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在小姑娘的脸颊处轻轻的拍了几下,却不见对方转醒,忍不住有些着急,他抬眼看向围观群众,眼底里的焦急显而易见。
沈含不禁有些触动,再看看周围的人,几乎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担忧之色,她忍不住觉得,是不是现代麻木的生活使得自己也变得麻木了,为何看到人家姑娘落水,大家都替她担心的时候,自己却好像没什么感觉?
想到这里她为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感到汗颜,纵使自己无法对姑娘抱有担心,却还是能看出来汉子眼底里的意思,似是一股冲动她就扭头看向周围的人问道:“有大夫吗?在场的人有会急救的吗?”
所有人面面相窥,最后都摇摇头,沈含在抱有期待之后得到的答案却是失望,忍不住收回视线有些低落,却在低头的的刹那,眼前似乎晃过一个隐约有些熟悉的面孔,待她再抬眼看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她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其实沈含身为现代人,又是曾经在俱乐部里学过游泳的,不可能不知道急救是怎么处理的,只是她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展现出利用现代知识救人的一面,可是眼前的情况不由得她不紧张了,起初能冷眼旁观是因为她以为自然会有人站出来,现在才发现,其实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大家的想法几乎都是一个模子的。
且不说围观群众是不是真的都不会急救,救活了自然是没什么,要是救不活……不小心就染上麻烦。从大家的神情就可以看出,没人愿意趟这个浑水。
她没时间去想太多,人命大过天!
沈含自己站了出去,朝依旧很着急的汉子挥挥手,示意他先让一下位置,沈含蹲下身子才发现周围似乎都被大家围的一点新鲜空气都流不进来,她微微皱起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缓:“能不能麻烦大家先退一退不要围的这么死,她会无法呼吸。”
原本以为此话说出之后,场面会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去发展,可是现实总归是现实,不但没有人后退将空间留出来,反而好奇心驱使着他们更加靠近,几乎只剩下地上挺尸的女子以及自己脚下蹲着的那点儿位置。
这下真是想要努力装镇定都不行了,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就冲着人群怒吼:“能不能散开?这样堵着还怎么救人?!”
突然爆发的河东狮吼,让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移开脚步的迹象,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谁朝后退五步,每人十个铜板!”
沈含抬头却没有瞧见对方是谁,却明白那声音带给自己的熟悉感不是假的,因为他正是起初说着类似要暗杀谁谁谁的主人。
“没人动吗?有钱都不要了?”
语毕,便有铜板洒落地上的声音,大家纵使再怎么好奇,这天上掉铜板的事情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又怎会放弃捡钱的机会继续围堵?待人散开沈含才瞧见说话的男人,这下她可以确定,自己绝对在哪里见过他,因为他不止声音熟悉,连长的都是这么的眼熟,只是……一时之间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叶*子】【悠*悠】
而沐司尧也是等人散开才有空档近身,瞧见的却是沈含蹲在地上的背影,他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她,要如何救下落水的人。
没有时间去观察这个人,沈含便趁着大家捡钱的空档,伸出双手交错按在小姑娘的胸口处,便开始挤压,这简单的落水急救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无奈这小姑娘估计是呛水有些严重,到现在还没有反应,沈含无奈只能低头捏住她的鼻子,自己在侧过脸深吸一口气,随即便是人工呼吸开始渡气……
忙着给小姑娘渡气,沈含自是没有瞧见丢钱男子脸上出现的一丝诧异和惊喜之色,他朝身边的手下使个颜色,并附于他耳际似是在吩咐什么,那面色如霜的小厮便后退几步闪出人群,转眼就消失不见。
沈含还是第一次面临真正的急救,渡了几口气她又在小姑娘的胸腔按压,没有反应她又继续渡气,来来回回几次之后,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娘……请问你这是……”
没等对方的话说完,沈含扭头怒视:“别吵!救人呢?”
语毕她又迅速收回视线继续,好心询问却得来这样的一声怒吼,沐司尧略显震惊,却在下一刻释怀,因为在沈含的努力下,小姑娘终于一个激灵呛出一口水,虽说也喷在了沈含的身上,她却一点也不在意,看到自己的努力终于将她救过来,心里别提有多满足了,此刻沈含正笑眯眯地看着小姑娘,顺便替她拍拍后背顺气。
而那一把铜钱也根本就抢不了多长时间,早在沈含忙着给小姑娘渡气的时候,大家已经三三两两的回到围观的位置上,只是不似最初那般的拥挤,而是自觉地站在了沐司尧的身后。
这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嘛……
看着人家小姑娘咳得眼泪汪汪的,沈含心道她可能还是有些后怕,便出声温柔地哄着:“好了好了,没事了呛着的水吐出来就没事了,赶紧回家洗个热水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吧!”
“谢谢……谢谢姐姐。”
其实沈含这个身子也不过才十**岁,只是她的心里年龄自然不止这一点岁数,说话间不免把自己带成了老大人一般,她丝毫不拘谨地扶她站起身来,朝人群里扫视一眼,这才看到那撒钱的有钱男依旧站在那里,脑海里瞬间闪出刚才似乎好像吼了他,不禁有些心虚,视线经过沐司尧的时候,闪的那个叫快,光速!
“呃……妹子你的家人有在附近吗?”
“姐姐唤我琉璃便可,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那我……你家住在哪里?”
沈含本想说送她回去,立马想到自己对这清风镇一点都不了解,还是先问清楚再找个冤大头送吧!
“上福街……”
眼见琉璃眼里出现了类似于不好意思的神情,沈含还没来得及再问,人群外就传来了沈子安那高昂的声音:“二姐,二姐你在这里吗?”
“我在这儿。”
嘿?还用得着去搜寻冤大头么?这老三不是喜欢出来溜达么,干脆就叫他送人家回去好了,反正沈子安的名字,在这清风镇也算是个响炮了,从方才一路走来,路上跟他打招呼的人数就可知道,毕竟这开药铺的,又是个老药铺,沈子安的出险率肯定很高。
“子安你来得正好,这位姑娘刚才不小心落水,家人都不在你看跑一趟,将他送回去。”
沈子安刚挤进来,就被沈含安排了任务,再看看她身边的小姑娘,不禁有些为难,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甚至连想都没想好,沈含炮轰似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还不快去?人家身上都湿了,待会儿顺便替她把把脉看看有没有着凉,你是现成的大夫,这事儿除了你没人更合适。”
“那娘……”
“我一会儿陪娘回去,你先送人家回家。”
“娘还在那边看戏,她见这边人多担心你才让我过来看看,你赶紧过去吧!”
沈子安连找个男女授受不亲的借口都觉得不好用,再看看小姑娘脸上确实有些潮红,这医者的心就顿时萌发,也就不再推辞,给沈含打个招呼便走上前对琉璃做个请的手势,待落水的人已经有专人送回家,围观的群众也就散去了大半,可怜那个跳水救人的汉子,连个跟琉璃搭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无视了。
他也不在意地抖抖贴在身上的湿衣,混在人群里而去。
事情已经解决,沈含也准备撤离,她早就感觉到了一股赤果果的视线一直在盯在脊背没有散去,她担心着自己刚才不小心偷听到人家谈话,对方是不是知晓了,赶紧得趁着人还没散开,溜之大吉。
“姑娘……”
无奈脚刚抬起来还没有迈出一步,身后那声音又一次响起,沈含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骨子里都是原原本本的那个声控的她,此刻听见这略显浑厚又十分清脆,还带着磁性的声音,直接命中!她怎么能不被迷惑,况且对方若是想找自己麻烦,肯定是不会放过一点机会的,刚才子安已经冒头,还点明了母亲就在前方,她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
硬生生地放下脚,木纳地转过身,面部肌肉十分之僵硬地勾起一抹弧度:“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正文 第十九章 何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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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沐司尧不禁有些诧异,却也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轻轻一笑在唇角勾起一抹十分完、美的弧度,并上前两步轻声说道:“贵干不敢当,只是觉得姑娘有些眼熟,我与姑娘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呸!
沈含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狠狠的鄙视,谁跟你见过了?敢不敢换个另类点儿的开场白?心里虽说在吐槽鄙视,沈含脸上还是维持着她自以为很过得去的笑脸,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也只能勉强……真的是很勉强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之前都是一晃而过,外加沈含自己心虚,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只是对他那声音有很深刻的印象。【叶*子】【悠*悠】
而此刻这认真的一眼,使得沈含好似着了魔一般站在原地,视线也在他身上停留着移不开,这人……长的可真好看。不过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还真如他所说觉得眼熟,难道真在哪里见过?
“姑娘?”
“呃……我看公子一点也不眼熟,我很确定我们没有见过,告辞!”
就算心底明白自己跟这个男人肯定有见过,可是她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只想要逃离这诡异的现场,于是她说完便扯起裙摆转身就跑,却不知她这一跑一提裙的动作,使得沐司尧脸上的浅笑变成了瞬间的僵硬,脑海里顿时出现了曾经见过的那个奔跑的身影,沐司尧在在忍不住感叹:原来是她。 看就到~一直看着沈含跑到方氏的身边,他才转身负手离去。
感受着身后那捕捉的视线一直存在,那种被人猎上的感觉使得她浑身都不自在,指导回到了母亲身边那种强烈的不安才算消失,沈含终于深深地吐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放松,方氏的声音就从身旁传过来:“含儿你躲哪里去了?刚才都看不到你人了,子安不是去找你了吗?人呢?”
“呃……方才那边出了点状况,子安送患者回家了。”
不想去细细解释方才的事,沈含只是一句话带过,方氏似乎也察觉到她不想多说,也就没有多问,听了会儿戏曲,沈含也没有心思去瞧那花煊月的绝色,心里乱糟糟的,耳边的声音和画面都自动地被过滤掉。
本来打算好好陪母亲逛逛的,也没了心情,沈含无精打采的样子也落入了方氏的眼底,她纵使再怎么喜欢听曲,此刻也不得不为了女儿着想,声称自己累了,想回家。
回到家沈含才算是稍微安心下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沈子安才回来,她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确实有些着凉,我给她开了方子。”
“嗯?她说她家在上福街……”
“上福街?那边住的人可都不简单呢!”
沈含话没说完,方氏就放下茶杯接过了话,眼中似是有些忧虑地看着沈子安,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为何母亲会有如此表现,就听到沈子安继续说道:“娘您就放心,我送她回家才知道,她竟然是彭员外的女儿,虽说外面都传彭员外发财是走的不正当的路,但是他的确让那帮子土豪富绅们老实下来。 看就到~”
闻言,方氏才算是稍微放心,却又在下一刻提醒沈子安:“你虽说这次是为了救人,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不要跟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接触吧!”
“孩儿知道了,那我先去铺头帮爹的忙。”
“去吧,小心点儿。”
沈子安点点头就出去了,沈含这才从他们的对话里明白,原来上福街住的都是一些有钱佬,可是这些有钱人不是土豪就是地头蛇,一般人宁愿能饶多远就躲多远,哪怕很多时候要买点东西经过那里,大家也都尽量选择绕到。
方氏眼底里的担忧尽数落在沈含的眼里,她干脆开门见山的问:“娘,我想知道子安那晕血的毛病,究竟是怎么患上的?”
瞧见方氏神色上的诧异,沈含也不多做什么解释,直接道明自己是想替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对症下药,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其实,也就是他十四岁那年我们才发现的,之前一直都没什么迹象。”
十四岁?沈含暗自琢磨,老大比自己大五岁,今年已经二十四,老三则比自己小三岁,今年已经十六,那就是两年前的事?若不是童年的阴影,定是后来的因素,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原本好好的身体,会见血就晕?
沈含没由来地就这么觉得,其中有很大的猫腻,那就是一种直觉!
“哦?那娘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具体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那天子安跟你爹一起出诊,回来的时候才下大雨,我见他们爷俩衣服都湿透了,我便张罗着替你爹找干净衣服,子安也自己回房间去了。可是……”
“可是什么?”
听见木有面色忧虑地讲诉之前的事,沈含就算想知道内情,也忍着没有着急的追问,可是方氏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停下,沈含一个心焦,便问了出来。
“我跟你爹在西屋,都听见了子安那一声惨叫,当我们跑去他房间的时候,他只穿着一身亵衣倒在地上……”
沈含听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战,这都什么跟什么,让她瞬间有种在听鬼故事的感觉。虽说一直以来沈含都自认自己是个无神论者,可是又矛盾的觉得很多东西都是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连自己都穿越到了这古代,还是个历史上找不到的朝代,她现在才算真正领悟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然后呢?”
“然后你爹给他把脉,也看不出到底是为什么昏倒,人也没着凉,任何病症都没有,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当时可吓坏了全家……你那时候不是在家吗?”
沈含正听得带感,方氏突然话锋一转,惹得她娇躯一震,立即开口敷衍:“我只是问你子安为什么会晕血,谁知道娘您想到他受苦就停不下来,我也不好打断啊!”
惨了!这具体的情形都还没听过来呢,那要怎么才能知道小弟是如何的?
“其实说到这个,我还一直觉得很好奇,当初子安昏倒,你第一个反应不是关心子安的情况,而是抓着你大嫂非要她承认,是她害了子安,当初为了这个事儿,你爹还罚过你。其实含儿……你大嫂那个人平时嘴巴虽说是坏了点,但是还不至于会伤害家里人,你……”
“娘……您还提这个事儿呢,其实也就是因为那时候不懂事,见大嫂那人……您也知道我脾气也不好,自然是……”
说到这里,沈含故意露出些许自惭不好意思的神色,才算勉强糊弄过去,可是沈子安的事儿她也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了,要是方氏再扯出个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话题,那又要如何去辩解?现在能勉强混过来,靠的全是前一天对胡小燕那个人的印象,利用这一点她倒是能临时作出反应,那要是换了别的呢?
虽说这个身子什么都是原版,但是灵魂换了,时间长了定是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很难保证目前对自己很好的家人,会不把自己当成吃了他们亲人的妖怪,所以爱之深恨之切也恰恰就是这个道理。
声称自己有些累,匆匆告别方氏回到房间,沈含便靠在窗前看着左前侧的大树,叶子树干都挺像现代里看到的幸福树,只不过枝桠要稍微浓密一些,而思绪则是飘到了右边老大的那屋,左边那屋则是沈子安的,自己住在他们兄弟两个中间,是不是真的很可能看到或者听到什么?
从方氏的话里沈含得知了一个讯息,便是沈子安出事之后,以前那个沈含一口咬定他是被胡小燕害的,那究竟是有证据还是因为不喜大嫂而幼稚了一把?既然两年前姑嫂关系已经不融洽,那么也能理解胡小燕为何会在自己第一次回娘家的时候,表现得那么咄咄逼人,而且她还是个有求于人的。
不对!沈含想到这里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胡小燕一出现,针对沈子安时,沈子安的第一个反应,他准备辩解的话全部都没有再说出来,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很快,最后才很没气势的说了句以后尽量避免外伤患者的话,她很不厚道的觉得……沈子安很可能真的是被胡小燕害的,这中间指不定有什么事儿!
可是……想法归想法,怀疑归怀疑,真相是什么呢?得找出来才行!。.。
正文 第二十章 作戏
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沈含依旧没有能旁敲侧击出来什么消息,然而心中有些想念李氏的同时,也担心胡小燕会回来,这样她的探索行动就更加不好施展。
“含儿,我跟你爹去你清风叔那边去有点事,你跟子安在家里多注意点儿。”
沈含与沈子安同时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看着爹娘离开的背影,沈含不禁在心里再次动容。因为提前给自己准备了支助婆家的银子,使得父亲原本买药材的钱也有些周转不过来,这几天过来拿了铺头的诊金子从好友连清风那里周转了十多两,这才能去将需要的药材铺拿货。
沈含也从而得知,其实家里的闲钱并不多,爹娘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就把这些救命钱给了自己救济娘家,虽说父亲好面子可能占了一部分,沈含也不得不承认,是因为有对她这个女儿的关心在,害怕她会在婆家受气吃苦,婆家出了点什么事,她定也不能全身而退。
不过也正是这样,沈含才有机会询问沈子安本人,当年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就算闹上了晕血这个毛病,也不可能被整的失忆。
“子安,我有事问你。”
沈子安暂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将打开的药箱合上,这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