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文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36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你骑马回来的?”不禁奇道:“离皇宫那么点距离,且又要穿过闹市,连皇上都不许皇子轻易在城中纵马,今儿这是怎么了?”木桢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走上前对娘道:“岳父大人在前厅候着,又不方便过来瞧嫣然,娘还是去看看吧。”

娘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的针线,答应道:“嫣然,一会儿把鸡汤喝了,收敛滋养最好。”

“知道了,娘快去吧,顺便对爹说搬来府中住的事儿。”

娘应声出屋,我抱起身侧的宝宝冲木桢道:“名字,该取名字了。”

“父皇说要赐名儿,看来这名字由不得我们取了。”木桢就势坐在床边,搂着我,从我怀中看安睡的宝贝。

“那小名儿呢?”我缠着木桢,可他仿佛没想这个问题,只是看定我,替我理清额前的乱发。

“怎么了?”不由追问,话音未落,木桢接口道:“我没去赴宴,从宫外回来。”

“有事儿?”敛笑相询,这才发觉,他脸上竟没笑意,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沉重。

“我与钟骁赛马了。”木桢一字一句答,我知道,他们不仅仅是赛马那么简单。

“你输了?所以板着这么个苦瓜脸?”刻意玩笑,我笑了,他没笑。

“他说:不在乎我的将来,只关心你的结局。”

……

我愣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怀里的弟弟醒了,张嘴就哭,本能安抚着他,却有泪逼上来。

“那又如何?”

“王妃,让奴婢给世子喂奶去吧。”||乳|母插嘴,而我,紧盯着木桢,只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姐姐也醒了,哭声比弟弟的还大,两个声音哭得那么委屈、那么憋闷,让我心底突然忙乱成麻。

“下去吧。”木桢摆摆手摒退众人,从我怀中接过弟弟,柔声安慰着,“宝贝乖,帮你爹哄哄你娘,别让她伤心。”

“你~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宝贝,将来你要长成男子汉,保护娘亲,告诉你的骁叔叔,他担心错了,可他帮对人了。”

帮?反应了数秒,一把抓住木桢的衣袖,“你说骁哥哥同意帮你?”

“帮我?他可没那么好心,他不过是放不下自家妹子罢了。”木桢说话不咸不淡,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管他放得下放不下,这下,总算如你所愿了吧?”

“这话说得太早,莫不成你这么看好他?”他斜瞅我一眼,孩子气的表情看得人忍俊不禁。

我哈哈笑了,引得好容易哭停的宝宝再一次张大嘴。不假思索,将手指塞进宝宝嘴里,左手一个、右手一个,两个小家伙使劲儿吸吮,姐姐的劲儿竟还比弟弟大些。“哪有你这样做娘的?”木桢忙不迭抱开弟弟,又将我还放在姐姐嘴里的手拉出来,“也不知道脏。”

两个宝贝可不管他们的爹为他们着想,嘴里一空,又齐声哭喊,木桢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忙得满头大汗,高声唤||乳|母进来伺候。我早已笑得前仆后仰,见惯了木桢的霸道、温情、洒脱,头一次见木桢的措手不及、哭笑不得。

“还笑?”宝宝一被抱走,他扑上前,我身子软,一下倒在枕间,“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笑出了泪花,为了这些前因后果,突然感慨万千。我们走得太艰难,中间隔着太多事,然而终于等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那个结局如何我无所谓,我只知道,能如此相处下去,不再对立,共同努力,已经是最大的圆满。宝宝出生后十天,我被永隆帝封为崇亲和王妃,加封典礼待孩子满月后再行;

宝宝出生后十五天,永隆帝赐名,姐姐名唤萧瑶,弟弟从景字辈,名唤萧景衍,而私下里,我喜欢叫他们囡囡和宝宝,太平常的昵称,常惹旁人背后议论,幸好木桢随我,并不强求。宝宝满月酒,摆在宫中,我休养得差不多,自然也盛装赴宴,正当好春,万物兴兴,宫灯琉璃。琼浆美酒,佳人歌舞,美不胜收。我的宝贝穿戴齐整,裹在锦衣玉袍中,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皇上龙心大悦,赏下不少财物;丽妃也甚得意,早早命人准备了金锁玉挂,套在宝宝颈间腰端,印着灯光,明晃晃的灿烂;皇后独坐高处,虽有孙辈,到底亲子早殇,值此情景,心中凄然,笑得有些恍惚……“崇亲和王妃好气色,这刚刚坐完月子,竟恢复得这般好,实在羡煞人等。”一帮贵妇围着我塞喧,客气一番,又听见其中一个不阴不阳道:“今儿怎么没见睦王妃?照理说,她该来道贺才是。”“听说睦王妃搬回娘家住了,这几日正病着,所以没有过来。”

“哦~搬回娘家了啊。”一众人应着,似乎恍然大悟,看我如同看一个红颜祸水,又有些不同,带着嫉恨与猜测。

微微笑了笑,兀自坐回木桢身边,今天的宫宴,沾了宝宝的光,我们一家可以团坐一桌,包括我的爹娘。

“恭喜五弟,诞下双胞,龙凤呈祥。”萧木绎隔桌举杯,而他身边的嫡长子、次子,正踮着脚尖看||乳|母怀中的一对宝宝。“父王,堂弟堂妹怎么这么小?”童言无忌,总是单纯,我与木桢相视一笑,这样的夜,实在不适合与人为敌。

“弟弟妹妹还小,等他们长大了,景宁教弟弟骑射如何?”我将萧木绎的次子抱在膝头,看着明亮的眼眸,很难想像有一天,他们也会如木绎、木桢一般为天下而争斗杀伐。“老四,你说说看,这小景衍长得像谁?”永隆帝心情大好,喝了两口酒,指着||乳|母怀中的弟弟。

木绎一愣,下意识瞟了我们一眼,上前行礼道:“回父皇,依儿臣看,皇侄面额虽像五弟,只是五官精致,还是像娘亲多些。”永隆帝一愣,把眼细瞧我,末了哈哈大笑,“如此甚好,儿循母相,乃大福大贵之命,看来和王妃不但姿容不凡,且是个天生富贵命,来人呐,打赏。”太监捧上一袭华服,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木绎脸色一暗,又不好发作,退朝一旁,独自生闷气。

“既封了崇亲和王妃,就该另制朝服,这袭衣裙,用的是外邦金丝银线绣成,衣料也属极品,睿朝少见,朕今日赏了你,还望你这王妃当得不负重望。”“谢皇上。”木桢与我谢礼,只见永隆帝微颌首道:“且看看这世间是否有如天鹅一般的眷侣吧。”这话说得极轻极快,从他已显老态的脸上,我看见些许疲惫,斜睨了皇后一眼,神色竟有些复杂。不由困惑,偷眼看向木桢,他始终含笑,并不多言,从袖中握住我的手,携我回席。

“齐畅何在?”刚一落座,永隆帝高声召唤,坐在我身侧的爹恭敬回道:“草民在。”

“草民?堂堂大睿崇亲王妃的父亲居然只是一介草民。”永隆帝小声嘀咕,拈须一笑,“传旨,封齐畅为延国公,位列三品,赏别苑一处,良田千顷,册封礼与崇亲王妃一道吧。”一时间,集荣耀繁华于一身。我们一家,成了那晚名副其实的主角,钟骁遥遥举杯为我祝贺,我反而有些惶恐——一个人被冷漠惯了,突然某天被人高高捧起,倒有些无措与寂寞。但不知这极度的富贵背后,可隐藏有什么玄机?我向钟骁微笑颌首,看向笑逐颜开的永隆帝,忽然觉得,一切都不会太远了。“这下,我的王妃再不会觉得势单力薄了吧?”木桢在我耳边低语,带着调笑,酒精染红了他的耳根,淡淡的酒味让我清醒。“这话怕该对你自个儿说。”我小声嗔他,心里不是不高兴的,毕竟娘家人终于得到承认,这期间也过了数年时光。

“依我看……”

“父皇,儿臣府中的相士昨日夜观星相,只见繁星璀灿,预料着我大睿蒸腾之象。”木桢才要说什么,木绎上御前恭贺,见永隆帝高兴,不由进劝道:“收复同治洲不过数年,如今百业大兴、百姓安居,皆称诵父皇英明,连桑夏国也屈于大睿雄威,于月前又奉上恭品若干,这当真是前所未有的盛景之时啊。”“真是,那桑夏国历来狂傲,又是蛮子性情,不懂服人,朕以为有多难缠,谁知军队一到,一样溃若散沙,朕心甚喜。”“同治洲目前的执掌王爷年纪尚轻,众臣难服,依儿臣的意思,当另派人选才是。”

“哦?依你说派谁?朕以为像钟王爷如此青年俊杰实在不可多得,既回了京,朕可不能放他走。”永隆帝呵呵笑着,与钟骁共饮一杯。“父皇说得是,儿臣荐另一个人,父皇瞧瞧可行不可行?”

“说来。”

“国安侯许世杰。”

心下一咯,他果然在排兵布阵,同治洲虽说算不上大,到底是边防要害,前可联合桑夏国,后可要胁睿朝京瑞,历来就是兵家要害,再加上夺嫡之争,只怕得了同治洲,事半功倍。永隆帝微一沉吟,迟疑道:“国安侯是将才,但才从边防回京,又不熟同治洲务,这~”

“皇上,微臣既为朝廷效力,断不敢有享福贪念。既是四皇子提携,微臣愿往同治赴任。”许世杰上前请命,不长的时日,两人已达成共识。席间突然安静下来,这皇家宴会,无论为了什么而办、中途怎样开怀,最后似乎总要绕到政事上,让人心下郁结。

永隆帝嗯了一声,转向钟骁道:“爱卿治理同治洲颇有体会,可有什么提议?”

钟骁缓缓起身,步入众人视线。我瞟见木绎的唇边扬起一丝胜利的微笑,但听钟骁缓慢道:“皇上厚爱,微臣以为,国安侯虽是良才俊杰,但无法掌执同治洲。”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木绎猛的偏头,又收回夸张失望的表情,冷冷道:“王爷何出此言?”

“同治洲乃边防要塞,与桑夏国接壤,民风纯朴,以纺织绣品闻名于世。国安侯久在南方边境,不通民俗,难获人心,此其一;其二,国安侯年少时曾随军征讨桑夏国,邻国忌恨,不易相处;其三,同治洲立洲不久,极易动荡,国安侯未有睿朝皇室血统,又不明前因后果,难免用政过急,几下夹集,逼民反叛亦是常见。至于其他,不说也罢,唯其三点,足亦说明国安侯并非同治洲王爷良选。”话是说完了,但没人接话,木绎狠狠瞪了钟骁一眼,末了冲我冷笑点头;许世杰斟酌着想要继续争取,已被永隆帝抬手止住,“钟王爷言之有理,同治洲维持现状即可。”红颜果然是祸水吗?至少在木绎眼中是这样的。

宴散了,人走了,唯留下他与木桢对峙,剩下一个钟骁、一个许世杰、一个我,不过几月功夫,这位置颠倒,如同难以预料的人生。“五弟果然好手段。”良久,木绎开口,带着蔑视。“王妃也果真好手段。”

“四哥过奖了。”木桢抱拳,痴笑无谓。

“五弟就不怕落下口实?让世人说靠一个女人……”

“四哥此话差亦,且又不通,做弟弟的听不懂,若四哥没事,容弟弟先行告退。”说着抱拳,携我离开,而钟骁,目光始终落在一个虚点上,不曾看任何人一眼。他算是过了明路,直接与木绎作对了。只是没料到他会选这么一个时机挑明立场,来不及多说什么,那夜发生的事说起来不多,回想起来每件都很重要。直到回府,直到安睡于榻上,我还有些昏昏然——从前敌国卑微的和亲公主一跃人上,过去那些历史都不重要了,因为皇孙的出生,一家因此显贵。突然就明白母凭子贵的期盼,原来是这样真切、这样实用。望着身边深眠的木桢,一时感慨。我们的孩子,刚刚开始他们的人生,而我们的人生,也必然因他们而变……

自从有了孩子,生活重心就发生了倾斜。虽然伺候两姐弟的下人比伺侯我的还多,但事无巨细,就算不劳累也有操不完的心。眼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一点点变化,心里说不出的欣喜满足。虽然双胞胎长像相似,但细看还是略有不同。囡囡长得更像木桢,眼睛黑而灵动,嘴唇一抿,眉头一蹩,只要不如意就会放声大哭,无限委屈;宝宝长得却多几分灵秀,常常瞪着黑眼睛看他的姐姐,满脸困惑,仿佛不明白有什么值得哭泣?我喜欢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宝宝,看见他黑宝石一般的眼睛转来转去,心里就乐开了花。只是每次,只不过摇响几下,囡囡见没人理她,总会在旁边表示抗议,奶声奶气哭喊,憋得小脸通红,哭得眼睛、眉毛、鼻子全都皱在一处。“囡囡乖,囡囡是姐姐,不能这么小家子气。”忙不迭将她抱起,囡囡的小鼻子一抽,慢慢敛了哭声,心满意足。再看宝宝时,他冲我咯咯直笑,额头宽阔,小胖手微微举起,上面的银镯小了,嵌进肉堆里。“还是世子懂事,这么小就知道让着姐姐了。”一旁的||乳|母奉迎,抱起宝宝哄他游戏。我拧了拧囡囡的小嫩脸,独喜欢这个有些淘气的丫头片子。她张开小嘴,长长的打了个哈欠,露出粉嫩的舌尖,安心靠在我肩上,眼睛一眯就睡着了,嘴边还挂着一丝口水,悬悬欲坠。人说双胞连心,不一会儿功夫,宝宝也开始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点着点着,就把口水蹭在||乳|娘身上了。

我抿嘴而笑,怕吵醒他们,极轻极慢的放回小床,替两个宝贝掖实被角,左右无事,嘱咐||乳|母几句,往园中闲逛散心去了。这是难得的身闲心也闲,放在平日,不是操心宝宝们的衣物打扮,就是操心他们的饮食冷暖。一时吃得太饱隔食了,一时穿的轻薄感冒了,姐姐病了弟弟好好的,等姐姐病好了,弟弟又开始流鼻涕发高烧……为人父母原来如此辛苦,不亲自试试,永远只能体会皮毛。这还是生在贵族,伺候的人一堆,整天围着两个宝贝转悠,感觉心还是全放在他们身上,连木桢都开始有了怨言。“原以为生完孩子你的心思就回来了,谁知生了更不把我放在眼里。”想起前晚,他饮了两杯酒,趁着烛光,斜睨我一眼,又不愿透露酸醋的心态,自嘲一笑。“生了事儿才多呢,怀着的时候照顾我自个儿就成,这平白无敌多出两个小肉芽,整天琐碎得啊~十二个时辰也不够用。”“那么多下人是用来做什么的?瑶儿和景衍每人两个||乳|母不说,还有针线上的、膳食上的、掌灯的、掌物的,连太医也驻府每日过来看视……依我瞧,是你太紧张了。”“他们再尽职究竟不是母亲,若不是这天生的身份,谁还认真把他们当宝。”嗔了木桢一句,复又长叹一声,低声道:“可这身份,说来牢靠,也是朝夕即变的事,谁曾想,百年前,萧氏也不过只是一介地方官员呢。”他一愣,轻笑展颜,站起身走至我身后,展开双臂环住我,“偏你有这么多感慨,身份地位虽说易变,可我们终究生在盛时,整日不是操劳囡囡与宝宝,就是做这些无谓之吧,你瞧,好容易养胖了,这会儿全都瘦了回去。”不由噗哧一声,微扬头道:“当真生了还和怀着的时候一样胖,只怕有些人又该嫌弃了。”

“谁敢。”木桢喃喃应着,俯身吻我的脸颊,下巴上的胡茬扎得人又痒又疼,左右躺闪不过,被他牢牢圈紧。

“快别闹了。”我笑着推他,身上触痒不禁,笑得叉了气儿,还是窝在他怀中。

“别闹?你还想让为夫的等多久?”他的话音低沉,带着挑逗,我禁红了脸,只觉体温慢慢升高,一切激|情涌到脸上,握住他的手,微一迟疑,转身相就。一室春色关不住,羞红了一双壁人,羞红了满屋的烛光。我们仿佛初尝云雨之欢,他的身体承托着我的,我的长发纠结在他胸前,一起一伏间,两人都忍不住呻吟颤栗。隔了那么久,又好象只是昨天,我们那样熟悉对方,同时又充满了激|情与欣喜,就像热恋的男女,彼此贪恋一时之欢,竟忍心将长夜变短,竟私心将爱欲充斥这原本寂静通透的夜色。……

念及此,未免脸热心跳,独自走在崇亲王府的后花园,不知不觉就出了紫菡苑。

心里始终萦绕着一件事,每每想起,又被琐事所扰,等追赶着再去思考,那件事又模糊不清,抓不着头绪。信步闲逛,并无目的,但定睛一瞧,这里分明那么眼熟,在崇亲王府南边落千丈隅,一个小小的院落静静伫立,别处都是繁华似锦,唯有这里,遗世独立,另一种不容世俗打扰的风骨。心下一窒,那点点心事终于被想了起来。推门而入时,里头鸦雀无声,连看守院落的粗使丫头都不见踪影……这里向来少人,除了他的住客,连固定的下人都没有,正合了这住客孤僻的心境。“还以为你不在。”兀自掀帘而入,格拉塞坐在暗处,坚毅的侧脸,不羁的长发,什么都没变,连他黑白分明的眼神,都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多些苍老。“在等你不请自来。”格拉塞的嘴角不易查觉的轻扬,眼神示意,让我坐在他对面。

“既然有‘等’,怎么算得上不请自来。”我笑,倚炕而坐,春末初夏,气候开始变热,空气里闷闷的飘浮着一股水气,看来快要下雨了。格拉塞倒了一杯茶,茶色奶白泛黄,闻上去很香。“这是我家乡的奶茶,多年未喝了,今日突然想饮。”

“那我岂不是来得正是时候?”奶香混着茶香,不用酒精,已然醉倒。这是草原民族的琼浆,培养出像他一样健壮的草原男儿。格拉塞微一挑眉,一杯奶茶放到唇边轻点,如同在品酒,多一滴都是浪费。

有阳光从窗格泻入,时隐时现。我看向窗外,云彩很厚,从四面八方滚滚相聚,越来越浓,天空的蓝色只剩下一些间隙,间隙里的蓝天特别清透,衬得旁边的云彩有些发乌。“快下雨了。”

“是时候下雨了,立夏已过。”格拉塞接口,抬眼看我,只是一瞬,我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生产那天,他如小星般漆黑又带着亮光的眼眸。“谢谢你。”又饮了一杯奶茶,纯香适口,惹人回味……可惜这杯奶茶不属于任何人。

“谢我什么?”他挑眉,难得的顽皮表情。

我答不出来,要谢他的地方太多,这些年,他一直在暗处护着我,哪怕木桢对他有些不满。

“你要做囡囡和宝宝的干爹,这是逃不了的。”

格拉塞一愣,半晌,方缓缓点头。

“嫣然,若我走了,万事当心。”

“你什么时候走?”我追问,既祝福他的远离,又舍不得这样浓厚的友情。

没有答案,他向来不肯细说,就好象当年初识,他救我于危难,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流星夜空下那样明亮。他来了、他走了,就如同一阵风,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流浪人间一回旋,带来的只是风的清新,却不会带走任何留恋。“离开以后你会去哪儿?”执着的人始终执着,我脱不了世俗观念,总惦记他的去处。

“也许回家乡,也许四处走走,哪儿都去看看。”

“还会回来吗?”

“你希望?”他突然盯住我,只是片刻功夫,又笑了,犀利的目光慢慢变软,那笑里,带着豁达与几分

船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