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画面……
她还在生气吗，是吧，一定是……反复的告诉自己，修长的手，忽然一把握住莫莉的手。
“我……我……”那双有些发着微红的黑色的眼眸，忽然盈满了伤感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有水汽的关系，那双眼睛镜像哭了一般。
……
“……我，后悔……了……”许久，声音干涩的厉害才勉强挤出几个字。
……
莫莉看着他，直觉得握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双手，冰凉，颤抖。
玄麒一慌。
“我真的……想得很清楚了……我喜，喜欢你……”那张邪气的脸上，再没了镇定，变得迷茫，变得温柔，哀伤还有无助的……紧张。
“我真的好想你，一直一直……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了，只是我一直以为……
你不会离开我，总觉得……一切都不该这样。我不可能会喜欢上想你这样的人……可是，我这次好像错了，我原来早就离不开你了……”
玄麒可能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样的神情，怅然若失。笑着喃喃自语，那双眼睛好像带着泪水，脆弱的让人心醉。
……
只可惜，一切注定的太迟。
看着，被紧紧攥着的手，想要挣脱。那张本该只对着自己笑的脸，此刻却满是惊慌，一脸的陌生！
陌生……
玄麒几乎打了个寒颤，他不要，别……别用那么恐惧的眼睛看着他，干涩的声音几乎带着少有的祈求和恐慌。
“莫莉莫莉……是我，是我……”玄麒沙哑的声音，好像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也能够，明明笑着反复的地域，可是眼角晶莹的水滴缺陷的格外的刺眼。
……
莫莉有些躲闪的向燕不遮靠了靠，别着头求救般的看着燕不遮，身子一个进的后撤。
“我再……也不会了，我真的会只对你好，别，别这样……看我……”真切的声音掩埋在与雨水中，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像是一场迟来的噩梦。
……不知不觉好想谁哭了。
“玄公子，还是请你放手吧。”声音冷冷清清的响起起，打破了悲伤的雨声。
……
闻声，玄麒猛然抬起头，好像那种难耐的恐惧到了临界点，变得猩红的眼睛忽然看向眼前的燕不遮。
……
“你，是你……一定是你，是不是对她作了什么？！”一把揪住燕不遮的衣襟，声音宛若修罗一般阴沉狠毒。
……
燕不遮却只是冷冷的看了玄麒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无比诡异的微笑：“玄公子，话可不要乱说，我能做什么……她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疼还来不及……更何况就算做了什么我都是为了她好。”
妻子……
玄麒几乎觉得脑子瞬间炸了，揪着燕不遮衣襟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青筋微微爆出，满眼的疼痛变成了恐惧和黑暗，早已变得猩红的眼睛带着一丝嗜血的疯狂。
忽然，手锁紧燕不遮的脖颈……
嘴里忽然吐出强制性的魔咒，暗红色的魔咒宛若天将，一时间全都朝着燕不遮袭来。
……
“啊——”玄麒忽然松手，满眼受伤的看着眼前的莫莉。
暗红色的咒语一时间消失殆尽，因为强行使用已尽的法术，玄麒的嘴上染上一层血红。
眼前的那个她，惊恐的退到燕不遮的身后，嘴角带着一丝血痕。
……
燕不遮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咬出一圈血色牙印的痕迹，好像做了个长久的梦被人嘉兴了一样，那双疲态不堪的双眼忽然缓缓闭上，再正开始已是一派死气沉沉，嘴角带着轻笑。
“哈哈哈……”
莫莉有些发抖，燕不遮下意识的侧身把莫莉搂在怀里。
燕不遮暗淡的看着莫莉，又看了看燕不遮，嘴角的苦笑越来越深。
“我小时候……做了个可怕之极的噩梦，我梦见……我掉进了一个冰潭里，可是却使不出法术取暖，那些冰水呛得眼泪横流。
寒气一点一点的夺走我身上的温度……我当时怕极了，生怕连本体的火源也会被一起取走，只能紧紧的护着心口……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已经抓出了血痕……”
玄麒轻轻的说着，异常平静的脸，除了白皙的手臂上缓缓流下的鲜血，还有哑着的嗓子：“可是，直到今天……哈哈哈，我才发现那刺骨的冰寒原来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说着，玄麒突然转头看向莫莉：“原来……原来不过一个眼神罢了……”
“何必……”如此。
玄麒好像没有察觉到手臂上的血痕，笑着摇了摇头，走进来雨里，红色的衣服很快被打湿，雨水顺着黑色的长发一点一点的留下，手臂上的血水也被冲淡，最后也在积成一滩水的地方，化成了一道刺目的红色。
……
莫莉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奇怪的人渐渐远去，眼角忽然掉下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狠狠的用手抹干净可是却还是抵不住眼泪一直往下掉。
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眼泪就是拼命的往下掉……
泣不成声。
燕不遮轻轻地抱着莫莉在怀里，淡淡的看了眼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眉头不自觉地皱紧。
也许，事情他想的太简单了，太想当然。
……
玄麒静静的坐在街旁，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偶尔路过的人不由的侧目，看着坐在雨中浑身湿透的奇怪男子。
“人间……真不是个好地方。”
玄麒笑了笑，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满脸的无措，像是被人丢在路边找不到回家路的小狗，只会老老实实的蹲在原地，焦虑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却找不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敢想那双陌生的眼睛，那让他从骨子里觉得冷……颓然的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挂着水滴，苍白的脸带着一种脆弱至极的美丽。
好安静。
这时，忽然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过。
轱辘的马车碾过青石板的道路，缓缓地……
没多时，马车忽然传出一声女声，马车忽然停下。
这时，只见一个白衣恍若仙人一般清美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边撑伞边朝着玄麒急切的跑来。
“玄公子！！”
……
“玄公子……”
……
玄麒忽然觉得打在身上的冰冷雨水好像是少了，这才抬头看了看，只见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懒懒的眨了眨眼睛：“是你啊。”
乔依为玄麒撑着伞，脸上带着一丝心疼，还有一丝若不可见的红晕。
42、第42章 蓦然回首
第四十二章
一双黑色的眼眸，安静的看着窗外，双眼没有焦距般，似乎带着些茫然。
袅袅的熏香，缓缓地从鼎炉中升起。
窗外的雨，此时小了很多，但是淅淅沥沥的还是让人心里觉得难受。
莫莉有些僵直的坐在木椅上，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脑子里每时每刻都会浮现那抹红色的背影，想起那张透着疲态的眼眸……心就会没理由的疼一下，像是针扎一样。
一觉醒来她好像忘了很多东西，甚至连她叫什么都是别人提点的……什么都不记得，不清楚，只知道自己是燕不遮的未过门的妻子。
莫莉心里有些不甘愿，不想，甚至有些发慌，因为她所有的仅有的记忆不过就这么一点点而已。
无法入睡……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敲门声。
“谁啊？”
“……是我，小新。”
莫莉这才从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找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
“还没想起来吗？”小孩倒是自来熟也不顾其他的一屁股做到凳子上，抓了把果仁放在手心里，磕了起来。
“没有，可是又好像朦朦胧胧的记得一点。”她好像和小孩很投缘，所以自不会有什么戒心。
闻声，小孩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似乎有些迟疑，捧着果仁的手有些轻微的都动了下。
……莫莉看了看他，觉得小孩今天有些怪怪的。
“额……“小孩眨巴眨巴眼睛，深吸了口气：“那个……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但是，我想了还些天觉得实在是太可疑了，那天我看见……”小孩扯着莫莉的袖子，正要附耳说话。
突然，门被大力的推开，只见燕不遮正端着碗清汤站在门外，笑呵呵的朝着莫莉走来。
“我让厨子炖了些姜汤，之前淋了雨要是万一再病了就不好了。”
……
小孩慌忙收回手，规规矩矩的放下手上的果壳：“国师大人，好。 ”
燕不遮笑着揉了揉小孩的头：“以后没事多来莫莉姐姐这走动走动，这样兴许她好的快点。”
“……恩。”小孩点了点头，偷偷地抬眼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燕不遮，依旧一脸笑容，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几乎是一瞬间刚才还紧绷的身子顿时像是松了口气，放心的点了点头。
“我，我还是不打扰了。”小孩还是有些心虚的说完，不过似乎还是舍不得放在桌上的果仁，又抓了一大把放在怀里这才跑了。
燕不遮转身看着小孩渐渐跑远的小身子，微微皱了皱眉，刚才他整要敲门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小孩想要说的话，猛然只觉得心顿时一咯噔，一时好怕连忙推开门。
他到底告诉莫莉多少，这时他现在唯一最担忧的事情……
不过……
回头，又看了看毫无防备，端着碗一饮而尽的莫莉，渐渐地刚才的阴毒之气渐渐的少了些。
嘴角带着一丝轻笑，不过是一个孩子，毫不足畏惧。
耐心的看着莫莉把掺着迷|药的姜汤一滴不剩的喝下去，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些。只要再过七天，七天之后，他就可以彻底的安心，再也不用担心会有谁能离开他。
美中不足的是……
莫莉一天比一天有些暗淡的眼眸。
那双本来水灵般晶莹的眼睛，一日比一日少了许多的灵气，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呆滞居多。虽然心底不承认，但是还是有些不适的皱了下头，不过很快还是被更多的满足给压了下去。
“后天就是庙会了，我带着你去逛几天。”笑着，看着没有回应的莫莉笑了笑，一把搂在怀里抱着：“之后，我们就成亲……”
另一边，皇城的街尾。
“送你的。”
玄麒弹去了身上的灰尘，笑着把刚才买来的簪子跌给了跟在身后的乔依，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那样模式的笑脸经常的出现在玄麒脸上，只是这阵子少了很多，几乎差点连自己都忘了，虚伪却偏偏魅惑至极……
乔依拿过手上的簪子，静静的看着，没有动。
一边小摊上的商贩看着这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连忙讨好的说道：“这位相公既然买来簪子怎么就忘了要给自己美若天仙的夫人带上？”故意嗔责的强调，显得极为羡慕这对璧人。
“……”闻声，乔依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可是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玄麒没有出声，只是细微的蹙了下眉，小动作很快，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发觉。
不过最终，玄麒还是接过了簪子，笑着为乔依插上。
“很美……”玄麒笑着说道。
夕阳的余晖下，郎才女貌几乎让每每经过的路人都不住的侧目，看着这俩个宛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小贩似乎也即是满意，甚至是颇为自豪，因为这么他以前怎么发现这个普通至极的玉簪子何时竟变得这么完美了，物尽其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由的多说了几句：“这位相公，明儿可是正逢咱们庙会节，街上来来往往新奇玩意就不说，但是那个出了名的月老庙可是一定要带着娘子一起去。听说，去庙里求个姻缘线绑在代价男女身上便可促成姻缘，还是百年好合的大好姻缘……”
“……”玄麒笑了笑，没有回答。
目光却还是忍不住落在一角的一盒胭脂上，那胭脂的盒上画着一丛白色的茉莉花，好像能闻到她淡淡溢出的芳香。
玄麒觉得手臂上的那圈牙印又隐隐的发疼，疼的像是要裂开了。强制要压下去的苦涩又翻涌上来几乎要把整个人全部吞噬掉。
师傅说过他，天性凉薄……
几千年来他都自私冷漠，只顾着自己。若不是看烟儿最后烟儿死在自己怀里，怕是他依旧会我行我素，顾不得别人。他明知道烟儿一直为了他接近音尘，但是他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还是很好的利用了，因为那是他知道自己那个时间输不起任何一场争斗，他要在妖界立足就必须博得师傅的认同……他向来没有毫无私心只是想一心的对一个人好，那个境界从他被丢在妖界的时候就造就被饥寒交迫丢得□。
对于烟儿，他知道那是得到想要的一切东西之后，一丝淡淡的愧疚，于是那点愧疚就成了他每次品尝回忆的瑕疵，让他留恋也想施恩补偿。
可是……
这次，他是真的，乱了……
三千年来，他从来没有想昨天那么狼狈过……几乎变得不像他，完全没了防备，没了伪装……心，好像在再看见她撑着伞，微微的一笑的那一瞬间变得什么都不剩下了，唯独只有那点贪得无厌的想让那个笑仅仅是属于自己罢了……
那场雨，好像轻而易举的冲刷了他三千多年来奉行的准则，也轻而易举的让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原来……原来这么些年，就只有个她。
这一点让他几乎恐惧的慌张……
还来得及，来得及……他整夜反复的呢喃着，自言自语。
他毕竟是个妖怪，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人……
他们注定没结果，
只要他不魂飞魄散，他会天长地久的或，与日月同岁……
可是，人的寿命很短，几乎弹指一挥间。
短短的几十个秋。
然后，一切回到原地。
……他到时候，呵呵，玄麒几乎笑出声，试问，怎么一个人独自重新过活……
接着，又是一个人找回渐渐厌恶的伪装，渐渐变得无法适应没有她的日子……这些都让玄麒几乎抓狂，流动在体内的血变得冷冰冰。。
他承认，这次是真的怕了，露了怯。
现在，说不定他还可以放手……
骗自己的本事，试问整个妖界谁有他手段厉害，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要替自己鼓掌哪……
可是，那双眼睛却还是痴痴地看着那盒胭脂，好像那胭脂上的白色茉莉花散发着淡淡的芳香，让他又找不到出口。
也许，玄麒不知道，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掉下一滴清泪，很快便掉在地上蒸发的不见痕迹。
天蒙蒙亮，不远处就街头巷尾相识过年一般，到处是噼里啪啦热闹的炮竹声，家家都挂起来大红的灯笼，气氛带着喜庆。
燕不遮看着莫莉喝下药，拉着闷闷不说话的莫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特意叫人为你做的衣裙，喜欢吗？”
“……恩。”有些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一般。
燕不遮笑了笑，拦着莫莉在怀里，脸上有了一丝裂痕。其实那药虽然没有副作用，可是却霸道的很，只要服用的人连续一个月每日不断，服用的人会一日比一日把记忆掏空，然后可以按着别人的遗忘随意的安排甚至是混乱记忆，及时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现在，莫莉的反应越来越慢，只是药效的一种，渐渐地她会忘记了反应，变得像一张白纸，任人画出自己想画的颜色。
“大人，马车准备好了。”
燕不遮这才松开搂着莫莉的手，笑得如沐春风：“要不要咱们走着去，反正我也好久没有远行过了。”
“……”
“我当你答应了。”说着，燕不遮对着站在一旁的管家笑了笑：“还是不用了，马车会错过许多好玩的东西，我们还是走着去吧。”
拉着莫莉的手，走出了府。
一路上，青石的街道上原来人已经很多了，燕不遮拉着莫莉，因为穿的极为平常所以很好认注意，再加上街上不时出现的耍杂耍的艺人还有各色的小玩意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燕不遮很享受这一刻，看着一旁似乎也有些高兴，嘴角有了笑容的莫莉，心情也自然舒服了很多。
“你知道大家都往哪里去吗？”
“……”莫莉摇了摇头。
“都往前面不远山寺上有个的月老庙，听说那里的姻缘线姻缘签很灵，估计大家都希望可以求得一段好姻缘。”
“……”莫莉微笑的脸，却明显有些停顿，心里不知为何听见姻缘是竟猛然有阵不舒服，有些闷。
燕不遮似乎没有察觉：“咱们也去瞅瞅热闹吧。”
二人在拥挤的人群挤来挤去，街上的人越来越多，可谓是人挤人、人挨人。好不容易快要到了庙前山脚下。
“莫莉，你看……”燕不遮笑着回身对着莫莉说着。
突然，整个人愣了神。
只见身后依旧是越来越多的人群，唯独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人哪？
人哪？？
……
燕不遮一下子慌了！！
满目的寻找，只想慌忙想往回赶，可是一直往前涌的人群却几乎是寸步难行。费进了全身的气力这才面前后退挪动一小步……
燕不遮彻底有些急红了眼，却又无能为力的朝着人群中的大喊：“莫莉！！！”
“莫莉！！”
……
可惜，人越来越多，却依旧找不到半点熟悉的身影。
燕不遮额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攥着的手指甲几乎嵌在手心里。
刚走完山阶正要进庙，玄麒几乎浑身一僵，莫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