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过皇帝。 在他们的想法中,想跟皇帝要东西,必然得付出一些代价。宸帝的眼界越来越高,普通的东西已经不入他的眼了。
当然他们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不想再拿出来了。
“就是地方太好了些。”拿给蓝锦甯看,她却皱起了眉头。善事是做给穷苦人的,玄武街是什么地方?大梁京畿最为繁华、权贵最为集中之地。否则京畿卫又怎会在这个地方建衙门?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当然,没事儿的时候也能帮皇帝盯着这些臣子,双保险么
这种地方,真正穷苦的百姓只怕还没靠近就被赶走了。
阿常笑了笑,说道:“京畿这种地方本就没有真正所谓的‘穷苦百姓’,天子脚下,宸帝又是那么一个爱护名声的帝王,你觉得他会容许自己眼皮子底下有所谓的穷苦人么?”
锦甯道:“那为何还要做善堂?”难道只是为了名声不成?若真是那样,不成沽名钓誉了么?
“城里有个养护所,你可知道?”阿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道。
“知道,就是个社会福利机构。”锦甯点点头,她没出嫁之前,就耸动过王氏给那边捐旧衣服。直接给金银谁知到有多少用到那些可怜的孩子老人身上?穿过的旧衣裳就不同了。
这些年王氏也没断过,府里这些吃穿的损耗本就多。在她们而言是不能再穿出去见人的破衣裳,到了那里缝缝补补之后便是一件新衣。这样既处理了扔了可惜留着占地方的旧物,也能实实在在的让人家穿暖,得了人家的感激,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做个顺水人情又何妨?
“难不成我们也收容那些人?”蓝锦甯眼前一亮道,说完又觉得不对,下意识的摇起了头:“不成的,咱们是在玄武街,别说地方不大收容不了多少人,就是周围的那些人家,只怕也会有意见的。”
“当然不是了,”阿常道:“你也说过,那些送进养护所里的善财,未必就会用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既然如此,咱们不如直接拿银子去买吃食,再让人送过去。若有人生病了,就出钱请医生,药材也可以由善堂来出。还有那些孩子,若是想上学的,也可以以善堂的名义请了先生去给他们上课。想学手艺的便出银子送他们去学手艺,包括那些女孩子。”
这倒是个极好的法子,那些人总不能把吃的喝的都独占了,再说也不必买什么山珍海味。对养护所里的老人孩子来说,能吃饱穿暖便足够了,花费也不多。大头其实都在请先生和送人去学手艺上,那开销是实实在在的,当然也可以不是完全免费,等他们学成了,会赚钱了,得慢慢偿还善堂的银子,直到还清为止——这样善堂也能一代代的维持下去。
至于把善堂开到全国各地这种事情,她和阿常都没有这样的奢望。这到底不是那个科技信息时代,朝廷也不是政府,会出大把的银子用在民生上头。不过这样往后,想必皇帝能看到其中的好处,若是有一天能够推行开,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锦甯笑道:“还是你想的明白。”
阿常白她一眼,呶呶嘴:“你也不是没想到,只是不想多说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魏紫姚黄是怎么吩咐的。”
锦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啊,其实他们都是知道的。善堂就算不是开在玄武街这地方,也一样很难施为,因为这里是京畿。所以她告诉姚黄魏紫,只要是他们善堂的店铺庄子,都可以挂上善堂的标志,这样覆盖的范围就广泛了。就算一开始有人不相信,总有过不下去的人会尝试,等到有人真的获得了帮助,自然也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当然,也不是有人开口就去帮的,否则也不会特意把姚黄魏紫拉进来,单单一个如画就能做好。这就是想借暗卫的力量,探查那些人的底下,只要确认无误,便给予帮助。
她没想过做的多么大,这样才能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像前世那样,有些家里并不是那么困难的人,却凭着不知从哪里开的证明,拿到社会的福利补助。
而且这一次,她的“夜族”也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阳光下了。尽管有些不舍,还有人不大情愿,但他们都不反对。这些孩子都是穷苦人出身,对和自己有同样经历的人都愿意去帮助,所以受到的抵触不是很大。在锦甯的坚持之下,大都进了善堂或是铺子里做事。还有小部分的,在他们原本的位置上做的都不错。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经商赚钱的,他们都建立了自己的圈子。有他们在,锦甯自然更放心了,这群被阿常洗过脑的孩子,忠诚都毋庸置疑。
“梁偲这段时间也做了不少事,虽然不见得多么重要,但人越发成熟了。他的先生不错,有时他考虑不到的地方,先生也会隐晦的提醒他,倒不像是个纯粹的读书人。”阿常在榻上躺下,想起庶弟的表现,不禁满意的勾了勾唇角。梁偲的确还太年轻,做事不够周全。但是做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人告诉他这是错的。梁偲的先生就充当了那么一个人的角色,而他认真吸取教训的态度也让人欣慰。
锦甯手上顿了顿,她没事的时候都习惯捧了本书在一边看,古代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不过阿常一回来她基本上也看不进去的,只是装个样子罢了。闻言干脆把书丢到了一遍,揉着额头想了想,才道:“是当初母妃给请的。”
“母妃?”阿常一怔,他一直以为是靖王爷请的,没想到却是陈氏。可是陈氏又是从哪里找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么?”
锦甯斜睨了他一眼:“你竟也会好奇这些么?”
“丫头,我到底也是个人,从前不是人,也是个妖,还是已经化形的妖。”阿常叹了口气,他本来的确没什么七情六欲的。是啊,他们本来都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但化成|人形之后,慢慢的就领会到了一些人类的情感——比如寂寞,比如欢喜。万物皆有灵,尤其是他们这种生长在地府这等灵气充沛之地的生灵,生而敏感,学习能力极强。
“好了,我只是与你说笑罢了。”锦甯勾起唇角笑了笑,揶揄的望向他:“夫子是陈老大人从前的学生,母妃算是他的师姐,听说夫子他一直拿母妃当亲姐姐看。”
阿常“哦”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拉锦甯。
其实是什么身份并不重要了,逝者已矣,只能怀念罢了。
“谁”他的手蓦然顿住,耳廓敏感的动了动,对着门外大喝一声。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可等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已经不见半个人影。
锦甯和阿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戏谑。
红叶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低下头道:“奴婢给世子、世子妃请安,出什么事了么?”
439.真假红鸾(一)
锦甯和阿常对视一眼,阿常便别开了头。询问小丫鬟,自然不用他亲自开口,不过这里再没旁人了。如书嫁人之后,一到晚间,他们是不允许门口有人走动的,护院也只是守在院门处和远远的巡逻,基本都绕开此地。除了锦甯屋里睡在偏夏的丫鬟仆妇弄出的动静,都嫌少有杂声。而两人都算是耳聪目明之人,一点杂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要怪只怪他们今儿聊的兴起,又一直没事,放松了些警惕,否则如何会在最后才察觉有人偷窥?不仅是蓝锦甯自责,就连阿常也暗叹自己,在这世间过了二十来年,竟是越过越回去了。
“刚才有没有什么人在外间走动?”红叶和红鸾住的屋子里院子里的正屋最近。
“奴婢、奴婢不知道……”红叶有些茫然的看着两位主子,她在丫鬟里头地位算高的,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昂的教训旁人,而世子妃有些懒得搭理她,鲜少让她在跟前伺候。这么直接面对世子爷和世子妃,还是头一遭,更别提世子妃语气中还有一丝凝重。
院子里有人?红叶下意识的四下里瞄了两眼,自然是什么都没发觉。
“你方才在哪里?”蓝锦甯被气笑了,这就是大丫鬟的素质?屋子离的这么近,她一点儿声都没听见?而且他们是十分确定,院子里肯定有人在过。从阿常大喝出声到打开门察看,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人还能飞了不成?“这天都黑了,你不在屋里睡觉,穿的这么齐整,是要去做什么?”
“奴婢、奴婢……”红叶吓的跪下了,也难怪她惊慌,纵然世子妃不待见她,但对她也是从无重话的。现下里却分明是在质问了,莫非是怀疑她听主子们的墙角?可她就算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做这样离谱的事情。这院里这么安静,小丫鬟们放轻脚步走路的声音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的。真有人敢这么做,若是被抓住了,可不是罚点月例银子就能了帐的事情。心底害怕着,又有些委屈,她难道在世子妃眼中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么?“本因主子吩咐了,奴婢是不该随意走动,可方才红鸾姐姐说……说她身子不舒服,奴婢到大厨房替她要热水去了。”
“你倒是好心。”锦甯愈发狐疑了,红叶和红鸾的关系比起和别的丫鬟自然要好一些,但因着自己不待见红叶,而对红鸾更倚重些,红叶心里本就不平。红叶性子要强,看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就算明面上不露出来,心里也不会待见红鸾的。可她却说去帮红鸾要热水?这要不是谎话,就是红鸾病的走不动路了?
锦甯想了想,也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蹙眉问道:“先起来,我就是问问,你怕什么?你说去打热水,那什么时候回来的?”
红叶得了吩咐,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神情愈发恭敬了:“大约有半柱香了。 ”
难道是她?锦甯看向阿常,他却对她摇了摇头。那意思蓝锦甯明白:不是她。仔细一想,方才那脚步声极细小,红叶没学过武艺,没道理走的那般轻盈。而且看她的鞋子,恐怕是担心天黑路滑特意换了一个厚底的,走路的声音十分的大。之前他们有听见一阵比较大的响动,她该是那时候回来的才是。
“知道了,红鸾呢?让她出来,我有话问她。”锦甯点了点头,道。
“红鸾姐姐她……”红叶一怔,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看了阿常一眼,低下头道:“如厕去了。”
锦甯眼尖,红叶脸庞连着脖子都红了起来,想必是那事了。
只是……这么凑巧?“红鸾几时出去的,还没回来?”
红叶本就不好意思,声若蚊蝇,但主子的话不好不回,只好道:“奴婢回屋没多久,红鸾姐姐就腹痛难忍……”当着世子爷,红叶实在是说不下去了,说着说着便住了口。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锦甯舒了口气一般道,看的红叶心中大定,明白这是不怪她了。
估计是她方才走路的声音惊动了世子爷和世子妃,忙道:“是,奴婢告退。”正要转身回屋,又顿住,支支吾吾道:“一会红鸾姐姐回来……”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让她也早点歇着。”锦甯挥挥手,状似不在意的道,拉着阿常回了屋。
阿常有些莫名,坐下跟蓝锦甯大眼瞪小眼:“她这是什么意思?红鸾怎么就病了,白天里不还好好的?”今儿他回府之后就是红鸾伺候的,看样子病没什么大碍。
锦甯似笑非笑的瞅他:“你觉得红叶撒谎了?”
阿常想了想,说道:“应该没有,我刚才听了一下,她们屋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旁人了,红鸾确实不在屋里。只是她们屋里不也有恭桶么?红鸾为何要舍近求远?”别是被支出去的吧?而且他同锦甯一样,觉得红叶只怕没那么好心,会帮红鸢去打什么热水。
身子不舒服不叫大夫,打点热水就能好了?
似是看出了阿常的疑惑,锦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傻子,红鸾不是病了,而是葵水来了。”
阿常的脸蹭的一下便红了,别看他已经是个老古董般的人,可对女儿家一道,却了解的并不多。地府里都是灵体,能指望她们有葵水?便是知道的,也不会特意说给他听。重生过来,他又是男孩子,且不好色,不知道也正常。也就是成亲之后,锦甯给他稍稍普及了一下常识,这才明白过来……毕竟蓝锦甯在那个日子的时候,都不肯让他近身的。
转过弯来想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自然便羞涩起来。锦甯却是难得见到他这般模样,好整以暇的欣赏了好一会。
红鸾到茅房去如厕,大约是不好意思弄脏共用的恭桶。毕竟那是世人眼中最最“污秽”的东西,怎么都得避着人的。
“明儿别让她在跟前伺候了。”阿常有些艰难的吐了一句,他仿佛这会才意识的,这世上除了蓝锦甯,别的女子也是一样的。
“嗯。”锦甯笑了起来,声音甜甜的。阿常听的羞恼,却也无可奈何。
正打算让上床睡了,把这件事情揭过,锦甯忽然脸色一变,说道:“不对,红叶说红鸾是在她之后出屋的,为何我们没有听见脚步声?”
阿常也是一怔。
每个人走路的姿态不一样,发出的脚步声也不一样。就算红鸾和红叶受的是一样的训练,穿的鞋子也一样,发出的声响也会有细微的差别。但方才他们分明只听见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压根没有第二个人。
不约而同的,眸子里掠过了一抹沉重。红鸾也是家生子,按理说是接触不到武功的,更别提她从小在王府伺候,根本没什么时间去练轻功。就算是天赋异禀,那也是需要时间锤炼,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就好似六皇子那般,纵然脑子里有许多绝顶武学,也要慢慢从头学起,勤奋苦练才能有成效。
“那个红鸾……”阿常脸上闪出一股怒色,以他们的眼界,自然知道原本的红鸾肯定是半点武艺都不通的。若不是旁人安插的钉子,那就只有一个解释,有人扮成了红鸾的样子,潜进了屋里。
“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锦甯心里有数,自然也是着恼的。可若是让假红鸾发现了,以那人的身法,想要遁逃也不是不能。阿常不会在京畿这个地方显露自己的本事,而她蓝锦甯更是一个从小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先看着吧,总算还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害怕她翻出天去不成?明儿让咱们的人去查查,前几次红鸾出府是在什么时候,先弄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好。”
也只能这样了,阿常点了点头,心情有点沉重。若这一点被证实了,那真正的红鸾只怕是凶多吉少。他们两个虽然并不喜欢这两个大丫鬟,但也不希望她们出什么意外。
尤其是因为自己而出的意外。
只能希望那人做事并没有做绝,只是将红鸾关了起来,而不是直接杀人灭口了事。
“方才我们说的话,她只怕都听去了。”蓝锦甯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
阿常一惊,他方才好像说过,自己是妖?
不过多半就算听到了也不会相信,只以为是夫妻两个开的小玩笑吧除了这个,别的倒也没什么,听了也就听了,不怕她传消息给自己真正的主子——除非想阻挠他们开善堂,但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变故。
更重要的,还是要确定她进府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若是针对他们二人,倒也就罢了。左右他们是不惧的,但若针对的是靖王府,那他就要好好想想,是什么人会做这样的事了。
一个闲散王爷的府邸,用的着派上这样高来高去的暗探么?
“早些睡吧,别想了。”蓝锦甯叹了口气,他们都要离开了,还有人想生事,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们总要把人揪出来才能安心离开,说不得幕后的那个人也得处理一下,省的威胁到亲人。
这么一来,只怕又要耽搁一段日子了。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不遂人愿”?
440.真假红鸾(二)
红鸢四下里察看了一下,发觉没有人在,不禁轻舒了口气。
她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有自信的。她从小被当做密探培养,武功不过平平,唯一让她出彩的,便是这轻身功法,所以主上才会选她来大梁潜伏进靖王府。
来了有一段时日了,也没发现主上想用的东西。
靖王世子太过年轻,这让她不禁怀疑主上的情报是不是出了错。她当然不会认为是主上的判断出错,主上怎么会错,错的一定是底下那帮密探了。
书房她能来去自如,而且梁乐祥和蓝锦甯几乎嫌少出入书房里,里面除了书还是书,连封像样点的书信都没有。倒是卧房,等闲不让人进的。穿衣梳洗的时候又有太多人在,她也观察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如果不是上头弄错了,多半是贴身带着吧?可她占的这个位置虽然是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然而蓝锦甯不喜人近身,都是自己动手,顶多是将衣物收去。若真有什么,人家只怕早就收起来了,哪里还会留在衣物里等她找到?
而且那位世子妃还特别不爱出门,多数时候都是呆在房里,让她就是想等她不在的时候进屋看看,都没有机会。虽然有过一两次的空档,但都太过仓促了,压根来不及细细查找。
若非如此,而上头又催的急,今晚她也不会冒险偷听。结果非但没偷听到什么,反而差些暴露了自己,如果不是她轻功好,明年的今日说不准就是她的祭日了。
胸口还在激荡,心跳很急。红鸢有些忍不住的疑惑,她应该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才是,连呼吸都可以放缓了,又隔着门,靖王世子是如何听到的?
难道他天生听力格外敏锐?
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低着头沉思,顺手推开房门,又转身轻轻带上。
“怎么才回来?”身后传来红叶怒气腾腾的声音,红鸢不由一怔:“怎么了?”
“怎么了?要不是你走来走去弄出了声响,世子爷和世子妃怎么会怀疑我?”红叶腾的站起来,一脸不悦,红鸢该不是故意的吧?“别以为世子妃看重你,你就得意了。你爹也不过是个车夫,世子妃挑谁也轮不到你”
红鸢心中一动,梁乐祥和蓝锦甯以为是红叶?不禁暗自庆幸,还好有这么个鲁莽的红叶在,一定是她听见世子的喊声,着急表功所以走出了屋子,结果媚眼抛给瞎子看,不但没讨到好反而惹了一身腥。面上却露出愧疚的神色:“对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方才腹痛难忍,可能走路时脚步声大了些……”
“哼,亏我还特意出去替你打水呢”红叶闻言一滞,却又不能挑刺她。又觉得不说点什么对不起自己今儿受的委屈,瞅着她假惺惺的道:“看你平日里身子不错,怎么这会儿就不行了?从前也没见你这样痛过,该不会是昨晚偷偷跑出去,受了凉吧?”
红鸢呆了呆,才顺着她的话道:“我从前也痛的,只是没今儿这么厉害,大约真是受凉了。”
红叶不禁有些奇怪,从前的红鸢对她可没今儿这么好说话。红鸢素来看她不惯,只因红叶家里在王府里势大,才不愿与她起冲突。可也就是不会主动拿话刺她罢了,要是红叶犯到她头上,她一样会回击的。可今晚却这么示弱,难不成真是虚弱的都凶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