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打采,兴奋地叫道。 “噢,你和雨萍看着办吧。”我丢下一句话,也没去洗涮,就进到房间里躺下。刚脱下的外套上,还是湿乎乎的一片,那是婷婷留下的泪水。我不能要求她什么,等她终于哭够,才把她送了回去。有些不放心,把她一直送到了宿舍门口,却没敢进去。如果被她们发现了蒋婷婷红红的眼圈,怕陈梅等人会把我给吃掉的。瞪大双眼躺着,只觉得全身从没有过的疲惫。曹宇端了杯水进来,关心地问道:“域哥,发生了什么事情?”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曹宇,有点不舒服,你去忙吧。”雨萍也跟了进来:“要不就医院看一下吧。”摆摆手示意不要紧,靠着床坐起来:“没事的雨萍,休息一会儿就好啦。对了,最近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很新鲜的倒没有,有一件旧事,跟你有关?”“什么?”有一段时间没到学校里去了,不知道什么会跟我有关。“你的那家咖啡店早就卖了,知道现在是谁接手经营了吗?”我摇摇头。曹宇接着道:“是那个叫杭海生的。”杭海生,是他!我们之间发生的详细经过,从来没对他们讲过,曹宇可能隐约知道一点。我的心里泛起一丝苦笑,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他呀,想不到这个大富翁还对这种小东西感兴趣。无所谓了,反正卖了,谁开还不一样。”见曹宇还想再说,止住他“我累了,想一个人躺会儿,你们做事去吧。”雨萍乖巧地一拉他的手,两人走了出去。杭海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把他给淡忘了。只留下心底隐隐的痛,想不到又被提了起来。就这么想着,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勉强打起精神去雅都上班,刚进办公室坐下,就被余经理叫了过去:“小域,今天陪我去现场看看。”余经理相邀,只得收起自己满心的不悦,痛快地答应。王允民一直说她业务很棒,不知道做这个再好能好到什么地方,正好趁此机会学习一下。这一天跑了几处已经交工的房产,因为一些小的细节,住户提出了质疑。按说这些问题已经交到了物业管理公司手中,已经不在公司的管辖范围之内了,可黄总为了公司的声誉,要求只要有客户投诉,售后服务人员一定要出面,解决不解决则是另一会儿事。而这些问题又集中在一个小区,又有黄总的特别交待,所以她才会亲自出马。跟着出来,我不太关心细节上的问题,只是看余经理是怎么跟人打交道的,反正万变不离其宗,事情的根本都是差不多的。见到客户,余经理就不是在公司里员工面前那副严肃的样子,满脸都是笑容,说话很客气,给人很和蔼的感觉。但一谈到正事,马上就又板起面孔,不再有笑容。点着头一丝不苟地听着,也很少插言发表自己的意见。多数人往往就会被她拿住,最后同意她的说法。走访了几家都是屡试不爽,我不由忘了自己的烦恼,认真地注意起来。原来做服务并不总是陪笑的,有时板起脸反而好处理事儿。她的工作也真有效率,中午只在外面随便吃了个盒饭,本来比较棘手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了。学着她的样子,非常配合。加上自己的领悟,有时两人还有个黑、白脸之分,事情办起来出奇地顺利。我对她感到钦佩,而余经理也表示出了对我的欣赏。人年轻,腿脚自然勤快,也还没有养成那些拖拖拉拉的毛病。在以后的一段时间,只要有问题,余经理也愿意带上我一起出去。她是个爽快的人,一段时间相处,我们之间的关系逐渐融洽,彼此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渐渐地能够跟她很好的配合,偶尔还会得到一声表扬。工作上有了干劲,那些烦心事就稍稍淡忘。只有一闲下来,才会冒出来。所以唯有拼命的工作,来掩饰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回到公寓,就努力跟曹宇、雨萍一起开拓网站业务,一直到累了、乏了,支持不住才去睡觉,不给自己思考其余的机会。拼命的工作,渐渐得到大家的认可。勤奋总是没有坏处的,只要你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慢慢地,我喜欢上了这个工作。一个多月后的周末,大可拉着玲玉突然找到了我,神色很是不友善。“老大,你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么长时间都不照个面了。”都是子弟兵,明白这俩人肯定不是为这个怪我,陪着笑脸道:“你们不是知道我正忙着打工吗,能有什么鬼可搞?”大可摇摇头,没接话,他变得稳重了很多,我有些不适应。可能是年龄渐渐大了,接触外界多了,高中好友间也少了些当年的那种胡闹,其实也少了许多应有的乐趣,也许这就是长大带来的烦恼吧。“你少打叉,谁跟你说这个啦。”李玲玉不理会我装出的嬉皮笑脸,“我们想知道你跟婷婷怎么了?我去找了她几次,都是闷闷不乐的。开始也没多想,可上周她叫我和大可出来吃饭,居然带了个男生作陪,我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勉强把笑容堆起来:“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嘛!”“婷婷对你多好,到底什么事嘛,说出来多好。你这样子,搞得两人都痛苦的。”大可点头同意玲玉的观点,用力在我的背上捶了一下:“老大,你这人看起来话挺多,其实心里藏的东西很少往外掏的,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就把真实的想法对人家讲出来嘛,能有什么大不了的,蒋婷婷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看她跟那个男生也一般,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要再这样下去,兄弟也没得错了。”“就是,你这人一点真心也不拿出来,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听到这两人的话,我的心似乎裂开了一条缝隙,抛开玲玉不谈,大可那是我高中三年最铁的哥们,居然也这么看我。想到婷婷,我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是,总不能对这两口子说是她先提出来的吧,那不更乱套了。婷婷真的是很好,对我更是没说的。她送的那块梅花表,如今还锁在我的抽屉里。最让我留恋的自然还是山中那无拘无束的光景,那山里的美好,曾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即使我不敢去触及,这一切又怎会挥之而去。但我要尊重婷婷,保全她的自尊。“真的没什么,不信你们打电话给婷婷,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别这样子,婷婷的心思我最清楚。”玲玉的眼里居然有泪光闪动,她真是个值得交往的好人,婷婷有这样的朋友,何其幸也。两人不满于我的遮遮掩掩,最终连顿饭也没跟我吃,就拂袖而去,大可还算够交情,丢下了一句:“老大,我希望不是真的看错了你。”本已平静下来的心情又因这二人的造访而糟糕至极,害得我这两天又是失魂落魄。如果不是许洋姐请我吃了一次饭,只怕这两天都要绝食来表达自己的郁闷了。周一到了公司,心情坏极。一个人闷坐着不想说话。以至于余经理过来一趟,都注意到了我不对劲,叫过去问话。可是这些能对谁说呢?她见问不出什么,讲了些年轻人要以事业为事的套话,却也显出了对我的器重。从她的办公室出来,突然听到大间里传出了吵闹声。经过一段锻炼,我已经能够习惯这种局面,仍旧从容地走了进去。“为什么我们的房子会缩水那么多?要好好给我们一个交待。”一个女人气呼呼的声音。养成的职业习惯,很快我就被吸引,暂时把自己的心事抛到一边,注意起来。听了半天,总算明白,原来这些住户已经入住了一年多,有一家在重新装修的过程中突然发现,实际的居住面积居然缩水了好几个平方,请了人做了测量以后,证实果然如此,就几家联合找了来。王允民和另一位同事正在口干舌燥地解释,可事实摆在那儿,这些万金油话自然不会收到效果。走到近前,把那个专业的测量报告拿过来一看,果然跟合同中的面积少了。心中怒气大生,如果是我,发现这种行为也是难以忍受的。其实很多时候住房完工以后,可能会出现实测面积存在偏差,但大多都会与客户协商,给予退赔或是补偿。可公司这次一声不吭,那就是明显的欺诈行为了。把几个代表让到沙发上坐下,我做了一个大大超过自己权限的决定。“几位放心,如果确实证明面积有误,公司一定会给予补偿的,请大家先回去,我们落实一下。这是我的工作牌号,请大家记下,公司会处理好的。”我的话,把几位同事吓了一跳,因为这整幢楼的面积都出现了问题,如果真的要赔偿,这可一笔大数目,更会对公司的声誉有影响。牵涉面这么广的事情,就连余经理也不会轻易开口做主的,这显然不合情理。 以前也遇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以拖为主,然后再局部处理,各个击破。象我这个弄法,可能会捅出大娄子来。但这话却让住户听着舒心,又稍作询问之后,一群欣然离去。期间听到了人的汇报,余经理又把我叫了过去: “小域,你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敢乱讲?应该先向黄总汇报,然后请律师来想办法的,你这样说了,如果以后处理不好,会引发更大的纠纷的。弄成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看你黄总怎么办吧。”“余经理,谢谢你一直对我的照顾,这事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我一个人承担好了,我不后悔自己说的话、做的事。反正我觉得问题出在公司身上,拿出诚意来解决才是正理,。”做完这事,我甚至有种痛快的感觉。这会儿对她说起,也是毫不含糊。她看着我好半天,才说道:“好了,都发生了,就先这样吧。不过事情哪会象你想的这么简单呀。”言下之意很明显,通过她的表情,我明白,就是想一个人扛也是扛不住的。如果出了问题,她这个做经理的当然难辞其咎。突然产生了一些悔意,如此牵扯到了余经理身上,可大非我所愿也。“余姐,对不起了。”心中很是愧疚,称呼也跟着变了。“小域,人有正气没什么不对,关键是要讲究策略,你这样只会更加重矛盾,不会起到好作用的。还是年轻呀,气管磨练。我先去跟黄总说说吧,希望事情不会太糟。”她说的这些,我不是考虑不到,但年轻人的火性却不允许自己这样想,距离世故,我还有很远的一段呢。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能不把其他人牵扯进去,就随它去吧。我回到大屋,大伙七嘴八舌,正在分析事情可能出现的后果,吵得我头都大了。不想再听这复杂的分析,静静地等余经理回来。到了下班时她才回来,奇怪地是却没叫我过去,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交待什么,似乎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到了新的一周,恰逢发薪水的日子,李秘书过来说黄总要见我。心里忐忑地到他的办公室,明白肯定跟几天前的事情有关,自己到无所谓,就怕会对余经理有影响。“老弟呀,我听小余说过了,你干得很不错,工作上有声有色,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呀。”黄总开了口,很是和颜悦色。我没有被虚话所蒙住,这不过是开场白而已,不知道接下来会说什么。他把一个信封推过来:“既然你干得好,拿薪水也理所应当。只是老在售服部待着,我也不好跟薛行长交待。这样吧,你觉得哪个部门合适?换个地方吧。”说的好听,就是不想让我在售后服务部干了,怕再惹事。当然,他这么宽容,看的自然是薛叔叔的面子了。如果这样离开也好:“黄总,我要为前几天的事儿向您道歉,不过这不关其他人的事。钱我是不要的,事先都说好了。”黄总哈哈一笑:“老弟,你多心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不会影响到什么的。年轻人嘛,谁还没个血性,你就放心换个地方好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话里尽管有敷衍的意思,但也暗示了不会怪到余经理头上。我的心总算放下来,再次推辞了那个信封之后,我选择了到售楼部工作,是该换个地方了。回到售服部跟大家告别,王允民对我特别羡慕,想不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不仅没事,还换到了一个更好的部室工作,他悄悄告诉我那边可是有提成的。我一笑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去跟余经理话别。“小域,你要走了,当大姐的还真有些舍不得呢。我喜欢你这样的男孩子。”她也是真情流露,不再摆经理的架子。“余姐,可别这么说,我跟你学了不少东西呢。”她笑了起来:“在这是最没出息的,能学到什么东西?只要别嫌耽误了你的前程就好。”“余姐,跟你这一阵子,收获很大。”我笑了笑“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必要的时候要绷脸再绷脸,这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难怪大家都很服气你呢。您的这些做法,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以后肯定用得上。”“哟,不愧是个高材生,绷脸也提升到理论高度了。来…”亲热地把我叫到近前,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个信封递过来。“什么?”我好奇地问道。“咱们这个季度的奖金,公司规定由来支配的。谁干得好,就能多拿些。虽然你是个新人,其实我也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这是给你的一份,别嫌少。以后到了售楼部,有空也多来看看大姐,听你说话蛮有意思,我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感动中,对这笔钱我却没有推辞,坦然地接受了下来,再拒绝没什么意思了。余经理对这点非常欣赏,点头微笑。“到了那边,那个卞经理要多注意一些。我跟她接触虽不多,但听到了一些,你自己小心。”过会儿,李秘书带我去了售楼部。相比之下,这地方可气派多了,处在一楼的显要地段,装饰也豪华得多。“卞经理,这位是新转到你们部来的域逸诚,黄总特别交待过的,请多照顾。”又回头对我说道:“小域,刘经理出差了,过两天才能回来,卞小姐是副经理,人很热情的,业务也很棒,你要多向她学习。”“嗯。”我点点头,这儿是不一样,还设有副经理。把脸转向卞月茹,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从李秘书和余经理的嘴里,感觉听到的是两个不同的评价。
第六章 酒后真言
九十春光一掷梭,花前酌酒唱高歌。枝上花开能几日,世上人生能几何。好花难种不长开,少年易过不重来。人生不向花前醉,花笑人生也是呆。意外的消息让我兴奋起来,晨姐打电话来说,过几天要到京里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我的情绪也因此而好了许多。有太多想不清楚的问题,一直想有个人交流一下。在这儿混了这么久,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个知心的人可以说说心里话的,真是郁闷至极。大可、曹宇、雨萍这样的好朋友,可在一起说说笑笑还行,但很多心里话是无法跟他们讨论的,唯有我可爱的晨姐了。几天一直在静静的等待中,盼着能快点见到她。按照预订,这周她就该到了,又突然来电话说会议又推迟了一周,哎,真是好事多磨呀。刘经理到南方出差没回来,卞月茹对我很关照,办一些业务的时候也愿意带上我。不知道是因为我长得“帅”,还是因为黄总特别关照过。卞经理个子不算高,留着一头短发,人很漂亮。身材惹火,合体的工作服似乎也掩盖不住,丰满的胸部走路或是笑起来一颤一颤的,甚至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她特别爱笑,人也和气,没有一丝架子,非常容易相处,不像余经理那样乍看起来就比较难以接近。跟大家也很合得来,没事时大家都愿意跟她凑到一起谈天说地。她的故事也出奇多,能讲许多“典故”,经常就把大家逗得哈哈笑。讲到高兴处,就会随便拍着身边谁的肩膀,非常亲热的样子。但工作还是很讲究效率,以上这些只发生在空闲时,她对这分的很清。来了之后,没听到有人说她不好,也许是时间太短,人家不会对我讲吧。但我觉得余经理这个人不错,也更稳重,说话不会没有根据,也就心存疑虑。对她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我有些不太适应,毕竟与自己经常交往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这样的。听她讲到那种带点色彩的笑话,经常会觉得有些摸不开。在一起工作的同事多数都见过些世面,也都已经习惯了她,年龄差不多的跟着起哄,小一些的则听着微笑,一般不插话,一心想闪开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啦。不管怎么说,这儿的气氛还是非常融洽的,大家在尽心工作之余,彼此之间说说笑笑也很不错。到的第一天,就请我一起吃了顿饭。因为自己还不熟悉,所以也努力地干活,盼望有更多的机会学些东西。售楼其实也是一种技巧,很多的东西外行不会明白,象跟顾客交流:除了建筑本身的硬件部件,经常还要讲到什么采光之类,比较深奥的则会提出什么光影之类的东西。这都是跟个人的工作经验有关,只有经过了长时间的磨练,才会慢慢入门。这时尤其重要的是得把握顾客的心理,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才能有的放矢。此时我有些怀念起自己原先能够猜度人内心的本领,如果还在的话,做起这种工作自会事半功倍的。而现在,只有先学会慢慢倾听,跟在师兄、师姐的后面慢慢学了。所以唯有勤快些,别人才有可能愿意透露点东西给我。卞月茹这方面很让人佩服,一点也不保守,自己会的东西总是会尽力讲给我听,从她这儿,我可以说是收获最多。为表感谢,只有多跟着她,做些跑腿的力气活。一位年长的师兄开玩笑说我快成了她的私人跟班了,而几天的时间,我就被大家公认为腿脚最勤快的。大学都上了快两年了,能得到这个评价也算不易。转眼又到了周末,本来晨姐该到了,却偏偏推到了下一星期,真是没劲,不知道明天用不用自己上班,毕竟这边售后那儿还是有分别的。快到下班的时候,我在门口问道:“卞经理,我明天还来上班吗?”她伸出手来拍拍我的肩膀,“不是说了吗,叫月茹姐就行了。我明天休息,你也不用来了。周末的时候会有一班漂亮姑娘来打零工的。放你这么个大帅哥在这儿我也不放心,再搅得她们无心工作。星期天来吧,陪我去见个大客户,晚上还得请人吃饭。”她倒挺会安排。“经理别这样子讲。”我的脸一红,“陪客户吃饭就不用我去了吧,我又不懂这些事情。”“大小伙子了,怎么还害羞呢。干咱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得脸皮厚。皮这么薄怎么行,不会慢慢学嘛,跟人交流是门大学问。这可是个大主顾,要是把他糊弄好了,说不定会买一幢楼做单位公寓的。不过我不喜欢那个老头,看起来色色的。不带你带谁呀,如果再带个姑娘去,那不成了羊入虎口?你人高马大的,正好做我跟班,免得他起坏心。”她这话说得有些夸张,吴大姐就曾经说过,卞经理最善于应负这类人的。正想着呢,吴大姐就走了过来:“小卞,明天我要带人出现场,小域借我用用吧。”吴大姐人厚道,爱帮助人,又是这儿的元老,跟这儿人说话都这口气,卞经理也不例外。“行,尽管用,小伙子嘛,别给我用坏了就行。”她就没一丝正形,尽说些荤话,也不怪余姐让我防着点。******跟着吴大姐跑现场,到了下午才回来,中午请人家吃饭,这是我第一次陪客户吃东西,讲究还挺多的,总陪着笑脸,感觉忒累。回到售楼部,只想坐下来歇会儿。在吴大姐后面冲进办公大厅,发现里面果真多了不少成员,几个女孩子,穿的不是公司的制服。看起来比较脸嫩,想来大都是来挣点外块的大学生。这时一个姑娘把客人送走,走向里面来:“吴大姐,这两口子怎么不对我的推介这么不相信呢,帮我分析一下,是哪儿出了问题好不好?”听声音有些耳熟,再仔细一看,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入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高的鼻梁,鹅蛋形的脸庞,小巧的嘴巴,两个甜甜的小酒窝。一身淡黄|色的职业套装,到哪里都让我难忘,不是易雪茜又能是谁。可真巧了,原来她也在这儿打工。“你好,易雪茜,想不到能碰到你。”虽然尴尬,还是先开口打了招呼。“啊?是啊!”她抬头看到眼前之人,惊奇更在我之上。因为我不仅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公司的制服:“域逸诚,怎么会是你?”我微微一笑:“没错,是我。我现在是雅都的员工。”“那你不上学了?”大学生出来兼职找份工做做不希奇,但正式穿上工装的,却不多见。也没过多解释,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她的敌意已明显减弱了很多,跟她到底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何况也因了这个我才有机会重新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偶尔会想念异能在身时的感觉,但自己这么多年还是过惯了正常人的生活。仍然点头笑着,却没做什么解释,对她,说多也是无益。吴大姐却有些奇怪:“你们认识?”“是啊,认识。”易雪茜回答道。“我们是校友,怎么会不认识?”“校友?原来小域也是水木的。不过一个学校也不一定非要认识吧,你们不会…”看看我俩的表情,言下之意非常明白,厚道的吴大姐,也有些贫嘴。易雪茜的脸一下红云泛起,我微微一笑:“你们继续聊吧,我去那边看看模型,明天还得陪月茹姐出去呢。”说完就离开了这两人,明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过会儿吴大姐给易雪茜讲的肯定很有价值,但如果留下来,太尴尬了。到了下班的时候,吴大姐把我叫住了:“小域,今天晚上我孩子去奶奶家了,请你和雪茜吃顿怎么样?”反正到哪儿都是吃饭,可跟易雪茜一起,感到有些不情愿,又一转念:“吴大姐,还是我请吧。”******吃完饭,送易雪茜回去的任务就被吴大姐交待到了我头上。席间我和易雪茜的话都不多,吴大姐却是兴致盎然,闲话一大堆,没事就愿意把我们俩往一块扯,看来很有做红娘的癖好。两人的关系,我们都是心知肚明,不肖她多说,但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一点磨擦在这儿重提也不合适。最后我们两个都同意了她的安排,一起回去。其实以易雪茜的身手哪会用别人去送,她不惹别人已是万幸,如果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惹上她,那还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嘛。回去的路上,我们都不说话,坐在车上默默地。出租车到了学校门口,我看看那巨大的匾额,心里有万千感慨,水木对我来说,竟是有些陌生了。站在门口,其实两人不是一路,我该回头去公寓了。互相对视,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易雪茜也感到尴尬,没话找话:“域逸诚,你最近见到过婷婷吗?“我摇摇头:“好久没看到她了。”“她最近似乎有些不高兴,几次请她出来,总推脱有事,她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吧!”“是嘛,不会吧,我也不太清楚。”思绪一下子就转到了蒋婷婷那儿,这肯定跟我有关系的。“是嘛,那就奇怪了。”“好了,你也到学校了,再见吧。”我挥手跟易雪茜告别。也懒得问起她混怎样,杭海生是个很有钱的人,在学校里也有不少产业,她怎么会跑到雅都打工去了呢?真是山不转水转,到哪儿都会碰到这易雪茜,我在回去的路上,不由感叹世事奇妙。想不明白的事儿就不想了,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回去想想卞经理提到的那个项目,明天还得陪她去见客户呢,不能显得自己一点水平也没有。到周末了,曹宇和雨萍也一定会有问题跟我商量的。******第二天见到卞经理说的那位“色狼”,一位姓胡的处长,发现压根就不是她说的那样子,人显得很富态,讲话也显得很痛快。在晚上吃饭时,我才明白自己错了,不由赞叹月茹姐有“识人之明”。胡处长这时显出了“英雄本色”,尽管有我在场,那位还是想法要摸到她的手上去。我昨晚回去加了班,背了不少跟这个项目有关的东西,却一点也没用上,“色狼”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方面,其实选择合作,他一定已经心中有数,不过想多得到些利益而已。卞经理确实不简单,席间尽显水平,话说得滴水不漏,酒量也大得惊人,我这点小小的酒量,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其实就算酒量大也没用,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跟我喝,几句话就绕到卞经理的身上去了。“色狼”也自恃酒量过人,跟卞经理斗起了酒。到这时我方才知道什么叫高人,想比之下,林锋大哥的酒量直接成了小儿科,估计在这两人的手下也走不了几个回合。我呢,就只剩下看的份了。从酒店出来,胡处长还非要拉着卞经理去酒吧唱歌,两人又喝了不少酒。还是我们卞经理技高一筹,酒量大又说得好听,最后胡处长已经迷糊起来。合伙把他送到车上,卞经理松了口气,我更是暗暗心惊,这么三个人的开销,居然将近一万。我还自诩有钱人呢,原来手里的这点钱,还不够吃上几顿饭的。回头看看卞经理,还是很清醒,挥手送别,一点方寸也不乱。“卞经理,你的酒量好大,好让我佩服。”“是吗?那就学着点,男人嘛,就要能喝、有魄力,才人让女人心折。还、还有,不要叫什么经理,就叫月茹姐多好。”听着这话怎么不对劲,敢情她的舌头也开始大了。“噢,月茹姐,你是不是喝得有点高了,你家住我那儿,我帮你打车回去吧。”虽不明白她到底能喝多少,但以她表现出的这种状态,再待在外面,过会儿只怕真的会醉了。“不,小域,陪姐姐走会儿吧,我家离这儿不远,走一段路就到了,也正好醒醒酒。”走到路上,风一吹过来,卞月茹的身子就有些微微的摇晃,我要伸手扶她,被推了开来。“月茹姐,快点回去吧,要不家里人该着急了。”真的为她担心。“不,我不想回家,回家也是一个人,没意思。”她立足不稳,身子乱摆,一只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我见她真的不行了,伸手拦了一辆车:“月茹姐,你到底住哪儿呀,我送你回去吧。”“嗯。”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个地址,竟然就在车上嗑睡了起来。下了车,她有一阵短暂的清醒,我赶紧问了具体的住址,还好我英明,等到下了车,卞月茹已经全软了。身上也全是汗,湿乎乎的。丰满的前胸肆无忌惮地压在了我的胳膊上。想躲闪这种惊人的感觉,可她四肢全无力量,只有勉强扶持着她向楼上走去。“月茹姐,是这儿么?”到了她说的楼层,我松了一口气。“嗯,是。”她答应一声,伸手在自己身上掏钥匙,只听“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我捡起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黑黑的。一只手架住她:“灯在哪儿?”卞月茹伸手打起精神,伸手在墙壁上摸着,人一下滑到了地上。她也不起来,就坐在地上:“国外有什么好的,钱就那么重要么?他居然会就这么丢下我走了。离婚了,朋友们都笑话我,说我连自己的男人也看不住。”听到这话,我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好不容易摸到开关,把灯打开,扶着她坐下。卞月茹猛地把我推开,向卫生间冲去,坐在马桶边上就“哇哇”地吐了起来。到了这时,我不忍就这样离去,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等呕吐停下了,才出去倒了杯水给她。吐过之后,卞月茹似乎清醒了许多,歉然一笑:“小域,不好意思。你真是个好孩子,回去吧,别带坏了你。”“那我走了,你真的没事吗,月茹姐?”“没事,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好啦,今天喝得太多了。”她又是一笑,挥手示意我离开。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我赶紧向门外走去。刚要带上门,突然听得卞月茹哭了起来。站在门口沉吟半天,听她的哭声越来越响,只得又折身走了回去。再倒了杯水端给她,卞月茹突然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你别走,陪陪我吧。你说,国外有什么好的,非要离开我。”她丰满的胸部紧紧地压在了我身上,一种非常紧迫的感觉。知道她认错了人,此时的我尴尬无比,原来“情”之一字,伤人如此之深。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月茹姐,你清醒一下。”似乎又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是你吗,小域,怎么还在这里?都说了我没事的。”说完,却又扑进了我怀里。“姐姐让你笑话了,是吗?一个人心里难过呀,你别怪我,等酒过了自然就会好了。”平时嘻嘻哈哈的卞月茹,现在看来实在可怜。心中不忍,我一低身子,拦腰把她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