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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来的片段, 别管我怎么弄来的,总之——时间什么的都在上面了,我想那应该能勾起你的某些回忆, 小楼。就像我说的, 好好想想,你们出去旅游的那几天艾利安真的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景小楼就像听不见那样忽视了凯洛斯的话, 他把这手机上的视频,短短36秒的片段反复看了几百次,就为了确认其中一、二帧画面上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艾利安。
很遗憾,他找不到否认的点。
画面中的男人走得稍微有些匆忙,但仍然保持脸色冷淡,他穿了件长款黑风衣,正是艾利安经常穿的那一款。
同时, 男人头上还戴了顶棒球棒,但即便这样他深邃的眼窝和高挺的鼻梁也还是暴露了他欧洲人的身份, 并且, 从帽檐下飘出的几缕发丝能看出来他本身的发色绝对是偏浅的。
视线向下, 能看到男人手里拖了个旅行箱。受行车记录仪高度影响画面里并没有出现完整的行李箱, 但通过男人手的位置可以判断出,那箱子绝对不小,足够放得下一个成年人——蜷缩的成年人。
而那旅行箱的一角,沾染了什么深色的污渍。
人类的大脑相当于一件十分精密的仪器,在接受了众多琐碎的信息后,景小楼自然而然地将那污渍归类为血迹。
所以……
景小楼感觉手指发僵,接触屏幕的指尖一片麻木。
真的是你, 艾利安,他想着, 瞳孔控制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你……你能确定这是真的吗?”景小楼抬头看向对面的凯洛斯,眼里带着些让人不懂的复杂情绪。
“Come on,小楼。”凯洛斯摊手,“我都已经把证据摆在你脸上了,你怎么还是不相信。”
“我只是……必须得确认才行。”景小楼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几乎是只绕过了声带,用呼吸在发声。
“好吧,我可以向你保证,这视频绝对是真的。”凯洛斯眼神闪烁了半秒,发誓道。
“那——”景小楼低下了头,“可以告诉我,这辆车的车主是谁吗。”
凯洛斯嗤笑:“怎么,你还不死心?”
“就……告诉我吧。”
“如果这样能让你死心的话。”凯洛斯翻了个白眼,把从皮肖塔那里弄来的名字告诉了景小楼,“我还有那家伙电话,你需要吗?”
“可以的话,也给我吧。”
“好好好。”凯洛斯满足了景小楼的一切要求,带着某种马上要胜利的微笑,“说真的,小楼,现在你可以确定艾利安就是那个冷血的杀手了,是不是可以考虑,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他赶走,然后让我做你的室友?”
景小楼似乎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在得到了名字和号码后他就在自己的手机上开启了操作,手指飞舞,快的只能看到残影。
“这视频你有拷贝吗,凯洛斯。”景小楼问。
凯洛斯:“没,对面直接给我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景小楼仍在手机上操作,他脸上此时一片空白,如果仔细看的话,或许能从上面发现少许艾利安的影子。
凯洛斯皱了下眉,他不懂景小楼现在是在做什么,也不明白景小楼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平淡,完全出乎他预料。
“你不去给车主打电话求证吗?”他问,“以及你有没有听见我刚刚说的,关于我搬进去那件事。”
“抱歉,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和你讨论别的事情。”景小楼还是没听凯洛斯说什么,他带着某种坚定的眼神,像是下了什么决心那样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凯洛斯扭头问。
景小楼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活儿,脚下没停,连一个字都没给凯洛斯留下,就那么镜子走出了咖啡厅。
看着景小楼离开的背影,红发男人傻眼了。
他不敢相信那样,把刚刚给景小楼看视频用的手机拿回来,但等他再次点亮屏幕,那视频已经不见了。
半晌,凯洛斯摇头笑出了声。
……
离开咖啡厅后,景小楼找了间网吧,他在那之前,他特意在附近的商店转了转,然后找了个机会,看准一条监控摄像头几乎没有且角度都拍不到他的网吧钻了进去。
像这样的黑网吧多的是,只需要多付些钱就不用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了。
景小楼找了个角落飞快开好机子,登陆他曾经作为黑客曾使用过的论坛,从上面下载密钥,然后黑进了车管所的系统。
是的,在父母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景小楼沉迷于网络,也正是因此他学到了不少正规机构不会教导的知识。
以及为什么选择车管所,当然是因为这里是最简单也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从这里,他可以轻而易举获取车主的更多信息。
网络时代,信息泄露的渠道多得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很快,景小楼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通过车主信息,他又找到了那家行车记录仪的生产公司和为他们提供云端数据的公司。
很幸运,这车主没有选择便宜货和本地保存,这给了景小楼非常大的操作空间。
天快擦黑的时候,景小楼抹除了自己在网络世界的一切痕迹后,离开网吧。
而在离开前,他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一个号码,想好措辞,然后拨打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