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彻底底地翻了一遍，端木离数数手中的“战利品”，眉心皱起。
开始了开始了，主子终于要发飙了……
朱雀他们都神经紧绷，严阵以待。
眉头越皱越紧，端木离终于开口，“宫里还有哪儿有这样的箱子？”
“……”朱雀他们差点倒地。
这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还在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端木离都发话了，三人也只能绞尽脑汁地回忆。
“栖月斋好像还有一口。”
端木离眼睛一亮，心情很好，“去栖月斋！”
朱雀他们三个互看几眼，不行了，真得叫太医来看看了……
于是朱雀跟着端木离去栖月斋，玄武和白虎则是分头去请帮手。
半个时辰后……
非非眉飞色舞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端木离，“我可是终于找到机会痛扁他一通了！”
万俟瑞冷飕飕，“是终于找到机会偷袭他了。”
“……不偷袭的话你打得过他？”
说起来，就算是偷袭，他们还得合力出手，不然也没有把握。
真是没面子！
这么一想，非非不觉得有什么高兴了。
“不跟你们说了，我还得继续找小黑炭去。”
“有消息了？”万俟瑞声音冷飕飕地叫住他。
一来这里不是风间国，跟在他身边的人毕竟不多。
二来非非是啸天堡堡主，若论找人，他的手下应该是效率最高的一群人。
“找着了我还会留在宫里？”
非非有点没好气地嘀咕，“也不知道那截小黑炭跑到哪儿去了，要走也叫上我，一起私奔啊。”
“……”
一边的杜太医已经检查完毕，摇头，“皇上龙体安康，什么问题都没有。”
“怎么可能？杜太医，你再看看。”
杜太医无奈，“真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来的路上朱雀还跟他说皇上的脑子可能出问题了，把他吓了一跳。
走吧，私奔去！（１）
看看他们三个一脸苦相，非非喷笑。
“怎么没问题你们还不高兴？来来来，我让你们如愿以偿，把端木离打傻了，不收钱~”
“……滚！”朱雀他们一起举刀追杀他。
万俟瑞本来是想离开的，可眼神扫到之前端木离已经打开一半的卷轴，脚步停下。
那是……
一向冷如冰块的脸上骤然变色，万俟瑞几步走过去，摊开卷轴，身子更是一震。
朱雀他们都在追杀互砍，杜太医也正忙着低头收拾衣箱，没人注意他的动作。
僵了一阵，意识到非非他们快回来了，万俟瑞迅速把卷轴恢复原状，起身离开。
——————
季语涵“离宫出走”，已经三天了。
这三天里，青龙总是要重复同一个问题——
“涵主子，您的气消了没？不然咱回去看看？”
季语涵心情很好地推开窗户，“不回，这里挺好的呀，风景也……呃……”
正想称赞一下这里的景色，眼前突然就多了一道风景。
天降帅哥了……
非非瞪着眼睛看着季语涵，之后突然骂了一句，“靠，脑袋真打傻了，我竟然看见小黑炭了！”
“……”
刚要转身离开，非非又停下，伸手戳戳季语涵，“小黑炭？”
“……是我。”
眼睛一亮，非非立即跃进门，关好门，“原来你就躲在宫里！”
季语涵很无力，“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我被追杀，正好跑到这儿来了。”
非非眉飞色舞，“这就是缘分！走，咱们私奔去吧。”
还没等季语涵答话，门倏地被推开，万俟瑞带着一身寒气出现。
季语涵泪流，“你为什么也会出现？”
冷飕飕，“追杀他的人就是我。”
“……”
非非不满地看了眼万俟瑞，“要杀一会儿再杀，我这儿说正事呢！”
说着他看向季语涵，兴致勃勃地再次提议，“走吧，私奔去！”
走吧，私奔去！（２）
“……”
“你要是不愿意奔，咱还可以回啸天堡去。”
万俟瑞冷飕飕地插进来一句，“啸天堡经常有人闹事，没有风间国安全。”
非非怒了，“我们研究私奔呢，你凑什么热闹！”
“她想离开，可以跟我走。”
“从一个宫跑到另一个宫，有什么区别！”
非非没好气，“你们皇亲贵族就是花心惯了！”
两人对视了一阵，万俟瑞开口，“先离开再说。”
“慢！”
非非开始撸胳膊挽袖子，“都说了是私奔，三个人一起走算什么事！”
万俟瑞继续冷飕飕，“三角恋。”
季语涵彻底泪流，早知道就不教他们现代词汇了，大家都太活学活用了……
她默默退后，跟早就傻住了的青龙站到一起。
“涵、涵主子，你真要跟他们私奔？”
季语涵想了一下，很认真，“其实我觉得他们俩可以奔一下。”
“……”
清清喉咙，季语涵叫他们，“你们别打了，我不想走。”
非非停手，一脸恨铁不成钢，“他都有别的女人了，你也能忍！”
“那当然不能忍，不过现在先听他解释再说吧。”
“……那你干吗走？”
“生气啊！”季语涵一脸“我很生气”。
“你知不知道，他根本就没让人找你！”
呃……
季语涵开始感觉不妙，没叫人找她？
他不会早就猜到她还留在宫里了吧？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关键是看解释得满不满意，要是不满意——
休夫之后造反篡位怎么样？
越想越觉得这主意挺不错的，季语涵开始点头微笑。
“……”非非无语，之后打量打量四周。
“不走就不走吧，我留下，咱们还算私奔！”
万俟瑞直接开口，“这屋子东边归我。”
“好，以门为界。”
两人迅速划好了地盘，简单收拾收拾，回去搬家去了。
你竟然跟其他男人同居（１）
“……”季语涵无语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那个……她这次“离宫出走”好像又热闹了。
是啊，是很热闹，当天晚上，连“鬼”都来做客了……
入夜之后，大家都已经安稳睡下。
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一个白影走进来。
非非他们就睡在外室，现在却根本没意识到有人闯入，可见来人动作之轻。
不对，应该是来鬼动作之轻。
因为迅速地点住非非他们的睡|岤之后，那个白影根本就是飘着在走。
看看他的脸，还一直在笑个不停，估计以前是因为笑抽过去才变成鬼的吧……
就这么飘进内室，白衣鬼看看躺在床上的季语涵，偏过头，再看看。
之后他伸出一只鬼爪，捏捏季语涵的脸。
“小透明，不要闹！”季语涵模模糊糊地嘟囔了一句。
脸还是持续被捏，季语涵不满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一张笑得极为开心的脸。
“这是什么呀……”
季语涵嘟囔了一句，有点不满，伸手抓过一边的小透明，盖到脸上继续睡。
“……”白衣鬼的笑脸僵住了。
过了几秒，他重新开始笑，拿过桌上的山楂糕，用水化开，抹几滴在嘴角，再撒一些到胸前。
之后他就保持着这样重伤吐血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叫季语涵，“果果……”
……床上的人没反应。
笑脸抽搐了一下，白衣鬼——端木离拿起块点心砸她，“果果……”
被砸醒了，季语涵把脸上的小透明拿开，看着他。
“我受伤了……”
“哦……”
季语涵看起来不怎么清醒，拎过一边的小透明，“给你，说不定能治好。”
“……”
带笑俊颜再次抽搐，“果果，其实我已经死了，天亮之前，我必须离开……”
这回季语涵紧张了，嗖地坐起来，“皇位是传给我了吗？有辅政大臣没？”
你竟然跟别的男人同居！（２）
季语涵笑得十分腼腆，谦虚地说，“不然我没经验，怕一时半刻没法管理朝政啊。”
“……”端木离真要吐血了。
“果果……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有啊。”
季语涵小纠结了一下，很认真地问，“你说以后我该嫁给谁好呢？”
“……季语涵！”端木离的笑脸绷不住了。
“嗯？”笑眯眯。
端木离被气笑了，“小果果，你早就知道我进来了？”
他早该想到的，这小丫头现在的内力可是比他高，只是以前一直跟他在一起，警觉性不够高而已。
季语涵继续笑眯眯，“我还生气呢，小心我打你哦。”
端木离又开始笑，“听我解释过再打不迟。”
“嗯，说吧。”
随着端木离弯身的动作，季语涵才注意到他带来一个巨大的包袱，放在地方已经快有半人高。
端木离先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盒子，“这是历次服饰更改的记录，里面还有图样。”
结果盒子，季语涵从里面翻出一本本图册，很迷茫。
这跟解释有什么关系？
之后端木离抽出一卷卷轴，“你见过这幅画了？”
“是。”季语涵脸上露出“我很生气”的神情。
这就是她在寝宫密室看见的那幅少女画像。
“那这幅呢？”端木离说着又拿出一幅。
“……原来你还有两幅？”
“果果，再仔细看看。”
季语涵怒着脸，这有什么仔细看的，明明是同一位少女……咦？
眼神轮流扫过两幅画像，季语涵发现不对劲了。
同一张脸，同一个姿势，就连衣服的花色也相同，所以乍一看是同一幅画。
可是……衣服的式样不同，而且她没见过的那幅明显纸质也更旧一些。
呃……
季语涵立即低头翻翻手中图册。
她没见过的那副画上的衣服，是三十年前的式样。
你竟然跟别的男人同居！（３）
母女俩？
季语涵迷茫了，长得真是一模一样，就连神态气质都是相同。
“还有这幅。”端木离又笑着打开幅卷轴。
之后这样的动作不停重复，季语涵就看到了同一张脸穿着年代越来越久远的衣服，出现在明显是很有历史的画像之中。
呃……
母女长相一样还说得过去，可总不可能这家人好几代都长得完全相同，就连对衣服花色的喜好都一样吧？
大晚上的，季语涵突然开始觉得鬼气森森。
呜……
端木离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效果，走到一边洗干净衣服上的山楂糕渍，挽起袖子，准备开始算账了。
“小果果，离宫出走，洗劫寝宫，绑架我手下，现在又跟其他男人同居，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同居不是这个意思，这叫合租……”
“合租也不行。”
季语涵鼓着脸，“光把画拿出来，你还没解释清楚呢。”
“没什么可解释的了，”端木离笑着说，“她是个鬼。”
“……你还骗人。”
“谁说我骗人了？她就在你身后呢。”
“啊……”季语涵吓了一跳，根本就不敢转身看，直接扑进他怀里。
满意地抱着她，端木离收紧手臂，收起笑闹神情，“果果，别再离开我了。”季语涵伸手，拍拍他。
“嗯？”
又能拥她入怀，端木离不想放手，只是偏过头，看着她脸上神情。
“我很生气，”季语涵一脸认真，“而且你刚才骗我有鬼想吓唬我，我更生气了，现在不许抱！”
“……”
端木离哭笑不得，只好再紧抱了她一下之后暂时松开手，老老实实地解释。
“画像上的人姓黛，黛家世代经商，到了她那一辈，已经是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富商，她是黛家三小姐，大家都叫她三姑娘。”
“……没听说过姓黛的有名人家。”季语涵闷闷地回想。
得她者，得天下（１）
“现在的人是没听过了，但是三百多年前，四国遍布着黛家的商号。”
“没落了吗？”
“不是。”
端木离摇摇头，“黛家人虽然善于经商，但是整个家族人丁单薄，又全都先天体弱，珍稀补药大把大把地吃，也没能让他们和普通人一样健康，所以到了三姑娘十岁的时候，黛家上下就只剩下三个主子了。”
呃……应该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吧？
季语涵听得很遗憾，“然后呢？”
“在另两个人也过世之后，三姑娘就关了全部的商号，专心研究怎么能让黛家人丁兴旺，据说她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说一定要重振黛家。”
啊？
季语涵瞪大眼，“然后呢……”这故事怎么有点诡异呢？
端木离淡定地笑笑，“这一研究，就研究了三百多年。”
之后他加了一句，“没有然后了。”
“……”季语涵的声音哆哆嗦嗦，“我一直忘问了，你们是人吧……”
端木离笑着点头，“是。”
“……平均寿命是多少啊？”
“七八十岁。”
“……那三姑娘……”
“她可能活的比较长，”端木离笑道，“大概是快四百岁了。”
“……”季语涵晕倒了。
不过刚一倒到床上，她马上就震醒了，揪住端木离，“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活几百岁！”
“这也是四国的国君都想知道的，可三姑娘从来没解释过。”
“……”季语涵晕乎乎。
这才是强大的女人啊……
“那不是四国君主都想让她到自己的国家来？”
端木离点头，“因为三姑娘，四国君主暗地里的竞争一直没停下，据说刚知道三姑娘能够长生不老的时候，还有人说得三姑娘者，得天下。”
季语涵还在震惊中，连点头都忘了。
看秦始皇之类的就知道了，长生不老，这应该是大多数君主的梦想吧？
得她者，得天下（２）
而且三姑娘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个秘密太诱人了，四国可能都要因为这抢破头了。
“小果果，对我的解释还满意吗？”
季语涵先把震惊抛到一边，“不满意！你之前没告诉我！”
端木离笑着继续从包袱里向外翻东西，之后递给她一个锦盒。
“果果，三姑娘是三百多年前的人，按照规矩，只有国君和皇后才能知道这个秘密的，我本来是打算正式大婚之后才告诉你。”
“……”季语涵低头看看锦盒里的凤印，“可齐媚儿明明就知道。”
笑容倏地消失，端木离脸色变了，“不是青龙告诉你的？”
感染到他的情绪，季语涵也开始紧张了，语速很快，“不是，她带我去了寝宫密室，但是没说三姑娘的身份。”
“等我回来。”
端木离立即转身，出来内室之后伸手一拍，解开非非他们的|岤道，“帮我看好她！”
说着就飞身出了门。
季语涵和刚醒过来的非非他们大眼瞪小眼了几秒钟。
情况很严重?!
这个念头在脑袋里闪现，季语涵立即冲回内室，拎起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透明又冲出门。
“涵主子……”
青龙又拦不住她，只好紧张地追过去。
这是出什么事了？
非非和万俟瑞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没迟疑地追了过去。
季语涵出发晚了些，等到看到端木离的背影时，他已经进了北和宫。
感觉有人闯入，床上还在睡觉的端木鸿警觉地坐起身，先伸手把齐媚儿拉到身后护着。
“出什么事了？”他问自己弟弟。
端木离没回答，只是看向齐媚儿，冷下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齐媚儿看起来有些害怕，缩在端木鸿身后，“二哥，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
端木离笑了，一步步走过去，“我当然认识你，不过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寝宫密室的？”
不是旧情人？（１）
“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谁？”
齐媚儿犹豫地看了眼端木离，没回答。
季语涵冲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疑惑地站到一边。
知道她没听自己的话留在原地，端木离也没开口赶她走，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季语涵别靠近。
看见季语涵出现，齐媚儿一愣，她不是已经被她骗出皇宫了？
本来是想把这件事赖到夜锦和季语涵身上，一举两得的，现在只能临时改变计划。
她有些慌张地开口，“是夜锦告诉我的……他那时以为我喜欢你，想让我死心，说你心里只有一个女人，还把她的画像藏到密室里。”
端木鸿一直不知道她认识夜锦，现在神色惊讶，转过身，“你怎么会认识夜锦？”
“没错，我也想问这个问题。”
端木离面容带笑，却看着阴厉无比。
现在兄弟俩都看起来神色古怪，回答稍有不对，她今天可能就要没命了。
因为临时改变计划，准备得不充分，齐媚儿是真紧张，脸色发白。
“五年前有人追杀他，他正好躲到我房间里，之后我们就认识了。”
端木鸿的脸色稍微缓和，但眼睛还是紧盯着她的脸，研判着这番话是真是假。
端木离则是——
“五年前……”
他眯起眼回忆，“五年前的三月到六月，夜国九皇子无故失踪，之后又毫发无伤地回到皇宫，是那次？”
“是！”
齐媚儿没想到自己胡编的时间正好跟夜锦的行踪对上了，立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