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顿时想起来了,自己蹲在房门口搂着女儿哭呢!还好院子里没几个人,因为她心情不好,通通都闪的远远的,能不靠近就不靠近。脸上一红,忙站了起来,拉着锦甯又进了屋。
锦甯冲戚嬷嬷感激的一笑,乃真素救苦救难的活无常啊!——额,这比喻貌似不太好?
但是,无常在她心里真的是个好人呀!
过了几天,婚礼筹备好了,钦天监也选定了日子,婚礼——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一大早银铃公主就被几个宫里的嬷嬷按着点儿拖下了床,不过几天的时间,那小脸似乎憔悴了不少——没办法,宫里规矩大,起床睡觉都是有定时的,人及公主还没调过时差呢!在蓝府的时候,也没人去催她。蓝家人不用她请安是正常的,可是大梁的太后皇后能放过了她?——那可是敌军统帅的女儿,虽说要嫁给他们大梁人了,但在那之前可不好好的折腾折腾她,哪里对得起边戎的同志们,哪里对得起亲人离家的广大军属们?
所以,银铃公主,乃杯具了。
其实她们也没怎么可以的为难,只是这位公主实在不适应——在蓝府的时候,至少还能瞧见心上人呢!在不习惯也都得忍着。在宫里,大婚前您是别想见了,还得学规矩。学大梁的女人走路神马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想想这位,可是从小跟着叔叔伯伯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步走路的蒙族公主啊!哪可能一时就改的过来,吃饭细嚼慢咽不许出声神马的还是小的,最难过的就是那走路了——得莲步轻移,还得平稳不颠簸,就算是驾着碗水在头顶上小跑,那水还不能泼出来一点!总之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每每看着教仪嬷嬷们那恨铁不成钢的,轻蔑的眼神,银铃公主就觉得那个悲催啊!
可总算,还是熬到了成亲这天。她的仪态算是勉强合格了。虽说比不上宫里的娘娘们,拉出去倒也不丢人了。太后瞧着那憔悴的脸色,满意的笑了,敷衍了句“有点公主的气势了”,便让人带出去画妆容换衣服。
银铃公主木头人似的被摆弄着,反正她也不懂,让她们折腾去吧。过了今天,她可就逃出生天了。是的,在蒙族公主心中,皇宫就是那么可怕的的地方,全世界最可怕的地方,那些看着和气的娘娘们,一个个的都是吃人的母老虎……
只是,她的嘴不大呀,为嘛非得画成樱桃小口?本来人对自己的英武不凡的眉毛挺满意的,结果给削去了一多半,弄成细细弯弯的柳叶眉,看着那个别扭啊!然后修容、开脸,待到定妆,那精巧细致的掐丝铜镜里倒映出的那个人儿——还是她吗?
银铃公主目瞪口呆,这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本事,她以后一定要学学……
蓝家的迎亲队列停在宣武门外,银铃公主蒙上了一张大红方帕,被喜婆——宫女暂代的——扶着又去给太后、皇后和一干后妃们磕了头,临走时还被捏了一把,让哭。
问题是,她正高兴能脱离苦海,又能嫁给心爱的人了,哪里哭的出来?可是不哭,还得挨掐,只得扯着嗓子干嚎,吓得一干拿擦了姜末的帕子抹眼泪的后妃们都吓了一跳,等那干嚎声离得远了,这才反应过来,轰的一声笑了个满堂倒。
银铃公主终于上了花嫁,什么女方拦亲讨红包什么的,宫里是不兴的,也就俭省了。那花嫁是十六台的公主御辇改装的,前后十六个轿夫,都是孔武有力的御林军军士——便迫不及待的揉了揉生疼生疼的膝盖,又拿起早先喜娘给塞的大红苹果用力的咬了下去,结果她当然没咬成,那是陶瓷的,只是做的太逼真,轿子里又黑,人没认出来!
那个眼泪汪汪的啊!给个苹果还给假的,这不是欺负人吗?不过,想想大喜的日子,也就不委屈了。又是满心欢喜——以后不用磕那么多头了啊!这位姑娘大约是imei弄明白,她日后也是将军夫人了,上有公婆,进宫的机会也多,这给人磕头的日子,还长着呢!
新郎蓝正齐穿着甲胄,这是武将的规矩,成亲的穿这身。好在不是军中的那身,杀气太重,也太沉了。他胸前过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的带着花嫁绕城一圈,总算是给在吉时抬到了武郡侯府门前。落马、射箭门,这些都不用旁人提醒,又不是第一次娶亲,程序他熟悉啊!结果等了半天,不见新娘下轿,喜婆连忙掀开轿帘一看——你猜怎么着?敢情绕城的时间太长,本就睡眠不足的银铃啊,歪在轿子里睡了个回笼觉。
忙把人叫了起来,银铃公主迷迷糊糊的进了武郡侯府的大门,拜堂啊什么的,都得喜娘提示着才做,真真是一步一个脚印,把那宫女给累的,决定回宫一定要好好哭诉哭诉,这都神马人啊,谁成亲不是兴奋的不行!这位居然给睡着了!
送进了新房,这回爬床的是大房的小娃——是滴,刘氏回来了。三房娶新妇,她这做大嫂的不能不回来!可不是蓝正楷去接的,而是被娘家人赶回来的,于是她很憋气,脸上没点笑容。
公孙氏龟缩在院子里,听着外头的吹吹打打,那是银牙死咬,把枕头都给捶烂了。行,平妻是吧?没关系,咱比你先进门,咱是大妇,你这也就是个当妾的命!打定了主意,明儿早上敬茶的时候要给这位新妹妹好看!
二房一家人算是冷眼旁观型的,当然得体的笑脸少不了,王氏还得和祝氏一起在前院招呼客人。两妯娌,一个是冷眉冷眼,一个亲切温和,大多数人都冲着王氏去了——谁爱看冷脸啊!再说,侯府二房最近事儿多啊,谁没个八卦的心思?
锦甯笑眯眯的看三叔挑喜帕,和新娘喝交杯酒,看银铃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那叫一个惊悚,别是给掉包了吧?等别人拉了有着同样疑惑的三叔出去,她和妹妹跟着堂姐们、姑奶奶们作为侯府女眷留下陪新妇,听她开口说话之后,锦甯确定了,没掉包,还是那位!
介绍什么的自然由三房的女儿来领头,没她什么事儿。看着二姑奶奶那满脸不忿的样子,怕是为她娘不平呢!可这又能怎么滴,她还能当着人的面把人新娘子给揍一顿?那可是正经的长辈!憋气把所有人都快速说了一遍,估计银铃公主也没听明白谁是谁,当然锦甯小姐妹两除外,当即就乐呵了:“甯儿妹妹曦儿妹妹,来姐姐这儿!”
锦甯一怔,心里那叫一个炯炯有神,这是神马称呼!
还是硬着头皮拉着锦曦走上前,规规矩矩的拜了,唤了声:“小三婶。”
银铃公主也是一怔,抬头发觉那喜娘整瞪着自己,才想起来,人家成自己小辈了,心中的那份亲近,不知怎么的,好像被人一下子推得好远了,半响,才勉强笑起来:“是姐……婶子叫错了,三侄女、四侄女,到婶子跟前来。”
总算,这位没有太糊涂,锦甯笑了笑,按了按妹妹的手掌心,上前跟银铃说话。
102新妇茶
喝新媳妇茶,这是老规矩了。平常人家尚且如此,他们家这样的豪门贵馈更是繁杂。一大早蓝老爷院子的堂屋里便站满了人,首位上座的是蓝老爷和祝氏——金氏还在佛堂里呢。等这边完事了,再去老太爷屋里敬茶,才会去她那边请婆婆茶。
本来按着规矩这也没什么,人祝氏也是妻,且本就比她品级高,受的起着婆母的称呼。只是蓝家大房和三房的亲生子心里自然就有些不舒服了,张了张嘴想让父亲去请金氏吧,却好似开不了口——金氏的禁足令是老爷子亲下的,让她进佛堂是父亲的意思,两边都不能得罪。
蓝锦珠是出嫁的姑奶奶,又是公孙氏的女儿,本就不喜欢银铃儿。昨儿晚上瞧着新母亲和二房那亲近的样儿,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了。心底也暗恨着二房呢!这会又瞧见祝氏居然坐在了堂屋上,而金氏却不见人影。
想到自家娘亲,心里对祖母居然也觉得亲近了些。顿时恨得咬牙,脑袋一热,什么也不管了:“祖父,是不是该把祖母请来,祖母才是正经婆婆。”
说完了,感觉身后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回头就是一瞪,却发现是自家夫婿,正铁青了脸看她。于是她凉快了,心里瞬间就冷了下来。暗自叫糟。她相公出自诗礼人家,最讲究礼数不过,她这样贸然开口,只怕他不喜……
她低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难过的眼泪在眼眶里打滚,却是不能让它落下来。
蓝浩文看了她一眼,也没斥责,淡淡道:“她最近礼佛,还是不要扰了佛祖的香火,一会银铃去敬个茶也就是了。齐儿,这就开始吧,我和你大哥二哥一会还得上朝。”
蓝正齐是得了婚嫁的,连忙应了声,和银铃一起给爹娘先敬茶。
“请父亲用茶。”
“请母亲用茶。”
这声母亲,银铃儿声音清脆悦耳,喊得很是甜美,越发映衬的蓝正齐出声含糊。眼见父亲瞪了自己一眼,蓝正齐只好独自又喊了一遍:“请母亲用茶。”
祝氏面不改色平静的先接过蓝正齐的喝一口,说了些和妻子和睦相处相敬如宾的常规话,赏了东西,随机又马上接了银铃儿的茶盏,浅浅饮了一口,笑道:“你加入我蓝家为妇,当记得女则女训,我知道你是 蒙族人,不懂我大梁礼数,这一册《女戒》你要 好生学习。”随机,丫鬟捧上一个铺了红绸的银盘,里面正放着那一册书,及几样饰品。
《女戒》宫中的教仪嬷嬷是给银铃讲过的,也知道这是常规,银铃儿含羞带怯的瞅了身旁的蓝正齐一眼,伸手接了谢过。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给公孙氏敬茶。因由公公婆婆盯着,能替她教训银铃儿的人还在念佛经,公孙氏也只让她多跪了一小会,便在蓝浩文和蓝正齐警告的目光中,颤抖着接了过来。
人没中风,人只是气着了。
到底,她心心念念的教训还是没能给了银铃儿。看见丈夫心疼的将银铃从地上扶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怒火——当年她敬茶的时候,他可没这么体贴过!
也不想想,当年她出嫁,蓝正齐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儿,正处于青春期,体贴神马的,压根儿不懂。可如今的蓝正齐,可是经历过许多女人的成熟男人了,自然不同。
再又是大房,二房喝新媳妇茶,两边都没有为难,然后又是一干儿女侄子侄女上前拜见新母亲新婶婶,又是各自不同。
三房大点的也就是锦珠、蓝鞘,蓝鞘自然是很有风度的唤了母亲,反正都不是他的亲娘,喊谁他也无所谓。不过就是瞅着银铃儿年纪小,叫的时候有点尴尬。
蓝锦珠就不成了,憋了半天也没喊出声儿来,银铃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她的时候,还是夫婿帮忙接的,听着他相公那一声“小岳母”,锦珠攥了半天的手,这才挤出一声“小娘”来。
银铃儿也浑然不在意,虽然有点尴尬,还是尽量微笑着过去了。细细数数,蓝正齐都有好几个儿子女儿了,虽然相对他的年纪而言也不算多,心里却还是有丝难过。没嫁的时候,看着他的儿女,还不觉得什么,这一旦嫁了,有了耳鬓厮磨,便觉着在乎了。但想到自己事前就是知道这些的,心气也就平了。
大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大姑奶奶蓝锦珍领着弟妹上前叫人拿了赏也就没了。待到二房的几个孩子时,银铃儿的脸色明显就要多,给的礼物也厚重的多,这就碍了某些人眼了。
银铃儿偏就喜欢二房,在她的意识里,自然是要亲厚些的,宫里的教义嬷嬷虽然教了她一些东西,但终归时日尚短,没能教全乎——再说,太后也不会让她太全乎,总要看她些笑话才好——于是,二房再次成了大房三房嫉妒的焦点。
锦华不动声色的带着弟弟妹妹接了小三婶的东西,转手交给身边的小厮丫鬟们了。
二房这边的动静,蓝浩文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在眼里,忽然就有了比较。正杰过于耿直,这本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想到他要过继了,却忽然觉得顺眼起来。再一看他家的儿子——比大房三房家的沉稳,就是蓝鞘这个庶子能比上一二分,可他毕竟岁数长了很多,他家的女儿——比大房三房懂事,包括最小的两个庶出孩子,都听话又可爱......
是不是人到了不能挽回的时候,就会对要失去的东西觉得特别宝贝?
喝完新妇茶,各自也就散了。大房二房都是在各自房里吃过早饭才来的,可没胃口在这儿再吃一顿。山珍海味的也吃不下,更别提是蒙族女人做的早饭了。只留下蓝浩文和祝氏,还有面有菜色的三房人,聚齐在堂屋里,不尴不尬的吃饭。
下午,蓝锦珠就跟着夫婿回了婆家,不是她不想留,只是她家相公吃过早饭就不跟她说话了,觉得她不知礼,不孝顺——她的紧着点回家安抚,别让院子里那些女人钻了空子。
钱家是不知蓝家显赫,但几个姨娘还是养得起的,虽然人家敬着她,可嫁了两年肚子还是没动静,自然少不得往屋里抬女人——好在钱明待她一向不错,多半日子都是在她屋里住的。
这一回,只怕少不得要费神解释一番。
不光是为了她不知礼的事儿,大概他还有些别的想头。比如说,嫁了人的姑娘,老惦记着娘家事是个什么状况?这是觉着武郡侯府才是她的家了?
不都说嘛,男人书读的越多,就越爱多想,越小肚鸡肠......
锦珠暗自懊恼自个的冲动,打定主意要好好挽回自己在夫婿心目中的形象不提。
银铃在老太爷和邵唯真那儿自然是顺利过关,而金氏,居然也欢喜的接了茶——这消息让公孙氏气的又摔了好些贵重瓷器——没法子啊,谁让人银铃身份高贵过她许多呢?虽说蒙族公主在大梁不算什么大人物,可架不住人家是皇上赐婚,又有蒙族撑腰啊!金氏盘算着这公主的身份恐怕是对自家三儿还是很有些好处,自然没有不高兴的。
得了婆婆喜欢的银铃儿,往后的日子自然就能好过许多,而公孙氏......请无视她吧,她已经很杯具了。不过公孙氏有儿子打底,倒也不怕什么的。只要她能好好安生的过下去,总有她的出头之日。可是她是那么想的开的人吗?显然不是,于是,三房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这一切,仿佛都和二房没有任何关系。
三房的亲事一过,还没出了蓝正齐的婚嫁,老爷子就开始催促过继的事情。也不是蓝浩文有心要拖沓,实则这看似简单的事儿,却比那婚事操办起来更繁琐些。就是邵唯真,也不得消停的忙碌了好些日子——他跟着老太爷去了一趟宗祠,拜见了几位长辈,倒是颇得赞许。也可以说,是那几个怕了蓝老爷子了。虽然现在瞧出来他当时是装疯卖傻的,可最后他们不还是点头应承了?也就懒得跟他计较,也怕他再闹一回,他们几个老骨头可吃不消。
再说邵唯真,到底原本也是世家子,虽然看着苍老了些,但礼数风度都周到过人。他们也晓得他吃得那些苦可都是为着蓝家受的,于是更没意见了。
再然后是二房跑宗祠、认人、受夸奖......好在邵唯真有意完全跟邵家撇清关系,不然,这里面还有的他们折腾的!只这么一圈跑下来,蓝锦甯这个自认外嫩里焦的人也叫苦不迭,幼稚的希望时光倒流,她再不折腾这累死人的事儿了!
固国公府是在七月底完工的,老爷子和邵唯真率先搬了过去。二房的大部分东西也都挪了过去,余下的是准备过继当日给别人看的。
蓝浩文最后还是给了二儿子一些田产和房产,怎么着也是自己儿子,邵唯真又是个白身,身家全无的,蓝正杰他那点俸禄银子能干神马?总不能让儿子孙子过去喝西北风啊!
他老人家有选择性的给忘了,锦甯领的是郡主双俸,还有雁乐城的供奉,锦曦是未来皇妃,大皇子府里但凡置办点什么都不会少了亲家那一份。知道他们搬家,大包小包的送了不少东西——人不在意武郡侯府的名头,不是还有固国公么?
到了八月,锦曦生辰之前,这事儿总算是办好了。二房的可怜娃们,都狠狠的透了口气。
103.看不到的地方
包袱款款,给蓝浩文金氏并祝氏磕了头,脸上是虚伪的离别眼泪,心里乐呵呵的随时准备走人。别说蓝家二房没有亲人爱,薄情寡义,欲要取之必先予之。
时至今日,蓝正杰方才感受到一丝实质上的父爱,虽然那几张薄薄的纸不能代表什么,可是这是蓝老爷私下给的——也就是说,这是私产,不过明路的。过继之子自然没有继承家产的权利了,蓝老爷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仁至义尽。
拿了回去,搁在桌上,蓝锦甯瞅了一眼好奇了一句,他也就随意的说了句“你祖父给的”便罢,不想蓝锦甯拿过去看后,却显出惊讶之色,很是正色的告诉他:“这些当是祖父名下大半的私产了。”说完了又给介绍,这里是哪里哪里的铺子,这是哪里哪里的庄子,全都是好地方,价值绝对不菲——一边说,蓝锦甯一边稀奇,蓝浩文难得大方,居然就这么大手笔。
全给是不可能的,蓝浩文应酬什么的也是有花销,断不可能一点微末银子也从公中取用。
蓝正杰很惊讶,他看着虽然不少,但以为是不值什么的田产,也就没放在心上。反正老爹给是那么个意思,不给也理所当然,能这样,已经不错了,自然也就没有细看。听了锦甯这么一说,忙拿过来一张张的看过去,脸上的惊愕一点点褪去,余下几分涩然。
这爹当得,连儿子都不信他。而他这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连亲爹都不相信。
有些羞愧又有些欢喜,那丝小小的欢欣,竟比从前高中探花,骑马游街时还要深入骨髓。
那是他的亲爹啊!
所以今儿,蓝正杰是头一次真心实意的给亲爹和亲妈磕头,至于金氏,全当顺便了。
也是最后一次。
下次见面,就不是亲父子,而是侄子给大伯磕头了。
祝氏眼中隐着泪光,她也不掩饰,因为不需要。她脸上的笑是真的,眼眶中的泪也是真的,至于别人怎么想,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乃们去想吧,想的越深刻越好,想的越悲催越好,反正,与她无碍。
老太爷默默的看着,其实他并不是一定想这样的,但一来,邵唯真的确膝下无子要人奉养,二来,这样对二房,对二房的几个孩子,都有好处。至于恩情,没人会拿这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