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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拉斯很气恼地走出玛琳的房间。他走到我的面前:“你养活不了她的。”
“你得尊重她的意见。”
“你想知道我的意见吗?”
还没等我说话,我就明白了他的意见是什么——他的大拳头直冲着我的鼻子捶来。我没想到他会这样粗鲁,很快我们就扭打在一起。当我压在他的身上的时候,我突然想,这又是干吗呢?可能他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愉快的谈话一样站了起来,并且坐在一起。
''继父(三)
这时玛琳已经出来了。她默默地拿出家里的酒精棉,一声不吭地给我们擦脸上手上的伤。她的静默恰恰是一种声明——她不会走了,这就是她的家。
尼克拉斯当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走的时候说:“玛琳就托付给你了,注意她的学习,也要注意她和哪些男孩子交往——她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顿了顿又说:“有什么困难来找我,你挣钱也不容易。”
是的,我挣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开销的。尼克拉斯走后我就陷入了困境中。玛琳真是个成熟的女人了,虽然她才14岁。她说:“你可以去教钢琴课。我去给人当保姆,看小孩,一个小时能挣15法郎呢。”
这以后的一段日子我们过得很愉快,就像是回到以前一样。我给别人当钢琴教师,这样就不必在晚上工作到很晚,有时我还能教玛琳一些,当她坐在我的身边和我四手联弹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她就像是玛婷一样。
说不清后来发生的事情是必然的还是我心里的一种渴望。我得说的是,我一直把玛琳当作我的女儿而没有非分之想,但是,当她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思想真的不由我控制。
那天晚上我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玛琳来到我的房间。她刚刚回来,晚上,她给一户人家看一个6岁的小女孩,那孩子的妈妈也是个寡妇,她在晚上兼职,为了多挣点,总是很晚才回来。
“看你,才回来,快去睡吧。”
“我能和你睡在一起吗?”
“这不行,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得自己睡。”
“正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玛琳走到我的床前,跪在地上,身子俯在我的床上,“我现在想做个女人了——你知道女人意味着什么吗?”
天知道“女人”这个词对玛琳是个什么概念!以前的8年里我可以知道她的小脑袋里到底在寻思什么,但现在,她脑袋里装的东西都比她的个子长得快,比她的眼神更令我恐惧。
“别想那么多了。现在已经是凌晨3点了,明天早晨7点你还得起床上学。”我不知道该和玛琳说些什么,只有打岔,“现在你的学习还能跟上吧?”
玛琳的脸靠在我的腿上,她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我:“我听不进去,我的脑袋里只有你的名字。我总是在上课的时候想你。老师在上面讲,我在下面根本就听不见。上次历史课老师叫我回答问题,可我不知道她问了什么。”
我回避着她的眼神,我没法再和她说什么,只有厉声催她回她的房间去。“快去睡吧。我不会让你留在我的房间的。你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玛琳神情古怪地站起来看着我,恶狠狠地说:“我已经是个女人了。年龄不是问题。”
为了避开玛琳,第二天晚上我很晚才回来。我以为玛琳早就睡了,没想到她正光着身子躺在我的床上。我转身往外走:“我去起居室睡,你就在这儿睡吧。”
玛琳立刻叫住了我:“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我都说过了,不想。”
“是因为我不好看?”
“不是。”
“那是你嫌我发育得不够丰满?”
“不要胡说了,就是不行。”
玛琳看我有点发火了,她知道我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我转身到客厅里,她用被单遮住前胸,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房间挪动着,什么话也不说。
我也一声不吭,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我一直以为我爱的是玛婷,我要将她的女儿也是我的继女抚养成人,但是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玛琳l露的背身在我眼前缓缓地移动着,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孩子的身体,就像她说的,那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只是,这个身体是玛琳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和玛琳的关系决不仅仅是父女那么简单,已经有点剪不断理还乱了。
第三天晚上,我正躺在床上看报纸,玛琳拿着她的枕头溜到我的房间。她什么话也不说地将枕头放在我的枕边,一掀被子钻到我的身边。她拿着一本,装模作样地看着。
“不是说不让你睡在我的床上吗?”
“我看我的书,你看你的报纸。”玛琳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看着她的。
“那你在你床上看去。”
玛琳听出我的声音里有点生气,她放下书,看着我。“我只是睡在你的身边,我们不做a。”
我最看不得玛琳的眼神,尤其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地看着她。“做不做a是另一回事。反正你不能睡在我的身边。”说着我一把将她推到床下。
我很快就发现我心里对玛琳的思念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又回到失去她的那两周的日子里,这段时间里我酗酒、颓废、萎靡不振。说实话是我将玛琳赶走的。玛琳的老师将我叫去,说她现在的精神有点不好,成绩下降得很快。玛琳的心理辅导老师建议我带玛琳出去玩玩。但我又怎么敢带着她出去?圣诞节快到了,她才14岁,别的孩子都能跟着家人欢度,但是她跟着我只能让我手足无措。
''继父(四)
我让尼克拉斯带着她去滑雪。我想这么做是适当的。玛琳或许意识到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在火车上她扑到我的身上。我吻了她。我承认这是我和她之间真正的吻,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作为父亲对女儿的亲昵。可我没想到就是这个吻让我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
我又听到玛琳在电话那边的笑声,我不知道是这笑声把我征服了还是它本来就象征着她的胜利,总之我感觉玛琳在我们的关系上已经是个胜利者了。我甚至记不得这个电话是她打来的还是我克制不住自己打过去的,但是在我的头脑里越来越强烈的一个想法是,我必须马上见到玛琳。
我住的旅馆当然比不上尼克拉斯给玛琳安排的好,我甚至已经不名一文了。我看出玛琳有点失望,她的眼睛四处看着,仿佛觉得这地方并没有她想像中适合做a的浪漫——简陋的家具、晦暗的灯光,以及房间里薄薄的灰尘——“这间旅馆有点让我对你没了兴趣。”
但是玛琳很早就来了。她和我约定:她先去尼克拉斯那里,呆到晚上再来。我以为这样的简陋旅馆已经败坏了她的兴趣——这也是我希望中的,虽然我的内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但是如果真要我做,这会让我更矛盾。
我早早就睡了,心里那点自我安慰的坦然和旅途中的劳累让我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我甚至都不知道玛琳是怎么爬到我的床上来的。在睡梦中我只感到一个又凉又滑的身体俯在我的身上,待我刚刚睁开眼睛,一个湿润温软的小舌头已经塞到了我的嘴里。
任何的欢愉总有痛苦的背影,就像任何的激情总有回落的时候。我和玛琳的一夜疯狂并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比如我们如何面对尼克拉斯,而我又如何面对她。
我们重新租了一幢房子,虽然很大,但是个灰暗y冷的老旧房子。我看中它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价钱的低廉,更重要的是它有个二楼,我想让玛琳住到上面去。这样我和她的关系可能会让我心安理得一点。
“我们不睡在一起吗?”玛琳看着我,她眼睛里的东西很复杂,疑问、伤心,但更多的是引诱。这我能看得出来。
“你想让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的事情吗?”
“我们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吗?”玛琳冷冷地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玛琳,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继父。我是说,”我甚至找不到更合适的言语,但我知道我得下决心说出我心里的话,“我是说,你应该找一个年龄和你相当的人。”
我发誓我说的是我心中的想法,我也发誓我所想的是为她好。毕竟我们在一起是看不到任何前景的,我们更谈不到什么憧憬。没有憧憬的生活就会充斥着伤害。
第二天我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乌烟瘴气,里面好像有很多人在吸烟,也有很多人在吵。我看见玛琳坐在正中央的桌子上,她的嘴里甚至也叼着一支烟。她冷冷地用眼神向我挑衅。我疾步往屋子里走,地上都是腿,天知道我跨过了多少条。我知道玛琳在为我的话生气,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报复着我。 说真的,我真有点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的头脑发热,双手有点抽搐,我甚至不能在家里呆下去了。
我在一家俱乐部里喝了一杯,喝得很慢。酒吧里有各式各样的情侣,我说的意思是他们之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真正的恋人。我身边总有一些穿着暴露的女士晃来晃去,在我看不清楚的暗处还有人在做着更加大胆的事。我喝得慢的原因是我在想,如果我任由玛琳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有一天走到这条路上。
回到家后我直奔二楼,楼下的那群人已经不见了,但我不敢保证二楼会不会发生令我心碎的事情。我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我甚至不敢敲开玛琳房间的门。正在我刚要走的时候里面出来了一个小伙子,他看了我一眼,有点不安地匆匆下楼去了。
正是他的那种眼神让我愤怒和大胆,我径直走进房间,眼睛直盯着玛琳的小床。
“你害怕了?”玛琳的声音有点冷也有点挑衅,看我不说话,她接着说,“我们没有做a。”
我不敢肯定她说的话,这天晚上她所做的已经让我对她失望了,不过她的话立刻让我心乱如麻。“我只和你一个人做a,从现在起我的身体只属于你。”
这一夜我就在玛琳的床上睡了。玛琳的床很小,毕竟她还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但是我们相拥而眠,或许正因为如此我们都没觉得这床小,相反我们睡得很舒服,就像一对刚刚偷尝了禁果的恋人一样。
这一觉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玛琳把闹钟关了,吵醒我们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我边穿着衣服边把门打开一个小缝,尼克拉斯站在门外,很有礼貌地问我:“玛琳在家吗?”
尼克拉斯的礼貌更让我心慌,我边扣着扣子边支吾着:“玛琳?她在学校啊。”
“现在是中午,她不回来吃饭?”
“那,那她就是在快餐店吃了。”
“那好吧,我只是来看看。”尼克拉斯犹豫着转身想走,但他又好像看出了什么,“那,能请我进去吗?我休息5分钟。”
我当然不能生硬地将他拦在门外,我只好磨磨蹭蹭地开了门,让尼克拉斯进来。但愿他真是呆5分钟就走,也但愿玛琳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但是世间的事都是这样,你越担心的事情越是发生,这时玛琳穿着短裤边扣扣子边从楼上下来。
''继父(五)
尼克拉斯看了我一眼。我连忙掩饰自己,对玛琳说:“你怎么没上学呢?你不去也得告诉我一声啊。”
玛琳看见尼克拉斯,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我们老师病了,今天上午我就没去。”
尼克拉斯看看我,又看看玛琳:“那你下午还是去吧,不要落下课了。”之后他又转过头对我说,“你带着她也不容易,我想这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做得了的。我想我们可以一起抚养这个孩子。”
我真没想到尼克拉斯会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没来得及思考这话的意思,玛琳已经接过话,“不,我已经长大了。”
尼克拉斯有点尴尬,他从包里拿出一些东西,说:“我来只是看看,顺便给玛琳带点衣服什么的。既然你们都挺好,我就走了。”
尼克拉斯拉开门出去了。我和玛琳好像劫后余生般地拥在一起。说实话,我不怕尼克拉斯发现我们的事,也不在乎别人的评价,我只是害怕他又要将玛琳从我身边带走。我搂着玛琳,抚着她的脊背和头发,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得就好像她在和我做a一样。
尼克拉斯鬼魅般地拉开了门,他的眼睛尽量避开我们,吞吞吐吐地说:“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但是,但是我想说一句,你们不能睡在一起。”
尼克拉斯真正走后,我有点泄气地坐在椅子上,我为他的话感到神气疲惫。玛琳跨开腿坐到我的腿上,她的胸部抵在我的头上,我知道她想的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不会分开,对吗?”
我点头。
“我们还会做a吗?”
“会。”
“很长时间?”
“很长时间。”
“经常?”
“经常。”
虽然我和玛琳谁也离不开谁,但是我很快就感觉到我们的差异。她还太小,而且正处于成长的青春期。而我,已经是快30岁的人了。我们的精神里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而且,水火不容。
意识到这一点是在一次生日宴会上,宴会的主角查罗特爱是一个30岁的女人,她是一个气质高雅颇有丰韵的女人。认识她也可以说是因为玛琳的关系,她照看的那个孩子就是查罗特爱的女儿。
玛琳和我都被邀请参加,我自告奋勇地弹奏钢琴助兴。很不幸的是,我的曲子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兴趣,参加宴会的一个小伙子打开录音机,放出了一种躁动而且节奏感很强的音乐。玛琳和那些年轻人走到大厅里摇摆着。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喜欢舒缓曼妙的钢琴曲而去弄这种疯疯癫癫的音乐。好在查罗特爱和我还是一个年龄层次的人,我和她谈得很愉快。
如果没有遇到查罗特爱,我的生活还会处在矛盾中——与玛琳的关系时时让我又冲动又彷徨,我们除了做a的欢愉甚至谈不上精神的愉悦,可怜的我们连共同的语言都很少。但是如果不是娜拉莎的病,我也不会和查罗特爱有更多的接触。
那天晚上我都要睡了,玛琳慌慌张张地跑到家里,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弄了半天我才明白是娜拉莎病了,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也难怪,她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
我随着玛琳到了查罗特爱的家,她还没回来。娜拉莎疲惫地躺在床上,神色倦怠。我用手试了试她的体温,有点热,还有点咳嗽。我让玛琳打电话叫了个大夫,大夫检查之后,说:“可能是肺炎,我先开点药,最好明天去医院好好看看。”
说着大夫坐下来开药。我把手伸到衣袋里摸了摸,里面有一张钞票,凭手感我想它仅仅是100法郎的票子。我紧张地看着大夫的笔,我真怕他开出什么昂贵的药来。还好,连药费和出诊费一共120法郎。
我一路小跑着奔到一个朋友家借了50法郎,买了药之后又一路跑着回到查罗特爱家。查罗特爱已经回来了,她对我千恩万谢,我们坐在娜拉莎身边有说有笑地谈了很久。时间过得很快,我们都没注意到玛琳委屈地站在我们身后,一双犹豫的眼睛盯着我的背影。
我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走到查罗特爱的家门。第二天我甚至想都没想就来到了她家。在门口我才意识到,我是以什么身份和理由做一次冒昧的造访呢?房门里传出钢琴的声音,优美舒缓,是我最喜欢也最熟练的那种类型。或许真是上天安排我和查罗特爱将要开始一段缘分,在我刚要离开的时候,房门打开了。
从那天开始我觉得我和玛琳的差距太大了,不仅仅是年龄的问题。玛琳曾经和我说过她的打算,我们只要能够度过这两年就好了,那时她16岁,从法律上讲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但是我呢?我已经是一个32岁的人了,整整比她大一倍。其实,能够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做a。是的,只有做a。我想玛琳也明白这一点。那天晚上我们不声不响地做a,疯狂但丝毫谈不上激情,最后我疲惫地仰躺在床上,玛琳瘦小的身体压在我的身上,我觉得胸膛有温热的东西在流淌,渐渐冷却。当我再一次到查罗特爱的家里时,我们都像事先约好了一样配合默契。和她做a是另一种感觉,是一种让我踏实而且放松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又能保持多久?我听见卧室的门口有细碎的脚步声,是娜拉莎,她看着我的眼神里有很纯洁的东西,就像当年的玛琳。
又是一个6岁的小姑娘!我会是娜拉莎的继父吗?玛琳?
作品分析
看过《继父》后,第一个感觉是这部片子像极了美国电影《洛丽塔》:同样是继父与继女的不伦之恋,同样的情感纠葛和内心矛盾,同样让人唏嘘不已。
当时并不知道这部电影的导演贝特朗·布里耶是法国电影大师,还以为这是一个《洛丽塔》的“克隆”版,只不过比好莱坞的模仿显得有智慧。
但是细想起来,这与好莱坞的制作大相径庭。首先,《继父》的影像,《洛丽塔》就没法比。尽管后者的影像也比较讲究,光鲜亮丽。《继父》的场景又比《洛丽塔》质朴得多,没有那么多美丽的外景,光线也不如《洛丽塔》,然而,《继父》的摄影师会用镜头说话,构图、用光都有着很强的指向性,那种缓缓的移动犹如娓娓道来的絮语,极其细腻地向我们诉说着现代人的隐秘而又诗意的情感。所以《洛丽塔》的镜语没法和《继父》比。
其次,对表演元素的运用,《洛丽塔》也不能和《继父》比。《继父》的两个主要“符号”——女儿清纯得近乎透明,继父则开始就不具备做父亲的气质,继父女更像一对兄妹,看他们的情感和心理发展变化很有味道,他们最后的分手更让人充满惆怅。而后者的一对继父女则出场就有一股邪气,他们的结局则有如一场无法摆脱的梦魇。
由于上述原因,《继父》的美学内蕴又是《洛丽塔》望尘莫及的。前者的幽默是欧洲电影家长期积累的一种文化和美学的自觉,这在《继父》中俯拾皆是:那位继父自己就像一个大男孩,却硬是咬牙强撑着给人家做继父,妻子死后他像模像样地把继女拥在怀里抚慰有加,可是当女孩要和他做a,他立刻像扔掉一只蝎子似地把女孩推开,他根本就不具备成人的人格;女孩倒是极力要做成人,却处处显出孩子气——两人的关系整个就是一个理性的错位!再如他们对第一次亲热分寸的讨论,既不像继父女又不像情人,倒是有些像第一次偷尝禁果的小儿女!这种由于身份的错位造成的心理错位、理性的错位,令人禁不住发出会心的微笑,而这种由理性的错位造成的审美愉悦恰恰就是幽默,这是一种区别于滑稽的高层次的、机智的笑。我们当然不能要求《洛丽塔》具有这种美学品位,因为它的审美主旨就是让你看一部拍得亮亮堂堂的中年男性和少年女性的l伦故事,通过这故事让你惊讶而已。
从这个意义上说,“《洛丽塔》热”让人有些莫名其妙。作品的美学品位和读者的热衷程度并不成正比,那应该是炒作的结果,而不是审美的结果。
当然,《继父》和《洛丽塔》的区别主要还在于彼此主旨的不同。《继父》的主旨和《洛丽塔》完全相反,即使看上去两部片子差不多。
《洛丽塔》讲的也是继父爱上女儿的故事,但是在和电影里,洛丽塔的基本态度是逃避,她所要逃的是一个继父梦魇般的纠缠,洛丽塔的继父也在逃避,逃避一种心灵上的负罪感。他从一见到洛丽塔的时候心里就有了强烈的负罪感,但是这种负罪感随着他和洛丽塔的性a逐渐减轻,逐渐变成对洛丽塔的控制。最后洛丽塔讽刺般地爱上了一个性无能的人。当他见到已经怀孕的洛丽塔时,他才发现当年的小妖精已经死去了。在《洛丽塔》里,继父的角色是女儿的毁灭者,他摧毁了洛丽塔的r体和精神。
《继父》的表层故事和《洛丽塔》相同,但是两个角色完全相反。《继父》中玛琳的继父是爱的承受者,但是这爱又是他永远承受不了的。他一直想的是要给玛琳一个好的归宿,不能让玛琳幼小的生命枯萎在自己的漠不关心之下。他一直处于这样的一个矛盾之中,一方面自己是一个领养人和监护人,另一方面他还要抵抗玛琳潮水般的攻势。或许很多人认为他是两面派,心里想做个好继父,实际上做着j鸣狗盗的勾当。但是我们看到,玛琳最开始的爱的攻势是一种孩子气的纯洁和天真,里面充满了对爱的期待和渴望。不能说玛琳就是个性早熟继而性亢奋的人,孤寂中的玛琳对爱的理解就是这样,她认为爱就是做a。这样,玛琳的继父就无法拒绝,拒绝做a就意味着让玛琳失去对爱的期望,然而,他又没有能力承担做a的后果,这是一个生活在两难中的角色。
也因为如此,玛琳的继父越做a就越有负罪感,而不是像洛丽塔的继父那样越做a越没有负罪感,因为他们俩的出发点的本质就不同。
这部片子的精彩之处还在于对玛琳和洛丽塔这两个处境相同的女孩子的生活提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解释方式。两个女孩子太相像了,但是洛丽塔对生活的理解就是逃避,逐渐地她逃无可逃,她只有靠着戏弄继父感受到自己的胜利和快乐,她最后的归宿是逃到一个性无能的人那里,这时,她再也不用怕性对她的伤害了。洛丽塔逃到了生活的反面,她逃避的结果是失去了自己的生活。
在玛琳那里,同样的生活处境竟然产生出另一种思想。玛琳是想方设法地尝试男女之事,她在用这样的方式促使自己成长,那是一种无助下的自助。影片的结尾很明显地昭示着这一点,玛琳再也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她用一种近乎于自杀的方式迅速地成熟了。
同是娇艳的花朵,可以壮烈地凋谢,也可以平凡地成长。两个几乎相同的题材却表现出两种不同的错位和两种不同的审美效应。对电影家而言不在于写什么,而是怎么写;对读者而言不在于看什么,而在于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