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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之微垂眸,正巧看见王萧月摊在桌面上的古琴,三尺六寸五长,七弦铮铮,琴声古朴雅致,线条极是流畅光润,质地非金非木,瞧之却甚是光滑美丽,想来也该是把好琴,深知对方琴艺如何的苏婉之不由为琴暗惋,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她弹得都比王萧月好。

“萧月,你在弹琴啊。”

王萧月不禁警觉的按住琴,语气不自觉的带上挑衅:“是又怎样。我方才正在弹琴给齐王殿下听呢。”

苏婉之不以为意,反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那笑容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但苏婉之的表情却很是无辜。

姬恪既然听过醉烟阁月锦姑娘的琴声,王萧月这番举动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嘛……

王萧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当着心上人的面被这个自小的对头嘲笑,简直……奇耻大辱!

“我弹得不好,那你弹一曲便是!”

说着把琴朝着苏婉之抛去,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即便砸不到苏婉之也至少能让苏婉之丢个人。

姬恪见状,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

方才还一副爱琴如命的样子,现今却将琴如此抛却,毫无珍惜之心,简直比直接粗鄙更来得让人鄙夷。

再一侧,姬跃倒是丝毫未觉有何不妥,一矮身,姿态慵懒的靠在了一边的石凳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两女争斗。

苏婉之这些年的武艺并没有白学,毫无难度的接过古琴,一个华丽而潇洒的转身,衣袂随之联翩而起,水色的裙装纷扬凌舞,她的动作亦是干脆利落,脚步一止,便抱琴坐下,扬起的衣角也渐渐尘埃落定。

无论动作还是姿势,这一手都做的极好,让人赏心悦目。

王萧月气结,本是想给苏婉之难堪的,倒没想反让苏婉之出了风头。

指尖在琴弦上拨弹,苏婉之试了试音,微垂的头抬起,半边发丝自一侧倾泻而下,直落在肩头,她嫣然一笑,笑容中焕然若有光:“你还真要我弹?”

王萧月迟疑了一下,她说这话可不是让苏婉之继续出风头的。

倒是姬跃闻言,挑眉启唇,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道:“苏小姐的琴看来弹得不错,那不知本王有没有这个耳福?”

色厉内荏的苏婉之眼角微抽,心中恨恨又不敢发作。

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燕王殿下府中舞姬歌姬甚多,小女还是不要献丑了。”

姬跃笑得魅惑:“那怎么同,那些货色怎可与苏小姐相比?”尾音婉转,略上挑。

嘴上应着“弹一曲也没什么”,苏婉之心中却在暗骂,衣冠禽兽,摧花滛魔,迟早有一日得死在花柳病上!

笑得正开怀,姬跃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虽然苏婉之和姬跃这段话分明是不对盘的很,但听到别人的耳中,反倒有几分情人拌嘴的味道。

一直安静不插嘴的姬恪忽道:“若苏小姐不愿弹,那便不弹也无妨。”

他的神色平静,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体贴入微,似乎只是纯粹为苏婉之解围一般。

苏婉之顿时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姬恪。

那目光灼热的让姬恪不自觉的微别开视线,落在将军府上一朵盛开的月季上,看在眼中,似乎那朵月季似乎越发高雅优美,颜色也越发艳丽。

“那可不行,难得有机会,又怎么错过?”姬跃眼眸一扫,脉脉轻佻的眸光恍若带着浓情一般飘过苏婉之的脸蛋,“你说是吧,婉之?”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苏婉之又拨了拨弦,强装镇定正色道:“殿下,我们似乎还没熟到直呼其名的地步吧,小女实在愧不敢当。”

“那你到底弹,还是不弹?”

语焉里胁迫之意潜藏。

苏婉之抬了抬眸,一手绾起发丝塞到耳后,纤长的手指在琴弦上又一抚。

“弹便弹。”

下一个音节响起,却是铿锵有力,一声震颤。

苏婉之的手势大开大阖,毫无滞怠,却是一个调子比一个调子高亢,一个比一个气势磅礴。

她弹得是……《十面埋伏》。

会有女儿家弹这种曲子么……

在场三人均是无语,但不等感慨完,那凌空旋舞的琴声迅速侵入众人的耳中,拨乱心弦。

苏婉之自《十面埋伏》第二个部分第六个小节弹起。

在急速的拨弹中,每一个音节的颤动,都让人心惊肉跳,根本没人来得及关注她的音是否准,她的调是否和。

这首男子都未必驾驭的好的曲子却在苏婉之的手里变得纯然而锋锐毕露。

金戈铁马的苍凉,悲戚仓皇的境地,又在境地处蔓延起希望的痕迹,狂放而锐意四射,毫无保留。

让人的心跳都随着忽高而忽低的曲调起伏不定,似乎眼前也瞬息掠过沙场,掠过尸横遍野,掠过悲怆战地,俯视着一刻无畏而随心所欲的灵魂。

一曲终了,调子却仿佛仍在院中悠悠飘荡。

第23章 二三章

二三章

苏婉之按着扑通扑通直跳的心,不可察觉的松了口气。

她的琴技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的很,若就这么直接弹也顶多比王萧月强上那么一点,但她实在不想在姬恪面前落了下风。

就剑走偏锋选择了这曲《十面埋伏》。

这是高人韩先立最喜欢的曲子,高人平素的个人爱好便是抱着一把琵琶在院子里没完没了的弹《十面埋伏》。

从小听到大,没个百来遍也有几十次,此时换成琴曲倒也不难,更何况明都上层此时流行的大多是吴侬软语的靡靡之音,乍然听到这样的曲调却是会让人耳目一新。

苏婉之暗自龇牙笑,这次怎么也赢王萧月。

果不其然,王萧月狠狠的握紧拳,手背上青筋好似都要爆出。

不等苏婉之得意,半斜靠着石凳上的姬跃突然道:“你这曲子的味道是不错,但是技艺太差,起承转合不够流畅,拨弹不到位,甚至整个曲子都有些音涩……”

苏婉之蓦然几发眼刀,恶狠狠的射过去。

姬跃舔了舔唇,沐浴在凶狠的眼刀下,甘之如饴。

“苏婉之,殿下说的对,我看你也弹得不怎么样嘛!”

一听姬跃的话,王萧月顿时眉开眼笑,再不负刚才气急败坏的模样。

其实她对琴艺毫无兴趣也毫无天分,只是听说姬恪在齐州的时候很欣赏琴艺出众的女子,才会刻意讨好迎合,没料反被苏婉之将了一军,苏婉之的琴技她根本没什么见地,只是觉得苏婉之刚才弹的确实比她有气魄也比她振奋,心中难免不忿,此时听到姬跃的话却是正合她意。

苏婉之不安的看了姬恪一眼,正想反驳,未料有人已先一步开口。

“弹琴的本意便是为了悦己悦人,其意本在技上,若为追求高超的技艺而无其意,那弹得再好也不过本末倒置,恪倒觉得方才苏小姐的曲子弹得不错。”

依旧是姬恪的声音,姬恪的话。

苏婉之刚刚的担忧和不安顿时一扫而空,还有什么能比姬恪的承认来的更重要。

随姬跃上将军府也好,弹琴也好,她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姬恪。

如此一来,她甚至反而有些感激姬跃和王萧月的话,如果不是他们两个,苏婉之又怎么能听到姬恪夸赞她的话?

蓦然站起,苏婉之脚下一滑,两步到了姬恪面前,问他:“你真的觉得我弹得好?”

姬恪并非第一次夸赞女子,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这么毫不矜持,一般女子对此也只会回礼一笑,更别提追问。

眼前的苏婉之,张扬,天真,纯然,不懂得见好就收,不懂得欲擒故纵,也不懂得如何留有余地,做事全凭自己的想法。

和他构想自己未来所要迎娶的妻子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苏婉之的琴和苏婉之的舞一样,热烈而大胆。

但是,一瞬间竟觉得无法拒绝,无法……伤害,姬恪微笑:“是真的。”

姬跃的指节敲击着石桌面,笑道:“既然这么说,三弟,听闻你的琴技超凡出众,不如也弹一曲来听听如何?”

自进了将军府以来,这还是姬跃说过的唯一一句苏婉之想附议的话,当即甚是期待的看着姬恪。

姬恪未说话,漫步走到石桌前的琴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拨了两个琴弦,弦音颤动,恍若扣在心房。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信手拨弹了一小段曲子,很是舒缓的调子,自耳中流淌过心间,如山涧清泉,纯醴而清冽,不知不觉便让人陶然如醉,似沉入梦境中,随着曲调而轻漾,或高或低,时而缠绵如水又时而温和若风,静气凝神,连呼吸也像是缓了下来,在温柔抚慰中忘却尘忧。

姬恪的表情亦是温柔安宁的,手指抚弄的动作轻柔,淡淡的柔情让他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曲调悠长,绵延不绝,仿佛若有光流转在姬恪身侧。

苏婉之不觉屏住呼吸,心却跳的飞快。

来的路上,不知是有意无意姬跃问她:“我一直想不大通,你为何会喜欢姬恪?”

这个问题,苏慎言问了她不下十几次,苏婉之也就掰了十几个答案给他,但实际上,若要苏婉之真的一条条说出喜欢姬恪的理由,她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若说是喜欢上姬恪那张脸,那她为什么对姬跃一点感觉都没有。

若不是因为相貌,那又是因为什么?

然而此刻,像是突然福至心灵,喜欢姬恪,也许只是因为那一刻的柔软。

八年的姬恪,一脸错愕的接过她递来的肘子,听完她的话,一瞬间笑颜如花。

八年后的姬恪,不会再那么容易脸红,也比小时候要成熟的多,但她的姬恪还是她的姬恪,不论外表如何,她相信他的内心依然是安宁柔软的。

会陪她任性跳舞,会忍不住替她解围,也会被她的固执打动温柔的唤她的名字……

随着尾音落下,苏婉之才恍然回神,似大梦一场。

余音似乎仍旧在耳边回响,久久不愿遗忘。

她喜欢姬恪,很喜欢很喜欢……

苏婉之一直神游到告辞才回过神来。

“苏小姐?苏婉之?婉之?”

被姬跃的声音一个激灵震醒,才发现不知何时姬跃自石凳上下来,凑在她耳边,越凑越近。

连忙向后一跃,避退开姬跃,很不客气道:“殿下,有事么?”

“嗯,我们该走了,这算事么?”姬跃假意思忖道。

苏婉之目光转了转,姬恪正双手托着琴还给王萧月。

王萧月神情痴呆的看着姬恪,不知是沉醉在曲中还是沉醉在姬恪的风华中无法自拔,整个人都显得晕晕乎乎的。

比对了一下,苏婉之自觉还是比她有出息的多。

“那恪便告辞了。”

恭谦有礼,温文尔雅,再嫌弃的看了看毫未察觉的依旧晃着额间琉璃抹额卖弄风马蚤的某燕王殿下,苏婉之不觉觉得自己真是甚有眼光。

刚一出府,苏婉之就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进将军府的时候,她是坐姬跃的轿子来的,回去……难道还要做姬跃的轿子?

小金钩勾起微卷的轿帘,帘边的猫眼宝石折射着耀目的辉光,花纹自一侧的蔓延过整个轿子,姬跃坐进轿中,斜斜靠着,慵懒的眸光望向苏婉之,似乎是等她上车。

另一侧姬恪也将将坐进轿中,轿子苏婉之从前见过,之前她还觉得大气,如今一比之下姬恪的轿子清减的简直可以称得上寒酸。

但……苏婉之毫不犹豫的迈步进去,敛了敛身上的剽悍之气,压细声音道:“姬恪,我没坐轿子过来,能不能载我一程?”

姬恪看了一眼姬跃,眼神示意要姬跃送苏婉之,对面姬跃却似毫无察觉,甚至还笑了笑才拉下帘子,吩咐轿夫起轿。

再看苏婉之,她一钻进轿子里,就径自找了舒服的地方坐着,让人想赶她下去也无从下手。

不可察觉的隐光自姬恪的微颤瞳仁中一闪而逝。

权当……是最后一次陪她吧。

“苏小姐现在回苏府么?”

迅速抓住话中的漏洞,苏婉之眨巴眨巴眼睛得寸进尺问:“那可以现在先不回苏府吗?”

姬恪无奈道:“那不知苏小姐想去哪?”

撇撇嘴,苏婉之不乐意道:“你可以不要叫我苏小姐么?”

这次姬恪犹豫的时间明显比上次要短,妥协道:“那不知婉之想去哪?”

苏婉之想了想,突然道:“还记得我上次在轿子里告诉你的镜湖吗?就在北城门外,现在已是夏季,百花群开一定很好看。”

夏日的镜湖,一池的睡莲摇曳生姿,湖面粼粼波光散开。

夹岸边低垂的枝叶犹如摇摆的垂帘,遮掩住了碧波荡漾的湖水,湖面上一叶叶扁舟似自画中驶出一般,朦朦胧胧,若点墨般浅淡。

苏婉之同姬恪坐船而下,沿岸轻飘而去。

湖岸尽头由绵延的花卉铺陈,比夹岸来得更加繁花似锦。偶尔春风微拂,迎面响起悉悉索索的动人声响,宛如乐声,一两朵花瓣随之飘零落入湖面,倒映着迷人的花枝,好似将湖水也染上了花瓣的色泽。

路过其中,便真如置身花海。

苏婉之忍不住,站起身,袖中白绫飞出朝着枝头掠去。

不多时,租来的小船中便摆满了苏婉之摘来的花朵,芳香四溢。

姬恪未曾留意,只静静看着周围的美景,齐州的气候较这里要差的多,也少有这么繁丽绚烂的景象。

挑挑拣拣花枝,趁着姬恪走神,苏婉之偷偷把花摆上姬恪的衣襟,衣角。

回头看着一身的花瓣,姬恪失笑,刚想抖落,苏婉之忙止住他,歪头用手指比划,叹了口气道:“要是有画纸画笔就好了。”

“你莫不是还想把它画下来?”

苏婉之点头点头:“很好看啊。”

姬恪顿时无言,却又禁不住唇角笑意。

像是想起什么,苏婉之自怀中摸出一个小画框递给姬恪,神情里颇有些骄傲的意味。

姬恪接过,看见画框上稚嫩的笔迹,是一份稚童手抄的《关雎》,笔意尚不成熟,但也有了几分清逸几分洒然。

很熟悉,只辨认了一会,姬恪就可以确定,这是他自己年幼时的笔迹。

他抬头,眼中的浅光有些晦暗。

“这……你是哪里来的?”

苏婉之不无得意的说:“我可是找了很久才从你那些天下苍生花草树木四书五经的练笔里找到这个。”说完,她又意识到自己的行径似乎不那么妥当,讪讪追问,“那个……姬恪,齐王府常年无人,我进去取你几副练笔不妨事吧……”

姬恪笑着摇头,却不由自主的握紧手里的红木画框。

画框四周已有些褪色,那是反复摩挲久了之后的结果。

河岸边传来女子隐约的吟唱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为什么要这么喜欢他?

眼前少女无忧的看着他笑,晶亮亮的大眼睛里满载着深情厚谊,纯粹而不掺杂任何的杂质。

苏婉之喜欢他,他知道。

不因为他是齐王,没有任何目的和企图,只因为他是姬恪。

他其实……不值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女子不该是被疼惜,被追逐,被爱护的么?

忽然有些莫名的酸涩。

眨眼的瞬间,姬恪收敛了所有的情绪,似乎方才所有的一切动容都只是错觉。

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一向,很擅长。

把画框还给苏婉之,姬恪抿了抿唇,语气平淡问道:“你为何不问我今日为何在王将军府上做客?”

苏婉之把画框收起来,迟滞一瞬,仍旧轻松道:“不就是做客吗,又能怎么样?”

“我是因为……”

打断姬恪的话,苏婉之仰起脸:“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你。”

那些残忍的言辞,就这么被堵在嘴边,再也说不出口。

湖面荡起微波,清清浅浅的涟漪。

小船在悠长的河道渐行渐远,直到辽远的再也不可望的地方。

一汪碧水,万顷清洌。

七日后,苏婉之得知姬恪的婚期定在下月的十五。

新娘,不是她。

年少轻狂,不问情缘深浅,相思无常,待回首,终不复。

苏婉之也终于淡定不下去了。

二四章

姬恪婚宴的前一晚。

夜色凄迷,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的灯早已暗下,只剩下一盏油灯随风飘摇。

更鼓声自外遥遥传来,声音似远又近,悠悠荡荡的一声一声鸣起,清脆而嘹亮。

“唔,这个就是赤血丸,吃下以后会瞳色变红,杀戮欲起,整个人的潜能都会被激发出来,但是时间维持不长,而且反噬也同样严重……”

昏黄的光线下,苏婉之看着指间拇指指甲大小的红色药丸,忍不住轻咬嘴唇。

艳红的药丸倒影在苏婉之的眸子中,宛如鲜血般的色泽。

容沂又指了指另外一种暗褐色的圆丸:“这个叫做雷鸣珠,大力投掷出去能够引起很大的爆炸声和大量的烟雾,还有一定的杀伤力。”

“嗯,我知道了。”

容沂站在苏婉之面前,有些局促的攥了攥手,似乎很想把苏婉之手里的药丸抢回去。

“师姐,你快些看完吧,你还是……让我赶快还回师傅那里吧。”

摇摇头,苏婉之轻笑,“这个嘛,来,我偷偷告诉你……”

“什么?”

不由自主,容沂朝苏婉之的位置靠了靠。

砰。

容沂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苏婉之抿唇,暗叹,还是这么好骗。

利落的把容沂绑好,塞进一边的衣橱里,苏婉之擦了擦手,把那颗红色药丸吞咽下去。

而后静静坐下,等待着药效发作,也等待着天色亮起。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她就绝不后悔。

明日一早,便是姬恪的婚宴。

苏婉之咬牙切齿,她怎么也不会让他娶王萧月!

十指弯曲,渐渐泛起狞色。

半月前。

苏婉之是从苏星嘴里得知的这件事。

那日,定时采买胭脂水粉和布料的苏星从外头回来,面色古怪中便透着说不出的味道。

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忍耐不住,在苏婉之优哉游哉捧着以前根本不会碰的刺绣时,脱口说了出来。

那根针就这么直直刺进了苏婉之的手指。

鲜血从指尖沁出,滴落在雪白的绣布上,宛如落梅。

苏婉之的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僵硬:“苏星……你在说什么?”

有些僵持般的转过脸,苏婉之看着苏星,甚至方才愉悦的笑容仍挂在脸上,未曾淡去。

但苏星却莫名觉得寒凉。

她缩了缩脖子,还是重复了一遍:“刚才街上都在说,齐王殿下已经往王将军府上下了聘礼,下个月十五日就要过门了……”

“娶谁?”

“王……诶,小姐你别跑。先把手上的伤口处理掉,小姐,小姐……”

轻功使到极限,苏星根本追不上苏婉之的脚步。

然而,苏婉之终究没能如愿出府。

这几日都将公文挪回府里处理的苏慎言已经闻声拦住了苏婉之的去路。

“之之,你这是想去哪?”

苏婉之一把打开苏慎言拦在她身前的扇子,夺步便要出门。

又是一个闪身,苏慎言折扇刷拉一声展开,硬挡在苏婉之身前。

苏婉之咆哮:“滚。”

“你想去找齐王殿下质问?”用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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