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阿九的手冰凉刺骨,秋墨忙取来了厚重的披风和那狐裘手炉。
“小姐,要那做什么?”秋墨闻了闻,到觉得这香味真是好。
“这龙涎香,那个低俗。”
“啊?”秋墨一惊,忙看向外面,小声道,“小姐,这外面还有宫人呢。”
阿九低头看了看手指,似乎想起了什么,“秋墨,皇上的眼睛是不是紫色?”
“紫色?秋墨到没有看出来。”
“你也没有看出来?”不会啊,她第一次就看出他眼睛是紫色了,当时以为是月光的反射。
可她今早也仔细瞧了,那君卿舞就是一双诡异的紫眼睛。
“娘娘,您可洗漱好了,催昭仪她们都已经走了。”
外面的宫女小声的问道。
阿九神色不由一变,看向秋墨。
“哎呀,小姐,这事儿给忘记了。这宫中历来有规矩,妃子们不管谁都得给太后请安。”
阿九想起了前日看到的那个女人,已经料定到,今日会过的不平凡,便洗漱了一番,跟着宫人出了殿。
泰华殿
一穿着华贵的女子坐在铺着狸毛的榻上,肤白如雪,绛唇凤眼,约莫三十来岁,风姿犹存,眉宇间气度非凡。
身旁嬷嬷端了茶,小心翼翼的递上去,那带着金色长扣指的手,优雅的接住。
然,那双凤目冷眼的看着右下方另一个绝丽女子,目光最后落在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海棠,听说皇上昨晚真去了梅淑妃那儿。”
“姑姑……”
荣贵妃眼中有委屈,却是难以启齿。
“你入宫两年了,皇上待你好,这君国谁人不知。”说着,太后低头小抿了一口,“再说,皇上身子已经这般了,太医什么法子都已用尽。你若真对得住皇上对你的宠爱,那你就想办法为他留下一脉子嗣。”
座位上的莫海棠身子一颤,却是默默的低下头。
太后言下之意很清楚,皇上命已旦夕,她需留下血脉,而且,只能一脉。
“太后娘娘。”太后的贴身太监王安匆匆的走来,然后跪在太后身前,举起一碟子。
“王安,你这般急,是怎么回事?”
“太后您看。”那王安掀开了碟子的绸布,下面赫然躺着和一张沾血的龙凤丝帕。
太后眼瞳瞬间一缩,手中的青蓝茶杯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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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莫海棠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看着那带血的丝帕,满是不可思议。
“你当真以为除去了那个女人,你可坐享太平。你如今瞧见了,这新来的主儿,可是比以前谁都厉害。”
太后敛起凤目,从位置上起身。
伺候的人,连忙将凤衣为她披上,扶着她慢慢的走下来。
“以前,哀家亦担心是皇上身子的原因。”她走到莫海棠身边,“而现在看来,并不是皇上不行,而是他根本不想碰你。”
最后一个字,宛若尖刀一样刺进莫海棠心头。
那委屈的双眼掠过一丝狠毒,但见她轻轻俯身,“姑姑,海棠知道该如何做了。”
“恩。孩子们估计也在外面候着多时了。那日在龙座后面,隔得太远,正好,哀家也想看看梅淑妃是怎么一个聪慧灵巧的女子。”
太后唇角挂起温和的笑容,有宫女们扶着,出了内殿,然后穿过沉沉帘子,走到大殿。
太后是先皇最宠爱的德妃,后面皇上继位,被封为正德太后,其身份最贵,宫中妃嫔见了,也得行跪礼。
阿九本来会赶在和催碧影她们一起给太后请安,然后走到一半,那带路的小太监估摸也是刚进宫的,给绕错了路。
待走到泰华殿门外,已经听到太后在同昭仪,美人们聊了起来,气氛融洽。
阿九敢走进去,就觉得进了花园,满屋的女子穿的给花蝴蝶似的晃眼,唯有上座的中年女子气度非凡,便屈膝跪下,“思暖,给太后请安。”
她的声音并不小,而且进门,太监已经有通报,然而太后却似乎没有听到,只是低头喝着茶,任由阿九一个人当真十几个女子的面,跪在大殿之中。
旁边催碧影几个得意忘形的眼神倒时不时的投过来。
阿九一时间明了为何那太监带错路。
这是,嬷嬷又替太后换了一杯新茶,那太后只是闻了一下,便大骂。
“该死的奴才,这茶也敢给哀家喝?”随即,将整个茶杯都朝阿九所在的地方泼去。
那滚烫的茶水顿时朝阿九泼过来,阿九眸色一沉,也知道此时避开,定然露身份,太后是冲着直接来的,如果避开,以后她依然不会放过自己。
但是那滚烫的茶水,若泼在了脸上,身上,至少也得掉一层皮。
不得已,她值得身子微微一侧,用右臂挡住。
左臂右伤,不能沾水,幸而出门秋墨担心她体寒,会咳嗽不已,专门给她挑了厚衣服。
可是,皮肤还是灼热的疼。
“太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群宫女都一同跪在了阿九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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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看样子,这出戏,太后还没有演完。
亚父曾说,一把再锋利的刀,也抵不过上千双困在一起的筷子。所以,你得学着掩藏自己的锋芒,然后找机会将它们一一削断。
阿九心明如镜,自己就处于这种状况。
她懂得隐忍,懂得掩藏自己,曾为了杀一个人,她隐忍掩藏了十年。
一干奴才跪下,阿九被淹没在中间,自然又不会被太后‘发现’,所以,很显然的,她要同这一群奴才一起下跪。
“哼,难道你们忘记了。这茶可是从蓬莱岛进贡而来,相应的得用进贡的翠玉杯。”旁边的嬷嬷指着下面的奴才骂道,“那翠玉杯呢?”
“嬷嬷,刚才奴婢敬茶的时候,就发现那只杯子……不见了。”
阿九心中一笑,看来要上演抓贼的游戏,若审问不出来,她得一直跪着。
“什么?”
那嬷嬷神色一愣凛,“你们谁拿了那只杯子。”
“不是奴婢,奴婢没拿。”
“奴婢没拿。”
一群女子纷纷哭诉了起来。
“说不出来,那你们就一直跪着吧。”
此时,太后不耐烦的开口道,而阿九,膝盖冰凉,热水浸湿的地方,已经又痒又疼。
“哎呦,母后,你这里是在演哪出戏啊?”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慵懒而低沉,永远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甚至没有等到他人向他行礼,他已经款步走了进来,不凑不巧的,就站在阿九的旁边。
即便是没有抬头,阿九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那双紫色的凤目真嘲讽的看着自己。
他看到了她……
“其他人都不用行礼了。”
君卿舞收回目光,对其他人摆摆手,没有再做任何停留走向了太后。
他说,大家不用行礼,是因为他不想说免礼。如果免礼,那么阿九亦也有机会站起来。
然而,他选择了这种方式,选择了同所有的人一样,漠视她。选择了默认太后对她的做法。
“皇上,太医说,您今早的药没有吃。”
太后慈祥的看着君卿舞,面色不是很自然,似乎没有料到他回来。
“今日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君卿舞应声道,目光却落在了虽然低着头,但是背部笔直的阿九身上。
当扫过她身边的茶杯碎渣,和湿了的衣衫时,他眸色轻微一沉,笑意敛了敛。
“哦,但是药不能一日不断。”太后提醒道。
“儿臣谨记。来向太后要两样东西,回去之后,就继续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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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
“哦,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还让皇上亲自来跑一趟。你只要给传个话儿,哀家让人给你送过去,这大冷天的。”
太后好奇的问道。
“当然重要。”君卿舞扬起漂亮的薄唇,发丝还是与昨日那般妖孽的披散开,没有丝毫凌乱的感觉,反而是说不出的飘逸自然,“昨晚,辛苦了朕的梅淑妃,特此,朕本来免了她向太后来请安。但是,儿臣不知轻重,到听到她今早儿说疼”
疼?!
一时间,一群人的脸似白似红,就连跪在地上的阿九都怔在了原处。
他这话,怎么……让人讨厌呢!
“哦,梅淑妃不舒服,怪不得今儿没见她来请安。身子不舒服,那就让太医给瞧瞧吧!”
太后轻轻笑了笑。
“瞧倒不用瞧了。朕听闻,上次蓬莱岛进贡了一瓶绿玉膏,据说涂抹上去还带着清香,而且不留疤痕。特来为淑妃向太后讨要。”
阿九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君卿舞。
他面带笑容,语气却听起来有一丝不善。
“皇上。”太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褪去,“这绿玉膏就这么一瓶,恐怕……”
“太后觉得,梅淑妃不配吗?好歹那也是朕的女人,太后的儿媳,若有了龙种,这一千瓶绿玉膏也抵不上的。”
“哀家哪有这个意思。”太后转身看了看旁边的嬷嬷,“如嬷嬷,你去将那绿玉膏拿来。”
“等等。”君卿舞喊住了那嬷嬷,“顺带的,将那瓶茉莉熏香也带来吧。梅淑妃,她喜欢茉莉花。”
茉莉香,这一次,脸色变的到是阿九了。原来,她的宫殿里全是他眼线,他目的不是要茉莉香,而是借机告诉她,这皇宫还是他君卿舞的地盘。
两人在上座你一眼我一语,下坐的嫔妃无人敢言,只有纷纷的向跪在下面的阿九偷取嫉妒又愤恨的目光。
很快宫人便送来了药,然而君卿舞似乎也没有‘发现’阿九存在的一起。
他意想很明确,要阿九亲自对他说出求救。
阿九心中一动,如不出声,那她还得这样跪下去,当然更不能向他妥协。
瓷片从指间弹出,精准的打在身后女子的面上。
那宫女疼得尖叫一声,身子就往阿九身上倒去,阿九顺势起身,将她抱住。
“你没事吧。”
这么大的动静……君卿舞也不没法睁眼瞎了吧。
“哎呀,淑妃,你怎么在这儿?”
君卿舞面露惊讶之色,眼底笑意却掩藏不住。
“臣妾听着太后和皇上谈得甚好,不敢插话。”
“咦……这是……”太后倒起身了,下了位置,走到阿九身前,上下敲着她,面楼心疼之色,“这是梅淑妃?哀家果然是老了,眼神都不好使。真是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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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阿九微微抬起头,这才看清了太后的脸,她保养的非常好,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但是容貌似乎和君卿舞并无相似之处。而且,身上有一种,太过妖娆的脂粉味。想起来了,玫瑰花的香味。
“那是思暖迟到了,本该受罚。”
“淑妃,朕不是已经免你来请安了吗?看你来这儿,衣服都湿了,朕随你回去换一套。”君卿舞甚亲昵的上前拉住阿九,转头看向太后,“母后,儿臣先行告退了。”
“等等,皇上,太后丢了一只蓬莱岛进贡的杯子,刚才问了半日也没有问出来……”
“不过一只杯子而已,哎,今儿一闹,哀家也累了。”
太后巧妙的避开了话题,君卿舞也不说什么,拉住她的手,出了泰华殿。
“皇上,这儿没人看见了,你可以放开了。”见四周没人,阿九抽出手,转身自己朝寝宫走去。
“你刚才问太后杯子的事情,难道你有方法问出来?”
阿九身形微顿,回身,“其实很简单,这么贵重的杯子,而且是太后入口的东西,自然专人看管,谁也不敢多碰。既然杯子丢了,那就是管事不利。拉下去剁掉管事一只手,自然杯子会出来,或许,杯子没丢。”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留着君卿舞楞在原处,半响,才问,“右名,这个女人……真有意思。”
然而很快君卿舞目光恢复了冷冽,看了一眼低头不敢言语的右名,最后落在左倾脸上,“左倾,你不要告诉朕,她失忆了。”
“卑职想……她的确是失忆了。”
当日,绿玉膏和茉莉熏香送了过来,附带的还有皇上要过来的消息。
送来这么贵重的绿玉膏,阿九到真的没有想到。然而一直到了半夜……君卿舞还是没有来。
阿九穿好夜行衣,摸索着出了自己的寝宫,今晚,她打算再去探视君卿舞可能去的几个地方。
如果再找不到那块玉佩,那很可能她走错了时空。她会考虑一把火烧了这个皇宫,然后离开。
晚上出奇的冷,空中寒风萧瑟,阿九猫腰走在围墙上,却突然发现太液池旁边有一个消瘦的背影,穿着黑色的长衫,打着一把怪异的白伞。
阿九心中一凌,莫不是见鬼了——又没下雪落雨,谁大半夜的打一把白伞?!
刚要仔细看,那人影,犹如鬼魅一般一晃而过,没入了左边一座暗淡无光院子。
随即,竟然看着君卿舞,穿着白色的狐裘,独自一人沿着池子旁边缓缓走来,最后也停在了院子门口。
现在是丑时,也就是现代的半夜两点左右,君卿舞竟然撇开了左倾右名,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而刚才那个打伞的人……
PS:猜猜,大半夜打着白伞的人是谁?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一股腐烂的味道迎面扑来,阿九还是匍匐在院墙之上,才发现这里已经荒废很久,那‘芳花园’三个字,都蒙上了灰尘。
再看那打伞的人真的像鬼一样消失了,阿九不敢大意,那人是鬼还好,不是鬼,那可想而知功夫何以了得,这么高的院墙,她跳下去也得小心。
君卿舞的脸在月光下有异样的苍白,然而却隐隐觉得妖异之美,特别是那双紫瞳,竟有着阿九未曾见过的深沉和忧郁。
他穿过重重庭院,步履无声,似乎漫无目的,却有将里面都回廊都一一走过,最后,停在了一屋子前,推门而入。
阿九躲在屋顶,悄然的掀开了瓦片,却惊愕的发现,屋子里布置简洁,书架,案桌,雕花床,还有梳妆台,完全是不似外面那样阴森脏乱,十分的干净,似乎每日都有人打扫般。
这到像一个女子的闺房。
君卿舞站在西南的墙边,仰头看着墙壁,这个角度,阿九敢好能看清是两幅画。半响之后,那君卿舞抬起苍白秀美的手,放在其中一幅画上。
那一刻,像的碰触到了什么机关,墙壁露出一个放着东西的盒子——红色的绒布上,放着一块玉佩。
阿九整个心瞬间被拧紧:就是那块麒麟玉!
原来,她没走错时空,原来,她还有机会回去,而这个君卿舞,也就是历史上那个君卿舞。
阿九心中窃喜,然而……她赫然回头,当即屏住呼吸。
那阴森的月光之下,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人,穿着怪异的黑色袍子,打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正一瞬不瞬‘盯着’她。
寒冷的风呼啸而来,撩起了那人的黑袍和齐腰的长发,在风中猎猎飞扬。那一瞬,整个世界,似乎都在那翩飞的衣袍和旋转的白伞之间黯然,恍然间,对方就如同从地狱而来的幽魂,鬼魅而恐怖。
阿九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动作,却下意识的握紧了匕首,随时准备攻击。
然而,那人目标似乎不再阿九,手中的伞空中急速旋转,整个人腾空随伞而去,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电般追去。
君卿舞!
阿九面色一抽,那讨厌鬼轻功如此之好?!
阿九没有追去,而是进了那房间,而首先,进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年轻女子,长发如歌,红衣水袖站在高抬之上跳舞。她侧着身子,眼眸含情,笑着的唇边有两个漂亮的梨涡。
如果没记错,君卿舞那讨厌的家伙笑起来,也有两个梨涡。再这么一想,倒觉得这女子和他容貌有几分相似了。
阿九转过头,看向另外一副,那一瞬,她整个人犹如被雷击般的怔在了远处。
PS:大家都在猜,打伞的面具人是小五的情人……
再猜猜,阿九看到了什么~~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因为心爱的女子死了,便尽可能的照顾好能让他回忆的东西。
所以,当时听闻洛儿死了,君卿舞眼中才会有对她如此深的恨意?!
阿九看着外面的厚重的积雪,有些难以置信,倒看不出这个讨厌鬼竟也是这般痴情的人?
可又如何,自古帝王多无情?
这个道理,就如同杀手一样。
所谓的神情,不过是片刻贪欢。
而至于君卿舞当时突然改变主意帮她的原因?
阿九没有多想,对君卿舞,除了那枚玉佩,她没有多大的兴趣。
相反的,倒是对莫海棠,昨儿那笔账,她可是记下来了。
她不愿意别人留下伤,是因为,谁对她留下伤,她就要谁留下命。
等雪溶化后,她打算再将皇宫走一遭,必须找到那玉。
梅隐殿的宫人除了秋墨,全部都离开了。不过早上有人送来了另外一只暖手炉附带着一瓶膏药。
虽然没有留下片语,然而阿九和秋墨都知道,在帝都,除了碧公子,也没有人再对大人冷宫的妃子费心了。
秋墨昨天为了护住阿九,脸上身上也是紫青一大片。阿九将药递给了秋墨,才发现她手腕上有一个月牙的痕迹。
第七日,雪完全融化,夜间月亮明朗,阿九的伤势也好了差不多,便穿好了夜行衣,潜伏出了梅隐殿。
今晚,她打算再去探视君卿舞可能去的几个地方。
如果再找不到那块玉佩,那很可能她走错了时空。她会考虑一把火烧了这个皇宫,然后离开。
雪融后,晚上出奇的冷,空中寒风萧瑟,阿九猫腰走在围墙上,却突然发现太液池旁边有一个消瘦的背影,穿着黑色的长衫,打着一把怪异的白伞。
阿九心中一凌,莫不是见鬼了——又没下雪落雨,谁大半夜的打一把白伞?!
刚要仔细看,那人影,犹如鬼魅一般一晃而过,没入了左边一座暗淡无光院子。
随即,竟然看着君卿舞,穿着白色的狐裘,独自一人沿着池子旁边缓缓走来,最后也停在了院子门口。
那一刻,看他从太液池走过的时候,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