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侍候着她,就是为了今日她嫁给周临渊,好将她当作她们的跳板,往上头爬么?
“夏晴她这是为了什么?以前她成日跟着我,我身边还没什么防备,她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的,怎么那时候没动,偏偏这时候就要动手了呢?”
周临渊看了她有些沉郁的小脸,忍不住将脸靠近她柔嫩的脸蛋磨蹭了两下,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这害人与被害看得多了,有时候他知道,这种事情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宫里一些女人害人不需要原因,也许是看她不顺眼了,也许是想将她当成陷害某人的跳板,种种原因稀奇古怪,可是有些原因并不能称之为原因,从心里来说,那些人也只是为了一已之私罢了,说到底,这夏晴不论她是什么原因,就算她某某亲人父母被别人挟持要她来害人,原因就是再值得同情,可她依旧出手了,那她就该死,管她为了什么
明绣问完这话,自己也有些发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或者是因为突闻中毒,又发现这事儿是夏晴做的,她一时间有些感慨了,不过她终究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更何况嫁入了皇家,这次的事情就像是给她敲了个警钟般,她以前的日子确实过得太安逸了,而且太过漫不经心,如果再不提高警惕,如果全靠周临渊一人,他就是再有三头六臂每天忙得要死不活,估计这种事情也迟早会再次发生。
她想想脸色变得坚毅了起来,不论为了什么,可人家有人家的理由,也许是瞧她不顺眼,也许背后有哪个主子想要踩着她往上爬,可她也有自己的理由,她不但要守住自己的丈夫,更是要守住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明绣的自尊心,也不能容许她让自己变成别人的踏脚石,让别人可以踩在她头上往上爬,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动,转头向周临渊问道: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坐上太子妃之位,所以嫌我碍眼了?”
周临渊白了她一眼,略带些惩罚的咬了她小脸一口,见她略带指控的挣扎了开去,小脸晕红眼睛里带着水色瞪着自己,心里忍不住一动,恨不能立马扑上去,可是想到她如今虚弱的身体,又只能强忍住,不敢再往下想,顺着她之前的话回答道:
“夏晴只是个下溅的丫头,再怎么样太子妃也轮不到她做。”周临渊眼波一闪,一双美丽的眼睛里头光华流转,露出一丝妖娆美丽之色:
“更何况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人,就算是你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再纳太子妃。”
他说话神色坚定,像是在保证一般,虽然说话不太好听,不过明绣依旧是心里一阵感动,至于其它什么侧妃之类的他虽然没说,不过明绣心里也理解他,如果自己真的因为这次的事而去了,皇家不可能让未来的皇帝绝后,总会想着要他再纳女人生出孩子的,这种事情只要生在了皇家,就是生不由已,可他能承诺做出再不纳太子妃,还是令明绣感动异常,但想起自己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不但是她的男人要让别人去睡,而且她的权力也要被别人去享,心里就无端生出火气来,忍不住拧了周临渊一把。
“所以你得要好好活着,好好看着我,要永远陪着我到老,不能给别的女人任何的机会。”周临渊看了她一眼,看她眼里露出不满而又不服输的神色,这才接着凑近了她,轻声的在她耳边呢喃道。
明绣心里一暖,抬头略有些震惊的看他,难道他之前那没说完话的意思,指的就是要她好好的活下去?那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周临渊眼睛不避让,露出一眼坚决冷淡之色,无论是谁看了,都不会认为他只是随意开开玩笑而已。
如果一开始只是感动可却又有丝不甘,明绣这时则是眼泪险些给流了出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头,脸蛋在他胸前揉了揉,擦去眼角的泪水,有些闷闷的道:
“你放心吧,我可要好好活着,让你能好好照顾侍候我一辈子呢”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出事(六)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出事(六)
周临渊眼神一松,笑了笑又将她抱得紧了些,调笑道:
“肯定要好好侍候你的……”说完揉了揉她的腰,顺着她腰际往上抚,明绣赶紧制住他手,脸颊醉红,正要骂他不正经间,却看他又一本正色道:
“不知太子妃要不要我替你揉一揉,按摩一番呢?”
……
两人笑闹了一阵,周临渊看着明绣略有些绯红的脸蛋,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只是身体太过瘦了,下巴尖得跟个锥子般,瞧起来小小巧巧的,令人好不心疼,明绣闹了这么一会儿,只觉得连中毒之后有些郁结的心情都消散了许多,任由周临渊拿了衣掌替她穿上了,这些事情确实如自己所说,是他在侍候自己,并没有假手于仲尤嬷嬷等人,略有些笨拙的替她挽了个松垮垮的发髻,虽然瞧起来卖相不太好,不过总归是他一番心意,也算是两人之间的闺房之乐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夏晴的嫌疑最大,周临渊又派了人去跟踪她,可是夏晴是个十分谨慎微小的姑娘,就是那些护卫们去暗地里跟了许久,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讯息,反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些暗地里的隐卫倒是发现了端倪,确认了动手的是夏晴一人,只是跟了十来天的功夫,却没有看到她究竟和哪个人有勾结的。
心里已经有了防范,周临渊对于夏晴送来的冰块,自然就更加留神了些,那冰块刚一送过来,他就仔细观察,将那加了毒液的一面用内劲将一整块削去,以防每天如果将冰桶借口扔出去,总会惹起夏晴怀疑,又换了其它法子。
话虽如此说,不过周临渊仍旧是有些不放心,又将明绣的衣裳被子床单等全部都换了一通,反正夏季已经来了,就算太子妃想做些新衣裳,也没哪个不长眼的会跳出来认为不合适的,人家花的是自己的钱,又不关你旁人什么事。
明绣一边喝着药,一边又有了周临渊的防备,昏睡的毛病这才渐渐的好了起来,其间她又和周临渊一道进宫了一趟,一来是安皇后的心,让她看到自己已经解了毒的样子,二来也是顺便去宫里将元太医早就准备好的解药又拿回来,总共又拿了十包,每三包喝一天,药量是大了些,可为了争取能早日解了毒,让宝宝在肚子里不用受苦,那就是最好的了。因此夫妻俩每隔个三四天就得要进宫一趟,有时是自己进宫,有时则是皇后派了陶姑姑过来接,下人们只当皇后娘娘最近因关心太子妃怀了身孕,所以喜欢她又关心得狠了,时常念着她要她进宫而已,并没有怀疑过什么。
虽然病已经是大好了,可是每日还是得要装出一副昏睡不止的模样,别提每日该有多么痛苦了,只是她感觉到自己一天天好了起来,精神也大好了些,不再如以前那般时常还刚起床没多久就哈欠连天的样子,心里倒是放心了不少,察觉出元太医这药的妙用,因此喝起来时虽然仍旧是吐得天翻地覆,不过每次却一滴也不浪费,乖乖的都老实喝下去了。
不论是明卫暗卫们跟得夏晴再是隐秘,不过仍旧是被她察觉了出来,女子在这些方面本来就较男子敏感,夏晴感觉到有人好似在暗地里跟着观察着自己,虽然没能真的将人抓到,可她心里依旧是提高了警惕,想起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她每日行踪更是小心了几分,只是聪明人难免会自持自己的小聪明,而反被此误,她一边更加的注意自己的行踪,一边偶尔会想法子摆脱那些隐在暗处的护卫们几次,可不知如此一来,她这么做有更是有了嫌疑。
如果是心中无鬼的人,就算知道人家要监视自己,虽然觉得偶尔不自在了一些,可是该做什么依旧会做什么,就是所谓的坦荡荡,夏晴这样就如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更何况她如此敏锐,就算没能真个发现隐藏的护卫,可是这份直觉却也不可小瞧,一般人哪能有如此准的直觉,除非是习武之人,这样一来更是坐实了她有嫌疑的事。
等夏晴明白过来自己的做法不对时,已经是好几日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总而言之好像不时的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可不论她用尽什么方法,也没能找得出来究竟自己的这个感觉是对还是错,论起来夏晴虽然有些本事,可是同真正严格培训出来的人还是有些差别的,时间长了,她偶尔也会想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这时已经是八月中旬的时间,夏晴中午在费婆子那领了冰块又提着往明绣院子里走,她低垂着头,略有些吃力的提着冰桶慢慢挪着,这样一个做事老实认真,而且性格看起来又害羞的姑娘做这样的粗活儿,确实惹人心疼,不但是路上好几个平日同夏晴认识的丫环,连几个太监也过来想帮帮她的忙了,谁知这姑娘却都是慢慢拒绝了。
她嘴角带着一丝恬淡的微笑,看起来一副很是温顺让人轻易就生出好感的模样,走过大门时眼里带了一丝锐利,来到二门处她平日工作的地方时,好几个同她熟识的丫环太监还欢喜的同她打了声招呼,而夏晴却只是羞涩的朝他们点了点头,渐渐的,进入到三院里头,侍候的人就不如外院那般嘈杂,毕竟过了这三门,再走一段路,里头就是主子住的地方了,这里是不准许喧哗,而且侍候的人选也很是挑剔的。
夏晴提着冰桶走得很慢,在别人看来,只是觉得这姑娘提着一只冰桶很是吃力而已,并不会联想到其它,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谁会愿意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头,在太阳底下慢悠悠的散步么?就是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而夏晴却是真的是散步,在这八月中旬的炎热天气里头,也许是提着冰的原因,也许是觉得暗处总有双像狼一样阴冷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竟然觉得后背直发凉,连三门处那守门的两个婆子同她友好的打了招呼也没能听见,越过花园时,明晃晃的太阳没有丝毫遮挡物能挡得住,直直的洒在了地上,花园里没什么人,这儿离主子的正院还有要转个弯的距离,她微笑的表情忽然淡了下来,虽然有些不确定暗处是不是有人在监视着她,不过她想起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下的药份量并不太多,据厨房的说,太子妃每日还能用得下一些饭点,虽然吃的东西不多,可总归是能吃,她已经不能再等了。
而且明绣虽然昏睡,可总没有成日的昏睡,她手腕微微一动,提着冰块的桶直直的垂了下去,衣袖随着她的动作垂了下来将她手挡住,那只小手里头握着一只白玉瓶子,手指灵活微动间,那瓶口就轻轻被拨开,瓶身倒向冰桶处,瓶口处滴了几滴淡粉色如烟似雾,又好像是液体一般的东西来,刚滴到冰上,就随即消失不见,就算是让人隔得近了亲眼所见,可是这般的情景,也简直是让人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在发梦了。
夏晴眼睛半眯着望着地下,她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也知道究竟这瓶口滴了多少滴在冰块里头,平日里只要一两滴就够了,可是现在想来却是不行,她时间拖得太长了,反倒惹人怀疑,这么一想,她原本正要准备收了瓶子的动作忽然一顿,手掌微微动了动,将冰桶换了个方向,手里的瓶子又滴了三下,这才小心的用一只手将瓶口盖了起来,这才好似装作提桶久了吃力一般,将桶换了只手提着,露出一方洁白的细手腕来。
她来到明绣院子时,看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仲尤两个嬷嬷,还有四个丫头恹恹的站在院子外头守着,精神不太佳的样子,可是寸步却也不敢离,看到是夏晴送冰块过来时,仲嬷嬷这才将门推开,皱着眉头小声的对她吩咐道:
“主子正在睡觉呢,你小声些可别将她吵醒了。”
夏晴一听这话,心里这才松了口气,不由暗笑自己疑神疑鬼,明绣如今还在昏睡中,哪有可能谁能发现得了她做的事情,老实说,若不是她就是这下手的人,简直她也是摸不清自己的动作的,有了这色醉,计划本来就是天衣无缝的,她看了眼桶里的冰块,晶莹透明,干净得让人一看就放松了警惕,谁会想到她在里头动了手脚?
这么一想,她不由有些得意,可是随即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觉得异常的地方,又小心的抬起头,并没有进到屋里去,反倒略有些担忧的问道:
“仲嬷嬷,太子妃如今还在睡觉?奴婢看太子妃最近好似瘦了许多呢”
仲尤二人一听这话不由点了点头,看夏晴被明绣赏过板子打发到外头做了粗使工作,可如今问起明绣的身体来还是如此关心,不由都暗叹这姑娘真是个有情有意的,自己哪天在主子面前替她说些好话,也免得她仍旧继续做着这样辛苦的工作。两人低头看了眼夏晴的小手提着那沉重的木桶,显得不胜娇弱的模样,心里都不由有些同情,态度自然也放得软了些,有些感叹似的答应了一声:
“难为你还是个有情意的之前只是受了你那几个好姐妹连累了。”仲嬷嬷一边看了眼屋里,可是屋子宽敞在外头哪里能看得全,只是模糊的看到内室门口处帘子放了下来,里并没有没有要叫人的动静,知道明绣还在昏睡,没有醒来,因此大着胆子同夏晴寒暄两句:
“太子妃这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昏睡了这么长时间,每日也是吃不下睡不着的,整个人瘦了许多,要再这么昏睡下去,恐怕身子受不住,还得要找个太医过来瞧瞧。”
夏晴目光微闪,得到令自己心安的答应这才又放了些心,看仲尤两个嬷嬷一脸焦急的模样,她不由弯了弯嘴角,又看了旁边四个看她目光有些不善的丫头,她知道这些丫头是怕自己又回来抢了她们的差事,可心里却丝毫不介意,甚至抿嘴朝她们笑了笑,这才找了个由头赶紧提着冰桶进了屋子里头。
屋里安静异常,她一边恭敬的提着桶向屋角的冰桶走去,悄悄的借着换冰块的姿势,看了眼内室的情形,那宽敞异常的内屋里头垂着帘子,瞧不太清楚,可依旧能借着内室几扇开着的窗户,能看到屋里明绣正睡在床上,连动也没动一下,显然睡得很香,屋里一派宁静安逸的情景,她这才眼神闪了闪,认真的将冰块放进铁桶里头,又将里头剩余的小冰拿了出来,顺便问里头的冰化的水也倒了出来。想了想,又提了这些沉重的木桶,靠近了内室边一些,在外人看来,她做这些动作,只是为了想让明绣睡得更加冰凉舒适一点而已,仲尤两个嬷嬷探头进来看了,心里不由又是一阵感叹。
换下了冰块夏晴也不再逗留,赶紧拿了木桶走了出来,同仲尤两个嬷嬷又寒暄了几句,只是渺渺几句话也是她们说的多,夏晴听的少,平日她就是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因此倒没人如何觉得诧异,两人谈性虽浓,不过唠叨了一阵,心里好受了许多,又怕周临渊等下突然过来,因此说了几句也闭口不再多言,看着夏晴娇小的身子提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往外头走去,果然没多久,周临渊就已经过来了。
他每日这个时分前后都得要过来一趟,好似是掐着时间,算准了夏晴刚走他就会过来,两人刚好错开一般,仲嬷嬷同旁边的尤嬷嬷看了一眼,压下自己心里这种奇怪的感觉,连忙上前向周临渊请了安,看他进了屋里,这才又赶紧将门给拢上,不敢看屋里的情形。
明绣听到周临渊熟悉的脚步声,这才松了口气睁开了眼睛,她从夏晴进来时就一直醒着的,能感觉到那姑娘若有似无瞧向内室的视线,更是怕被她发现了端倪,身子僵硬得不停,幸好她没停留多久就走了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周临渊就进来了,这人浑身气场强大,刚走进来就能感觉到是他,明绣这才翻过身来,看到真是他时不由松了口气坐直身子。
“你来了,我可真是要憋死了。”她心里慌得没法说,这没有睡意硬得给躺在床上,那种感觉可真要把人生生逼疯,原本屋里放着冰桶应该十分凉快的,可她心里静不下来,越来越觉得闷热得厉害,不由捞了旁边的扇子,狠狠的给自己摇了起来。
“胡说八道,这种晦气话以后可少说为妙。”周临渊难得对她皱了眉头,见她一副心慌不安的模样,心里又是有些心疼,又是有些好笑,连忙接过她手里的扇子替她摇了好几下,又扶着她站起身来,看到靠近内室门口的两个冰桶,眼神一冷,这才站了过去提起冰桶仔细瞧了瞧,观察过后才看到两个冰块上头都被动了手脚,并且还放到了离明绣最近的地方,心里又怒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