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知,这样对你我都好。 ”
“真的是都好么?”她将头转向他,“隐逸,欺瞒到最后,怕是最恐怖的暴发。”
“不会!”他摇头,“不会!东盛会是你最好的庇佑,阿珠,只要你留下。其实……我只是想要留你在身边。”
她展了一弯苦笑,道:
“刚过了这个年,我现在已经十一岁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
人上前一步,自站到隐逸向前,仰头与其对望——
“隐逸,那又能怎么样呢?十一岁的孩子,你指望我如何?”
曾经有人说要娶我
“你总是会长大的!”他的声音沉寂又坚定,不容人拒绝。“阿珠,你总是会长大的!只要你留下,我有耐心去等。”
“哈!”她闻言失笑。
本以为这笑可以一下就收住,可是真笑起来,却发现一时片刻竟是停不了。
直到笑出眼泪,直到隐逸觉得不对劲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她这才灵巧地跳开。
有一滴泪还是不争气地飞了起来,被晨光一照,美得晶莹剔透。
“你知道吗?”她说,“隐逸,你知道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等我长大了,他是一定会娶我的!”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就向上扬起,也露了两排白白的牙齿出来,就好像那一天的唐楚。
隐逸却是面色一凛,而后道:
“是东方凌!”
他问得肯定,以为自己不会说错。
可是慕容雪却笑着摇头,轻语道:
“不是,不是他。”再拍向自己的心口,带了哀伤:“那个人被我藏在心里,但却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是隐逸头一次在慕容雪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一时间,很多话堵在心里,却不知该如何去组织语言。
一直都觉得这个女孩坚强得有些残忍,可到底还是让他看到了她无助的一面。
就像她还正在说的话,那么的凄哀,那么的自责——
“你知道吗?本来他不会死的,但是他却把生的希望留给了我!是我太大意,是我没有认得清敌我这才害了他一条性命。可是他死的时候却没有一句怨言,还是那么好看地笑……隐逸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哪个人笑起来能有他那么好看,虽然是个男子……他为我而死,但那时候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天。他会叫我雪雪,他会告诉我只要敢对命运摇头,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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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的信也是送不出的
“别说了!”终于再听不下去,隐逸一声大喝,喊出了心底压抑以久的情绪。
慕容雪站在原地,静立不语。
直待面前人甩袖而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继而转回身,冲着已经醒来站在宫院门口的隐遥笑道:
“走,遥儿,我们去骑马。”
……
在这宫里住得久了,很多地方也都熟悉,那个专门用来养信鸽的院子也是她常去之处。
因为有隐遥在身边,那里的人很东意将信鸽借给她使。
慕容雪始终不相信东方凌真会将之弃于不顾,一封封信执著地送往炎赤,只可惜,却从未再见过一次回音。
当她终于放弃,终于不再执迷于此,那时刻注意着她动向的常欢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这几个月下来他光是打鸽子就打下了十八只,若真要再打下去,他都不忍下手了。
眼瞅着送到隐逸面前的第十八张字条拆都没拆就被他投入烛火,常欢还是忍不住问去——
“主子为何不看?”
隐逸耸肩:
“看了又有何用?凭白跟着生气,何苦找那麻烦。”
“可主子已经给自己找了不少麻烦,不是吗?”
这是他头一次对隐逸的所作所为出言质疑。
隐逸双眉突皱,许久都没再言语。
直到常欢准备跪下请罪时,但听得书案后的少年扬声道:
“有些麻烦不是你想避就能避得过的,常欢你知道,做了一次,我就没有收手的余地,只有一直就这么继续下去。也许罪孽就像是雪球会越滚越大,那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瞅着,心甘情愿地受着。谁让我不舍得她离开……”
东方凌重新得势
天气由冬入春,由春进夏,这是慕容雪自回到古代以来第一次换上薄纱。
轻盈的衣服上了身,她竟有了些许的不适应,竟开始怀念那个终年积雪的炎赤。
于宫院中展臂向上,宽大的广袖滑至肘间,皓白的手臂展露在外,惹得隐遥惊叹——
“阿珠你真是完美。不但人漂亮,你看,太阳照在你的胳膊上居然还闪着光。真是太美了!”
对于这样的赞叹她早就习以为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几乎是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称赞。
可是长得好又有什么用呢?
她到宁愿自己长得普通一点,也许普通,会换给她更多的快乐。
……
半年的时间,炎赤与东盛两国的交锋一直都在继续。
东盛在兵力上不及炎赤,但在计谋上却比那个冲动的东方寒要强得多。
东方寒仗着自己手中二十万强兵攻下临安城,但是却再也没有办法向前推进。
屡战屡败之后,终于让武帝对其失去了信心,也终于在东方凌沉寂了半年之后重新启用。
自此,东方凌的权势得到了彻底恢复,对于他的限制也一并解除。
武帝甚至在朝堂之上一改往日决议,对他道:
“只要能将慕容雪除掉,提头来见朕之日便是朕传位之时。凌儿,除了那个丫头,这个皇位,就是你的!”
东方凌的挂帅,给了东盛前所未有的打击。
不但在一个月之内连失五城,就连隐逸亲点的主帅也被其斩于马下。
一时间东盛局势紧张,全宫上下都自然而然地弥漫上一层灰暗。
慕容雪可以很浓烈地感受到这种压抑的气氛,就连平日里嘻嘻哈哈的隐遥都渐渐地打了蔫儿,不大爱说话了。
东盛战局吃紧
她早知东盛是炎赤的附属国,既为附属,自然是国力兵力都不如炎赤。
但也没想到居然弱势到如此程度,短短半年时间,听说炎赤的主帅已经装备直逼国都,打到这皇宫里来了。
当然,道听途说的消息未必准确,且里面一定有夸大其词的部份。
人们总是喜欢将危机说得比事实严重很多,再加上一传十十传百,变变的,也许丁点儿大的事儿就会被传到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问过很多人炎赤那边挂帅的将军是谁,人人都答她,是三皇子东方寒。
她略放下心来,更认为东盛全民皆兵实在是有些太过紧张了。
东方寒是员猛将,但他也只是猛一点而已。
功夫是有,也不弱,可吃亏就吃亏在他那太过外露的性格。
易冲动、没大脑,这是她对东方寒最深刻的评价。
能把东盛打到这程度,估计也就是倚仗着炎赤的精兵。
国大兵多,压也能把人压死。
因着局势紧张,隐逸来夕颜宫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时日间隔更是越来越多。
她终还是看不下去了,一来东盛待她算是不错,二来……却是因为东方寒。
她落至如此地步,有主不能归,有家不能回,除了自己非得去救隐逸之外,那东方寒也有无法逃脱的责任。
说起来,他是她的仇人。
这一夜,二更时分,她起身披好衣物。
隐遥一直睡不踏实,她一动,便也跟着醒了。
有些慌张的拉住慕容雪的衣角,轻声道:
“阿珠,你要去哪儿?”
她回过身拍拍隐遥的肩,将就要坐起身的小公主又压回枕上。
而后道:
“没事,我去看看你哥,先睡吧!”
去看隐逸
“阿珠!”隐遥还是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拉住慕容雪,有些期盼地道:“你是向着我哥的,对吧?你在为他担心,在为东盛担心!”
她静立不语,良久,还是扯了扯唇角,微点了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其实有些汗颜,她关心隐逸倒是不假,要不然也不会冒险将其从东方寒的手中救出。
可是要说到为东盛担心,这个名头冠的实在是有些大了。
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如果一定要找一份归属,那她只认东方凌。
东盛待她不错,这是真的,可真要说起来,她其实还是希望炎赤能够胜了的。
但是这个胜利一定要胜在东方凌手里,不然没有任何意义。
“阿珠啊!”隐遥还拉着她的手臂,“你说我们东盛会败吗?败了,是不是就……就亡国了?阿珠我知道你本事,求求你帮帮太子哥哥!东盛不可以亡的!我听说亡国奴的下场很惨,男的屠杀,女的充妓……阿珠我不要我的国家变成那样,阿珠你帮帮我们……”
女孩流了一脸的泪,慕容雪扯过枕边的帕子帮其擦去,轻言安慰,也算了给了承诺——
“遥儿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终于出了夕颜宫,慕容雪长出一口气。
夏夜的风也是暖的,只是东盛眼下的局势让人觉不出丝毫暖意。
她其实很想告诉隐遥,她还是喜欢她的笑,因为那份笑可以让她想起一份已经遗失的美好……
二更已过,隐逸的书房却还燃着烛,照得满院通明。
她到时,常欢正站在门口,一个小丫头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里端着的那碗甜汤送进去。
去看隐逸2
见到她过来,常欢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直接拿过丫头手里的甜汤就走到她面前,然后往前一递,道:
“你来得正好,快把这汤给主子端进去吧!”
慕容雪接到手中,有些烫。
“怎么,他还没睡?”说话时,朝着屋子里呶呶嘴,再道:“都有谁在里面?”
常欢也不瞒,干脆地道:
“还有几位将军,和哨鹰队的将士。”再催促着她:“你快点儿进去吧!咱们进了两次都被赶了出来,可是主子从晌午到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吃呢!战事虽然紧要,可也不能不顾身体啊!这时候就得你去了,最好把那几位将军也都赶走,让主子歇歇。”
她轻叹,而后点头:
“我试试吧!”
常欢很高兴地将人领到书房门前,然后站在外头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殿下!阿珠姑娘来了!”
屋子里的说话声顿时停住,不多时,只见房门拉开,那几位议事的将军齐齐走出。
在经了慕容雪时都向她看来,人人眼里都带着惊艳的目光。
她视若不见,待人都退尽了,这才往里轻踏了一步,然后启声道:
“我能不能进来?”
正对面书案前的少年无奈苦笑——
“你这两只脚不是已经都跨进来了么!还问我作甚!”
她白了他一眼,没再多语,只是在常欢识相地将门关起之后轻步向前,到了书案前时,将手里的东西放桌上一放,道:
“为了常欢以后对我的态度能更好一点儿,你还是把这东西喝了吧!国事固然重要,但你若是连身体都不要了,那这个国亡不亡的,也真没啥意义。”
两国战局
她的话不太中听,但却是事实。
隐逸又怎能不明白这些,只是炎赤这一次主帅的更换实在是叫人头疼,东方凌跟东方寒虽为兄弟,但是在督战能力上却有着天壤之别。
对于东方寒,他们可以说守得还算是轻松。
若不是因为炎赤兵实在多出东盛太多,那临安城也不至于丢掉。
可是现在东主凌来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战局的一边倒越来越明显,东盛局势岌岌可危。
摆在隐逸面前的是一副战事图,她俯身看去,只见上头红的蓝的圈圈点点,于山川沟堑间蜿蜒而画。
一时间不是看得太明白,隐逸端过甜汤往嘴里送去,同时给她讲解着——
“红的是炎赤,蓝色的是我东盛。”
“哦。”她点点头,继续往那地图上看去。
渐渐地,也跟着皱起眉来。
一抬头,却是问:
“东方寒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隐逸心中微颤,有一丝的不忍,可还是答话道:
“主帅再弱,炎赤的兵还是强的。东方寒这人到是没什么大本事,只是他炎赤的兵马实在强悍……”
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甜汤,自往地图上指去——
“你看这里!”他指的是两国交界处,“这个就是临安城,是过了图州之后东盛的第一座主城。这里固定人口并不多,但多半都是两国往来的客商。驻城的百姓也是做些客栈酒楼之类的营生,为客商们补充供给。”
慕容雪一边听他说着,一边顺着那代表炎赤的红线看去。
只见得那红线绕着整个临安城,足足画了三圈儿,最后,四道城门齐齐被红线灌入。
人们怕的是东方凌
“临安被攻破了。”她自语。
隐逸点头,
“没错!临安是最先被攻破的一个城。那时候炎赤将四方城门都封住,城里百姓出不去不说,主要是客商们的货物运不走。有些蔬菜水果之类的东西眼瞅着霉掉,一些应季应景的物品也都错过了最佳季节。一来二去的,客商们就起了马蚤乱,有人开始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这计策并不高明啊!”慕容雪耸耸肩,“围城,很正常的一件事,普通的将士都想得出。”
隐逸默然点头,心道没错,这种平常手段是东方寒干的。
“接下来呢?”她指向地图,“好像这红线推进的很快,也没经什么阻拦。”
隐逸继续道:
“炎赤夺下临安之后并没有再刻意的向前推进,因为根本也用不着他们去打。东方……东方寒只是带着三十万大军一路向前……你知道,东盛本就是炎赤的附属国,有很多地方官员对于炎赤都有一种习惯性的害怕。没等人家来打,就乖乖的开城投降……”
说这话时,隐逸恨得牙痒痒。
他心里清楚,这样的震慑东方寒根本做不到。
吓到了地方官员的,是东方凌这个名字。
“现在的炎赤把目标直接对准了东盛的国都,虽然拿下国都并不是易事,但是给百姓们带来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隐逸一番话毕,看向慕容雪,想了想,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皇宫里都是人心慌慌,更何况国都的百姓。我不想东盛就这样亡掉,这是我的国家,就算拼进我一腔赤血,也要保家卫国,也要让我的臣民百姓活得安生。”
我去取了东方寒的人头吧
他这样说时,自将目光向慕容雪投去。
她皱皱眉,道:
“想我帮你?上阵杀敌?”
他苦笑,
“说什么呢!”而后又指了指桌案上的地图,“只是想你帮我出出主意而已。”
她点头,开口道: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你又怎会不懂?”
隐逸无奈,是啊,这个道理他又怎会不懂。
可如果对方是东方寒,那这个王还算好擒些。
怎奈来的人根本就是最难缠的东方凌,他甚少亲自动手,但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小觑。
慕容雪的话还在继续:
“只要能把东方寒捉住,其它的都好说。就算炎赤的皇帝不要这个儿子了,至少也能缓解一段时间。”
隐逸轻叹,只道:
“擒王是个好计策,但是想要得手也不是易事。他好歹是一国皇子,又是大军主帅,自家功夫如何暂且不说,单是他身边的护士就不知道有多少。”
“那我去吧!”她忽然眼一亮,抬起头来冲着隐逸道:“让我去如何?我去帮你把东方寒的人头取来!”
隐逸大惊,立即甩袖,斥道:
“胡闹!”
“不是胡闹!”她摇摇头,“我跟东方寒本就有仇,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
“你也不会沦落到要在我东盛委曲求全!”隐逸直接将她下面的话道出,现了一脸的怒容。
慕容雪静看不语,他继续道:
“普通将士不行,就让哨鹰队前去。不管怎样,我决对不会让一个女孩儿抛头露面。那里是战场,就算是偷袭,成功的希望也只有一半不到。我不可以让你去冒那个险。”
慕容雪的特殊礼物
她自然能听得出他这话是在暗讽东方凌,本不该理,但却按捺不住想要为其辩白的冲动。
于是开口道——
“我是东方凌的近侍,为他做事是我的职责,他没有错。”
隐逸突然暴怒,猛地一拍桌案,吼道——
“可是你的职责却差一点要了我父皇的命!”
这一声怒吼引来了外头守着的常欢,他不明白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推开门,却见隐逸立即冲其摆手,便马上又乖乖地退了出去。
慕容雪眨眨眼,默然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