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琳琅凑在郝大勇耳边道:“邵海和陈一是白发人的弟子门人。他们与我暂时是合作关系,不可轻信。”
郝大勇混迹黑道这么久,一点即透,立刻摆正了对邵海和陈一这两个人的立场。
救下郝大勇和小辰以后,一路都还算顺利,不到两天的时间,张琳琅他们就与华国军营派出来的搜索小队汇合。
邵海和陈一却在与华国军队碰面前隐藏起来,他们计划暗中控制张琳琅。毕竟此去华国任务复杂,事关重大,暗中动作更方便一些。明面上有张琳琅这个听话的棋子就足够了。
南国幼帝被擒,关键人物郝大勇和小辰安然脱险,从某种意义上讲,耗时十年,用这么多性命,一连串阴谋铺垫而成的葵花宝典行动,终于可以算是圆满成功。然而正史上永远不会详细记载这段充满阴谋诡计血腥厮杀的真相。
后世人们只会看到寥寥数语:
华国天佑十二年十一月末,南国幼帝刘炯被擒,于皓都城外签署降书,英王代表华国皇室主持交接顺表。南国太后闻讯自尽,朝臣遂降。南国灭。帝封刘炯为平王,终身幽禁雍都北鹿苑。
华国天佑十二年十二月,主持完南国受降仪式的英王匆匆离开南国皓都,赶到越国荥都,在结束了一些列繁琐的送亲仪式之后,终于带着越国公主吴瑕浩浩荡荡风风光光返回华国。
离开越国前虽然也进行过庆祝,但是英王娶妃的正式典礼要在华国雍都举行。所以越国公主目前的身份还不能算英王妃,只能称英王的未婚妻。
华国的聘礼毫不吝啬,金银珠宝都是整车运来,越国皇帝原本打算用这笔钱暗中支持南国打拉锯战消耗华国元气的计划还没有开展起来,南国就覆灭了,凭空多了这么多收入,越国皇帝是喜忧掺半。收了华国这笔钱,他们越国陪嫁的物品也不能落了下风,几乎是倾尽全国珍奇异宝搜罗在一起,装了几大车,随同公主出嫁,耗费的钱财人力绝对不比华国少。这些都不算太恼人,最关键的是南国溃败得太迅速,这证明华国实力之强大远远超过越国人的预期。
另外还有那位英王,明里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怎么会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在南国皓都呢?
按照礼制,一国皇帝投降,接受的一国一定要派皇族至少要亲王级别以上的人员交接降书顺表才能举行正式的仪式,被其它国家承认。南国幼帝被擒,华国皇帝就算最快的速度得知消息并派出皇族成员到前线,也需要至少半个月的时间。只要有时间就会有转机,说不定南国人能救出幼帝扭转败局,或者可以思考对策比如推举其他人继任帝位,继续顽抗。可惜华国没有给南国任何可乘之机。南国幼帝与英王是同时出现在华国军营的,据传事出突然就连元帅魏克等高级将领都没有提前接到半点风声。
越国皇帝是费尽力气才打探到这样令人惊奇的内幕的。而那位惊才绝艳的张玉张侍读一直跟随在英王身边,参与或者可以说是谋划潜入南国的一系列秘密行动。
越国皇帝自从知道了这些情况,对于张玉的心机手段谋略本领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从心底感到敬畏甚至有那么一丝恐惧。华国有张玉这样的人才在,公主嫁过去以后前景如何真的很难预料呢。
公主吴瑕虽然也预料到这种最不理想的情况,可她沮丧归沮丧,仍然选择了老老实实出嫁。因为太子吴双身世秘密的问题,公主和英王暂时是同盟。公主吴瑕心想,英王娶了她又逼降南国,做成了这两件事情足以在其他兄弟面前扬眉吐气,受到华国皇帝的重用,而且英王还认了华国新皇后为母后,如果英王对帝位有野心,夺嫡的条件基本上已经具备。公主吴瑕暗暗盘算,她是否该助英王一臂之力呢?
在公主吴瑕看来,英王最终能否夺得嫡位并不重要,关键是只要有激烈的夺嫡纷争就会引起华国内乱,华国内乱暂时便不会有精力继续扩张,相对而言越国就可以获得休养生息的机会。另外南国初灭,境内百姓惶恐不安,稍加刺激,兵变民变都会发生。如果这些隐忧能被扩大,成为华国内耗,拖得越久对越国发展越有利。
公主吴瑕把这些想法都告诉了父皇,希望父皇能够支持配合她,还特别叮嘱只用坐等华国内乱略加挑拨,但其他事情不可cao之过急。按照越国皇帝的意思,如果华国内乱,越国应该立刻出兵吞并原昭越边境的领土;而公主吴瑕却认为,一旦越国主动出兵,华国有了外患,内乱说不定就会暂时平息变成一致对外的局面。越国若真要出兵也必须选在恰当的时机,等华国内乱到一定程度各派分裂自顾不暇的时候,他们越国才能有更大的胜算。
公主吴瑕交待好这一切,万事俱备,却在启程前一天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关押在天牢内的重犯王华被人救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解救重犯的歹徒行事严密,不仅布局完善,巧妙潜入天牢,而且自身武功一流,事发后竟然无人能够拦住他,眼睁睁看着他带走王华消失在夜色中,踪影全无。
公主吴瑕不敢隐瞒,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秘密告知张琳琅。
张琳琅想起白发人说过已经派人来营救王华,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并不吃惊,甚至可以镇静地分析出有九成以上可能他们会往西去与白发人汇合。当越国公主问起对策的时候,张琳琅从容道:“据我所知王华的师尊是一股神秘组织的首领,他们是不属于华国、越国和原南国的势力,组织里的人都身怀绝技。之前他们潜伏在南国,我想他们救出王华,应该会向西与组织大部队汇合。”
☆、112婚期将至时
公主吴瑕凭直觉认为张玉可能知道更多的内幕消息,只是此时他们之间的信任还没有达到能让张玉透露更多秘密的程度。公主吴瑕是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这种事情强逼不得,幸好王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被救走后应该是先顾着逃命,暂时不会产生太大麻烦。
婚期将至,公主吴瑕再没借口拖延,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缓,交由留在越国的亲信处理。一方面派人秘密寻找王华,不一定要把她强留在荥都,但一定要将她严密监控起来;另一方面还要防备白发人的势力继续在越国捣乱。有了张玉提供的一些线索,越国加紧了关隘进出盘查,一旦发现白发人的势力渗透,越国绝对不会处在被动。
提起王华,张琳琅不得不再次思考白发人的任务,以及自己与白发人之间微妙的关系。那一天救回郝大勇和小辰,与英王在华国军营重聚,邵海和陈一主动消失,英王的心思全在南国幼帝身上,根本没有细问脱险详情。英王只是知道张琳琅还没有拿到“百日断魂散”的解药而已。
而后数日主持受降仪式,又日夜兼程赶回荥都,风风火火操办迎娶事务,英王忙得天昏地暗,所以张琳琅一直都还没有机会与英王认认真真聊白发人的事情。
终于等到大小事务告一段落,带着越国公主启程回国的时候,英王这才渐渐缓过精神。回程的路上有大把的时间,张琳琅可以与英王独处。但是英王有空了,张琳琅却还在犹豫还没想好该怎样交待白发人的事情。
张琳琅害怕实话实说,自己不仅会面临身份曝光的难堪,甚至还有可能被认为是图谋不轨的歹徒,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如果编造谎话,该如何瞒过英王,既能达到白发人任务标准换来解药,同时还能继续享受金饭碗生活,这中需要怎样的办法手段不是张琳琅的才智短时间内能够分析清楚的。
返回雍都的路程上,因为越国随行的人员众多,华国官员鉴于来时的经验,坚决反对张侍读与英王同乘,免得又惹出绯闻,在越国人面前影响华国颜面。这些人甚至不惜提前购置了车辆和马匹给张侍读听用。
在张琳琅看来,骑马那种风吹日晒的行路方式远不如坐在车里舒适。所以她果断放弃了和萧纯并肩骑马一展英姿说说笑笑的念头,最终选择乘坐轻便的马车。
十二月份已是隆冬,在南方越国季节变化并不明显,越往北行天气越寒冷。
张琳琅躲在马车里,手捧着精致的暖炉,在天气好的时候会掀开车帘窥视骑在马上的萧纯和英王的豪华车辇。萧纯是张琳琅精神上的安慰,只要看到他在身边,张琳琅就会觉得心情愉悦充满了安全感。
而马上就要娶妻的英王,更多地是承载了张琳琅物质上的向往,张琳琅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豪华马车内的舒适享受。张琳琅暗骂那些顽固不化的礼部官员,也不知道他们哪根筋错位了,搞这些形式上的避嫌,其实越国公主那边应该早有耳风,对于英王与侍从的亲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计较。英王的未婚妻都不介意,那些老头子们瞎操什么心?
萧纯看张玉每天坐在车内闲得无聊,在几次试图将张玉劝出车外骑马散心失败之后,萧纯发了狠,想了个损招逼着张玉在车内打坐修炼内功。萧纯的办法就是抢走了张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并且把原本英王和越国公主连日来给张玉的打赏恩赐统统据为己有。萧纯答应只有在张玉修炼内功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会将这些钱财返还。
珠宝首饰还有一叠大额银票,就冲这么多钱在萧纯手上捏着,张琳琅也不敢不从,发奋图强开始修炼内功,不仅在马车上打坐,晚上休息的时候与早上出发前她都会抓紧时间练习太极拳。早一天把钱弄回自己的腰包,张琳琅才觉得踏实。
其实张琳琅静下心来想想也觉得自己很可笑,身中“百日断魂散”剧毒,按照日期推算,没有解药她根本活不过来年二月十五,回到雍都就差不多十二月中下旬了,还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没有丝毫把握能做到让白发人满意的地步。
更何况就算她成功挑起华国内乱,并且幸运脱身不受朝廷制裁,白发人会否给她解药也是两说。钱财对她而言真的很重要么?不过萧纯逼她习武也是为她好吧?张琳琅决定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让自己在意的人都活得开心就好。
在临近雍都还有两天路程的地方,英王收到了宁浮萍发来的亲笔密信。趁着晚上大队人马休息的时间,英王偷偷将张玉和萧纯请到自己房中。
张琳琅心中不安,犹豫着是否该趁此时机把白发人那摊子事情坦白。
但是英王关注的重点显然来自宁浮萍的密信。
英王说道:“萍姨来信说太子和胜王因为本王归来竟然暂时平息了争斗。本王此番顺利与越国联姻,又出其不意在灭昭之战中立下大功,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本王的威胁,甚至想先联合起来打压本王。萍姨建议本王先收敛锋芒主动投诚依附太子或者胜王,免得入京后处于被动。张玉、萧纯你们为本王出出主意吧。”
权势斗争张琳琅虽然不热衷,但是关系到自己的靠山英王,难免不强迫自己多思考一下。好在张琳琅看过那么多和电视剧,见识相对广博,他凭借这些素材分析理解目前的状况并不吃力,略加思索就回答道:“按照殿下目前的实力,外有越国支持,内有贤能辅助,收复南国领地立下大功,趁机独撑一派另立门户未尝不可。但是圣上在位正值壮年,圣上的英名睿智非常人能及,诸皇子之争最终的决胜权仍然控制在圣上手中。所以保存实力,未必立于风口浪尖,但要紧紧跟在第一名之后,稳居第二位,这样可能更符合长远之计。”
英王点点头:“没错,萍姨的意思也是这样。那么本王应该靠向哪一派呢?”
张琳琅从外表和基因学的角度考虑了一下回答道:“殿下还是靠向太子比较好。”
按照张琳琅的审美,太子比胜王更多了一份成熟稳重的气势。另外鲁贵妃在张皇后去世后那么久都没有争得后位,又有鲁元帅那种草包弟弟,可见鲁氏一族的聪明才智有限。现代科学研究发现,儿子的智力水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母亲的聪明程度和基因的优良性,因此张琳琅可以间接地推断出,胜王远不如他的皇帝老子聪明。
多年社会打拼的经验告诉张琳琅,跟着一个聪明度和野心不匹配的领导干活,是很痛苦的。虽然太子的智力水平他并不清楚,但是太子根正苗红,嫡长子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光是礼制这道护身符在,轻易也不会被人搬倒。再说太子对她收买在先,也算有点交情,总比动不动就派刺客来的胜王要可爱多了。
☆、113又中荼蘼香
英王皱眉道:“从以往的情报看,太子的心机手段确实比胜王更高明一些。但是如果本王入了他的阵营,太子党一方实力大增,太子就再无顾忌,必会下定决心彻底铲除胜王党一派的隐患,到时本王很可能被太子当枪用,与胜王火拼。兄弟阋墙,本王首当其冲,损了自身实力,日后还会落下骂名。”
“以殿下的智慧,怎会受太子摆布?”张琳琅在这里存了私心,看样子太子加英王对胜王有压倒性的优势,内乱在太子党和胜王党之间产生,也比较好控制。所以英王暂时靠向太子党,对英王和张琳琅自己都有好处。
张琳琅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殿下应该还记得太子交待给我的任务吧?有我出面做保,咱们暗中与太子取得联系,表明跟从太子的心迹。甚至还可以明面上与胜王大大方方往来,实际上为太子承担监控胜王的作用。毕竟胜王那里给过殿下一个看似与太子决裂的理由,张皇后下毒谋害了殿下的母妃,殿下怎么可能与杀母仇人混在一起?”
英王若有所思道:“这样做确实稳妥,而且外人看来,本王与胜王的关系并没有恶化,只要操作得当,明眼人都能分辨出想要除去胜王的是太子,本王有很多机会脱开干系。张玉,有你在本王身边,本王何等幸运?”
一直没有出声的萧纯却在此时发感慨道:“殿下确实洪福齐天。联姻之喜,收复南地的大功,这世间好事接踵而至,真是令人羡慕。可惜张大人身中剧毒命不长久,仍然为殿下殚精竭虑,谋划全局,不知道她有否殿下这等幸运?”
英王神色一黯,一股压抑许久的悲伤涌上心头。这一瞬间他无法言语,就好像在西湖时眼睁睁看着张玉放开树枝,被瀑布卷走时那种揪痛,再次占据了他的身心。
张琳琅却平静道:“越国公主冰雪聪明,权谋手段非比寻常,如果她婚后能真心辅佐殿下,殿下就不需要我这些鸡鸣狗盗的本事了。”
张琳琅这番大实话,听在英王耳中却有了别样的含义,他现在根本无法想象失去张玉会怎样,他郑重道:“张玉,本王知道解药必定不容易取得,需要本王如何做,你尽管开口,本王不能失去你。”
张琳琅被英王的真诚打动,寻思着现在算是一个大好时机吧?该不该把白发人那件事情向英王坦白呢?
张琳琅正在犹豫之时,房门外有侍卫禀告道:“启禀王爷,从雍都来了一位信使,说是张大人的家人,非要面见张大人亲手转交信件。”
英王、张琳琅和萧纯都很奇怪。
张玉的亲眷有柔儿和王府的人照料,倘若家里发生特别的事情,英王的人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英王记得宁浮萍的密信中提到说张家一切如常,眼看再有两日他们就能返回雍都,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派人送信?
萧纯也很奇怪,在雍都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查过张玉的背景,并且发现张家被英王府的人严密保护。所以如果张琳琅家中有什么变故,英王应该最先知道才对。那位信使明显不是英王的人,三更半夜跑来行馆,为了什么事情呢?
张琳琅一听到家人两个字,顿时心头百感交集,文秀和柔儿温柔体贴的形象以及小冉的可爱模样浮现在脑海中。就算他不能坦然接受她们,但是她们已经认定她是亲人,她不能不管。回到雍都,意味着她不能再继续逃避。这么急着托人来送信,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她急切道:“殿下,不如我去见见那信使。”
英王不反对,却提议让张玉单独会见信使。
萧纯明白英王是怕人多,那信使有什么顾虑或者图谋不轨,在众人面前都不方便施展。所以萧纯叮嘱道:“那信使来路不明,张玉你千万要小心。”
张琳琅立刻离开英王的房间,找了一处花厅单独接见了自称是家人的信使。
这位信使皮肤黝黑一脸憨厚模样,穿了一身寻常的家丁衣服,风尘仆仆,手里捧着一封信,略微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也不敢左顾右盼,只低着头发呆。
张琳琅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迟疑道:“阁下是谁?为何谎称是在下的家人?”
那信使惶恐道:“小人是受了大人的朋友所托,特意送信给大人。小人只是个跑腿的,详情并不知晓,之所以谎称是大人的家人,全是托小人送信的人教小人的。”他边说边将信件递出,继续道,“那人要求小人看着大人拆看信件,事情才算办妥。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张琳琅见这位信使言语诚恳,便没有犹豫,当场打开信件。信笺被抽出的瞬间,散发出一股异香,张琳琅暗道,没想到这个年头就开始流行香水信笺了。她匆匆一扫,信的内容是满纸繁体文言,她自己那点墨水读起来实在困难,决定还是一会儿找人帮忙看看,于是说道:“信我已经拆看,你的差事算办完了。”
那信使看上去很老实,没有要赏钱便行礼告退。
这一次张琳琅长了个心眼,在拿给其他人解读信件之前,先辨认了一下信的落款。幸好提前看了一下,这封信的落款竟然属了太子的私章,莫非又是太子的秘密任务?张琳琅觉得这件事情不能瞒着英王,他赶紧带着信返回英王的房间。
张琳琅一进房门,简单讲了几句与信使碰面的事情,正要将信笺递给英王的时候,萧纯忽然眉头一皱,阻止道:“慢着。我闻到你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香味。”
张琳琅不以为然道:“应该是信笺上的香气,没想到太子居然用这种熏香信笺。”
萧纯却神情冷峻道:“那不是普通的香味,你把信笺放到桌上。”
萧纯边说边将茶壶打开,从中弄出一些茶叶,小心翼翼沾在信笺上。不多时沾到信笺的茶叶渐渐由墨绿色变为深红色,信笺散出来的香味也淡了下去。
萧纯苦笑道:“张玉,这信笺上有剧毒,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此毒名为‘荼靡香’,源自西蜀月魔教,只要沾在皮肤上一星半点就会侵入内腹,不出七日定然爆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