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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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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一个美呢。

玉仪甚至想过,只要嫁的人不是太坏,哪怕嫁一个酸腐秀才也不错,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就行。当然了,家里人口越简单越好。像江廷白那样的家族,上面一堆长辈,中间一群妯娌,后院肯定还有几个妾室,嫁过去脑细胞都要多死几个。

呸!那个黑心小白脸!

玉仪心里一阵冷笑,像江廷白那种人,首先想到的是自身利益、家族荣誉,至于女人什么的,不过是满足欲望和生育子嗣的必需品。

当然了,这样的人也会比较理智。

理智的好处就是,只要做妻子的恪守本分,贤良淑德不吃醋,管好丈夫的小老婆和庶子庶女,那么就会得到相应的尊重。

毕竟嫡妻也算是中层干部,当BOSS的丈夫总会给几分面子。

要说这样的人选不能算太差,比那些人品有问题的,赌博□的,玩背背山的,还是要高出那么几筹。

----不过,自己拿他做假想对象做什么?

难道说,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怀春的年纪?还是十年没听到人表白,连那样的谎话都让自己浮想联翩?玉仪摇了摇头,决定就此打住遐想。

“小姐……”扶琴带着哭腔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我闯祸了。”

“怎么了?”玉仪知道她一向十分稳重,不知何事吓成这样,为免她惊慌失措说不清楚,尽量平缓语气道:“别慌,有事慢慢说。”

扶琴稍稍镇定,回道:“刚才我去小厨房端银耳羹,没看出碗盏差别,结果把太太炖的桂圆燕窝端走了。”

玉仪失笑道:“我当是什么呢?端错了,换回去不就是了。”

“小姐忘了。”扶琴低下了头,“方才小姐在教四小姐识字,说是不想吃,让我拿下去吃……”

玉仪想了想,方才自己的确是这么说过,不由笑道:“吃了便吃了吧。回头我去跟太太说,就说是我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实在不行,再把咱们带回来的送几两过去。”

“我……”扶琴欲言又止,“我尝了一口,觉得有些不像银耳,……心里一吓,失手把那碗盏打碎了。”

玉仪忍不住扶额,道:“下回一次把话说完。”

彩鹃啐道:“看你笨的,吃个东西都能砸了碗。”

正说着话,便有阮氏的丫头找了过来。

“三小姐。”那丫头玉仪认得,叫做翡翠,说话一贯的清脆利落,笑吟吟道:“方才小厨房的人呢说,太太炖的官燕被人端错了。那边还有一碗银耳没人来取,听说是三小姐这边炖的,所以来问问,想是一时认错也是有的。”

玉仪早撵了扶琴出去,笑道:“是端错了,我吃了才知道。”

“太太说了,若是三小姐爱吃,回头再人送点过来。”翡翠笑眯眯的,又道:“只是叫我把那碗盏取回去,那是成德年间的旧物,太太素日最心爱的,要不是装燕窝也舍不得拿出来。”

玉仪的心思飞快转了转,----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自己正担心那碗盏值钱,偏生就成了阮氏的心爱之物,还被自己的人砸碎了。

扶琴不认识东西也罢了,小厨房的人也不认得吗?怎么会把东西给错了?若是阮氏还在为公主府的下人介怀,专门挖了这么一个坑,等着人去跳,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奇怪的是,自己这边的人刚砸了碗盏,阮氏那边就知道了。

看来外院的小丫头里藏龙卧虎,还有几个千里眼啊。

而且阮氏动作这么快,分明是在告诉自己,即便丫头仆妇都是公主府的人,只要是她想知道的,还是一样能知道。

“这可怎么是好?”玉仪脸带愁容,懊恼道:“方才我尝着味儿不对,一惊吓,就失手把碗盏砸碎了。”

“这……”翡翠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迟疑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跟太太说。”

玉仪叹道:“我跟翡翠姐姐一起去。”

见到阮氏,玉仪笑着赔了不是,把责任都拦在了自己身上,----免得回头阮氏发作起来,扶琴要吃暗亏。

阮氏听了玉仪的一番“解释”,倒没生气,仍是一如平常般温婉,摆手道:“砸了便砸了吧,东西就是给人砸的。”

赵荣家的也道:“不怪三小姐,只怪那些丫头没服侍好。”

玉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玉娇在旁边嘟嘴道:“一屋子的笨丫头,前几天才砸了那套粉瓷金茶碗,今儿又弄碎了太太的东西,就该好好的罚她们!”

“算了。”阮氏似乎毫不介意,只是道:“你三姐姐刚回来,丫头们还不太熟悉咱们家,等过一段日子就好了。”

一出闹剧,就这么轻轻揭过?

玉仪有些看不穿了,心道莫非自己心理太阴暗,错怪了继母?面上不便露出,只是闲闲陪着说话,眼见快要用晚饭方才离开。

谁知道刚回房没多久,珍珠便过来传阮氏的话。

“三小姐。”珍珠笑吟吟的,指着身后一个鹅蛋脸面的美貌丫头,“太太说,‘姑娘离乡多年才回来,只怕对家里不熟,所以让碧如过来帮几天忙,等姑娘什么时候不需要了,再让她回去便是。’”

这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吗?

自己留下了公主府的人,阮氏到底心中不甘,隔了这些天还是塞一个人过来。若单论人数倒是自己胜了一筹,可惜自己留下的人虽多,却没有一个在阮氏跟前,而这碧如却好似一根肉中刺,时时刻刻都叫人不舒服。

端午(上)

“你叫碧如?”玉仪笑了笑,“名字倒是跟彩鹃她们合上了。”

“给三小姐请安。”碧如上来磕了头,“原来不是叫这个的,正因为彩鹃、素莺两位姐姐,才新改了名儿。”然后又道:“太太说了,‘若是姑娘不喜欢这个名儿,就由姑娘换一个。’”

名字不过是个符号,叫什么都差不多。倒是人来了,说是暂时帮忙,却连名字都顺着这边换了,往后只怕是不好打发。

方嬷嬷笑道:“碧如姑娘原是太太身边得力的人,放在三小姐这儿,委实是大材小用了。不如这样,彩鹃她们若有什么不懂,回头去问碧如姑娘便是了。”

碧如眸光微微闪烁,回道:“嬷嬷放心,我是个最老实本分的人,即便帮不上姑娘什么,也绝不会添乱。若是姑娘不喜欢,太太便埋怨我粗笨不中用,只好派个更伶俐的姐姐来了。”

方嬷嬷闻言怔住,一时无言。

玉仪算是听明白了,无论如何阮氏都是要插一个人来的,不是碧如,就是紫如、蓝如、黄如,今儿不来便是明儿,还不定因此闹出什么事来。

倒是这个碧如很有趣,既把阮氏的意思说清楚了,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居然是盼着自个儿留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不小心,两面都不讨好,到时候太太小姐全都得罪了。

碧如见她不说话,以为还是要撵自己走,赶忙跪下道:“三小姐,我的针线活计不错的,彩鹃、素莺两位姐姐在屋里忙,我就在外面做针线,一定不给三小姐添乱。”

玉仪顺着看过去,发现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配上白皙的皮肤,楚楚可怜的小儿女姿态,委实算得上是一个妙人儿。

难道说因为长得好,又有心往上爬,所以被阮氏不容,才被派了这个苦差事?若是做了小姐的丫头,也就意味着失去了做姨娘的资格,毕竟再好色的老子,也不好意思收用女儿房里的人。

可是,碧如的眼里并没有委屈啊。

莫非她不愿意给人做小?可若是便宜爹看上了,即便她躲到自己这里来,以后年纪大了放出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或许,她是故意在洗白自己?

不论如何,既然反正都要来一个,这个看着还算顺眼,那就是她吧。

玉仪略作沉吟,颔首道:“那就委屈碧如姐姐了。”

方嬷嬷欲言又止,玉仪微微摇头,挥手让碧如先下去换住处,方道:“谁来都是一样,这个看着还好。”说着无奈一笑,“咱们回来不久,不便多生事端。再说了,明枪总比暗箭好防一些。”

方嬷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玉仪让把人都叫了进来,正色道:“碧如是太太身边的人,便是我,也要看在太太的面上,敬她一、二分。你们是外祖母给的人,在京城里见多了贵人,可如今咱们是在苏州,可别给我拿大惹事。”

丫头们齐声应了,方嬷嬷道:“小姐放心吧,她们都是你外祖母精心挑出来的,个个儿都是明白人,再说还有我看着,断不会给小姐惹麻烦。”

玉仪有点累了,“好了,都各自去忙吧。”

彩鹃一脸懊恼之色,叹气道:“隔了这么些日子,太太还是不忘插个人进来。 ”忽而顿了顿,瞪大眼睛,“那盏官燕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原本可是给小姐用的。”

“能有什么问题?”玉仪不由失笑,“你觉得太太像是那种没脑子的人?用一包耗子药去除掉嫡小姐?放心,她还不会那么蠢。”

“是啊。”方嬷嬷也道:“这个阮氏,实在是太难缠了些。”

玉仪道:“太太也不是神仙,未必料得到扶琴会砸了碗,不过是找个‘不熟悉内宅事务,连碗都端错了’的由头,好把她的人插过来罢了。”

彩鹃又道:“那个碧如……”

玉仪淡淡道:“先看着吧。”

人虽然留下了,但还得观察一段再派差事。至少也要弄明白她有什么打算,又是出于什么心理,宁愿到自己这儿来当眼中刺、肉中钉,也不愿意留在阮氏身边。

然而碧如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果然老老实实的,并没有凑到跟前来惹人嫌,玉仪跟前仍是彩鹃和素莺服侍。彩鹃悄声道:“她倒是会偷懒,拿着二等丫头的月例,什么事儿也不用干。”

玉仪道:“她不是说自己针线好吗?既这样,就让她给我几双鞋子吧。”一来看看她有没有说真话;二来看看是不是用心了,是否真的愿意投诚;最主要的是,不能让人闲着,免得打听是非、搬弄口舌,闲出什么不是来。

彩鹃听了不乐意了,不满道:“她都做了,我做什么?好不好,还得做出来才能算数!小姐怎么就信了?”

“连干活也要争着,一大早的还吃起飞醋来。”玉仪取笑道:“你年纪不小了,比素莺她们几个都大,要是得空了,不如先绣绣自己的嫁妆。”

彩鹃涨红了脸,急道:“什么嫁妆?小姐尽是浑说!”一扭身,自己跑了出去。

素莺原想跟着说笑几句,但一想到自己年纪跟彩鹃相仿,又都是说定了亲事的,讲起嫁人,反倒不好意思插话了。

“小姐。”问棋在外头传话道:“书大奶奶让人送粽子过来。”

明天就是端午,相熟的人家互送一点粽子乃是常情。

玉仪便笑道:“快让人进来。”

来的人是落梅,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篮子的小丫头,进门笑道:“我们奶奶让人包了八宝粽,有豆沙馅儿的、蜜枣馅儿,一起零零总总七、八样,每样都拣了点,让三小姐尝一尝。”

玉仪笑道:“难为你们奶奶有心。”又道:“我这个人最懒,却是没有回礼的。”

“你先下去。”落梅朝小丫头低语了一句,见屋里只有方嬷嬷,方才道:“我们奶奶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三小姐。”

玉仪见她郑重其事,便朝方嬷嬷点点头,让其守在门口,然后点了点头。

落梅脸上的笑容已经退散,走近一步,悄声道:“我们奶奶听说,府里正在给三小姐说亲,心下奇怪,怎么三小姐从前不曾提起?许是三小姐害臊呢。”

玉仪脑袋“嗡”的一响,睁大了眼睛。

落梅见状便明白了,末了道:“我们奶奶还说了,三小姐可得提早做好打算,别到时候慌里慌张的,留下什么憾事。”

“我知道了。”玉仪的脸色有点发白,勉力微笑,“回去告诉你们奶奶,多谢她的那些粽子,我不会辜负了她的心意的。”

落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什么?她竟然敢……”方嬷嬷无比震惊,恨恨道:“我就奇怪,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插个人来,原来是在谋算小姐,派人来盯梢的!”

“嬷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玉仪在最初的恼怒之后,反倒镇定下来。

方嬷嬷皱眉道:“隔得这么远,前几天送出去的信都还在路上,现在便是马上再写一封,一来一回也二十天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玉仪微微摇头,分析道:“咱们还是先顾眼前吧,看能不能打听出是什么人家,又是什么让太太动了心,这才好想对策。”

“能有什么好人家?”方嬷嬷连连叹气,愁道:“但凡是个好的,她又何必瞒着咱们?早就说出来卖乖了,自己还能博个美名儿。”

这一日,锦绣堂的气压出奇的低。

第二天是端午节,按礼都要去给孔老太太请安,且要聚在一起热闹一天。

素日孔老太太常说,府里的几个孙小姐都还小,不用日日晨昏定省,----实则是玉华住在她跟前,其余几个孙女见不见都一样。

玉仪私下想,也难怪玉娇心里不平衡。一般的都是孙女儿,偏偏老太太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眼里只有玉华一个,其余几个倒好似外头拣来的。

不过也好,自己对每日晨昏定省可没兴趣。

刚到上房正屋,便见桌上堆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粽子,还有几匹绸缎,以及其他的节日贺礼。阮氏领着几个女儿进门,见状笑道:“是姑太太那边送来的礼吧?瞧着比去年还多出好些,想是姑太太费了心的。”

孔老太太最爱听这些话,即便素日对阮氏不够亲热,此刻也是乐呵呵的,笑道:“谁让我只生了她这个一个女儿,正该多送一些。”

大太太接话笑道:“姑太太如此孝顺,老太太生一个顶人家十个。”

“不用眼红。”孔老太太心情很好,打趣道:“你们也都是有女儿的,将来自然有享福的时候。”

这话大太太和阮氏听了也罢,只是三太太并没有亲生女儿,只得玉薇一个庶女,闻言笑起来便有些勉强。

话说玉薇今天一身桃红色的装束,她原又身量纤细,眉目风流,在轻薄春衫的映衬下,越发像一支灼灼其华的娇艳桃花。

玉仪留心看了一眼,玉薇头上那支最漂亮的珠钗,还是上回自己补送的,想来若不是真没什么好东西,也不会赶在节上拿出来用。回到孔府有一段日子,玉仪也渐渐听说了一些事,玉薇不光是婢生女,而且是赶在三太太还没过门就有了。

任凭哪个新妇,心里头也会堵一口恶气。

偏生玉薇又出落的水灵灵的,在三太太看来,简直就是一只小狐狸精。当年自己没过门时,她娘就是凭着美色勾引了自己丈夫,还提前生下了她,害得自己一进门就丢了脸,在姐妹中间头抬不起头来。

三太太不喜玉薇,在孔府已经是人人都知晓的事。玉薇母女每天都要去立规矩,早上服侍三太太吃饭,晚上服侍三太太睡觉,平日里稍不如意就是一顿责骂。

再看看玉清,始终脱不了一股子小家子气。

庶女不好做啊。

可是自己这个没娘的嫡女呢?玉仪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比庶女好了不少,但在婚姻大事上却是一样,自己完全做不得主。

将来出阁后谁的日子更难熬,还真没个准儿。

离晌午开席还有一段时间,孔老太太让人支了桌子,带着三个儿媳打牌,一会儿便赢得高兴的合不拢嘴。玉华陪着妹妹们说了会话,架不住玉娇冷嘲热讽,玉薇又是不阴不阳的,只好借口换衣服走开。

进屋却发现母亲也在,不由问道:“外面不打牌了?”

大太太自丈夫去世后,就常年茹素念佛,此刻正慢慢捻着佛珠,摇头道:“我不耐烦这些,老太太让吉祥替我了。”又道:“等下把你绣好的锦囊取出来,再把我给老太太念的米珠装好,回头好送去供奉。”

玉华取了锦囊来,上面有自己绣了整整一个月的佛像。

“你怎么也不玩了?”大太太拿着锦囊看上面的针线,似乎还比较满意,见女儿不回答,便冷笑道:“不用说,又是五丫头嘴不好吧。”

玉华不愿说旁人的是非,只道:“没什么,我回来换身衣裳。”

“你就是这么老实!”大太太有点恨铁不成钢,佛珠也不念了,不屑道:“她算个什么东西?继室所出而已。”又拉了女儿坐下,“你可是咱们孔府的嫡长孙女,就算三丫头跟你比,也还要差那么一、二分呢。”

近些年,母亲的脾气越发的大了。

玉华不愿把玉仪也拉进来,遂道:“三妹妹人挺好的,为人和善又伶俐。”

“伶俐个什么啊?”大太太像是想起什么可笑的事,哧的一笑,“自己的将来都还不知道在哪儿,还去管别人,听说还教四丫头识字呢。”又笑了一回,“你说说,这不是一股子傻气吗?”

“三妹妹也是好心。”玉华辩白了一句,“再说了,她跟四妹妹又不同,毕竟是从前二婶婶生养的,将来也不会太差的。”

“罢了。”大太太不以为然,“倘使从前二太太还在,自然有她的好日子。可如今亲娘都不在了,外家又不管,还能飞到哪儿去?”

玉华不解道:“怎么不管了?”

“你想想。”大太太分析道:“你祖父已经连任了两届苏州知府,马上就该考察,若是这时候得一门贵亲,岂不是能帮上一把?如果顾家愿意娶三丫头做儿媳,或是给她在京城找一门亲事,孔家还会接她回来吗?在苏州,咱们家就算是顶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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