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他,如何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慕离见她面色变幻不定,轻笑了笑,转身刚要离开,衣袖却被她拉住,极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不走。”。
第158章 随你喜欢
第158章随你喜欢
慕离微愣,偏头向她看去,见她乌黑的眼睛像蒙了层水波,柔柔的极其动人。视线扫过衣袖上的小手,细腻如瓷。
她见他不语,手攥紧了几分,又说,
“我以后都不走了。”
月罂眼巴巴地将他看着,心里却忐忑不安。她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先前以为两人隔着远了,对他的感情也自然会淡去,可就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眼前又出现那身雪色衣袍的时候,心里却说不出的释然与安定,似乎觉得只要见到他就不会担心任何事,哪怕那时恐惧到了极点也依旧会化为安宁。没来由的信赖与依靠,让她故意封闭了许久的心又开始沦陷,而且越陷越深。
慕离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眉眼依如往昔,淡然高贵,似乎能涤荡尘世的一切污浊,
“这是公主的园子,来与去都随你喜欢。”他不急不缓地说着,接着又看了看她攥在衣袖上的手,示意她放开。
他这话说得虽恭顺平淡,可在她听来却极其刺耳,他先前从不会这么说,一时间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讪讪地放下手,眼眸微垂,卷巧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亮闪闪的荧光,他是生气了吗?
于是点了点头,开始自己既然这么选择了,也怪不得他。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是自己太不坚定了。可芸芸众生,又有几个人能管得住自己的人,同时又能管得了自己心呢?
慕离见她神色黯然,便猜到了她的心思,也不想再说什么。将先前拿进来的书卷收拾好,到外面交给小厮,先一步回了离园。
月罂看着他淡然沉稳的身影,心里揪成一团,想要将他拦下,却又将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自己明明答应过他,以后多晚都会回园子,可那时却带着东西偷偷溜了。她只顾着为了放下不应该产生的感情,可却忽略了他的感受。她本以为他对自己的心思并不会太深,可刚刚看他憔悴的面容,才知道事情并不如自己预料的一样。他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可这回真的伤心了吧……
月罂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怔怔地出神,理顺着一直以来发生的事。这些日子,她几乎度日如年,一面想着他,一面又强迫自己不去想,翻来覆去,实在有些倦了。
转过头,看着刚刚还堆满书卷的桌上又恢复了整洁干净,烦乱的心竟慢慢变得澄澈清明起来。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即便用再多的东西掩盖,也仍然无法改变其本质。
想到这,她似乎觉得思绪竟是从未有过的通透,这就是顺其自然么?还没等她细想,门外匆匆跑进来个人影,正是婉儿。
她跑到床边,看着月罂略显疲惫的眼眸,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竟掉下眼泪来,
“公主,都是婉儿的错,那日若是与你一同进隔间,也不会……”
月罂捏了捏她的脸,笑道,
“这不是没事了吗,还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婉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大眼里还蓄着泪,
“公主可别再说这个不吉利的字!”
“不说了,不说了,这几日让你担心了。”月罂说完咧嘴笑了笑,心里却慢慢地溢着幸福。前世自己死了以后,怕是没人会为自己掉一滴眼泪吧?
现在想想,自己选择回到这个世间,真的很好。哪怕偶尔也会有不愉快,哪怕自己回来的初衷已经没有了,可一想到身边的这些人,总会觉得满足,什么也不要了,这样就够了。
婉儿抹掉了眼泪,连连点头,乌黑的大眼中还挂着泪花,
“我们几个都担心死了,自从公主昏迷之后,慕公子不允许我们进来,公主的情况我们一概不知,只能轮流守在门外,等着公主醒过来。”
“他不允许你们进来?”月罂顿时睁大了眼。
“公主昏迷了三天,慕公子也在屋中守了三天,还将熬药的东西都搬了进来,说是不放心我们做这些事。”婉儿边说着边撅了撅嘴,自己怎么说也是从小伺候公主的,哪能连药都不会煎?
见月罂不语,又絮絮叨叨地将这几天的详细情况都说给她听。婉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将本来简简单单的事形容得天花乱坠,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月罂却并不知道她话中的真假成分,只是听完之后觉得心沉到了底。自己那么对他,他居然还能如此……他明明是在意自己的,为何刚又说那些话堵她?
转念一想,自己从刚刚就没对他说一句谢谢,也没解释过什么,甚至还故意对他使性子,心里七上八下地实在纠结。还没等婉儿说完,忽然起身下了床,拿过一件厚绒披风就跑了出去。婉儿大惊失色,慌忙又拿了一件外袍跟了出去。
入夜了,可却没有任何风,也比平日少了些寒冷。月罂沿着小路快步走到离园前,却停住了脚。进去要说什么呢?谢谢?对不起?好像说什么都很别扭。她凝望着里面明亮的灯光,暗自叹了口气,听着婉儿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还是回去吧,他现在恐怕也不愿见自己。
刚迈出一只脚,身后却传来极其温和的声音,似寒夜中忽然涌过的暖流,让周围的一切萧瑟之景顿时温暖起来,
“有事找我?”
月罂转过头,面对着他静如止水的雪色长袍,顿时欲言又止,尴尬地笑了笑。
婉儿正好抱着衣袍赶来,见两人对视着,自觉没趣,刚想走开,后一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忙将衣袍披在她的身上,又退到远远的地方不住张望。
慕离本来离她很远,并未仔细看她。走近几步见她只是随意披了件衣裳就出来,眼眸顿时黯沉下来,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气,
“病还没好就这么跑出来,真不想活了?”说完几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就将她拦腰抱起,径直进了离园。
婉儿躲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嗤嗤地偷笑,看来自己刚刚编的那些故事奏效了!不过她可没想到月罂反应会这么大,看来下次讲故事一定要更煽情一点才好!
月罂忽然打了个喷嚏,意识到好像有人在说自己坏话,懊恼地揉了揉鼻子。慕离瞥了她一眼,虽然恼她就这么跑了出来,可仍然将手臂紧了紧,快步进了内室。
第159章 从未有过的依赖
第159章从未有过的依赖
月罂见他眉头微蹙,却不是先前那般冷淡,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没心没肺地笑道,
“你不生气啦?”
慕离一愣,睨了眼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忽然明了,她竟会为了让自己不再生气而故意站在外面,顿时心里更气。一想到她可是有力气从花月轩一路走来,哪还需要自己再抱着,于是松了手,直接将她放在门口,自己径直进了内室。
月罂站在门外眨了眨眼,自己又说错做错什么了?偏头想了又想也没弄明白,怎么从自己回来之后,他竟有些不同了?先前无论她做什么,他总是游刃有余地对付她,仿佛那温柔平淡的笑容就是化解一切的武器,可现在他居然会因为一句话而气恼,实在有些奇怪。
也不管他让不让,月罂若无其事地跟了进来,见他坐在桌案后看书,再不抬眼看她一眼,怕是又惹到他了。
她百无聊赖地趴在桌案上,四下望了望。慕离的屋子永远都是一丝不乱,极其整洁,与他的性子倒是极像,甚至连茶壶的摆放位置都不会挪一下。看来看去,视线最后又落在他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几日不见,他人虽然瘦了一圈,可面容依旧姣美如月,柔和的线条勾勒出精致的五官轮廓,像是洒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散发着迷离而又沉静的光。不知不觉,她竟然看入了神。直到他轻咳了一声,古怪地盯着她,月罂这才尴尬地摸了摸脸。也不知怎么,竟然会这么控制不住心神,仿佛从这次醒来开始,她就一直被他吸引着,似乎每一条神经都想要向靠近他一样。
月罂伸着脖子看了看他手中的书卷,又是兵书,有的地方还有些图,像是地形之类的,忍不住问道,
“你懂这个?”
“略懂。”慕离毫不掩饰地回答,如玉般的手指轻捻,又翻了一页,可上面的字却并未入眼。
月罂冲他皱了皱鼻子,总是拿这两个字打发她。无聊地拿过玉石笔架上的毛笔轻轻敲着,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慢慢地,她竟摸索出一首简单的曲子,正是前世圣诞节常听到的圣诞歌。
一想到快过年了,如果在前世,大街小巷此时都会挂满那个白胡子的圣诞老爷爷了吧?虽然她对那个世界并没有留恋,可有些东西一旦习惯了,就会一直记在心底,人也是,物也好。
曲子欢快而又带着不易觉察的伤感,连同暖炉中跳跃的火苗,使整个空间沉溺在一片和谐的音符之中。
慕离仔细聆听着旋律,心中默默地记了下来,待她敲够了,这才问道,
“这是什么曲子?”
“圣诞歌。 ”月罂摆弄着毛笔,有点漫不经心。
“那是……何意?”慕离沉吟了半晌,自己从未听过这么特殊的曲子。
她冲他扬眉一笑,解释道,
“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去过一个地方,过了十几年,这首歌正是那个世界的。那里的节日很多,恰好在冬天时会有圣诞节,而每每这时,大街小巷都会放这首曲子。”她说到这轻垂下眼眸,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上仿佛挂了一层碎光。
“你想那里了?”慕离缓缓地问道,不知为何,他竟觉得两人坐得虽然近,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一般。难道她常常与他亲近,可又时时避开,并不是因为讨厌他或是怀疑他吗?
月罂坚定地摇了摇头,笑得眼睛一弯,连同卷翘的睫毛形成月牙形,
“我在那个世界什么都没有,所以没什么想与不想的,只是有些遗憾罢了。别的小孩总是会在节日那天收到亲人的礼物,可从小到大,尤其养父母去世之后,我就再没收到过任何东西。其实想要的,我也可以买到,但那种感觉,却是买不到的……”她停了下去,又对他灿烂地笑笑,只是想起了前世的辛酸事而已,此时不该再让他为自己担心。
慕离凝望着她,仿佛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刻在了心底。他一直知道这些年她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却从未问过,只当是与现在的世界类似的地方。而他也想过,当年王夫既然有能力将她魂魄取出,也自然会为她寻到个好的地方,这些完全不需要他过问。
可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些年,她过得一点也不快乐。心里没来由地疼了一下,向她伸出手,柔声道,
“过来。”
月罂眨了眨眼,却没像以往一样别扭,起身走到他一侧,却被他轻轻地搂在怀中。他俊美的侧脸贴着她柔顺的发丝,感觉到怀中小小的身子竟是那么脆弱,仿佛寒冬枝头上偶尔绽放的小花,飘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以后每个节日,我都会送你礼物,可好?”
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可声音传到她心里,却如同平静湖面上漾起了涟漪,一点点地摇晃着她的心。
月罂迷茫地点了点头,下颌枕在他的肩头,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依赖与放心。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隔着衣衫传来,仿佛与她的心能一同跳动,一下一下,沉稳而平静。
她并未饮酒,可此时却像是醉了一样,双手不由自主地环过他紧窄的腰身,贪婪地享受着他厚重而又安定的温暖。
“你不生气了吗?”过了半晌,她仍不放心地问了一句。面前的男人太过细致谨慎,她不得不在意这些,生怕自己的所作所为让他真的恼火。
慕离在她耳边轻声一笑,低柔的嗓音中带着调侃,
“你觉得我会生什么气?”
“我偷偷溜走了。”月罂看着面前幽深的黑眸,似梦似幻,仿佛与她隔了层雾,特别想将这双迷惑人心的眼遮住。
慕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细白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像是赞同了她的话,
“走也走了,现在要怎么办呢?”
月罂哪儿看不出他眼中的狡诈,心里嘀咕着,终究又暴露出他这狐狸本质了!人家都形容长得妖、长得媚的人是狐狸变的,可他表面与狐狸沾不上边儿,可这鬼心眼却比狐狸只多不少!
轻咳了一声,尴尬地笑道,
“只是偶尔一次罢了,下不为例,如何?”
慕离睨着她一脸讨好的模样,心底却是一笑,这还是连日来第一次由心里觉得快乐。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是最难以割舍的一部分。他会随着她笑而笑,随着她闷闷不乐而情绪低沉,她的存在,仿佛掌控了他内心世界的全部色彩。
见她笑意僵在唇角,乌黑的大眼轻轻眨着,像无依无靠的小狗般可怜,吹弹可破的肌肤因他的血而重新变得粉嫩,挺立的鼻梁下,粉唇轻抿,柔柔地泛着珠光。他极想像先前一样含住她的唇,将她揉碎在唇齿间,可一想到她那日的抵抗以及连日来的躲避,终是忍了下来,他再不想迫她。
慕离抬手揉了揉她如锻般的秀发,淡然的眼眸背后却溢满了宠溺,轻声说,
“好”。
第160章 融化了他的心
第160章融化了他的心
月罂眨了眨眼,忽然笑了,似料峭寒冬中绽放的万千繁花,不仅点缀了冷萧的冬日,也撩拨响他心底的那根弦。
慕离微怔,忽然想到他十几年前见到她时的模样,粉雕玉琢得如瓷娃娃一般。他那时心心念念的除了为父母报仇,另一个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够救出弟弟,也正因为这两个理由,他才忍辱负重地来到南月国,只为有个安身立命之地。
初见她时,她的一声“哥哥”融化了他的心,仿佛面前站立的正是自己的亲弟弟,也那么小那么可爱。大概也是从那时开始,他的心里就多了一个要守护的人,就是他的小妻子。
“慕离……”月罂站在他面前,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去。
“嗯?”
“谢谢你。”
慕离和颜悦色地笑笑,手指拂过她耳鬓的发丝,正要开口,却因她的下一句话僵住了手指,
“若不是我那天故意躲着,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不仅让你这几天不得歇,还让你累得半夜咳血……”她声音越来越低,一想到刚刚婉儿说的那番话就觉得实在惭愧。
“什么咳血?”
“婉儿说,你这几日一直照顾我,累得每天晚上都咳血,她在外面守着时听得清清楚楚。”月罂手绞着腰间玉佩的细绳,在指尖绕着圈,小心谨慎地看着他,也不知道说这些会不会惹他再生气。
慕离挑了挑眉,显然明白了婉儿的意思,漆黑的眸子中流光回转,笑问道,
“她还说了些什么?”
月罂总觉得他这语气听起来平淡无奇,可隐约地觉得有点冷风阵阵,想了想后又回答,
“她还说,你这几日不仅要处理园中的大小事务,还要照顾我,废寝忘食,不知劳苦。而且,那日你来花月轩之后,还……还……”月罂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有点不安地瞧着他,也不知这话要不要再说出来。
“还什么?”他声音依旧平淡如水,却隐隐地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还哭了。”她说完立刻抿紧了唇,当时听到这些,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婉儿的话。
慕离听完愣了片刻,随后忽然笑了,眉眼一刹那舒展开来,如枝头忽然绽放的梨花,高洁而又华美。
“看来你真该管管这爱扯谎的丫头了。”
月罂呼了口气,见他不但没恼,还否定了婉儿的那番话,也就放了心。她本来也不太相信眼前这男人会做出那种事,于是嘿嘿笑道,
“我想也是,再怎么着急也不会哭嘛,都多大的人了……”
慕离见她仍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虽然没像她说得那样,可确实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只是这些话,他永远不会对她说,更不会让她因为这些而亲近他,感激他。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完站起身,将她刚刚胡乱系的带子重新系好,边系边叹道,
“衣服怎么总是系不好,这样歪歪扭扭地一路走来,也不怕下人们笑话。”
他虽然这样说,可话中的宠溺她却能听得出来,也不像往日那样与他反驳。只是顺从地低着头,看他仔仔细细地系着,心里淌过一丝甜蜜之情,若是能永远这样该多好?
慕离听她半天没说话,睨了她一眼,见她安安静静地垂眸站着,像一片静谧的雪花,乌黑的大眼中映着他雪色的衣裳,他眼中顿时化开笑意,她今日怎么乖得像只小狗?难道病了一场,学乖了不成?将雪貂领的披风裹在外面,又拢了拢毛领,只剩下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这才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
虽是寒冬,可今晚却不太寒冷。极细的月牙挂在天边,似水中月一般飘渺。他温暖的手包裹住她的,源源不断的热流从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传递到她心里,令她极为安心。
月罂偏头看了看他,即便只是一个侧脸,都完美得令人窒息,尤其那双仿佛容纳了天地万物的纯黑眼眸,带着绝世的清冷与高贵,一切虚幻得如同一场梦一般。
“你知道血珠子吗?”她忽然问道。
慕离脚步一顿,微微颔首,不过面容上却看不出任何变化,淡然的声音在夜色中氤氲开来,
“只是听说,却并未见过。相传是仙界的宝物,不知为何流落到人间,没有人真正看过是它是什么样子,可却有无数人为了争夺它而丢了性命。”慕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就连自己,也是千方百计地想寻到它。
“那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她不明白自己梦中遇见的那些人提到的血珠子会不会与现实中的是一个,她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与那东西有点关系,但也只是直觉。
慕离扬眉笑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似乎是怕夜太深,将她吸进去一样,
“好与不好,只是个人的偏见罢了。都说它是救人之物,可救没救过,谁又清楚呢?有的人想要,也只是想圆了自己的一个梦;而另一些人想寻它,也只是为了换取些自己所需要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