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月黑杀人夜。 ”</p>
“风高放火天。”</p>
“闭嘴！”</p>
沛珑狠狠地瞪了铁虎和燕巍两人一眼，两人顿时讪讪的把嘴闭上。</p>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纵横氏元帅府门口！你们这么大声，唱戏吗？怕人家发现不了吗？”沛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指了指三人身上夜行衣。</p>
“是是是，将军，我们错了。”燕巍唯唯诺诺的说道，心里想着将军你自己嗓门也不小啊。</p>
而铁虎在一旁忍不住建议道：“听说向北征就住在元帅府里，咱们现在杀进去干掉他，纵横氏不就自然退兵了吗？”</p>
“**个头啊。”沛珑给了铁虎一个暴栗：“向北征可是纵横氏的无敌大元帅，纵横沙场十余年从无败绩，手下高手如云，这么容易**掉的？”</p>
“那……咱们在这儿干嘛？”铁虎哭丧着脸问道。</p>
“抓个舌头带回沛城去，逼问出向北征的虚实。”</p>
“抓舌头也不用跑这么远啊。”</p>
“你懂个屁。”沛珑白了铁虎一眼：“外面那些小兵知道个啥，要抓就抓向北征身边的人，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p>
“高，将军，实在是高！”铁虎和燕巍一起竖起了大拇指。</p>
两个手下的态度让沛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不过嘴上却还是说道：“别拍马屁了，小心藏好咯。”</p>
三人把身影努力藏进月色下的阴影里。</p>
……</p>
元帅府外，夜色如水。</p>
元帅府内，灯火通明。</p>
向北征躺在披着白虎皮的躺椅上，捧着一本泛黄的旧书读的津津有味，烛光摇曳，照在他的侧脸上，显得格外棱角分明。</p>
好帅。</p>
凌烟坐在向北征的身侧，轻轻给他捶着腿，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今天又有人到少主面前打小报告，说咱们纵横氏大军攻破沛城如探囊取物，向帅您却迟迟不下令攻击，有叛国通敌之嫌。 ”</p>
“是吗？”向北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突然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随手将那本泛黄的旧书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旁边的酒壶，斟了半杯。</p>
猩红色的酒液在碧玉杯中荡漾，一股淡淡的酒香随风飘出。</p>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向北征笑着将酒杯向凌烟递过去：“美酒还需同佳人共尝，方得其妙。”</p>
他的语调有一丝慵懒，嘴角边隐隐溢出邪魅的笑容，下巴上那一缕胡茬又给他平添了几分沧桑感，综合在一起，越发让他显出一种独特的魅力。</p>
凌烟羞红了脸，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快，但还是浅笑着将酒杯接过，一饮而尽。</p>
然而放下酒杯的一瞬间，她的手指似乎不经意的在桌上扫过，先前向北征看的那本泛黄的古书骤然缩小，落入她左手无名指上所带的那枚玉石戒指中。</p>
她的动作十分隐蔽，向北征对这一切恍若未觉，笑道：“有酒无曲毕竟美中不足，凌烟，为我吹个萧吧。”</p>
“你这人……”凌烟眼角眉梢皆是春意，欲言又止的白了他一眼，但还是顺从的取出洞箫，呜呜咽咽的吹奏起来。</p>
她身穿翠绡彩裙在烛光下吹箫的样子，有种别样的柔弱之美。</p>
而伴随着萧声，向北征缓缓开口：“纵横氏与清源氏以棘河为界，南北相峙，我军军力、器械和后勤补给上都占据绝对优势，不过清源氏沛家固守沛城已有十年，深得民心，并与西边的镶凉城和东边的落枫城形成了犄角之势，守望相助，易守难攻，因此这些年来双方一直处于僵持之势。”</p>
“三年前，清源氏长老沛轩的妹妹沛惜私奔入纵横氏，嫁与天渊候并改名莫惜，清源氏族长因此震怒，沛轩主动与清源氏族长请令，让沛家的女眷幼儿全部迁回清源王都凤凰城为人质，而男丁则统统入伍为军，已证忠心。”</p>
“然而在清源氏女眷们准备迁至凤凰城的前一晚，沛轩的小女儿沛珑女扮男装混入军队，想要上沙场为父分忧，却反而导致了在大战中沛轩为了保护她而战死，要不是她的二哥沛扬临危受命，力挽狂澜，三年前沛城就已经失守。”</p>
“不过当年那一役沛扬也身受重伤，回去不久就瘫痪了，而沛轩的大儿子和三儿子早已战死多年，如今沛城的指挥权就掌握在沛珑这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娃儿手上。”</p>
向北征说的都是纵横氏和清源氏人尽皆知的秘密，但是凌烟并没有打断他，只是呜呜咽咽的吹着萧，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