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才同锦甯道:“……夫人先头还问起您来,知道您去了老太爷屋里请安,让您回来了换身衣裳就过去。 ”
锦甯点头表示知道了,转头同那木头脸道,“卫护卫,你先歇着去吧!”
卫名抱了抱拳,透了口气转身离去,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锦甯笑着扁了扁嘴,便带着如琴离去,又问道:“如宝可是去了卫嫂子?”
“正是呢,如宝姐姐听说她姐姐怀了身孕 ,可高兴坏了。一大早就扑过去了。”如琴掩嘴而笑,“如宝姐姐说小姐不会怪罪她,奴婢也不好拦着。”
便是过了多年,如宝的性子还是一如从前。蓝锦甯微微一笑,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如琴一眼。
这丫头是从二等丫头提上来的,性子也好,也算忠诚。只是难免有自个的小心思。看不过如宝得宠,时不时第给她上点眼药。若她是个小气主子,只怕早就教训了如宝长了如琴的脸。
可是,对她而言,如宝和这些后来的丫鬟始终不同……
“由她去吧。母亲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如琴顿了顿,显然是对她的轻轻揭过感到气闷,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马上接口道:“夫人说小姐穿的隆重些无妨,不要图轻便省事……”
“母亲总是这样小心。”蓝锦甯笑了笑,不再言语,自往屋里去不提。
80.侯府喜事(二)
蓝正齐到底是蓝之选的亲孙子,哪怕对他意图谋算两个小孩子感到深恶痛绝,也不过是将他送到了边戍军队中去打熬。图的自然是有朝一日,经过磨砺一番后的蓝正齐,能够寻回自己的本心——本就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不过一时嫉恨冲昏了头脑,蓝家家风素来齐正,蓝之选有信心他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这番话蓝之选不曾在锦甯面前说过,但相比以她的聪慧也是明白的。
对于三叔,蓝锦甯不恨,也不敬。他所受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所得一切都是自己打拼得来的,与她无干,既不眼红,也不生气
春光明媚,天气晴好。春天最是百花开,桃花红艳压杜鹃,芍药香飘赛牡丹。京畿城里也被装扮得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凯旋大军过处,一路的大红鞭炮放得满地都是碎纸纷飞、眼硝味刺鼻。那些身穿厚重铠甲的军士,脸上的疲色与甲胄上洗不去的脏污似乎被这盛大的迎接给冲淡了许多,一个个精神抖擞,向皇城开进。
蓝正齐只是少将,行的是辅佐之职,并非首功。但他到了边戍敢打敢拼敢冒险,有一股子搏命相争的胆气,战功却也彪炳。主将光是冲着武郡侯府这四个大字,不夸大他的战功都算好的。自然如实上报,惹得宸帝龙心大悦,赐他上将军衔,荣归武郡侯府。
上将军,虽然与有封号的将军还是差了许多,但比起一些在军中打昏了一辈子都只是副将的人来说,他这个年纪做到这个位置已经是荣宠了。?
如今虽不算多事之秋,然而边戍屡次来犯,武将升职倒也不是那么艰难。若是能再立战功,大将军之位迟早也会收入囊中。虽然不会再出一个武郡侯,但至少能换个世袭爵位。
可本该是满脸喜色趾高气昂回家的蓝三爷,落在侯府门口迎接的众人眼中,他的脸色却有几分阴郁,一脸气闷之色显然并不好看。
“是相公到了!”公孙氏并不是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难看,只是六年时间实在太长了。满腹愁肠与思念让她压抑不住蓬勃而出的欢喜与酸楚,在见到黝黑了许多也精壮了许多的蓝正齐后忍不住失声痛哭。不过即便是哭,此时此刻也是喜大于悲。
蓝正齐抬起头,消瘦了许多的脸颊棱角分明,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戾气,倒真的很有几分大奖的气势。只瞧了一眼公孙氏,便上前一步跪倒在蓝浩文与金氏身前,深深拜下。
“不孝孩儿蓝正齐,拜见父亲母亲和……二娘!”
“我的儿啊!”有了公孙氏那么一个先头军,金氏脸上也滑落大滴泪珠,只是终归含蓄了许多。颤抖的身子几乎就要软倒,也不知是心酸还是狂喜而支撑不住。祝氏上前轻轻扶住她,劝道:“姐姐,三郎回来,是喜事,莫哭了。”
金氏强忍着挥开她的欲望,几年念佛下来,她倒也学会了隐忍,处事已不似往日那般冲动刻薄,只是反唇相讥道:“我这是喜极而泣,你懂什么!” ?
“香玉!”蓝浩文喝了一声,见她不甘的收了声,起身扶起这个小儿子,笑道:“果真出息了,起来吧,先沐浴更衣,一会儿还要去拜见你祖父大人。”
老甘不知何时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一叠干净的长衫,“奉老太爷之命,请三爷脱去甲胄,更衣入府!”
“大胆!”蓝正齐身前猛然蹿出两个兵士模样的人来,大声喝道。他身后还立着六名同样装扮的军士,估计这些人就是他在军中的亲兵了。
老甘巍然不动,他同样也是经历过杀戮的人,对他们身上那股子杀气熟悉的很,因而丝毫不惧。当年他随老侯爷出征的时候,这些兔崽子还在喝奶呢!就这点气势,吓唬奶娃还差不多!
蓝正齐认得老甘,知晓这是祖父从前的老手下,挥挥手喝退了亲兵,再次跪下接过衣物:“正齐多谢祖父大人赠衣!王虎、林罗虬,替本将脱去甲胄!”
跳出来的两名亲兵应声而出,动作利索第扒去蓝正齐身上的盔甲,抱在怀中。?
蓝正齐一穿上那身长沙,身上的戾气似乎瞬间便弱了不少。老甘笑道:“老奴拜见三爷,恭喜三爷得胜归来!老侯爷在书房等您。”
蓝正齐眸中闪过一丝喜色,面上沉稳地道:“我知道了。”?
“正齐,过来,见过你二叔。”蓝浩文见老甘退下了,指向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老者说道。
“二叔?”蓝正齐惊讶地咦了一声,他先前自然见到了这个站在父亲身后的老者,还奇怪为何大哥和二哥都站在此人之后。
先前蓝之选接人回来时他早就去了边戍,自然不知此事,也难怪狐疑。
邵唯真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儒生长袍,华发丛生,外貌比之蓝浩文显然要老上许多。但与几年前相比,他这副模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脸颊上有肉了,身材也健壮了一些。
蓝府好酒好肉的养着,又有蓝锦甯秘制生肌健骨膏伺候,虽然不能恢复当年邵副将十成风采,想把他的身体状况调养回来,倒也不难。
“我姓邵,名唯真。蒙老侯爷不弃,收为义子,比大哥却要虚小两岁。”邵唯真并不介意他的疑窦,坦然地向蓝正齐介绍自己:“蓝将军既然去了边戍从军,应当听过我的名字吧?”
邵唯真!蓝正齐心头大震,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个名字就算不曾从军,他也是知道的!当年祖父在边戍的时候,军情紧急,偏生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因娘家与蓝家不睦,不知如何说动皇帝压着他的粮草不发,并且百般阻挠军情告急的消息传入京畿。这位邵唯真本事祖父的副将,那时却留守京城,得知此事之后,率领邵家三十家将,与几名祖父的手下老将,逼入皇后寝宫,挟持太子,以此为要挟。
私人恩怨要拿千万边戍将士的命来开玩笑。这位太后甚是糊涂!
祖父的粮草到达,守住了边关,解决了蒙族破关的危情,先帝论功行赏,蓝家才有了武郡侯的风光。而那位逼宫的主事者邵唯真,虽然在百官死谏下保下了一条性命,却还是被投入了死牢。还被邵家去了祖籍,以免牵连本家。
可以说,若没有当年邵唯真犯险冒死,蓝老太爷或许已经在边戍殉国,而蓝家,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如日中天之势!
邵唯真待蓝家,有大恩情!
去了边戍之后,蓝正齐更是听闻了不少当年之事,有关蓝老太爷的英武无须多言,而这位邵副将,也是当年戍边的大功臣之一,被无数将领津津乐道!
虽不知他何时从天牢脱身而出,但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蓝正齐心头便没有了先前那一丝狐疑。蓝老太爷收他为义子什么的,压根不需要理由,就算是将整个蓝家的荣光送给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蓝正齐不是不知好歹的浑人,当下心悦臣服的拜见了这位“二叔”!
“是个好孩子。”邵唯真微微一笑,对他颔首道。先前从老侯爷那里也听说了这个便宜侄子所作的糊涂事,不过现在看到他目光清朗,一点即透,想来也是个聪明人,便真心夸赞道。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个便宜叔叔也听说了一些你在边戍军中的事情,好听的话也不说了,想必你也听了不少。做叔叔的只说这一句:正齐,你不愧为义父的孙子!”
蓝正齐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想他也三十多块四十岁的人了,竟是被这一句话夸的脸红了起来,真真是没面子。当下拱手道:“二叔谬赞了,正齐哪敢和爷爷比。”
“义父你是比不上的。”邵唯真挪揄道,“不过也没堕了他老人家的威名就是。”
“好了好了,你们叔侄俩还是进屋里去絮叨的好!”蓝浩文连忙打断他们的交谈,再说下去天都要黑了,目光落在跟着蓝正齐一行人而来的那顶小轿上,正色问道:“正齐,可是有人同你一块来了。 怎么还不请下来?”
说到这个,蓝正齐忽然脸色一黑,欢喜和高兴一扫而空,看了公孙氏一眼,却是说不出话来。
蓝浩文分明感觉到小轿里坐的恐怕不是什么寻常人。顿时也正了脸色,喝道:“有什么话就说,你也是当了将军的人,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父亲,那是……那是蒙族公主……”蓝正齐越说越小声。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大真切:“父亲,我真的没打算把她带回来,可是她……”
蒙族公主!蓝浩文怔住,恍然之后灵光一现,止住了他要出口的话,说道:“来者是客,先把客人请到屋里安顿了再说!”
蓝正齐连忙应了,命亲兵将轿中之人请了下来。
一个蒙族装束的女子低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还未看清面容,耳边便充斥着叮当作响的清脆铃声。再看向她的面庞,却让人不由心道:好一个蒙族公主、丽质佳人!
81.侯府喜事(三)
那蒙族公主下轿的动作干脆简介,没一点儿摆谱和架子,带着几个侍女,走路恍若脚下生风,不一会就到了众人跟前,行了个抱拳礼,扬着一口不甚流利的梁国话,叠声问候:“波谷银铃拜见蓝伯父蓝伯母,二夫人。”
这本是家人齐聚,穿的都是便服,一声蓝大人将众人都给喊懵了,不知打哪儿来的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异族女子,一张口就胡乱认亲戚。
锦甯歪头打量着这个漂亮的蒙族公主,穿着打扮什么的不必说,自有她们那地儿的风味。一身蜜色的皮肤配着爽朗的笑脸,一看就是个爽快直白的人儿,心中暗暗生出几分好感。只是这位公主不是该往宫里送么,怎么跟着三叔回了家?
心里琢磨着,又见她十分高兴的站在蓝正齐边上,一脸讨好的望着他,不由打了个硌楞。
“蒙族公主……是吧?”蓝浩文也被她一口一个的伯父给叫的有点傻,好在他吃的盐多了,不过是一晃神的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冲那姑娘拱拱手:“公主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波谷银铃灿烂的笑着,扶住了蓝浩文:“伯父您太客气了,银铃知道你们梁国人最是好客,让大家久候,都是银铃不好,让伯父费心了。”
这还没怎么呢,怎么就费心了?这缺心眼的公主该不会以为他们一大家子站门口是为了迎接她这个外族人吧?
蓝浩文有点头疼,又不好挣开她的手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不是嘛,被个小姑娘扶一把又怎么了?他都可以当那什么银铃祖父的人了,人又口口声声喊着伯父伯父,他还能怎么着?想着把她哄进去再说,省的在家门口闹笑话,只好说道:“公主远道而来……
“怎么又是这一句?”小姑娘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叨咕了一句,又说道:“伯父您台客气了……”
得,没完了是吧?
蓝家人顿时生出一脑门黑线,蓝浩文也明白了这姑娘大概也就是学了点皮毛,赶紧给三儿子使了个眼色。蓝正齐也是头脸冒汗,得了父亲的暗示,目光在自家媳妇和两个大嫂身上转了一圈,居然向着王氏道:“二嫂,本不该麻烦您的,可小弟这儿……劳累您招呼一下公主殿下,小弟见了祖父大人就回来安排公主殿下的事儿。”
波谷银铃不乐意了:“蓝正齐,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喊我公主殿下,叫我银铃儿1”
“公主殿下,礼不可废……”蓝正齐瞅了眼公孙氏,见她脸上似乎有些茫然,赶紧打断了波谷银铃还要据理力争的架势,将人随手一扭,往王氏身边塞去:“二嫂,麻烦你,看牢她……”
王氏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家小叔,又看看身边那个一脸崇拜的望着蓝正齐的小公主,忽然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便不想接受,“可是……”
蓝正杰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按了按,扬眉一笑冲蓝正齐点点头:“三弟你先去沐浴更衣,你二嫂不会怠慢公主殿下的。”
蓝正齐脸上浮上一抹不知是羞愧还是感激的神色,冲着这个从小就没被他放在眼里过的二哥拱了拱手,算是无声的道了谢,便催着父亲进府洗澡。
他这辈子就没这么勤快过!
蒙族公主就这么被丢给二房照顾了。
金氏有点不高兴,蒙族公主虽然是被送来和亲的,跟质子没两样,可怎么说也是贵客,放在皇宫里也不会有人敢怠慢的。她怎么说也是蓝老爷的正妻,是家中女眷中最有资格的人了吧?正齐还是她的亲生儿子,怎么就推给二房去招呼了?就算她人不着调好了,可到底公主那人也是齐儿带回来的,老三媳妇总有资格了吧?
老爷也是,居然一声不吭的,把她这个当家主母撇到一边,还有没有脸面了?若有朝一日这姑娘进了宫得了宠,岂不是只记得二房人的好?
老太太大概是忘了,她早就不当家了,那点脸面也被自个给折腾没了。而说到身份,她是二品诰命的侯爷夫人不假,可祝氏可是一品上夫人平妻的身份,就连王氏都是一品诰命了,更别提她家那俩儿媳妇,早不知道上哪儿垫底去了。
瞧着金氏那不善的脸上,王氏只得苦笑。以为她想接手这麻烦丫!要不是相公应了下来,她才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想想,反正也没差了。
金氏那边本就和二房不对付,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讨好或是改善改善关系,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今自家日子过得好得很,更没理由去在乎她的脸色了。于是跟祝氏打了声招呼,心安理得的领着人走了。
这位银铃公主倒也有意思,蓝正齐把她推给了自家二嫂,她就坚定不移的跟着王氏屁股后头走了,都不带犹豫的。
公孙氏茫然的更着自家婆婆和都是回了院子,总觉得心里隐隐有点不安。有心想找人问问吧,身边却没个顶事的。自打她闺女出嫁之后,她总觉得院子里太过清冷。而自家 婆婆懒得搭理她,和大嫂又有了嫌隙,二房倒是每次都笑脸相迎,可想到自家做的那点破事,她也不敢真的就认为人家和她尽释前嫌了,结果只好一门心思的扑在儿子身上。
蓝锦珠到最后还是嫁了一门好亲事,虽然她本人不满意,可公孙氏已经急得不行了。她是两年前才出嫁的,那时都十八岁的老姑娘了,哪还有时间给她蘑菇,东挑西捡的?
二姑爷是个文人,俗称的酸秀才。他姓钱,单字一个明,字少言。但到底是年轻人,没那么迂腐,还是挺开朗阳光的。要房子现代,这位就是一研究生的料。他父亲乃翰林院的一名编修,品行什么的都没得说的,虽然品级不高,但最重要的是,这人家里有个世袭的爵位。虽说老子还没过去,但自打他当上编修后,这爵位就是板上钉钉的囊中之物。虽然低点,没侯府这么风光无限,但好歹也算个保障,就算二姑爷日后不成器,二二小姐的身份也不会没落。
公孙氏糊涂的时候归糊涂,聪明起来也不傻。知道这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人家了。她可不认为自家姑娘能攀上什么龙子凤孙一飞冲天什么的,倒不是妄自菲薄,她倒是想,也得有人能看上不是?
老爷子摆明了不想再往宫里送蓝家女儿,以他们家的门第,还需要巴结皇室么?诸位王爷倒是好人选,可是老的老小的小,送进去也是做侧妃的,以蓝锦珠的个性,能安生才奇怪!
自然,这桩亲事对那亲家也是有好处的。蓝家的嫡小姐啊,就算蓝三爷一辈子都不回来了,蓝家也是她的靠山。那爵位什么,自然就更笃定了。虽然免不了要对这位儿媳恭敬着些,可怎么说也是公婆,难道媳妇还能跟公婆叫板?要是过了门还摆蓝家小姐的架子,别说娘家不会护着她,休了乃都是活该!
于是公孙氏高高兴兴的送嫁了不甘不愿的老闺女,蓝锦珠好像也知道事成定局,过了门倒也挺懂事的,孝顺公婆关爱妯娌说不上,总算没出什么幺蛾子,和二姑爷处得也挺好。
说起来这事儿跟蓝正杰倒还沾着那么点关系,谁让他是亲家老爷的顶头上司呢?他帮着牵线可是纯粹的好心,但也怕自家弟妹多心,因而只在那位跟前提了那么一句。人家可是个一点就透的主儿,便屁颠屁颠的上门提亲,公孙氏本就着急,突然出现了一盏明灯,哪里还顾得上刨问人家?等到事情定下了才想起来,也没办法反悔了。
再说,自家姑娘现在好着呢,她不感激就算了,自然不可能再去找二伯的晦气。
说到底,她还是心存感激的,只是因羞面子,不好明说罢了。
可是……那个蒙族公主怎么回事呢?比自家闺女还小一些,却连名带姓的喊她家相公……
越想越不对头,回来院子公孙氏的屁股就跟长了钉子似地,坐立不安。问又不能问,心里憋屈的难受,到底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巴巴的望着院门,等蓝正齐回房了,好弄个清楚……
二房里,王氏也很无奈。
刚给蒙族公主安排好了房间,那一大群侍女连招呼都不带打的就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将整个屋子都塞得满满的。不到半个时辰,这屋子就立马大变样了。
屋子里的山水字画不见了,变成了草原风光图,还间隔着一堆牛角鹿头。虽然知道是死物,看着格外渗人。美人榻上扑了块完整的老虎皮,头颅还被填充的圆润无比,两个黑乎乎的大窟窿让人都不敢瞧一眼。别提桌上摆的那些弓啊箭啊弯刀什么的,连个刀鞘都没有,明晃晃的扎人眼。
难道她们没听见刚才三叔说了,她只是帮忙招呼,而不是把这位蒙族公主留在这人住下啊?
偏偏波谷银铃还拉着她的手,一口一个二嫂的叫的欢畅。
这是打哪里来的便宜小姑啊!
四个小的杵在边上,无视自家娘亲那一脸的虚汗,聊得那叫一个欢畅。
粉嫩嫩的小锦曦好奇的转着大眼睛轱辘,一脸天真地道:“三姐姐,咱喜欢那个毯子,五彩斑斓的真好看。”
亲爱滴四妹啊,那不是毯子……
锦甯、锦华微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