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还是她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在皇后的坤宁宫里跪了下来,眼泪珠子跟着滚落,哭着喊道:
“皇上,皇上,臣妾什么事也没做错,为什么要夺了臣妾皇贵妃之位?”
隆盛帝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坐直了身子,手里把玩着皇后的手,不时轻重有加的捏一下,冷冷看着冯氏道:
“冯德妃,你还不接旨谢恩?”这话的意思,就是表明他并不是开玩笑,刚刚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也是认真至极的,黄怀在后头听得仔细,连忙给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赶紧飞奔也似的跑了出去,准备这降妃子的各种繁琐仪式,这样的仪式,在隆盛帝上位冯氏进宫之后,宫里这样的事儿准备得多了,原本这些事情,应该是由皇后的坤宁宫操持,可那些年,皇后深怕自己唯一的独苗保不住,因此日子过得很是深居简出,根本不愿意惹人注目,因此从没管过这些事情,一向是由冯氏代办了,如今冯氏身为皇贵妃,而且又由皇帝亲自下口赐为德妃,这些事情,自然不可能由她自己再一手操持。
冯氏表情迷茫,没想到自个儿不过是告了个状,一念之间,就从皇贵妃直接给降到德妃去了,什么德才兼备,她忍受不住,正要开始哭闹,隆盛帝却冷冷看着她道:
“冯德妃德才兼备,难道朕说错了?”冯氏眼泪珠子不停的从脸庞滚落,面色苍白,看了皇帝冷淡的眉眼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皇帝自然是不会错的,错的只能是旁人更何况隆盛帝金口玉言,一言即出,哪里有反悔的余地,冯氏一想到这些,不由生出大势已去,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当初进宫一路得宠,升迁得快,没想到如今降得也快,不过是隆盛帝一句话的事情而已,一想到这些,冯氏心里又慌又乱,再想到自个儿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她要是皇贵妃了,以后皇后有什么事情,她自然顺势取而代之,可如今她降为德妃了,根本再没什么优势,就连后边涟漪殿里头的刘氏都只比她低了不过两个等级,依隆盛帝对她的宠爱,追上她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她有个身孕,那么册封是理所当然之事,冯氏越想越是心慌,又是有些不甘心,抬头看着隆盛帝泪流满面:
“皇上,臣妾好歹也替您生了两个儿子,就是没有功劳,可是诞下皇儿也有苦劳,皇上就这么降了臣妾份位,臣妾不服”
隆盛帝看她这样子,不由就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道:“阿媛,你也就消停些,这么大把年纪了,至少,也要给临沂二人留些脸面吧更何况敏儿都已经这么大了,你再这样撒泼,不过让几个孩子更加难堪?”
一句这么大把年纪,将冯氏堵得脸色青红交加,看着隆盛帝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如今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确实是年岁大了些,在宫中水灵灵美人儿眼见着越来越多的时候,她确实是显得有些令人侧目了,不过冯氏心里确实不服,但隆盛帝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就是再闹,估计他也不会改了心思,冯氏低垂着头,心里酸楚得厉害,身后奶娘姜氏悄悄在她掌心划了个板字,冯氏咬了咬嘴唇,压下了心里的各种焦思,这才哭着道:
“皇,皇上要降了臣妾份位,臣妾,也无话可说”她抽泣了两声,再也忍不住掏帕子擦了擦眼睛,此时心里又是绝望又是气怒,皇帝这么做,摆明了她已经与皇后的位置无缘,等于一拳打碎了她这辈子所有的希望,她心里不甘心,又失落又气恨,不死心,偏偏暂时又没任何的办法,只能哭着道:
“可臣妾并没做错什么,皇上既然降了臣妾份位,难道,难道还要打死臣妾才甘心么?”
隆盛帝听她这么说,眼里冷芒一闪而过,转过头看皇后时,表情变得温和了一些,一边严肃道:
“皇后怎么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还微微在皇后掌心勾了勾,皇后脸颊晕红,偏偏又不能挣扎叫儿子媳妇看出了端倪,只能忍受着,不过看到自己的宿敌如今变得这么一副模样,心里又是痛快又是欢喜,这降了她份位,比打她板子严重多了,难得隆盛帝这么给她面子,她自然也不会驳了皇帝陛下脸面,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
“皇上怎么说,臣妾自然就怎么做了”
看到她难得笑靥如花的模样,隆盛帝目光微闪,好像这样的笑容,他自从登基之后,就再没看见过,心里不由一荡,又是有些感慨又是有些遗憾,为了这大周朝的江山,他牺牲了很多,没陪着自己心里最喜欢的儿子一起长大,也没能和妻子共享年少时的时光,更是让她也受自己连累,这些年吃过不少苦头,种种事情,让隆盛帝心里滋味儿复杂,更是将皇后的手握紧了些,手掌微微用力,这才转头冲冯氏说道:
“皇后大量,阿媛谢旨跪安吧”
旁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明黄|色圣旨,已经盖上了玉印的圣旨,由黄怀亲自放到了冯氏手上,冯氏身子一阵摇晃,等到这圣旨真的接到自己手上时,再也忍耐不住,就像被人亲手判了死刑一般,眼前一黑,就这么昏倒在了身后奶娘姜氏的怀里。(。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一十九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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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道歉
姜氏强忍住心里的悲痛与不甘,冯氏的心思她一向清楚,将冯氏当作了她的天一样的姜氏,自然是将冯氏的心愿,当成了自个儿生平最大的愿望一般想要去实现,如今听见隆盛帝这么说,自然是断了冯氏后路,她心里也不情愿,可是却再没办法,只能强忍住心里的各种难受,恭声道:
“奴婢代娘娘谢皇上隆恩”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小心的将冯氏抱进自己怀里,姜氏之前经过大惊接着又大悲,此时浑身也是瘫软,哪里使得出半点力气来,而旁边碧心等几个丫头却是恭敬的站在一旁,一点没有要过来帮她忙的意思,姜氏心里恼怒,暗道这几个丫头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一边自个儿吃力的将冯氏的身子半抱半拖了起来,冯氏虽然瞧着不太胖,可是身段儿却也丰腴,姜氏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了,平日在宫里比碧心几个养得更好,因此抱着也略显吃力,不多时,连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声音略抖的对着隆盛帝道:
“皇上、皇后娘娘,奴婢这就带着娘娘告退了。”她没说德妃娘娘,显然心里还有怨气,不过这样一个奴婢的怨气,隆盛帝根本不会瞧在眼里,只是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连看也没再看昏倒在姜氏怀里的冯氏,就示意让她们先出去。
明绣靠在周临渊身边,看着隆盛帝夫妻俩好似情形有些不对劲儿,连忙机灵的看了周临渊一眼,二人也赶紧告退了出来,明绣看了周临渊一眼,只觉得双腿酸软得不住发抖,可是此时却不是能擅自离开的好时机,至少要等到用过晚膳之后,才好回去,因此咬了牙,强忍着那阵疲倦,先和周临渊一道去了保和殿。
帝后二人果然是快到午膳时分才过来,明绣看了皇后一眼,她明显是重新梳妆过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婆媳相互对视一眼,又跟着极快的将目光移开,明绣忍不住有些想笑,不过她自个儿也是疲乏得不轻,宫里的御膳中午时,虽然已经很丰盛,不过更为盛大的欢宴还是在晚间的时候,大周朝此时的一些规矩习俗等,总是兴在晚间时候,中午撑了过去,明绣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住,午饭只随意吃了一些,就跟着躲到了皇后的坤宁宫里睡了一个时辰,等到晚间时,精神才稍稍好了些。
因上次半途离席时在御花园里遇到的尴尬事,因此这回明绣虽然很是无聊,不过仍旧是强捺住性子,并没有离开大殿半步,一想到上次的事情,明绣的目光就不由自主装作无意间好几次转头往皇帝身后看去,她因身份原因,周临渊是储君,因此坐在了隆盛帝身旁左边下手第一位,除了才刚被降了皇贵妃位的冯氏没脸过来见人之外,今日隆盛帝后宫的妃子大部份人都来了,她偶尔转过头去看一回,虽然次数不太多,只两三次而已,但是仍旧被周临渊察觉,手在桌岸下,不着痕迹的将明绣小手捏进自己掌心里头。
“绣儿,想吃什么?再叫宫人递些过来”周临渊温和的凑近她耳朵边,轻声问了句,末了,眼睛又好似漫不经心般,停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岸上,借着说这句话的功夫,脑袋凑近了明绣,小声道:“别看,打草惊蛇”
明绣脑袋微微点了点头,好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周临渊后面小声说的那句话,只是有些慵懒的道:
“差不多了,再多也吃不下了”
周临渊点点头,看她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略略有些心疼,一边唤人给她送来了两道解暑的甜品汤,一边干脆伸了手,悄悄摸到她大腿上,感觉到明绣身子突然一僵时,他安抚似的冲明绣笑了笑,本来人长得就俊美,这难得的温柔一笑更是迷人,看妻子表情略略有些呆滞的样子,周临渊嘴角边的笑意更是深邃了些,修长有力的手指已经轻重有加的在她腿上揉捏了起来。
开始时深怕别人看见,不过周临渊这么一替自己揉捏,确实是要舒适了许多,明绣看着两人的动作被挡在长条岸下,根本就挡住了别人的耳目瞧不清楚,后头的人也是被二人身影挡住看不见,这才稍稍放了心下来。
大殿里点着宫灯,将整个保和殿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外头更是星星点点装扮着许多造型精致漂亮的灯笼,整个宫里头美焕美焕,来往侍候的宫人们络绎不绝,隆盛帝和皇后坐在正中央上,周临渊的手被挡在长条岸桌下的阴影里,一开始是正经的按摩,到了后来时,则是渐渐有些变了味儿。
虽然隔着一层裙子,不过他却是已经将手顺着细长的大腿,开始缓缓抚摸了起来,不同于之前怜爱的意味,此时已经多了些调逗,对于他的变化,明绣感觉得一清二楚,心里深怕这位祖宗等下闹起来自己要出丑,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谁知这人却满脸冷淡的神色,看起来一副正经异常又冷淡高傲得如同天上星辰一般,明亮却难以接近的样子,谁知道他的手却在暗底下做着这样的勾当?
明绣又羞又气又急,只是却拿他丝毫办法也没有,只能拧了他手一把,希望能让他收敛一些,至少还记得此时还在宫宴上,谁知周临渊转头淡淡对她一笑,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好似根本没察觉到她的焦急般,也没收到她的警告,只是微笑着温柔道:
“本宫瞧着那刚送上来的白玉蜜茶不错,太子妃不如尝一尝?”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又轻轻在她手上抚了抚。
明绣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由有些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好’字来,一边靠近了周临渊一边,话语小声并不经意间从嘴唇里飘出来:
“不要太过份了”
周临渊一边淡淡的笑着,好似没听到明绣的警告般,那手却没抽离,一边招了随侍的小太监,吩咐他去端一盅新上的白玉蜜茶过来,也跟着小声提要求:“承诺算就放开”
没头没脑的,什么承诺?明绣疑惑的抬起头来看他,见到周临渊眼里促狭的笑以及那种带着邪气的俊美笑脸,一下子突然明白过来,脸颊不由自主的浮上了红晕,眼睛里都好似沾上了水光般,眼见着那奉命过去端了吃食的小太监走了过来,她深怕自个儿的手一放开腿等下这人又更加得寸进尺,如果是不放,自己又是会丢人了些,因此只能无奈匆匆点头,只是却有些愤愤的又拧了他一把。
得到她的回答,周临渊这才得意放肆的笑了起来,很守规矩的将手挪了回去,在别人看来,只当是太子在照顾着太子妃而已,并不会想到其它去,他一边伸手接过小太监手里端着的蜜茶,这才递到明绣手上。
虽然说是茶,不过其实这白玉蜜茶则是更像是做得精致的零嘴小吃。明绣接了过来,一边舀了一小勺,里头像是用水果制成,一股蜂蜜的清香夹杂着水果特有的香气,上头撒了些已经炒过的芝麻和花生,不但是香气满鼻,而且名为白玉蜜茶,这里头的东西也大多都是白色,连芝麻也是白色的,看起来也是很漂亮。
原本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为了打发周临渊而已,不过一看到这东西,明绣却忍不住开了些胃口,将勺子放进了嘴巴里头,微微嚼了嚼,眼睛却忍不住亮了起来,这白玉蜜茶里面的水果竟然是梨和菠萝等两种主要水果做成,还有些其它不知名的水果,她吃不出来,不过却能嚼得出口感和滋味儿略有不同,菠萝并不太酸,再加上又用蜂蜜腌过,因此吃起来满嘴都是香甜,不时还能嚼到花生和芝麻,味道确实是不错。
她连着吃了两口,周临渊宠溺的看着她,一边拿了帕子递到她手里头,明绣吃得高兴了,眯了眯眼睛,下意识的就接过了他递来的帕子,就如同夫妻俩在太子府里一般,忘了此时二人还在宫里保和殿中,正转头冲周临渊笑时,明绣身后传来一阵娇柔动听的声音: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是恩爱呢”
原本只是一句普通夸奖的话,可明绣想到之前周临渊的动作,自个儿却是心虚,一听这话一时激动,嘴里东西还没吞下去,就给呛到了,不由轻轻咳了起来她深怕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连忙死死将声音忍住,不过脸孔却是憋得通红,虽然不是真想哭,不过身体却是本能的开始有水光在眼睛里闪现,她只觉得喉咙又痒又是难受,忍不住轻轻咳了两声,却是赶紧拿了帕子将嘴唇捂住,周临渊连忙拍了拍她卖,又赶紧递了自己面前的茶水给她,好半晌之后,才看她好了些来,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怒,转头一双冰冷狠戾的目光就已经瞪上了一张娇艳美丽却是有些慌张的脸庞。
“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之前说话的人,正是如今得皇帝陛下宠爱的刘氏,她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句话,竟然就引得明绣咳嗽不止,脸颊上头又是有些抱歉羞涩,又是有些惶恐不安,眼睛里也跟着波光粼粼,有些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周临渊满眼冰冷的神色,害怕的低下头去,只是双手就是隔着长桌,也能看到她不安的拧在一起:
“太子妃您好些了吗?臣妾不是故意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拧了衣裙站起身来凑到前头看一看,明绣咳得满脸通红,转过头时正好看到刘氏要上前一幕,连忙摆了摆手,只是还没说话,又是一阵轻轻的闷咳声,周临渊又替她拍了拍背,一双冰冷的眼神却是看和刘氏毛骨悚然。
明绣深怕这刘氏等下站起身过来,原本她本来就不是要引起大家注意,幸好之前咳时众人都忙着讨好皇帝说笑吃东西,没人注意到她这边,可要是刘氏这么一站,就是人家眼神再不好使,也能瞧得清清楚楚了,又轻咳了两声,明绣这才勉强忍住了这阵咳意,拿帕子轻轻按了按眼睛,这才转头笑着声音略有些哑的朝刘氏道:
“刘昭仪不用如此客气,是本宫自个儿不小心而已,怪不得你的”
刘氏脸上的真诚表情不似作伪,她眼睛就像一双美丽的漂亮水晶般,闪烁着动人而又透明的光泽,这张巴掌大的白玉似小脸上,就唯有这双眼睛最为动人,就像画龙点睛般,将原本就极出色的容貌,更是妆点得好似会说话一般,这次宫宴上她妆扮得十分简单,娥眉轻扫,唇上只涂了些淡色的口红,比起这时流行的繁华而奢侈精美的妆容来说,她这样简单的样子,则是更形得她容貌干净而清秀,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宫装,既不夺人眼球,也不会是让人看了她没印象。明绣不用去求证,也能看得出,她唇上的口红,应该是出自自己的铺子里头,这么一想,心里得意了几分,眉眼间也柔和了些。
这刘氏好似很喜欢这类清柔似水的衣服与装扮,明绣看了她一眼,想到与刘氏仅有的几次碰面,嘴角边露出丝笑意来,只轻轻冲她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子去,周临渊则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转过身来,小心的问了明绣一句:
“好些了吗?要不要喝些水?”
明绣点了下头:“好多了,不喝水”她喉咙还有些痒,不过宫中喝水多了,此时却是有些不方便,因此也就强忍住喉咙的小难受,一边却是将原本让她胃口大开的白玉蜜茶给推得开了些,周临渊看在眼里,点了点头,不过仍旧是体贴的让人送了些温热的金桔茶过来,让她润润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