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会儿闻得婆子说傅旭恒是歇在书房的,倒也并不太放在心上,反正她的元红是早就破了的,她早已是傅旭恒的人,是以卸妆过后,便独自一个人,早早歇下了。
谁曾想到了清晨她刚起来,婆子就一脸忿忿的进来在她耳边说:“原来三爷昨儿个夜里不是歇在书房的,而是被夫人亲去书房,请到正房去,在正房歇了一夜。”
那婆子乃是郭宜宁亲生母亲给的,本来就会来事儿,不然也不会忍痛给她做了陪嫁。她既跟着过来了,便知道自己后半辈子的富贵荣辱都系在郭宜宁身上了,自是希望郭宜宁能尽快挣出几分体面来,如何能容忍进门第一夜爷们儿却没歇在自家主子屋里,反倒歇在了正房?当下便撺掇了好些话。
郭宜宁但凡忍得气,昨儿个夜里也不会跟三夫人硬碰硬了,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约莫找到了克制三夫人的法宝,那就是只要她搬出太后,三夫人便打她不得,也骂她不得,就算是三夫人想,她身边的人也会死死拉住她的,因此闻得婆子这一席话,当即便横眉怒目起来,叫了自己的丫鬟进来服侍自己更衣梳洗毕后,连早饭都没吃,便急急忙忙赶去了上房。
郭宜宁到得上房时,傅旭恒已经去了书房,只有三夫人一人正满面春色的坐在桌前用燕窝粥。
一见三夫人那副饱受滋润的模样儿,再一想到自己昨晚上独枕独衾的好不冷清,郭宜宁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草草行了个礼,称呼了一声:“姐姐。”便阴阳怪气的说道:“姐姐是高门出身,年纪又比妹妹长几岁,懂的道理应该比妹妹多得多才是,如何连夫君正在病中,于女色上该有所忌讳的道理都不明白?连妹妹尚且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在洞房夜都不闹三爷去呢,姐姐却反倒做出这些媚上邀宠之事来,传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儿呢?”
三夫人方才闻得丫鬟来禀:“郭姨娘来了!”时,原本是不想让郭宜宁进来的,还是想着就该让她瞧瞧自己容光焕发的样子,让她知道自己在傅旭恒眼里什么都不是才是,于是方令丫头领了她进来。谁曾想她一进来便是这么一番话,且还说得冠冕堂皇,让她根本挑不出理儿来,不由当即气黄了脸,冷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起我来,看来是该好生教教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了!”
便命孙嬷嬷:“传我的话,郭姨娘因顶撞主母,目无尊长,罚面壁半个月,抄《女诫》二十遍,期间除了一天两顿送饭以外,任何人不能出没郭姨娘的屋子!”这也是孙妈妈昨儿个夜里教她的,说打不得骂不得,罚总罚得,饿总饿得罢?
说来也是三夫人自嫁给傅旭恒以来,日子过得太好了之故,以致她于整治妾室通房之事上,实在没有多少经验,因此才会把孙妈妈的话奉若神明。而孙妈妈的法子其实也不错,高门大户之家最注重的便是脸面,若是妻妾之间真闹得太过,旁人也会看正房夫人的笑话儿,说她连个小妾都弹压不住,还自掉身份的与其争斗去,因此主母多是以不准吃饭,抄《女诫》之类的法子来惩治妾室。
关键就在于,郭宜宁与那些寻常妾室不同,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脸面,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反正自己自初六以后,便早就没脸了,而别人的脸,干她什么事?她只想要得到实惠,挣出体面,叫旁人欺负不了她就够了!
因此闻得三夫人的话后,也不多说,只是在孙妈妈命两个丫头上前“请”她回屋去时,被二人一拉一拖,便“不小心”磕到了旁边的六边形花盆上,顿时磕破了一层油皮。
这下郭宜宁不干了,大叫一声:“不过就是白劝了姐姐两句,就命丫头又是推又是打的,好歹我也是太后懿旨赐下的,姐姐就敢如此作践,姐姐也太不把太后娘娘放在眼里了,是不是在姐姐眼里,就只有您自己,连太后娘娘尚且得靠边儿?”便直挺挺的躺到地上,大声嚎哭起来。
屋里众人谁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别说三夫人,就连孙妈妈活了四十岁,也不曾见过还有谁会丝毫不顾忌颜面这般撒泼的,于是一时间都怔愣在了当场。
而地上郭宜宁见大家都被自己给镇住了,哭的声音便越发大了,“姐姐为尊为长,就算日日夜夜要将三爷留在正房,谁又敢龇牙的?妹妹也并不是为了三爷昨儿个夜里没歇在我屋里才劝姐姐,而是为的三爷的身体,姐姐就这样又打又骂的,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妹妹再卑贱再不好,到底是太后娘娘赐下的,岂能任姐姐想作践就作践?传了出去,姐姐也不怕人说姐姐善妒、目无尊长吗?”
她哭喊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惹得清溪坞一干婆子丫头都在外面探头探脑、交头接耳的。
彼时孙妈妈已最先回了过神来,瞧得如此景象,忙板起脸走到门口将那些探头探脑的婆子丫头都骂退之后,方折回屋里语气僵硬的对地上犹自哭个不住的郭宜宁道:“郭姨娘一大早便闹得正房鸡声鹅斗的,成何体统?便是丫头们不小心冒犯了姨娘,自有管事妈妈们教导责罚,姨娘何苦这般自己不尊重?传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儿?”
喝命旁边仍没回过神来的丫头婆子们:“还不上前来将郭姨娘给扶起来呢!”
众丫头婆子早被方才郭宜宁那番做作给吓怕了,闻得孙妈妈的话儿,都有些不敢上前。
郭宜宁倒也不要人扶,自己便坐了起来,却并不站起来,仍坐在地上,哭向孙妈妈道:“妈妈说我不尊重不成体统,惹人笑话儿,妈妈也先看看自个儿!我不过白劝姐姐几句,有错儿吗?姐姐罚我禁足,罚我抄《女诫》我也认,但丫头们借扶我之际推我也是我的错?我这头上破了的油皮妈妈难道看不见?可怜我才进门一日,就弄出了一身的伤,若是时日一长,岂不是连命都要没有了?连命都要没有了,我还管那些体面尊重,管旁人笑话儿不笑话儿做什么?妈妈说这些话,才真正是笑话儿呢!”
说着便又大声哭了起来。
“……夫人是知道孙妈妈那张嘴的,最是能说会道了,只怕府里就找不出几个能说赢她的,可她却一下子便被郭姨娘给顶得没了话儿,郭姨娘可真真是太厉害了!”璎珞一边学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给孔琉玥听,一边忍不住笑,“连孙妈妈都被郭姨娘说得没了话儿,更何况旁人?于是都把头低得都不能再低,既不敢上前劝,也不敢上前拉。三夫人看在眼里,越发恼怒,就命丫头叫上几个小厮去,说就不信还治不了郭姨娘了!”
璎珞说到这里,因话说得太快太急有些口渴,于是停了下来喝水。白书与蓝琴几个便忙急声追问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璎珞喝了水,笑道:“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孙妈妈如何还敢让事情传到外院去?那三夫人善妒媚宠、容不得人、不敬太后的名声岂不是要传到外院,甚至还要传到府外去了?便又反过来劝三夫人大事化小。三夫人原是不肯听的,不想在这个当口,三爷又使了人来问是怎么一回事,命三夫人大清早的别闹得大家都不安生,又当众赏了郭姨娘不少东西,还命三夫人立刻使人去给郭姨娘请大夫后,方将此事暂时给平了。孙妈妈还严令清溪坞的人不准将这事儿外传,不过我瞧着,只怕这会子府里已有半数已上的人知道了!”
白书、蓝琴几个听了,便都扼腕道:“三爷干嘛要在那当口使人去问啊,就该任由郭姨娘再闹一会儿的,看三夫人和孙妈妈能拿她怎么样!”又笑道,“这郭姨娘才进门短短一日,已让大家瞧了两场好戏,府里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寂寞了!”言谈神色间都满满是幸灾乐祸。
孔琉玥看在眼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几个小蹄子,就巴不得清溪坞的房顶被掀翻了是不是?”
蓝琴抢先笑着反问:“夫人难道就不希望看到?”
孔琉玥又岂会不希望看到!事实上,她巴不得三夫人被郭宜宁给气死过去,两个人将清溪坞给闹得鸡犬不宁,让傅旭恒好生享一回“齐人之福”呢!
因笑嗔到:“知道你还问?”不过,她倒还真有点意外于郭宜宁的战斗力,想不到当大家闺秀完全及不了格的郭宜宁,在泼妇这块儿领域上,还挺有天分的,果然不愧她的出身,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
接下来几日,郭宜宁又跟三夫人爆发了几次战争,虽然三夫人身份高,身边的下人也多,还有孙妈妈这个得力干将,但架不住郭宜宁顶着“太后顶撞”这枚免死金牌,而且她又破得开脸来闹,根本不顾及自己的颜面更不顾及三夫人的颜面,几次战争下来,都是以三夫人的失败而告终,于是三夫人终于再无暇他顾,自然也就没办法再来找孔琉玥的麻烦了。
这样又过了几日,便到了二月二日,韩青瑶之兄韩青云成亲的大喜日子。
伏威将军府是早早便使人送了帖子来的,一份给傅城恒,一份给孔琉玥,邀请夫妇二人届时一定光临吃喜酒。
就算将军府不给自己发帖子,孔琉玥也是要去的,事实上,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真可用得上日盼夜盼来形容,以致二月一日晚上,她就已兴奋得睡不着了。
与她的兴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傅城恒的臭脸。
傅城恒只要一想到孔琉玥每次面对韩青瑶时的那股亲热劲儿,就淡定不起来,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韩青瑶那么亲热?两个人的感情怎么会那么好?他真是恨不得将两人彻底隔绝了,一辈子都不让她们相见!
关键他又狠不下那个心来,说到底,他还是更希望看见孔琉玥开心,于是便只能自己抑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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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男人怨念的直接结果,就是是夜晚上,将孔琉玥给狠狠折腾了一回不算,凌晨时又来了一回,且动作比平常更要狂野几分。
以致孔琉玥次日起来后,腰酸腿软之余,在蓝琴来请示她今儿个穿什么衣服时,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将脖颈遮得严严实实的!”
蓝琴红着脸抿嘴偷笑不已,自为她准备待会儿要穿的衣裳和首饰去了。
这里孔琉玥方行动滞涩的去了净房,由白书服侍着梳洗。
等她梳洗完,蓝琴捧着她今儿个要穿的衣服来,却是一件绯红色五彩妆花贡缎圆领阔袖白狐皮窄银长袄,下面则是一袭素色百褶裙,移步间露出褶间绣的碎花来,一派端正气象。
穿好衣服,蓝琴又服侍她梳起头来。梳了个堆云髻,戴了赤金点翠的满池娇分心,斜插了一支凤头金步摇,凤嘴中衔着的一串明珠直挂鬓边,与耳上戴的同色珍珠耳环相得益彰。
蓝琴还欲往她头上戴别的首饰,孔琉玥见了,忙抬起双手护住头,叫苦道:“坏丫头想累死你家夫人我啊……”
“呸呸呸,大清早什么‘死’啊‘活’的,夫人也不知道忌忌口?”蓝琴不待她把话说完,已嘟嘴打断了她,“我这还不是想将夫人打扮得更漂亮一点,去了伏威将军府后,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球?”
一旁白书闻言,因笑道:“咱们夫人就算不精心打扮,一群艳压群芳,你没听珊瑚璎珞说,咱们夫人如今可是与韩大小姐并称‘京城双美’吗?”
蓝琴方笑了起来,一脸骄傲的道:“那是,我们夫人若是不美,又如何将侯爷给迷得神魂颠倒啊?”
说得孔琉玥微红了脸,啐道:“坏丫头竟敢打趣起我来,罚你今儿个早饭不准吃你最喜欢的水晶蒸饺。”命白书,“你监督着她,她若是吃了,你今儿也不准再吃你最爱的那道明珠香芋饼。”
两个丫头闻言,便都哀嚎起来。
等孔琉玥梳洗妆扮好从净房出来,傅城恒打拳回来了。
孔琉玥一想起凌晨时自己再四告饶,他都不饶,便十分没好气,看也不看他,更不要说上前服侍他更衣了,微红着脸径自去了外间。
傅城恒看在眼里,倒也并不生气,眼里反倒闪过一抹笑意,叫了晓春和知夏进去净房服侍自己更衣梳洗。
等到两人都收拾妥帖,又用过早饭后,已是辰时二刻,于是忙忙去了乐安居。
就见连日来都因跟郭宜宁斗法,而无暇分身,连每日来请安都是来去匆匆,且来得一般都较迟的三夫人竟早到了,穿了染莲红洒金线褙子,燕尾青罗裙,梳了望仙髻,头戴茜红色堆纱花,中间赤金叶簇宝,右边插石榴掐金步摇,竟是一副要出门的打扮,只是神色间难掩憔悴和焦躁就是了。
一见傅城恒和孔琉玥进来,三夫人便忙迎上前满脸堆笑的行礼:“大哥大嫂来了!”
傅城恒面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自上前给老太夫人见礼去了,孔琉玥则不能似他那般随性,屈膝还了礼,又称呼了一声:“三弟妹!”才上前给老太夫人见礼兼辞行,“……之前吃年酒时,已与韩大小姐说好了今儿个要去吃喜酒的,日前将军府又使管事送了帖子来,因此今儿个少不得要走一趟。”
老太夫人是知道她跟韩青瑶交好的,又想着之前庆王妃对她印象不错,而将军府是庆王孔的亲家,显然庆王孔今儿个也是要去的,因点头笑道:“原是该去的,早年你们母亲还在时,与将军府倒是走得勤,还是你们母亲去后,两家方渐渐淡了。”老太夫人口中的“你们母亲”,自然不是指的太夫人,而是指的傅城恒的亲生母亲。
傅城恒与孔琉玥双双应了,便要行礼离去。
不想三夫人却忽然讪讪的说道:“大嫂,我有个不情之请……”说着像是怕孔琉玥会拒绝似的,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已飞快说道,“连日来因为三爷生病之事,我都闷在家里,实在有些闷得狠了,想请大嫂今儿个也带了我去将军府散淡散淡,可以吗?”
让她带她去韩家?孔琉玥一听就不乐意,想起上次在晋王府时,就是因为她,害得她后来连跟韩青瑶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今天去韩家她还有别的任务,谁知道带上她会怎么样,便要开口回绝。
傅城恒已在她之前冷声开了口:“三弟生病在家,你伺候床前原是应当应分的,竟敢说自己‘闷得狠了’,你是在埋怨三弟生病生得不是时候吗?”
“不是,我不是……”三夫人心里其实是很怕傅城恒的,不过话说回来,他平常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的确有些吓人就是了,因此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起来,“回大哥,我不是这样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好了!”三夫人“只是”了半天,都没只是个什么所以然来,上首老太夫人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来日来老三媳妇也的确是辛苦了,老大媳妇,你就带她去散淡一日罢。”老太夫人是想着自郭宜宁进门来,便闹得清溪坞鸡犬不宁,只怕三夫人也是憋屈得狠了,偏又不能拿郭宜宁怎么样,想来倒也是可怜,方软了心出言为她说项。
连老太夫人都开了口,便是再不情愿,也只能将三夫人带去了。孔琉玥眼见傅城恒抿紧了嘴角,一副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忙抢在他之前开口说道:“虽说韩家没给三弟妹下帖子,料想我带了她去也不妨事儿……”向三夫人道,“既是如此,三弟妹就跟了我一块儿去罢。”
三夫人闻言,忙满脸喜色的屈膝道谢了,“多谢大嫂!”心里暗暗庆幸,幸好孔氏答应了带她去,不然回去后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傅旭恒交代。
原来三夫人今儿个之所以再四想跟孔琉玥去将军府吃喜酒,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打的借此机会去看看能不能给傅城恒疏通一下关节,让他早日再复起做官的主意。皆因她如今已是白丁之妻,很多场合以她的身份都是再不能出席的了,所以只能死死巴着孔琉玥。
——连日来郭宜宁不顾体面名声的闹腾,不但让三夫人气得个半死,却又无可奈何,也让傅旭恒受够了,想着若是自己不能再起复,难道就要这样憋闷在家里,听妻妾们无休止的争吵不成?因此心里着了忙,也顾不得再去想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了,眼前已经没柴了,还去想什么以后?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罢!
偏生他又是带“病”之身,不好轻易出门,且没了官职就跟没穿衣服一样,也没脸出门,于是只能授意三夫人,毕竟三夫人除了是他老婆以外,还是勇毅侯府的大小姐,旁人多多少少也要给她几分颜面。
三夫人原本也是不肯去丢这个脸的,想着之前回娘家时,连娘家那些姊妹们都明里暗里的奚落她,更何况旁人?只怕更要笑话儿她说她的嘴了,这让从小到大都众星拱月的她情何以堪?但一想着傅旭恒连日来的颓废,还有向来最注重形象的他如今却不修边幅起来,甚至大白天的就是在家里喝酒,长此以往,只怕他整个人就废了!
少不得妆点了一早过来,当着老太夫人的面提出要跟去吃喜酒,就是想的当着老太夫人的面,孔琉玥便是心里不情愿,也无从拒绝。
孔琉玥与傅城恒同着三夫人被簇拥着到得二门外,就见孔琉玥的车驾早已侯在那里了。三夫人因是临时提出要跟去的,她的马车便没有提前准备好,当然,也有她有意为之的因素在内,想的是可以在车上好生同孔琉玥套套感情。
遂在孔琉玥要上车时,腆着脸道:“大嫂,我的马车还没来,不如我跟您一块儿坐车罢?”
话音刚落,就见傅城恒已一跃上了马车,然后面无表情的吩咐珊瑚、璎珞:“还不快扶了你们夫人上车!”其用意不言而喻。
三夫人的脸一下子青白交错起来。
孔琉玥见了,暗自好笑之余,面上却是一脸的惋惜,“虽说如今已出了二月,天气依然很冷,不适宜骑马,所以只好委屈三弟妹独自坐一辆车了。”然后也不管三夫人是什么反应,便就着珊瑚、璎珞的手,上了马车。
余下三夫人见众下人似都在拿鄙夷的目光看自己,又是羞愤又是恼怒,却亦只能强自忍着,命人催自己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