸白什么了,刚才梳妆时照过镜子,粉红粉红的,每天喝饱了鸡汤就躺着睡觉,不变成胖子才怪。
两日后梅梅查看外边生意帐册,一翻仙客来帐簿,嘴巴张成个O字型,一旁的翠喜不安地说道:
“候爷说,先不让告诉你,等他自己来与你说!”
“你叫他过来!”
徐俊英正好从书房走出来:“叫谁过来?今夜怎么没果子吃?我想吃两片梨。”
梅梅瞪着他,拍拍帐簿:“想吃梨?我看给你俩爆栗差不多!”
“急么跟为夫说话呢?”
徐俊英看了翠喜一眼,翠喜福了福身·低头退下。
“你自己看看!零零散散也有上百桌免费宴席,陆祥丰居然……你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签条子呗,写上徐俊英三个字,你不说那就是银子?开始我只写了十张·发现他们真的用出去了,就又多写了十来张,陆祥丰是你的人,还算给我面子,不错,翠喜给他就给他了!”
“你难道还不想给?”
“惹恼我就不给,怎样?我手下那一位还没死心呢!”
徐俊英笑着靠上来贴着她坐·一手搂住她的小蛮腰:“祖上若知道当初给我取这名字,到后来竟有此用途,你说他会作何想法?是喜还是怒?我妻子拿去换银子开酒楼,我拿去请人吃饭喝酒!”
梅梅嘟着嘴:“你倒是会做长官,亏的是我!”
“你是会算帐的,在咱们仙客来吃,你只出了酒菜本钱,盈利咱不要就是·你想我要是拿银子给他们去别家酒楼吃,就让人家赚去了,那才叫亏!”
梅梅仲出手:“酒菜本钱·还有堂倌师傅们的提成,那也是好大一笔,你给我!”
徐俊英轻拍她的手:“夫妻谈这个,远了吧?”
“不远!我就在这!”
两人在榻上腻歪笑闹,梅梅偎进徐俊英怀里,问他:“为什么犒赏手下要你自己出银子?皇上不给么?”
徐俊英轻吻她粉嫩的耳垂:“给啊!不给怎能行?我在边关时就统管东北方军务,同时执皇命,兼顾一些暗中的动静,需要用人,所用之人办事办得好·便需额外犒赏,所办之事要想快速顺利完结,也得用银子——往年皇上会分派各处给我送银子,我在外边只管收用便是。回到京中,众目睽睽,户部帐目清晰·提用银子就不那么方便了,得一拔一拔来,但要办的事情可不能等,所以至今为止,我自己添的银子都有一百多万两了!”
“这么多!那不亏大了?还有,你哪来这么多私房银子?”
梅梅缩着脖子,徐俊英轻笑:“私房银子你有,我也能有啊,总有门路弄到,不是偷的就成!对了梅梅,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银子啊?”
“不告诉你!”梅梅笑着躲他:“我得防家贼······”
“我是家贼?”徐俊英瞪她:“我是你丈夫!过来,为夫抱你进去沐浴!”
“不要!你先去,我还没看完呢。
梅梅心虚地觑他一眼,昨晚两人疯到半夜,早上起来浑身酸痛,今晚她可得好好休息才行,不能玩了。
徐俊英却似乎看进她心里去,笑着凑上来:“我们就沐浴,然后好好睡觉,什么也不做!”
梅梅摇头,徐俊英道:“你来,我就与你说件事,与你的银子相关!”
“诈我是吧?才不信!”
“不信么?”
徐俊英与梅梅头顶头:“京城新开不久的鸿通钱庄,你有三千六百九十万两银子,作为份子钱,进去了!”
梅梅眼睛瞪大了:“你怎么知道….个数目?”
徐俊英笑得打颤:“你入什么股?那钱掌柜,是我的人!三千六百九十万两,算是进了家门了!”
“啊——不!”梅梅哀嚎一声:“我明天就叫陆祥丰撤回来!”
“撤什么撤?这多好啊,一家人就要进一家门嘛!好啦好啦,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你不亏就是了——快来,洗洗睡觉!”
梅梅缩在他怀里,声音里带着哭腔:“陆祥丰这笨蛋,怎么不打听好?我不要跟你们当官的混在一起——那银子也不全是我的,还有李秋歌他们,好几拔人的……”
“知道。”徐俊英柔声哄她:“不会让你们吃亏的——跟当官的混怎么啦?你还嫁给当官的了!陆祥丰就很有眼光,他若不是下了一番功夫,钱掌柜还不定要他这个股东呢。放心,钱掌柜是个奇才,包你们稳赚不赔!”
“你骗人!你已经没银子了——钱掌柜他就是个行骗的高手,哄得陆祥丰去入股,你们这是空手套白狼……呜呜呜······坏蛋!”
“呵呵!哈哈哈······梅梅你怎么这么聪明?”
次日天刚放亮,徐俊英轻手轻脚下床梅梅跟着从他身后爬出,徐俊英惊奇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梅梅趿上绣花棉拖鞋,抢在他前面往净室跑:“太阳还没出来呢,你怎知从哪边出来!”
徐俊英的一只棉拖鞋被她踢飞等跳脚过去套上,已经追不上她,在外边敲门:
“快点快点!我要赶不及了,上朝迟到了不好!”
梅梅开门出来,甩他一脸水珠子:“青盐给你弄好了,热水在盆里,帕子挂在那!”
徐俊英抓住她笑道:“那不如你来服侍为夫······”
“好啊那样只怕你会迟到得更加厉害!”
“邢算了,我自己来吧。”
从净室出来,梅梅已经换好衣裳,翠喜正在给她梳头,外边翠怜和橙儿正在摆放早饭,徐俊英问梅梅:
“你今天要做什么?”
“出门!”
“出个门而已,用得这么紧张?”
“没办法,与人约好了总得守时—-—翠思,快拿官服给爷换上!”
翠思抱了官服过来,帮着徐俊英套上却怎么也扣不好玉带,不是扣紧了就是松了,梅梅头上钗环插戴完毕,走过来顺手弄两下就好,翠思笑道:
“还是少夫人手儿巧!”
“没有,我在玉带上做了个记号你没看见?卡子扣那儿就合适了!”
一边说着话走到外间,恒儿跑了进来,两步外停住,有模有样地作揖:“父亲!母亲!恒儿请安了!”
梅梅笑着:“真乖!来吃饭!问你父亲吃不吃?”
“有饭不吃?我没那么傻!”
徐俊英在上位坐下:“路上走快几步就行了。”
梅梅替他先盛粥:“坐车吧,刚吃饱饭赶路可不好!”
“哪有这么讲究行军时可怎么办?”
徐俊英递了个白面窝头给恒儿:“对了,你还没说今日要去哪里,与谁有约?”
“与长乐候夫人,她约我看花开。”
“看花开?”
“对,她种了一种奇异的花儿,阳光一照到花骨朵上便啪然盛放,那瞬间十分美丽,又震撼人心!”
“说得这么好,我都想去看看,恒儿你随母亲去吧!”
恒儿便求梅梅:“母亲带恒儿去吧,恒儿想看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