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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女法医穿越乱世皇朝:天朝女提刑)第1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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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那绿荷将衣裙展开,我心下一惊。 这件衣服,这衣服为何与那日在山中我穿过的,一般无二?这是巧合,还是他故意的安排,难道他已经猜到我的身份,还是仅止于怀疑,只是试探我的虚实?

因为得知了我是谁,所以才想“以身相许”,以报恩情?这也太过荒谬了!难道就单凭一双被他说过“相似”的眼,他就这般笃定?我所知道的睿王,怎么可能是这般孟浪之人?他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无论他心中怀着怎样的想法,我也只能打死不认了。我跟着绿荷进了那穿衣镜后面的小门,在她的协助下,终于完成了着装。

“殿下对小姐真是有心。”那绿荷一边为我通发,一边笑道:“这衣饰,全都是殿下命人八百里加急,从京城从来的。殿下的眼光真是好,据绿荷看,也就是小姐这般人物,才压得住这衣裳。”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抓起那梳妆台上放着的,那紫玉鎏金的发钗,连这发钗,都与那日我所戴过的别无二致,要说是巧合,那只有一种可能——

这睿王是个“制服控”,而这套衣服,就是他看上眼的女人,每个人都要拥有的“标准配合”。而这种可能出现的几率,想必只有万分之一。

我推开绿荷搀扶的手,自己站起身,拖过那曳地的衣袂。睿王的心思太过深沉,既然怎么猜都猜不透,索性以不变应万变吧。

卜算子

推开镜门,我视死如归。

睿王和程潜的目光早已经在那里迎接我,同样的炽热,在这段有如X射线透视般的凝望中,我挺胸抬头、故意装出一派步履从容的样子,不让他们发现我的怯场。

“还是女装适合你。”程潜看着我,眼神专注,声线有些暗哑。

我皱起了眉,他手上的茶盏里,那笼着白雾的热茶已经倾了出来,在指缝间滴滴答答,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刺痛。

“你的手——”我扶正那茶水已经所剩无几的茶碗,指尖相碰,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颤抖。

我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朝向睿王。他沉默着,我却第一次从他握紧的双拳,以及向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眼底,看到了五味杂陈的情绪,激烈的翻腾——压抑却更觉狂暴。

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我曾看到过火山爆发的情形。在睿王的双眸深处,似乎也藏着这么一座火山,滚滚的岩浆都收藏在那“无坚不摧”的坚硬岩壁下,然而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这种感觉,让人本能的畏惧。我生性胆小,所以我们的世界,注定格格不入。

“这边的事情,亦差不多了结了。你身体若受得住,我们明日便出发,往金陵去。”

了结了,怎么可能!

那滕大人的贿赂案,以及涂长史家人的身后事,这么多事情,他们在这短短的七日时间内,便都安排好了?

我咬住下唇,心中有无数的问号,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过问这些事情的资格。我不是苏州法曹“凤翔之”,而只是在睿王手下挣扎求存的无名女子罢了。

“滕某某的行贿案,一应受贿之人,皆在京城,此处是查不出什么了。至于涂某某,他的家人,都为流窜本地的强梁所杀又放火焚尸,与本案无关,自有下任扬州刺史去头疼。”

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阿恒,想必被程潜哄出去了,没有旁人,程潜畅所欲言。

“强梁所杀?”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些尸身我都是看过的,有哪家“流窜”作案的强盗,抢了人家的财物,还要多此一举,将房子烧掉,毁尸灭迹?何况如果真的是强盗案件,在竹枝巷那般所在,左邻右舍又岂会听不到半点动静?

就算找个替死鬼,也要干的漂亮些,这般随性处置,简直是荒谬!

“他们只能是强盗所杀。”睿王接了一句,语气沉稳。

“那涂长史固然有罪,可他一家人何其无辜?为家长带累身死已是可怜,还要碰上一个违心的主官?他们的冤屈就在眼前,若不能为他们伸张,何谈‘王天下’!”

“便是查出了是谁做的,那幕后那人还是动不得。又何谈洗冤?”睿王道。

“所以推到一伙儿全然无干的强梁身上,便是解决之道吗?”

身为王者,就要永远下一盘“很大的棋”,而那些棋子们,甚至与此局从不相干的蝼蚁们,于他们而言,活着的目的,便是为了拿来牺牲的。

这就是自古成王败寇,不便的准则。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却永远不能习惯。我能做的,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让自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然后麻木的可悲。

“卿卿,翔之已然过世,你莫要忘了。”程潜说道:“这是是非非,本不该是你的归处——”

“够了!”睿王沉声打断程潜的话。房间内又是令人窒息的凝滞。

“启禀殿下,京中加急塘报——”

“在外候着。”睿王转向我道:“你且先准备准备吧,明日就穿着这一身上路。”

“你既有事,便先去吧。这里有我。”程潜反倒不着急了,他倚在我对面的美人榻上,一副要“落地生根”的架势。

睿王玉雕一般的脸,在夜明珠“台灯”的照射下,更显雪白,眉梢微微颤动,只差跳出青筋来。想必是被程潜惹出了真火。

最终他还是吩咐绿荷“不得离我半步”,转身去了。留下有些局促的绿荷,站在房间角落。不过绿荷的在场几乎可以被忽略了,因为程潜手指轻轻一弹,她便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这一招林冲曾经在仵作身上招呼过的,如今程潜使来,亦是不遑多让。

“卿卿,跟我走!”程潜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

“光隐,你这是做什么?”我转动手腕,却奈何不了他。

“你是聪明人,如何看不穿此事?”程潜没有松手,小声说道:“光远即便有心,只怕对上皇上,也只有无力。便是勉强娶了你,困居于那规矩密如凝脂的方寸地,这一生又有何乐趣?以你的性情,如何能受得住那束缚!”

他说得都对,可是我不能走。睿王是何等城府,如果我真的落了他的面子,和程潜“私奔”,我这辈子,必然是永无宁日。程潜待我越好,我便越不能和他走,我不能害他。

“光隐,你待凤君的心意,无以为报。只是他是什么样的人,敢留你在此,这外面摆的,只怕也不是空城计!”

程潜还欲再说话,我摇摇头,道:

“光隐,你放心吧。我业已想清楚了。他与我之间,不啻天差地别。然凤君虽贫贱,却决不与人为妾。我自有我的打算。”

在回京之前,睿王的婚事,还有一关要过。这便是那位谢府当家人——晏夫人,只要能够游说动她,后事皆可图。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行行复行行,终于在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了金陵谢府。

一路上,睿王和程潜都是骑着马走在最前方,一次也不曾回头。想必我昨日的态度,已经把这两人得罪到差不多了,这样才好!

我们要前来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谢府。我们被簇拥进府,谢府上一切依旧,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变得只有我——上次男装而来,这次便成了女装。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谢府来迎接的上下,没有半点惊诧之意,仿佛这是我第一次登门造访。唯一让我确认自己曾到过此处的,是在我进入花厅时,那可爱的清儿小姐的一句话:

“上次来明明是一个哥哥,这次怎么又成了姐姐?”

厅中的气氛一滞,那晏老夫人亲自向我道歉,道:

“清儿少不经事,还望凤小姐海涵。”

“老夫人客气了,清儿小姐玉雪可爱,凤君倒喜欢得紧,又怎么会怪她。”我微笑着回应,觉得奇怪的,才算是正常人吧。就好像皇帝的新衣一般,这一屋子里,竟可悲到只剩下这位谢家小姐一个,直率的面对这个世界。

我端正了表情,深深行礼,道:

“还请老夫人恕凤君欺瞒之罪。过去种种虽有无奈,毕竟是凤君之过,还望老夫人原谅则个。”

“女儿家有凤小姐的气魄,天下能有几人?”晏老夫人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若我清儿将来有你一半,都是我谢家的福气。 ”

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晏夫人,她双眸柔和慈爱,正微笑看着我。我万万没想到,她竟不怪我女扮男装,有违伦常!

说来也是,谢家先有碧落一后谢氏,后有碧落唯一的女将军岳氏,再看他们对谢清儿的教育,他们对女性的看法,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的确有很大的落差。

有这样的落差再好不过了,睿王对这位老夫人,非常的敬重,如果能够疏通她,说不定可以把这飞来的婚事,照原样让它飞回去。

“凤君惭愧,谢谢老夫人成全。”我马上接过话题,正盘算着该用何种方式,可以借用晏夫人的威势,将睿王摆平,程潜便挺身而出了:

“老祖宗,卿——凤小姐有伤在身,太医瞩她多做休息。此去扬州,竟出了许多离奇之事,待将凤小姐安顿过后,潜儿一一讲与老祖宗听,如何?”

“有伤在身?可怜见的,是谁这么大胆子伤人!谢全,你吩咐下去,将凤小姐安置在引箫阁,好生伺候着。此次跟着瑱儿下来的,是哪位太医?开了什么方子?再请张圣手来,再诊一次看看!”

“外祖母,卿卿与我同宿俪园。”待晏夫人话音一落,睿王便马上跳了出来,说道。

“卿卿?你们——”晏夫人惊疑的目光在我们的身上转了三转,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不知道是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外孙媳妇,还是不能接受从睿王口中吐出这“卿卿”二字。

连我都有些受不住,如果这句话从程潜口中出来,只是肉麻的话;那从睿王的口中出来,便只有惊悚二字了。

“你来!”他向我招呼,众目睽睽,他群亲环伺之下,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给他这个面子,至于程潜的脸色,我已经不想去看了。

他引以为傲的“冠名权”,便被睿王毫不客气的接手过去,他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睿王握住我的手,“温柔”一拉,我僵了一下,无可抗拒地跪在地上。只听得睿王郑重其事地道:

“禀外祖母,阿瑱此次回来,便是为引她正式拜见。我欲娶凤君为妻,请您为阿瑱做主!”

忆汉月

还未等我开口,程潜已经一撩衣襟,跪在了我身边,扬声道:“本以为这两日光阴,足够光远你三思而改,却不想你竟不知悔悟,外祖母,自古婚姻本是两厢情愿之事,岂可以恩相挟,强逼成亲?凤小姐迫于光远威势,不敢开口,阿潜却不能知而不言!”

“究竟出了何事,阿潜,你说!”晏老夫人双眸雪亮,说道:“除了他们三人,旁人都退下,我倒要听听,这几日你们在扬州,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程潜便滔滔不绝,从我如何成了刺客任务的“附赠品”, 被磕飞的兵器不小心刺中之后,到我被发现了女儿身,睿王强力的“求婚”,我“坚贞”的拒绝,以及睿王不顾我的拒绝,擅自决定结婚的种种事情,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附带要说一下,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我之所以受伤,是因为程潜克敌“力道”太猛,对方手忙脚乱,我才成了兵器齐飞时的牺牲者。

听完了程潜的叙述,晏老夫人显然有些不敢置信,对着睿王问道:“阿瑱,你自己说,阿潜所言可都属实?”

睿王毫不犹豫的点头称是,眼皮未眨面皮未动,好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胡闹!”晏老夫人皱起了眉,霍地站起身,拐杖在地上敲了一下,气势十足。她走到我面前,亲自扶我起来,说道:“此事原都是我这不争气的外孙儿的不是,有委屈姑娘之处,老婆子代他向你请罪。”

“凤君如何敢当!”我忙扶住晏老夫人,此事是睿王所为,我怎能接受她的致歉!

“光隐,你那份私心,为何不一吐为快?”睿王冷笑一声,说道。

“施恩本不应求报,何况卿卿之所以蒙此大难,也是程潜克敌不利所致。若卿卿愿意,阿潜也可以身相许,以负全责!”程潜这番大胆的“表白”,更是令人咂舌。

“荒唐,荒唐!”晏夫人花白的眉毛都竖了起来,照着睿王和程潜的身上,一人给了一拐杖。我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外祖母教训外孙,原本是家事,我这个外人在一旁,也未免太过怪异。

“夫人,请听凤君一言。”我说道:“凤君虽然愚钝,却也有自知之明。凤君出身寒微籍籍无名,而殿下与程公子则是龙章凤姿世间无两。两位垂爱,凤君感激在心,然自古夫妻便以妃匹耦合为正道,是以有门当户对,有士庶有别。凤君不敢高攀,也不愿高攀。夫人,如今凤君进退维谷,并非本心。还望老夫人为凤君主持公道,凤君愿放下前尘往事,相忘于江湖。”

老夫人用研判的目光审视着我,半晌,方叹了口气,眼神也转为慈祥,说道:“这两个冤家是何样的性情,老身怎会不知,还望你莫要恼怒他们不知礼才是。你们两个也都起来吧,阿潜,你去唤清儿进来。”

程潜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我和睿王站在原地,晏夫人端坐在上,都是沉默不语。谢清儿很快就到了,晏夫人便道:

“清儿,带着你凤姐姐,先去你房里歇着。凤姐姐学问好,昨儿那画儿,可请她帮你看看。”

谢清儿轻快地应了一声“是”,便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神情欢喜,滔滔不绝:“凤姐姐,咱们走。每天和小猴哥哥他们一起玩,真没趣,你来了才好——”

“等等,卿卿她——”程潜还未说完,便被晏夫人打断了:

“谁让你们两个孽障动了!都给我站着!”

“潜哥哥,敢跟我抢人,哼!”那谢清儿转过头去,向他们吐吐舌头,更显得娇憨可爱。这才拉着我,往她房里去。

好在有谢清儿热情地向我“献宝”,才能稍稍地转移下我心底的焦灼。不知道以晏夫人的强力,能不能将那两人说服。如果不行的话,我该怎么办?刚才在晏夫人面前,我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冷静了。失策啊失策,如果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喜欢卖弄姿色的狐狸精,搞不好晏夫人就不用和他们两人对谈,直接把我丢出谢府。

只是以我的外在条件,做狐狸精,想必还有一段距离。何况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那两个人——抛去程潜不说,想必睿王也不会放过我,到时候就是“睿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边胡思乱想。终于有谢清儿的丫鬟走了进来,挑起帘拢道:

“凤小姐,老夫人有请。请您随奴婢来!”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这才站起身,我准备了这几日,就在今天,一定要有一个结果。

“凤小姐,过来坐。”

这次的见面,地点已经转到了俪园,我第二次有幸进入了这谢府的“特区”与归楼。不过这次会面的地点,选在了书房。当我进入那里,晏夫人就站在一副美人图画轴前,正抬着头,她似乎在凝视着这幅画,又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我站在门边,不想打扰她的兴致,她却转过头来,微笑着招呼我。我自然从善如流,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继续道:

“凤小姐,你可猜到这画上是何人?”

我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画并非那种典型的国画风格,更接近一种我在现代常见的白描漫画风。那画上的美人五官细致,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气,比起仕女图,更接近现实生活中“古人”的形象。

虽没有题字,但是能收藏在这与归楼中的画像,以及这画风,这幅画十有八九是穿越的光武皇后的自画像。原来这位千古一后,竟是这样一个眉目如画,如琢如磨的女子!

“凤君斗胆,这画上,可是光武文皇后?”

“犹记得年少时,天下虽禁了文皇后的诗词,可祖母大人仍然为我们一众小姊妹,每日讲文皇后的旧事,那时我们姊妹间便时常感叹,自己晚生了这许多年,不曾与这位皇后谋得一面。嫁入谢家后,见了这画,只觉得像故事里的曾祖母从梦里走出来似的。”

我默不作声,听着她追忆过去的时光,晏夫人是个精明之人,她找我来此处谈话,想必是有用意的。果然她看向我,说道:

“前次你至谢府,我便觉你像一个人,今次你又以女装造访,我方才想起。你的心性,倒与祖母口中的曾祖母她老人家,颇为相似。”

比别人多吃了几十年的米,果然眼光老辣,这位晏夫人竟一眼开穿了我与那位谢氏皇后身上所共有的,属于“穿越女”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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