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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女法医穿越乱世皇朝:天朝女提刑)第2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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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中,第一个不能选择的,便是他的出生。睿王托生于谢贵妃之腹,理所当然有了“谢瑱”这个名字,有了这样的兄弟——光远,光隐,光实,光凌,他们的名字熠熠相连,天生便是碧落士族天空里,最璀璨的一群。这种亲密的血缘以及谢家人骨子里的荣耀感,无论齐王再如何努力,也无法逾越;再想亲近,也无法突破这样的隔膜。

不需要任何的解释,这就是老天爷最暴力的一面。

他的钦羡,并不需要我的回答;而他的心思,也不容我窥测。所以我明智的闭上嘴巴,由着他一路送我上轿。

“若有机会,我亦想随凤卿去见见那只白虎。我对凤卿,亦有许多歉意,那日在秦府之中,我并非——”

“殿下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立场不同,凤君于殿下当日的举动,并无怨言。凤君告辞。”我挥手让雪赋放下帘子,也隔开他欲语还休的复杂的双眸……

跟着一个神人——睿王和一只神兽——小乖穿行在宫廷之中,是件很彪悍的事情。看着沿路上太监和宫女们近乎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睿王用这一招高调为我立威,我豢养小乖的英雄事迹,想必不用等我回到凤仪宫,就会传遍宫廷了吧。

当晚上我再循例宴请宫内局的诸女官时,她们的态度明显更加恭谨了。

莺簧那边已经取回了账册,不过我当年并没有选修司法会计的课程,看着那写满了中国古代记账体数字“〡〢〣〤〥〦〧〨〩”的账簿,只觉得天雷滚滚。这个东西,还是给专家去看比较好。

而淑妃那边,送来了宫内府每天上交的记事薄,上面记载了很多的旧例。我就着明珠灯,将去年的记录大约翻查了一下。宫廷之中的事情,说复杂也真复杂,说简单也真简单。复杂之处在于事务繁多,关系纷乱;简单之处在于,所有的处置,基本上都有旧例可循。

后宫制度历史前年,我自然不会没头没脑想去做什么改革,我没有谢皇后的地位,也没她的本事,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坚持原则,处事公允”罢了。

可是第二天,我的这项原则,就遭到了挑战。我本来是在淑妃宫中,与她一起接待来支取钱财和各色物品的人群。就见莺簧的身影,在门口晃了两晃。我便和淑妃告了罪,与她汇合。

“小姐,宫正那边来人了。说是胡婕妤殿内来报,吴御女身边的三等小宫女,不知哪里开罪了胡婕妤,胡婕妤正罚她跪那碎瓷片,宫正已经过去了,问小姐是否也过去看看。”

罚跪碎瓷片,她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动用私刑!我对莺簧道:

“你快些先去看看,若真的罚跪,一定要她停刑,我去回过淑妃,再去找你。”

我将莺簧告知我的事情转达给淑妃,她皱起眉,倒也二话没说,便起身说与我同去。她能主动要求,那是最好,毕竟胡婕妤是宫妃,虽则知道她犯了错,我也没那份权力处置她。有淑妃在便不同,她打理后宫这么多年,虽没有正位,但毕竟是“半个皇后”,到时我一张诉状递到皇帝那里,有她见证,分量十足。

当我们匆忙赶到胡婕妤的居所,莺簧已经控制住了场面。一地白瓷片,尘土与血色糊成一片,触目惊心。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的小宫女,人仰面躺在春凳上,白色的裤子膝盖的部分也是鲜血淋漓的样子,已洒了些金疮药止血,但是那春凳边缘,还是染了一片红。有一个宫妃打扮的女子,正伏在春凳旁边,哭得梨花带雨。

莺簧一脸忿然,几个束手束脚站在“场外”的宫女,也都露出了畏惧和不忍的表情。只有那位胡婕妤,一脸满不在乎地坐在纜|乳|芟拢见到我们进来,方才站了起来?br />

我没功夫搭理她,直接走向那个被刑求的小宫女,一边检查她的伤口,一边问莺簧道:“可已派人去了尚食局?”

“去了,算算时辰,司药应这就到了。”

才说完,那司药便带着一个尚食局的宫女到了。她们向淑妃和我行礼之后,便围了过来,为那小宫女验看。我已经初步诊断过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虽然血肉模糊,倒也都是皮外伤,休养上一阵子就能好了。

我让开位置,一步一步走向一脸轻蔑的胡婕妤,扬眉朗声道:

“胡婕妤,宫女也与你一样,都是爹娘生养。今日无论她做了什么,亦有碧落律条与宫则在,当由宫正清白处置。便是宫正不能决断,还有我在。我倒要问问你,这一地白瓷,一双残腿,究竟是那朝的王法的刑责?又是哪条宫则与你之权?”

“不过是个奴才,居然敢用了六公主一样的衣料,裁了做鞋,真是好大的胆子1那位胡婕妤冷哼一声,说出了答案:“身为下贱,竟敢对公主不敬,本就是死罪。如今不过是让她跪个片刻,”

“这后宫之中,就算阿猫阿狗,也是圣眷赐下,何况是人。她既错了,妹妹只管告知宫正处置。如今你动用私刑本就失了体度,还将人折腾成这样,未免有违天和。”淑妃的话说的不温不火,不轻不重,那胡婕妤仍是一脸忿忿,却没有继续顶撞。

用了她家六公主一样的意料做鞋,就应该跪在这白瓷之上,受这样的酷刑煎熬,是什么道理!

“淑妃娘娘明鉴,凤大人明鉴,那块衣料,原是臣妾生辰前尚服局送来的,说是皇上御赐与臣妾裁衣的表礼。臣妾裁了一条绣裙,还有富余,原说是圣眷难得,便命宫女小绿将余下的料子,做一双鞋子,臣妾原不知六公主亦有一样的衣饰,并无半分对公主不敬之意。”那个御女听了我们的对话,扑到了我们面前,激动地说道。

“胡婕妤,您可听清楚了?若您再无辩解,人我便要下了。”我目光直视着胡婕妤,压抑心中的怒火,道:“这后宫之中,所有的女官与宫女,都是领了皇上的月俸,受皇上之命,服侍诸位娘娘,绝非某位娘娘的私产。昨日凤君承蒙婕妤教导,说贞静自持,方是妇道,今日便出了这些事情。显见得胡婕妤您都忘记了,本官别无他法,也惟有烦请您和我一同到陛下面前,有劳陛下再说与您听一次1

“你竟敢以陛下来压我1那胡婕妤只差指着我的鼻子开骂了。

“凤君不敢。”事到如今,我已经一步不能退让了:“婕妤三品,御女八品又如何?只要将来有了子嗣,无论品阶高低,总是诸位殿下的庶母。是以于凤君而言,两位夫人皆是陛下的嫔妃,凤君身为人臣,皆是一般的敬重。”

我和胡婕妤两个人,就算顶上了。她这般难为我,不过是因为她的父亲,虽然是非不分,但愚孝总也算孝顺,我可以不予理会。但是今天的事情不同,她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惩罚一个宫女,不过是因为那小宫女用她女儿一样的衣料,奉命做了一双绣鞋。我绝对不能姑息这样的变态。

“凤卿说的好,陛下将凤卿选为凤仪令,果然是眼光独具。”在这即将擦枪走火的时刻,淑妃终于还是跳出来打圆场了。她说道:“今日胡婕妤动用私刑,委实是她的不对。然而陛下日理万机,后宫些微琐事,也不需劳烦他分心。如今这后宫之中,嫔妃以本宫忝为牛耳,女官以凤卿马首是瞻。不如你我二人在此,将此事完结,岂不省事?”

我们两个商议解决,省事却是省事,但是公不公正,就是另外的问题了。我倒想学习一下,这位“仁慈”之名享誉后宫的淑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处理问题的。

玉人歌

“胡婕妤与那宫女小绿,毕竟尊卑有别。胡婕妤也是一时气愤,方才做下此等错事,想必现在她也知道错了。不如便罚她将这宫女小绿养伤之用,一律承担。另取纹银百两予小绿添妆,以示补偿。从今日起,胡婕妤入宫内小佛堂,避静十日修习女则,并再扣一年俸禄予养老所,小惩大诫便是。椒房之内,自是家和万事兴,凤卿以为如何?”

秦淑妃这一番安排,倒也滴水不漏。宫女小绿虽然被打,但是养伤的费用和嫁妆钱,胡婕妤都帮忙出了。而对胡婕妤而言,禁足佛堂修习女则都是其次,接下来一年的俸禄都充为公用,对于父亲已然被剥夺公职并下狱,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的她而言,也是雪上加霜吧。我看着胡婕妤那难看的脸色,想必她也积压了一肚子不满吧。

如果我是明智的,就应该接受这样的安排吧。可是——

我并不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只是这样不痛不痒的处罚,怎么能够偿还那一地的鲜血。不过是因为托生在了好的人家而已,就以为自己可以践踏别人的身体和尊严,这样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她这么轻易的逃脱!

淑妃想就此“和气生财”,我却没办法与她达成共识。我并不愿意将“原则”建立在弱势者的“委曲求全”和强势者的“金钱攻势”上。所以,我不理会一直“以眼杀我”的胡婕妤,微微一笑,道:

“淑妃娘娘说的是,娘娘是心慈之人,真心实意将后宫诸位嫔妃夫人,姐妹一般看待,求得也不正是这‘家和万事兴’五个字。只是凤君身为女官,所思所虑,皆以碧落法度为先。宫殿之内,致敬之所,是以我碧落律斗讼中,特有。‘宫内争忿’条。平素里殴伤见血,杖六十可以;宫闱之中,殴伤见血,则处徒一年半之刑。好在妾殴伤夫家部曲,减凡人两等;奴婢则减三等,如此加减下来,只有杖六十之刑。凤君所言,可有谬误之处,请娘娘指教1

她是被告的“姐妹”,我却是苦主的“主管”,大家毕竟立场不同。她如果真的想做个“好姐妹”,我也不管不到,不过前提她按照碧落会典的要求,自行“回避”了,否则我倒不介意把这件事闹到皇帝那边去,事实上,对于胡婕妤这样的后宫嫔妃,最重的惩罚还是来自皇帝难测的“天威”。

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多么的煊赫堂皇,其实说到底,不过是维系在一个男人的“西装裤”下,仰着一个男人鼻息的一群女人。不过我也并没有办法站在道德或者理性的制高点上,摆出什么姿态来,因为我现在的工作,也就是为这些女人服务罢了。

淑妃没有说话,我看向宫正,说道:“宫正大人,本官说的可有差错?”

那宫正流苏向我一礼,恭谨地说道:“大人说的是,只是婕妤位在三品,依名例——”

说到这里,她方才一顿,抬头看着我,显然是意识到了,下面的话才是重点。依碧落律疏名例律,三品以上官员犯罪,主官亦无判决之权,只能将案情查明之后,上呈皇帝,由皇帝亲自定罪量刑。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做了决定,而这事情又传到皇帝耳中,就可能出现不同的结局。也许皇帝会接受我们“好意”的出发点,认为我们是“为他分忧”;当然也可能皇帝认为我们逾越了应有的本分,轻了是“漠视法度”,重了就是“欺君之罪”。

我看向淑妃,她的目光则是看着胡婕妤,似有些伤感,叹道:

“罢了,你我同住宫中十年,我只将你当亲妹看待。我也只你素来要强,是以你虽有过失之处,我也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如今你这样,我原也有错。后宫毕竟是个有规矩的地方,这次,我真的是帮不得你了1

“都是你,都是你这妖女!不过是个下贱的婢女,我罚了她又如何?”那胡婕妤的一腔怒火都冲着我来了,气吞山河地的巴掌高高举起,在落下的途中,就被莺簧一把截住,那胡婕妤还要拳打脚踢,早被淑妃指挥着宫女,一把抱住,扯向了旁边。

我懒得搭理她,对那位御女道:“小绿负伤,纯为无辜受累。一应医药进补,都由宫内府负担。我会再支应一位宫女去御女处所,暂代小绿之责,御女不必担心。”

我再转过身,对淑妃道:“娘娘,此事最后当如何,还请娘娘示下。”

“罢了,先将胡婕妤禁足。至于此事具情,便由流苏出具奏本,我二人联署,依八议之法,上呈陛下御览圣裁。凤卿不亏法曹出身,于律法竟有如此精深造诣。今日本宫见识了。”她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是满满的慈爱,慈爱到让人心凉。

“哪里,凤君不如宫正大人,险些便误了八议之法。”我也借着流苏谦虚两句,被淑妃拉着手,走出了胡婕妤的院落。

总算没有被那些琐事活埋,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清和殿,随便吃了点饭,直接倒在床上。就算是验尸加班一天一夜,也不会有这样累。下午睡了一长觉,醒来去上林苑看过小乖,待我终于静下心来,已经快下钥的时辰了。我只有认命的坐上轿子,到宫门各处巡视。毕竟偌大的后宫,都是女眷和半女眷——太监,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晃到了一半,轿子突然停了,帘子被从外面挑开,莺簧压低了声音道:

“小姐,皇上有请。”

我下了轿,便看到皇帝身边的执事太监手上提了个灯笼正看着我,我心中叹了口气,看来想要很快回去投奔周公,真的是没那么简单。

跟着他没走几步远,便拐进了竹林之中,有二个人正站在竹林幽静的尽头,我循着光看过去,那位一身明黄常服的,昂首对月的,不正是皇帝。

我认份地走过去,向他问安,他转头看向我,轻声道:“既来了,便陪朕走走。”

既来之,则安之,只当是散步了。我跟在皇帝的身后,也学他慢慢地走。夜很安静,空气很清新,我很快便沉浸在融融的月色之中,直到皇帝开口,才反应过来,我真的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今日胡婕妤之事,朕已然听闻。你为了一个小小的宫娥,开罪了淑妃与胡婕妤,心里可曾有后悔?”

“凤君既做了,便不后悔。”我非常直接的回答。也许很多人觉得我不值得,甚至笑我太傻,但是人生中总有些事情,便为它犯傻也是值得的。若真的舍了这“无用”的正义感,我怎么还能做“凤君”!

“虽千万人,吾往矣吗?莫怪乎耀儿这般看重你。”皇帝倒笑了,道:“如今看来,将你置入这后宫,委实有些屈才。你的性子虽倔,好在天长日久,终有珠圆玉润的那日;惟独这份胆识与霸气,便是再养,也养不出来的。朕总算没看错人,从明日起,未时便到龙泉宫书房来,伺候朕笔墨。”

未时伺候笔墨?那不就是说,我要在他们议政之时,去龙泉宫立一个时辰的规矩?这样子放任我旁听政事,总不是规矩啊,皇帝心里到底盘算着什么?

就这样跟着他晃到了一处深锁的宫苑门前,借着灯光与月光,我看清了门上“关雎殿”三个大字。这里,不就是当年谢贵妃住过的宫殿?皇帝怎么带着我绕到了这里?

皇帝亲自走上前,开了那锁。转头对我道:“凤卿,你随我入内。”

关雎殿本来也不叫关雎殿,只是当今皇帝为这宫殿改了名字,榷诗经》中“关雎”的典故,表达他对谢贵妃的情意。只是听说自谢贵妃薨逝之后,这宫门便终年锁着,惟有每日清晨时分,才有几个宫女太监进去打扫一下,如今已成了后宫禁地。莺簧甚至打听到了这里闹鬼的传闻,普通的太监宫女,到了这里都是绕着走的,却没想到我才入宫二天,便有机会进了这传说中的地方。

花木森森,月影重重,若真的有鬼住在这里,那这鬼也定是风雅之鬼。皇帝走在我身前,脚步轻柔却慎重,好似生怕惊破了谁的梦。月光将花影与树影投在长廊之上,我们没有灯,他却并没有半点迟疑或者摸索的迹象,那仿佛就算闭着眼睛,他也不会迷失,不会忘记这里有一丛牡丹,那里便要转弯。

他一定是常常来这里吧,否则不可能对这里的草木摆设,都这般熟悉。

推开雕花木窗,月光的清辉争先恐后挤进来,轻拂着墙上图画美人那细致的脸。皇帝对我道:“你且见过耀儿的母亲。”

我当然只有照做,行礼之后,皇帝却半晌也没说话。我只有瞥过去,只见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图上的谢贵妃,仿佛在与谢贵妃的灵魂在交流一般。我不忍打扰,也不能打扰,只有也看着那轴美人,中国古代的仕女图毕竟太“写意”,我很难从这画上,寻到与云耀相似的眉眼,却能感受到一种温柔。

“你起来吧。”片刻之后,皇帝终于叫了我起来,他看着谢贵妃的画像,轻声问道:“以你之见,光武文皇后为何禁谢家女子入宫为后?”

我看向皇帝,心中有些疑虑,这话我该怎么接?

“无妨,在这关雎殿内,你可只当我是云耀的父亲,便是说了什么,出了这殿,朕也会忘得一干二净。”

这个算是给了一块免死金牌吗?既然这样,我就有话直说了:

“凤君拙见,文皇后想必是推己及人,方有此命。文皇后在深宫多年,与光武帝之间夫妻情笃,被多少人艳羡。文皇后却仍不愿谢家女子进宫,想必终有许多时候,‘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以光武帝之情深,文皇后之睿智,尚有这些不如意,何况旁人?”

“说得好,可惜我们在你这年纪时,总是看不透这许多。”皇帝叹了口气,道:“也许并不是看不透,只是那个时候,我终究将自己看得比她重些,而她——今时今日想来,当年我若没有强求,她想必还活在世上,嫁给了不知哪家幸运的小子,如今已然儿孙绕膝,满鬓风华了。”

人都是自私的,何况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

“渺渺过世之初,我对耀儿却有怨恨。若非为了生他,渺渺不会缠绵病榻,不过二年,就与我天人永诀。直到岳母大人冲到我面前,一顿乱棍将我打醒,却已经太迟了。我的太子因为宫人的谄媚和溺爱,不过十岁就已经变成了无可救药的残暴之徒,而耀儿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我与渺渺的儿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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