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茫然得不知该何去何从,他还没有创出一番事业,还没有让众人发现他的长进,她怎么就死了呢?
齐瑞南的野心,或许就是从那时候才逐渐茁壮起来的。
这几年他也的确做得很好,怀王的贤名传遍天下,可得到了这些,心里反而更加空虚,需要更多的东西填补。
林熙月,一个见到他就双眼旐的“南粉”,一个冒冒失失的丫头,好在哪里呢?
在燕翩纤时见到她,她竟成了竟标的花魁,虽说标下她只是为了让傅悠然欠他个人情,但他敢说在那时对林熙月全无一点好奇么?
再见......(,16K,CN更新最快)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宫里,她跟紫烟结了怨,,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说:“我才是怀王妃的人选
。”对他,是迷恋,还是喜欢?
女人不都应该是小心眼的么?为什么她见到紫烟落魄之时反而好言相劝?看她蹲在石狮子上的样子,当真可爱极了。
她跟紫烟说,她要走了,要嫁人了。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开始不再轻松,下意识的跟着她,再被她偷袭......为什么会允许她替自己
绑好头发呢?这只是梓心的特权,他是在想念梓心,所以才会让林熙月做同样的事么?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那条发带,他至今不舍丢
弃?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细细的发带绑住了他的发,也悄悄的缠住了他的心。
他不想她......嫁给别人。
他的计划,在见到那方紫晶时便已悄然成形,是的。他想要权势,想要万人之上,所以他利用傅悠然与林熙月之间的感情讹到那块紫
晶,其实他并不在乎脚下的土地是晋还是楚。
傅悠然说的对,他是取合适入楚的人选,可以一圆他的夙愿。可以免去兄弟相争,也可以替大晋争取到更多好处。他可以找另外一个
女人冒充楚国之后,也可以试着说服林熙月,但到了最后,他终是改变了主意。
他舍一而就二,选一条相对艰难的路来走,别看他说得轻松,可齐亦北能否入楚,只是五五之数。就算齐亦北入楚,太子之位,也一
定就是他齐瑞南的。
但他仍是这么做了。
傅悠然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其实很简单。他不想让林熙月觉得,他只是为了紫晶。为了得到权势,才娶她。
他不是正人君子,却是一个情痴。
不过他的筹码已经全数抛出,他再不能给人一个可置他于不可翻身之地的机会,欺君之罪。他大概是担不起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眼看着只待傅悠然离京,他就可以重整旗鼓再战江湖,林熙月却不声不响的走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他的“欺君”真相。
这大概就是命运罢。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齐瑞南的目光慢慢移到楼梯入口处,希望么?他不敢有。
果然......是不应该有所希望的罢。
莫栋一脸惊色地探出头来。
见到齐瑞南,他惊慌不已,几步来到齐瑞南身边,“王爷......”
齐瑞南摆了摆手,拿起桌上的信,“送到长信宫去。”
莫栋犹豫了一下,满脸的自责,齐瑞南站起身来,淡淡地道:“去罢。”
莫栋转身去了,齐瑞南站在屋里,目光飘啊飘啊,没有焦点。
他没有看那封信,林熙月既然让他把信转交给傅悠然,也就是说,里面不会有她的去向。
他的目光飘到梳妆台前时,停下了。他快步走到前去,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只锦盒,见到这只锦盒,齐瑞南脸上
的失望之色无以言表。
握了握拳头,还是将那锦盒拿出来,迟疑了半晌,才下定决心将那盒子的盖子掀开。
里面空空如也。
齐瑞南的心顿时雀跃了一下。搜遍了整个房间,也没见到应在这盒子里的东西,齐瑞南的唇边慢慢漾起一丝笑意。
那个盒子里应该放着一枝玉簪,中间断了,用银子轧了一圈。
林熙月,就算你恨着我,却也忘不了我罢。
两日后,傅悠然随厉海等人起程返楚,齐亦北没来送她。
傅悠然不屑做那小女儿姿态,她是一定要回来的,眼泪不如等相见时再流。
对外公布的离京日期比实际晚了一天,这是考虑到傅悠然等人的安全,毕竟楚国那边还乱着呢,有人不希望她能回去。
出了京城,傅悠然改轿为马,一身男装,发髻高束,与厉海、骨哥等人并驾而驱。此次离晋,昭泰帝借精兵五万,车马粮草一应俱全
,除非这次傅悠然败了,如果胜了,楚国将会欠下大晋一个天大的情份。
“墨玮天呢?”傅悠然看了一圈,叫来小安子----没错,他终于获取了太监出使权,跟着傅悠然一同赴楚了。“出行时还见着他,怎
么出了城反倒没了影?”
小安子忙道:“墨公子出城前说他昨夜休息得不好,不知上了哪辆马车歇息去了。”
傅悠然一撇嘴,“真丢人!”
墨玮天是她的义兄,身份自然也是特殊的,可他怎么能当着楚国同胞的面,摆出这么一副不经风雨的二世祖嘴脸呢?让她这个义妹的
脸往哪搁!又回头看了看,长长的队伍之中,马车也有不少,一时间还真不好找。上级领导觉得麻烦的事情通常都是交给下属的,小
安子就是个可怜的“下属”。
“去找,找到了让他来见我!”
小安子苦着脸领命而去,这一去也没了踪影。直到天色渐暗,队伍在官驿处安顿好了,小安子才又出现,一脸的惊色,“殿下,
墨......墨公子请您去他房中。”
傅悠然一脸的不耐,她真是受够瞧了,装了一天的病号不说,现在居然拿腔摆谱的?捏了捏拳头,哼了一声,“带我去!”
小安子连忙头前带路,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会殿下不管遇见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持冷静,让旁人发现了,事情恐怕不会顺
利。”
傅悠然莫明其妙地道:“什么顺不顺利?我冷静不了!他是我义兄,刚出城就给我丢人!”
傅小安子也不再多说,只是拉着傅悠然紧走两步,到了一间房前,轻轻敲了敲门,这才伸手把门推开,请傅悠然进去。
傅悠然狐疑地看了小安子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懂规矩了?
进了屋,就见墨玮天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身后的门轻响一声,已被小安子从外关上,傅悠然愣了半天,失笑道:“你小子给小安子下
了什么咒,在宫里时也没现在这么明白规矩。”
墨玮天不吭声,傅悠然坐到他身后,“你玩什么花样?今天真是给我丢了大人了,再不老实,小心我让你有去无回!”
墨玮天闷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我出来的确没想回去。”
傅悠然的身子僵了僵,抓了抓耳朵,“你......你说什么?”这个声音......她一把扣住墨玮天的肩头,“你......”
“墨玮天”抬起手来,覆上傅悠然的手。“你可不要太开心,让人发现,偿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这下不会错了,傅悠然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笑。脸上却又现出不可思议之色,“你......你这个......”她
已经语无伦次了,“墨玮天呢?”
“他啊,大概在长信宫假扮太子吧。”那人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傅悠然,这哪里是墨玮天。分明是齐亦北。
傅悠然又惊又喜,用力地掐了他一下,控制自己不要过于兴奋,“干嘛,想送我入楚?”
齐亦北一把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摇了摇头,“不是送你入楚,是随你入楚。”
看着傅悠然感动莫名的脸蛋。他笑道:“我怎么会让你自己回去面对那些困难。”
傅悠然欣喜地抱住他,过了一会,又觉得不对,“父皇不知道?”
齐亦北耸耸肩。(,16K,CN更新最快)“他要是知道,我还能出现在这?”
“那义父呢?是他让墨小子跟着我。难道......”
齐亦北想了想,“这个我也不清楚,就算玮天不来,我也会用另一种方法随你出京的。”
傅悠然点了点头,心底始终甜丝丝的。口中却埋怨道:“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你这一走,可就便宜了齐瑞南了。”
齐亦北笑了笑,“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傅悠然垂下头去,“你不怕父皇怪你么?”
“我倒不怕父皇怪我,我只怕母后她放不开。”
“那怎么办?”
齐亦北掐了掐傅悠然的鼻尖,“现在想这个问题似乎晚了点,父皇会照顾母后的,将来等你平定楚地,我再回国省亲......”说到这
,他呵呵一笑,“到时你成了女皇,可不许三宫六院,要专宠我一个。”
傅悠然脸上一红,想想也笑了,投到他的怀中,“我不止一次的想过你会冷不防地出现在我面前,你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
齐亦北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交给傅悠然,“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小小的铜铃铛,傅悠然一愣,拿在手里仔细翻看,脸上满是惊疑,当她看到铃口处刻着的一个小小的“林”字时,急道:“
这是打哪来的?”
齐亦北不明其意地看着她,“今天早上齐瑞南派人交给我的。”
傅悠然彻底地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齐亦北,“你知道么,这是林大寨主的东西。”
齐亦北也是一愣,拿过那铃铛看了看,“你确定?”
傅悠然点点头,声音有些轻颤,似是极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同,“他是说......林大寨主没死么?”
齐亦北本不确定,不过看傅悠然这副样子,还是笑着点了点头,“一定是的。”
傅悠然连连点头,“一定是。”她又哭又笑地道:“难怪,难怪他会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她难怪他会怪我向熙月说了那些话,原来是
这样,可是......他为什么不跟熙月说呢,他说了,熙月就不会走了。”
“或许......”齐亦北沉吟了一下,“他想等到我们走了,大局已定是再告诉熙月罢,偷换了熙月的身份这是欺君之罪,他不会在这
个时候任人拿到把柄的。”
“可是熙月走了,她不知道这件事......”
“放心罢。”齐亦北拥住她,:“齐瑞南不是一个会轻易罢休的人,他一定会找回熙月的。”
“真的?”
齐亦北掐了掐她的脸蛋,“放心。”
傅悠然点了点头,“就算他不找,等我们的事办完了,就去找她。”
齐亦北轻拥住她,“相信不会太久地。”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齐亦北笑了,捏了捏傅悠然的手,“任何时候。”
第三卷 谁不说我家乡好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楚,我来了
自从齐亦北神奇般地出现在傅悠然面前后,傅悠然决定,加快行程。——文*山**首*发——
这个时候就不能管昭泰帝伤不伤心了,夫妻团聚最重要,老齐啊,典型的有了老婆忘了爹娘。
事实上楚国国内的情况也很紧张,厉海恨不能生出一支翅膀飞回去,于是在傅悠然的提议下,厉海挑出百名精兵,秘密护送傅悠然轻
装入楚,同行的有厉海、骨哥、李沛山、傅悠然和因风疹不得不以轻纱覆面的“墨玮天”公子等十余位主要领导人。
齐亦北的身份还是等到楚都再公布为妙。
就这样一路疾行,厉海不停地向傅悠然介绍大楚现今的情形,要说这百里林江是怎么造的反呢?这还得从闲说起。
百里林江原是个官宦子弟,从小抱负远大,刻苦读书,就想着将来考科举,中状元,光耀门楣。话说天下学子中九成九都是有这个梦
想的,不过这百里林江的运气不好,就在他入京应该的时候,他老爹一不小心得罪了上级,给停职查办了,这还不算,又以“罪臣之
子,不得应该”为名,把百里林江打出了考场,这下百里家的脸面丢大了,百里林江不服气,一气之下到都城最高司法机关去击鼓鸣
冤,还没等他摸到鼓锤,人家就把他“请”了出来。
请他的时候动作稍稍不文明了点,他就直接降落在一顶轿子前面。这也该是百里林江有此一着,轿子里坐的正是大楚的长公主,适逢
微服出游。
轿帘掀开,这一下就是天雷勾动地火。
百里林江模样长的好,身上还带着一种学子的儒气,长公主当时就看上了。
于是百里林江的老爹便没有罪了。当然,百里林江也不用去参加什么科举了,直接封了个什么侯,风风光光地与长公主成亲了。
可惜好景不长,长公主二十出头便一命呜呼了,百里林江的大驸马才当了四年多就成了鳏夫,在单身申请文件还没正式批下来前,想
找个丫头鬼混都......当然,没被发瑞可以,如果被发现或举报。就是“破坏皇婚罪”,要受刑的。
于是百里林江郁闷地憋了半年多,后来也是实在挺不住了,乔装改扮的跑到一个偏僻的小妓院胡混了一番,要说人要是走起背字来,
喝凉水都塞牙。他在那居然碰着个熟人。
不管那人有没有认出他,他还是吓得不轻,第二天就主旨回归故乡,楚景帝那里身体不好,也时常想起他的长公主。就对百里林江说
,你回去罢,不然我一见到你就想我的长公主。但是有一样,长公主生前最喜欢你,虽然她现在死了,可是你还是应该为她守节,所
以这个单身申请是不能批的。
之后百里林江就带着鳏夫驸马的头衔回了老家,虽然还是驸马,但天高皇帝远,谁还有时间来管他?他就在当地做起了土皇上,呼风
唤雨好不快活。想不到的是,没过两个月,景帝居然也死了,大概是太舍不得他的长公主罢,这下机会来了,傅楚后继无人,百里林
江做为傅楚唯一的女婿,想给自己改个头衔。
土皇上算什么,要当就当真皇上!
于是已故的长公主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认了个义子,长公主的义子。那就是大楚的太子,他百里林江,就是太上皇。
他的算盘打得好,可是保皇派的宰相厉泽也没那么容易屈服,毕竟你是名不正言不顺,我这还有个成王之女呢,没想到吧?
所以双方就打了起来,(,16K,CN更新最快)楚国有一条江,正处在楚国正中的位置,像条腰带似的将楚国左右分开,均匀齐
整,所以这条江叫均江。两路人马就以这均江为界,一边说,让我回去,立了新皇我给你好处,另一边说,少废话,我们也有新皇,
你打着白旗我就让你回来。
谈不拢,还是打。
这百里林江也着实不简单,当驸马的时候就懂得拢络人心,现在自诩太上皇,更是大方,那个谁,等咱胜了护国大将军就是你,那个
谁,你当宰相,还有那个谁,你让你当宫中大总管......
若从兵力来说,双方势均力敌,不过有一点,保皇派如果不是家族所趋,大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新生力量不多,而百里林江那边
百分之八十都正当壮年,这可完了,打仗的时候不仅要兵,还要将。保皇派的老将们当年哪个不是威风凛凛、名震天下?现在哪个不
是手抖肢抖、哆哆嗦嗦?所以说,日子过安逸了没有好处。
说了这么久,傅悠然总算明白了整件事的重点所在,怪不得急着想让她回来,她回来保皇派又多了一个新生力量,不过......不会是
想让她带兵上阵罢?她傅悠然大能耐没有,打个劫还好说,这打仗么......
“父皇派迟将军带兵入楚,打仗的事交给他就好。”
“殿下!”厉海脸色大变,“如今我们已在楚境,这‘父皇’二字千万不可再提,而且这迟将军虽然勇猛,毕竟是晋之大将,怎可让
他全权统领?”
傅悠然无奈地看着他,“那怎么样?我去?”
“臣不敢。”厉海笑道:“殿下只要回到云京,厉相便会安排殿下登基,届时名正言顺铲除乱党,还怕天下英雄不来投诚么?”
也就是说,傅悠然是个活招牌,起安定兼拢络人心的作用。
看来是不用上阵拼命了,傅悠然一时兴奋,于当天晚饭后给大家表演了个余兴节目,大变活人。
看着起风疹的墨玮天变成了大晋的太子殿下,成海差点没被吓死,他就说么,虽然急,但也没有傅悠然这么拼命的赶路方法,原来不
是想赶回来商议国事,而是想赶在昭泰帝前面把齐亦北拐出来。
不死心的厉海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说:“楚地初春沙大,不宜出游,太子殿下还是等入了秋再来游玩。”
齐亦北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是来观光的,是来定居的。”
厉海顿时觉得头大了两圈。
拐走了太子,昭泰帝岂会善罢甘休?那借来的五万精兵还没入楚呢,这下完了,泡汤了。
“你放心,父皇不会迁怒于楚。如果有什么事,我自当全力承担。”
虽然齐亦北这么说,厉海还是寝食难安,不过一直走到楚国的国都云京,也没见昭泰帝来要人,而且还有消息说晋国的五万精兵已经
开进了楚境,由迟将军领军。
看来一切似乎没有想像中那么坏,再转念一想,还有好处,昭泰帝不追究,就代表他默认了此事,这样一来,将来大楚再有难事,借
个兵借个粮,看在自个儿子的份上昭泰帝也不能不答应,真是太好了。
厉海的心是放下了,可有人的心放不下,就是他老爹,大楚的当朝宰相,厉泽。
傅悠然入京时,厉泽带领百官司离京十里相迎。
经傅悠然的总结归纳,厉泽这老头是属于典型的外冷内热型,初见面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将傅悠然、骨哥和李沛山分别盘问,翻
过来调过去的问,一张脸冷得像冰块,直到确认了傅悠然的身份。这老头儿拉着傅悠然的手哆嗦了半天,突然放声痛哭,眼泪鼻涕淌
了一脸,吓得全体人员当场静默三秒,而后又被这老头的真情挚意所感染,个个眼角都染了泪花。
就是这样一个老头儿,对齐亦北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抵触,当场就告诉他,回去,省得你老爹来找我们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