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这边的不对劲儿她自然有些察觉,不过她心里却是很相信周临渊派给她的人,而且那些打探消息的人并没有什么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偶尔从山脚下打听一些消息而已,因此她的日子过得倒是如往常一般,只是远在京里的叶明俊也察觉出一些不对劲儿来。
叶明俊原本住在客栈就是鱼龙混杂之地,人来人往的各种身份都有,只是他最近却是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不光是客栈里头多了许多陌生的脸孔,而且那些人瞧着他的样子也是有些奇怪,虽然平素里也有许多学子们慕名过来瞧他这个探花郎,但这些人给他的感觉不一样,虽然打扮得都是同寻常学子一般,不过动作却显得不拘小节了许多,身上豪迈的气质也不是读书人所有的,因此心里渐渐提高了警惕,只不过想着自己进翰林院许久,没有得罪什么人,因此他的想法倒是同杜铭差不多,都是同样的认为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周临渊过去的,叶明俊这么想的同时,越发的谨慎,平素里除了去翰林院之外,很少外出。
只是随着身边盯梢的人越来越多,他也有些坐不住了,暗中找机会去了一趟周临渊那里,却得知原来不止自己身边,连明绣身边也有人盯着时,心里有些着急了,不知道那拨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可万一妹妹出了什么事,那他往后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临渊心里的着急不比他少,下意识的心里也是认为是自己的对头查清自己和这两兄妹的关系,所以在找机会,他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些年最是清楚的,对他这个亲兄弟也是能使出各种阴毒手段的,心地狠辣不说,而且手段频出,真要认定明绣是他的软胁了,那一定是不会手软的。
他这个人平素性子十分坚毅,可是这时也忍不住有些后悔起自己之前不应该为了自己一时的情不自禁而不隐藏痕迹的往客栈里跑,叶明俊的事情外头的人虽然不太清楚,可是只要有心人稍微一查也就能得知一些端倪来,再加上他之前因为蓝玉萱的事陷害了二皇子,他的这些哥哥们虽然瞧着已经是落魄了,可是心里有没有死心还不一定。
想到这儿,心里越发的懊恼了起来,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光是自责已经无用,两个少年心性都十分的沉稳,因此商议了一阵,都不约而同的想着明绣及笄的日子快到了,反正家乡没人,不如借着这个时机让她到京里来。
明绣在家乡呆了没多久,到五月份时周临渊已经派了马车过来接她,因此又匆匆收拾了东西带着何翠翠以及杜铭等一干人又往京城里去。因为客栈里头不安全,再加上周临渊和叶明俊心里担忧她,因此明绣以杜铭亲戚的名义,悄无声息的搬进了周临渊的家里。
她这一走,守在山里的那拨人也跟着离开了,得到消息的周临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明绣在他的地盘里,他稍稍放心了些,不再如之前那般的焦虑,知道叶明俊也有人在盯着之后,他也派了人手去客栈里头守着,只是这么几天下来,他确瞧出了一些东西来。
这些人好似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因此那些盯梢两兄妹的人并没有什么恶意,这个发现令得周临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兴味了起来,派人连着打探了好些日子,倒是真的令他瞧出了些端倪,没想到还真是与明绣兄妹两人有关的。
明绣在周临渊的府上住了好些天,他家里守卫森严而且下头的人嘴巴也严,每人都对她十分恭敬,可是每日里周临渊的身影都瞧不着几回,知道哥哥叶明俊在离自己不远的客栈里住着,可是却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找他,虽然知道这全都是为了她好,可是这日子过得令她有些压抑,整个人好似无形中被关住了般,成日里只有在王府里乱晃。
就算府里面的景致再好,这些天她也逛得够了,再加上她心里也有些担忧叶明俊,因此再漂亮的景色她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坐在亭子里撑着下巴发呆,周围站着十来个安静的侍女,桌子上头放着各色精致的点心,可是明绣脸上却带了些淡淡的愁容来,望着清彻的池塘发呆,不时的就有一队队穿着盔甲的兵士步伐整齐的巡逻经过,她却半晌没有挪动一下位置,只是保持着一定的姿势,让一旁的何翠翠都有些替她累了起来。
“小姐,你饿了没,吃块糕点吧”
明绣哀怨的瞧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将手臂放了下来,将紧绷了许久而有些僵硬的身子放松,往身后的椅子靠了靠,拉高双臂伸了个懒腰。神情慵懒,颊边浮了两朵健康的红云,几缕顺滑黑亮的发丝滑落下来,衬得她脸蛋儿更加的小巧,这些天来不是睡就是吃,她都快成猪了,早上吃了糕点,一上午都在亭子里头发呆乘凉,哪里饿得那么快?
她摇了摇头正准备拒绝时,却见何翠翠压根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显然之前那话不过是一句‘客套’罢了,嘴角抽了抽,却听见她略有些拨高了些的声音,站起身来指着远处转头对着明绣说道:
“小姐,你瞧,太子殿下过来了。”
明绣一听这话来了兴趣,也跟着站起了身来,身旁的侍女们赶紧又拿了扇子跟在她后头,轻缓的扇着风,果然周临渊高大挺拨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头,远远的就能瞧出满身的气场来,他今日里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头发用金冠束着,愈加显得面如冠玉,衬托出他不凡的气质来,使得明绣也忍不住看呆了一下,心里好似住入了一只兔子般,就这么冷不妨快速的跳了起来,直到周临渊走近时也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突然傻了。”周临渊嘴角边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一边亲昵的伸手拍了拍她额头,却见她一双大眼睛有些失了焦距,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面容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忙又摸了摸她额头,微微觉得有些烫手了之后,才转身怒骂道:
“你们是怎么侍候小姐的,她都有些发热了还没人注意到吗?”
一群丫环被骂得莫名其妙,可是谁都不敢开口辩驳,只是全都一股脑的跪在了一直,额头着地一言不发,身子索索发抖。
明绣听他教训人时才醒过神来,明明这五官都是自己瞧着极熟悉的,可好似这时才看进了眼里,以前虽然知道他是长得,却没成想过能好看成这般模样,眉眼间不光是长得极精致,而且那皱着眉头的神情也是令人迷醉,眼见着身边已经跪下了不少丫头,周临渊身边的护卫已经快要着人去请太医了,她连忙拉住周临渊举起的手,有些慌乱的说道:
“别去。”
原本周临渊也是拉过她的,可是两人却是第一次感觉手指尖碰到对方时,好似都麻了一下,明绣下意识的要将手缩回来,只是那个强势的少年哪里容她退缩,自若的伸手将她抓住,包在手心里了才有些不放心的又看了看她殷红的脸色,好似能滴出血来一般,有些担忧的说道:
“绣儿,你莫不是生病了吧,怎么脸这么红?”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原因
第二百三十五章 原因
明绣心头一跳,装作若无其事般的伸了没被他抓住的手拍了拍脸颊,她感觉到脸蛋上头炙人的热度,心里又突然觉得别扭了起来,脸颊上的热度好似也传染到了手心上般,被周临渊握住的那只手好似也被烫了一下,忙不迭的想要将手抽出来,只是那只手却是被周临渊握得死紧,任她怎么样也拉不回来,见少年又皱起了眉,深怕他又要着人请大夫,连忙找了个借口解释道:
“刚刚在这边坐得久了,也许是太阳大了些,被晒了吧。”
周临渊听了这话眉毛并没有松开,反倒是又皱得紧了些:
“虽然湖边凉,可也小心在外头别中暑了。”说完又低头对跪在地上的丫头们骂道:“要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你们也给我在太阳下头晒到中暑再说”
丫头们颤抖着答应了一声,这才被明绣叫着站了起来,神色间虽然勉强维持着镇定,可是眼睛里头却带了些害怕,连忙都拿了扇子赶紧给明绣二人扇起风来。
明绣享受着众人周到贴心的侍候,可是却有些坐立不安,早就已经有机灵的人又搬了椅子过来,那俊美的少年却已经不顾形象的躺了上去,一边被人侍候着擦了手,一边拿了块糕点喂进嘴里,拍了拍身边空余的椅子,示意明绣坐过去。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说是为了她安全着想,不过在王府里关得太久了,周临渊平素又忙,两人也难得见一次面,天气已经渐渐有些热了,周临渊还穿着好几层朝服,白玉般俊美的脸孔上头已经飞起了两朵红云,整个人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媚意。大热天的刚从外头回来,他眉宇间也带了些疲惫,明绣心里一软,从一旁搬了凳子坐到他身边去,想着叶明俊身边还有人盯梢的事情,有些坐不住了,连忙问道:
“我哥怎么样了?”
周临渊好不容易回到府里见她一面,心里早就想她想得狠了,结果这姑娘一开口就是问她哥哥怎么样,全然没将他这跑腿的放进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涩了,故意摸着嗓子咳了两声,明绣无奈的从一旁石桌上头放着的茶壶里倒了杯凉茶给他,又乖巧的拿了扇子不停的给他摇了好几下,见着他饱满的额头上晶莹的汗珠少了些,才又开始问道:
“你先告诉我吧,不然我心里放不下。”
见她脸上真有些着急了,周临渊这才没有再卖关子,俊脸上也不再是懒洋洋的模样,反倒是正经了些,一把坐起身来,望了明绣好几眼,瞧得她浑身不自在了,才悠然的开口说了一句:
“这件事还得从你舅舅说起。”
明绣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她和乔沐远一家是早就打了八竿子也联系不到一块儿的人了,名义上虽然说是亲人,不过只要是认识她和叶明俊的人都知道,两家人早就没了来往,乔沐远一家更是差点在她穿越过来时就将兄妹二人欺负死了,因此她想来想去,各种可能都想过,却唯独没有将乔沐远与这事儿挂上勾。
而且以她对乔沐远的了解,这人纵然以前是有些会钻营的手段,就算占了她家以前的房产,也出不了那么多钱,请好些人盯着她和叶明俊二人,再说叶明俊现在已经是有了功名的人,哪里是他能随意动得了的。
明绣开始有些不以为然,只是望着周临渊似笑非笑的黑眸,心里突然打了个突,脑袋一阵晕眩,想起自己在洛阳城还有一个铺子,再加上半山腰的宅子以及家里的银钱等各种产业,怕是乔沐远真的会打着丧心病狂的主意,雇了人害了自己兄妹二人,到时候她叶家的财产不就如乔沐心死时的情况一样,全落进了他的包里?
兄妹二人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被他杀害之后,难不成还有谁会为了两个死去的人找他讨回公道不成?她一开始想着乔沐远现在已经成了这副德性,哪里会有钱雇凶杀人?说不定旁人也是同她一般的想法,到时候兄妹二人没有任何防备,要不是周临渊之前派了几个守门的护卫以及杜铭留下来,怕真是会让乔沐远得逞,而且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去了。
想到这儿,明绣不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在这已经进入夏日略有些热的天气里头,身上也好似被冷水淋了一通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望着周临渊的眼睛带了些微的害怕,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曾经离死亡很近过。
周临渊见她小脸素白,显得一双盈盈的黑眸愈发若人怜爱,忍不住抓了她手握住,却感觉到她手心冰凉滑腻,知道自己刚才没说清楚话将她吓住了,连忙安抚的拍了拍她手背,连忙说道:
“你别胡思乱想,在我这儿没有谁能伤害你的。”
明绣听了他这话,知道周临渊不是无的放矢,心里稍稍放心了些,从现代来到古代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死过一次,但是那时来到古代时,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有段时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般。可真要被乔沐远雇人想要谋害自己兄妹,落到他手上绝对讨不了好,据村子的人所说,乔沐远一家现在性格大变,原本一开始在村里还算有头有脸,可是随着叶家兄妹二人渐渐的发达,他在村里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这种人难保心里不会生出什么问题来,因此明绣不由对自己之前的大意感到有些自责了起来,突然仰起头来问道:
“我哥怎么办?”
周临渊见她脸色总算是好看了许多,也放心了些,手上微微使劲儿就将她身子揽进自己怀里,在王府里周围都是自己人,再加上这些护卫以及丫头等,能站在这儿的也算是周临渊能信得过的,他们也都知道自己主子是认定叶姑娘了,因此心里也对这情况不觉得意外,只是都将头转了开去。
“事情和你想的不太一样。”周临渊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将手轻轻的抚了抚她柔顺黑亮的长发,感受着掌心下头那比上等丝绸还要顺滑的触感,忍不住低下头闻了闻才接着说道:
“你这位舅舅可要比你想像中的聪明一些,而且胆子还要大上许多。”
明绣乖巧的靠在他胸前,这个胸膛使得她这些天来惶惶不安的情绪深沉了下来,听他有力而又略带些清亮的嗓音,莫名的感到有些心安,好似不管什么样的事情,到了周临渊手里都能轻易解决一般,毕竟这少年狡猾而又心计深沉,再加上地位手段都是有些,他现在能悠闲的坐在这儿和自己说话,想必事情不是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严重,就是表示他已经暗地里解决了。
只是听见他这么说时,明绣依旧是扬了扬眉头,乔沐远那人怎么样,她是一清二楚的,就算有些小聪明,可是却有些沉不住气,根本不是干大事儿的人,她心里说实话是有些瞧不起这样情绪外露的,就算占了自己家的房屋,结果他也惹了满身马蚤,以至于一家人的生活都被影响了,因此现在听周临渊夸奖他,心里多少有些不信:
“他做了什么事?”
周临渊双手握住她小巧的肩膀,将她身体扳开了一些,使得两人目光能够对上,才略有些严肃的说道:
“绣儿,岳母说过你爹是谁的吗?”
明绣满头雾水,周临渊不是还没成亲吗?哪来的岳母,而且他的岳母和自己父亲又有什么关系了?她还没有弄明白这少年话里的意思,不过想着他已经有岳母了,多少心里有些酸涩,挣脱了他的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你岳母和我爹有什么事儿。”
周临渊见她生气,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少年俊美的脸孔上头带着阳光般的笑意,眨了眨眼睛对她抛了个媚眼说道:
“我岳母不就是你母亲嘛”
明绣听了他这话,心里先是一阵恼怒,接着又是一阵羞涩里夹杂着甜蜜,忍不住掐了他一把,见他疼得呲牙咧嘴,故意求饶连连时,忍不住笑了出声来,旁边不知道哪个护卫也跟着发出一声笑声,令得明绣脸颊更加发烫,连忙停止了打闹。
不过被周临渊这么一闹,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没有了几天前的那种惶恐不安,也少了许多对叶明俊的挂念,不知道这少年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中想要占些便宜而已,只是明绣心里却是温暖了许多,望着他的眼神也温柔了些。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爹呢,我哥哥也没提过这事儿。”对于这件事情她是十分肯定,叶明俊以前就曾经告诉过她,在她出世时,她爹就已经过世,所以母亲才带着哥哥,以及还在肚子里的她搬回平安村,投靠乔沐远的,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的哥哥是那样一副德性,结果落得一双儿女都差点跟着一起进了黄泉,因此又补充了一句:
“我爹已经过世了,在我出世之前?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