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没再吭声,而是写了给弘晖指婚的旨意,“只希望不要让朕失望。”
“万岁爷,时辰也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
“你说太子怎么就成今天这样了。”康熙想到太子的作为,心中失望。
李德全没吭声,康熙这个时候要的也不是他的回答。
九贝勒给雍亲王写了一封信后,自己舒心了,所以等弘晖赶来的时候,他也没多大气了,听到弘晖赔罪的话,很大度的摇摇手,说算了。宝宁本身就挺喜欢这个侄子,见了弘晖还让身边嬷嬷去多填几个菜,弘晸和乐婉更不用说拉着弘晖说个不停。
弘相刚见到弘晖也是乐呵呵的,只是弘晖的一句话,让弘相小脸都皱巴起来了,“四伯太坏了。”
弘晖听见弘相说自己阿玛坏话也不生气,笑道,“而且阿玛说,你回去的第二日他要看到你抄的,若是字比以前退步了,也是要罚你的。”
“啊啊啊,欺负人,我要找皇玛法……”弘相开始蹦跶,“阿玛阿玛,四伯欺负我……”
弘晸看到自己弟弟的样子,偷笑道,“这庙里别的不多经书应该不少,你还不如现在去找方丈,寻本薄点的……”
话还没说完,弘相就不蹦跶了,眨了下眼睛,“对哦。”说完就蹬蹬蹬往外跑去,“太讨厌了太讨厌了,弟弟们快出生吧,快出生吧。”
弘相不知道,他这个愿望很快就被实现了,只是也让他哭肿了眼睛,经书更是抄了一遍又一遍,还都是自愿的。
更让他以后每次想起来,都后悔万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弘晖来的消息,董鄂氏是知道的,更知道他一来就先去了九贝勒那里。
董鄂氏身边的丫环看董鄂氏面色不好,小声开口道,“大阿哥也真是的,怎么说也应该先来主子这儿一趟。”
“这是大阿哥知礼。”董鄂氏心中窝火,听了丫环的,却说道,“以后这话不要让我再听见。”
“是。”那丫环躬身回答。
虽斥责了丫环,可是董鄂氏也觉得弘晖有些过了,毕竟他们才是一个府里的,而九贝勒,在董鄂氏眼中,他是一个失败者,迟早是要变成阶下囚的,这也是为什么董鄂氏一直不愿与宝宁他们多交往的原因。
要是到时候胤禛登基,九贝勒出事,宝宁求到自己面前了,那就不好办了,直接拒绝吧会让人觉得太过冷血,不拒绝吧,董鄂氏又怕到时候胤禛觉得自己与八贝勒就被了他们有联系。
弘晖虽不喜欢自己阿玛这个侧福晋,却不会做让人留下话柄的事情,在九贝勒那儿待了会后,他就来董鄂氏这里了,并不是请安,只能算打个招呼。
董鄂氏倒是满脸笑意,“把我刚做的那些糕点端上来,一会多做几道菜……”
“不用麻烦了,我答应了九婶到她那边用饭。”弘晖长的更像胤禛,只是比胤禛爱笑的多。
“是王爷让你来的?”董鄂氏看着弘晖,略带几分羞涩地问道。
“是我额娘。”弘晖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孩了,府里就有两个康熙赐下来的格格,如何看不出董鄂氏的想法。
虽不知董鄂氏心里怎么想,只是董鄂氏脸上没有丝毫的失望,反而带着几分感激,“等我回去定要好好谢谢福晋。”
弘晖笑笑,“额娘说侧福晋在这里这么久都没有回去,怕是喜欢这里的景色,那多住段时间也无妨。”
“怎么能耽误你。”董鄂氏笑道,“只是这庙里的桃花漂亮的紧。”
“我会和额娘说一声,多派几个侍卫来。”弘晖笑道,难道这董鄂氏真以为,他会一直留在这里等着她离开吗?
董鄂氏笑了一下,并没有失望,她本身就知道胤禛和四福晋对弘晖的看重,甚至康熙对弘晖也是看重的,她甚至知道,这时候的康熙对太子已经彻底失望,他开始考校的就是孙子辈,从而选择最适合的继承人。
弘晖告辞的时候,忽然开口道,“没用的人就没有留在雍亲王府的必要。”笑了一下,“侧福晋这次我带了三个车夫来。”说完就离开了。
董鄂氏站在弘晖身后,她虽是长辈,却仅仅是一个侧福晋,等弘晖离开后,她把屋里的人都支出去后,才狠狠撕扯着帕子,这次能跟着她出来的,都是她好不容易收服的心腹,她说病了的那个车夫,明面上是个车夫,实际上确实主要帮她与外面联络的人,“好,很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
董鄂氏可不相信,弘晖只会把人给赶走,怕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车夫已经被他抓起来了。
四福晋虽表面看着对董鄂氏好的很,可是董鄂氏心知肚明,她和四福晋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水火不容,若不是四福晋顾忌着雍亲王,怕是早就对她下手了。
可是董鄂氏不知道的是,四福晋顾忌的并不是雍亲王,而是和雍亲王一样,顾忌着太子。
只要不到最后,太子还是康熙从小亲自教导到大的儿子。
“侍墨。”董鄂氏叫道,她身边的四个大丫环分别叫侍墨,侍画,侍砚,侍歌。
“奴婢在。”侍墨就在外面,听到董鄂氏的声音赶紧进来说道。
董鄂氏带着几分忧愁,说道,“我都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不用自称奴婢。”
侍墨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羞涩,“奴婢知道主子的意思,只是奴婢不想给主子惹麻烦。”
董鄂氏叹了口气,“我一直把你们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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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们都知道,只是上次因为侍歌说错话,害的主子被年侧福晋笑了,还是主子给她求情,奴婢们就决定以后绝不会再给主子惹麻烦了。”侍墨解释道。
董鄂氏拍了拍侍墨的手,“是我没用让你们受委屈了。”
“主子不要这么说。”侍墨看着董鄂氏,“能伺候主子是我们最大的福气。”
董鄂氏叹了口气。
“主子可是有什么事情,奴婢能为主子分忧的吗?”侍墨有些担心地问道。
董鄂氏摇了摇头,“你去问问她们可有看的上的,我给你们准备份嫁妆,趁着我还能说得上话,早日嫁出去也好。”
“主子。”侍墨惊呼道,“自从主子以前救了我们后,我们的命都是主子的了。”
“檀儿怕是已经暴露了。”董鄂氏微微垂眸,说道,“是我的错,我应该阻止她做这些的,本来她的父母都是九贝勒府上的下人。”
“檀儿的命也是主子救的。”侍墨沉声说道,“可是……四福晋……”
侍墨的话没有说完,董鄂氏也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她并没有否认,“她毕竟生了嫡子,就算为了嫡子,爷总要给……几分面子的,而我……”说着董鄂氏就落泪了,“可怜的孩子,是额娘没有保护好你……使得你被人害了……只是额娘也没能力为你报仇,就算爷知道了也没办法啊……谁让她是……”
侍墨听了心酸,“主子……”
董鄂氏哭了一会,才擦干了泪,说道,“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侍墨点了下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说道,“对了主子,若是没有了……”
“恩?”董鄂氏像是不明白侍墨的意思一样,带着些疑惑。
“主子,我去见见我哥哥。”侍墨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
如今雍亲王府,只有嫡福晋有子嗣,三个侧福晋李氏虽有子嗣,可是没有家族撑腰,而董鄂氏和年氏都没有,年氏身子不好,生下来的孩子没多久就死了。
所以,只要四福晋没了孩子,那么自己的主子……
“你哥哥正好送了一批货回来,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去见见也好。”董鄂氏笑道,“一会从我的盒子里拿十两银子,多买些吃的给你哥哥。”
“不用的主子。”侍墨说道。
“听话。”董鄂氏笑道,“你哥哥天南海北帮我运货,弄得你们家里人都不能团聚,我也内疚。”
“谢谢主子。”
货物只要肯多花银子,多走些地方总能买到的,可真正让商人们损失货物的原因,除了天灾外,就是。
虽然算得上国泰民安,可是强盗山贼这些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有的,而商人们最重要的就是和这些人打好交道,付出一部分的银子,使得自己的货物得到一种庇护。
董鄂氏虽是一个亲王的侧福晋,身后也有一个大家族,可是通商这种事情都是暗地里做的,谁也不可能放在明面上,就是使得她的货物也没有办法找官府的保护。
只是那些山贼一类的,知道这家的货物身后靠山大,收的银子会少些,找麻烦的就更少一些了。
侍墨的哥哥就是主要管这些货物采买运送的,而他也是个会为人的,和山贼啊强盗啊这些关系一直不错。
没多久,弘晖就知道了弘相做的事情,看着马房里那两匹没有尾巴的马,弘晖一下子笑出声来,“弘相还真是调皮。”
弘相脸一红,“弘晖哥,我错了,别笑话我了。”
“我没笑话你。”弘晖一把把弘相抱起来,“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知道吗?”
“知道了。”弘相乖乖回答道。
“要是伤了你自己,你想想你额娘你阿玛,你哥哥姐姐还有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都会伤心的。”弘晖索性抱着弘相走,弘晸走在弘晖一边。
“你可把额娘吓坏了。”弘晸也说道,“额娘现在怀着弟弟妹妹呢,身子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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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相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以后不能这样了知道吗?”弘晸也劝道,“要是真想要什么或者有什么想的,就直接告诉我们,好不好?”
“真的吗?”弘相看看弘晸又看着弘晖问道。
弘晸和弘晖都点头。
“那我想要四伯家的小狗。”弘相大声说道。
雍亲王府里的狗,刚生了一窝小狗崽,漂亮的很,只是雍亲王宝贝的紧,就连弘晖当初想要一只,都没要到。
弘晸也知道这点,“哥哥给你买一只漂亮的。”
“不要,我就要四伯的。”弘相嘟囔道。
弘晖考虑了一下,“我回去和阿玛再说说?”
“十四叔当初要,四伯都没给。”弘晸小声说道。
只是弘晖眼珠子一转,说道,“弘相,等回去后,你去给皇玛法说,想要小狗崽。”
“恩?”弘相一时没反应过来。
弘晸一下笑出来,“这要是四伯知道了,会罚你吧。”这话是对弘晖说的。
“反正不是我要的。”弘晖虽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发毛,“前段日子,皇玛法好像想让我去西边下,等我去了弘相再去找皇玛法说吧。”
“说了就能有小狗了?”弘相问道。
弘晖和弘晸点头,弘相满意了,“那我知道了。”
“你怎么想要四伯府里的小狗?”弘晸问道。
“我想送给十三叔。”弘相眨了下眼睛说道,“那次在宫中见到十三叔,十三叔送了我一只木雕的马,我就想送十三叔个东西。”
“那为什么是小狗?”弘晖问道,其实要是和自己阿玛说是送十三叔的,怕是阿玛不仅会同意,还会选只好的送去。
“因为是四伯的。”弘相理所当然地回答。
“说清楚。”弘晸问道。
“因为四伯让我抄经书,他又最喜欢小狗,我要了他的小狗送人,他会心疼的。”说完,弘相呵呵笑了几声。
弘晖和弘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回府遇事
弘晖来后,宝宁他们又留了三天就离开了。这庙小其实没什么东西,桃花林再漂亮看的多了也就腻歪了,只是宝宁喜欢这里的清净,才多待了那么几天。
来的时候只有九福晋就够浩浩荡荡了,走的时候不仅有九福晋还有九贝勒,甚至有雍亲王府里的侧福晋和雍亲王的嫡长子,光侍卫下人都数十人。
弘相自然跟着宝宁坐马车,可他偏偏是个坐不住的,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看,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宝宁,乐婉在一旁抿嘴笑,她平时没少骑马,就连在庙里的那段时间,也时不时和弘晸一起去骑着马在外面溜达一圈,所以并不像弘相这么挂念。
宝宁装作看不懂,弘相虽不说,却殷勤的很,一会给宝宁端茶一会给宝宁倒水,糕点果子都不用宝宁动手,弘相就捧着到宝宁面前,还给宝宁捶腿。
其实弘相捶的并不舒服,拳头小小的不是轻了就是重了。
宝宁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吧,去把你哥叫过来。”
弘相瞬间大喜,掀开帘子喊道,“哥哥哥哥……快过来。”
弘晖弘晸本在九贝勒身边,三人说着话,听到弘相的声音,看了九贝勒一眼,九贝勒点了下头,他才靠近马车,看着弘相的小脑袋问道,“怎么了?”
“额娘找你。”弘相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是额娘找你哦。”
“弘晸,你带着你弟弟骑会马吧。”宝宁捏了弘相小脸一下说道。
“好。”弘晸一口答应下来,车夫也是知事的,把马车停了下来,弘相从马车里爬了出来,侍卫也下了马,帮着弘晸让弘相上了马,弘相年纪小,自然不可能让他自己骑马,而是坐在弘晸身边,由弘晸带着。
“额娘,我和哥哥骑马去了。”弘相开心地说道。
宝宁应了一声,马车这才重新开始往前走,弘晸带着弘相回到九贝勒他身侧。
九贝勒看了弘相一眼,说道,“又闹你额娘了?”
“没有,弘相很乖。”弘相坐在马上也不老实,眼巴巴地看着九贝勒的马,“阿玛,你什么送我一匹马?”
“哦?”九贝勒挑眉,“我不是送你的有吗?”
“要大马。”弘相指了指弘晖的马,“不要小马。”
九贝勒给弘相的马虽是好马,只是还没长大,如今还是一匹小马驹。
“等马长大了就变大马了。”九贝勒悠悠然说道。
“笨弟弟,我和你弘晖哥哥的马当初也是小马驹,都是我们自己照顾大的。”弘晸年纪小,骑术可不差。
弘相看向弘晖,弘晖点了下头,一点也不为骗了弘相内疚,他现在骑的马是弘晸送的。
“那我回去多给小马喂点草,让它快点长大。”弘相想了一下说道。
弘晖和弘晸一下子笑出声来,九贝勒也勾起了唇角。
进了城门,九贝勒府和雍亲王府离得并不近,弘晖是小辈,而宝宁又有身子,九贝勒就吩咐他身边的侍卫把弘晖他们送雍亲王府。
弘相犹豫了下说道,“阿玛,我也去四伯那儿。”
“去吧。”九贝勒也没多问。
“那儿子送弟弟去。”弘晸也开口道。
九贝勒点了下头,“要是晚了,就在那儿歇着,不用回来了。”
“儿子明白。”弘晸恭声答道。
宝宁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回府后就让人备了热水,梳洗了一番,“秋桐把从庙里带来的糕点给侧福晋和庶福晋送去些。”这话是当着九贝勒面说的,“那庙小没什么东西,就这素饼还能入口。”
其实宝宁一般不送吃的,这种东西出点事情容易说不清楚,只是这次府里除了自己没有有身子的,而且那东西也是当着九贝勒面备下的,送东西也是当着九贝勒吩咐的,就算出事了,这也怪不得自己身上。
“那素饼若是福晋喜欢,吩咐府里的人每日去买些。”那素饼里面有花生等东西,吃着确实挺香。
“好。”宝宁笑盈盈说道,“听那儿的人说,等花都开了,还有百花饼,说都是用新鲜花瓣做的。”
“到时我们再去尝尝。”九贝勒拍拍宝宁说道。
“谢谢爷。”
“恩,你先休息,爷去书房了。”九贝勒站起身,说道。
九贝勒去书房后,晚饭前让小林子过来说了声,他到朱氏那儿用饭了。
宝宁应了声,让小林子把专门给九贝勒准备的几道菜送了过去。
等用完了饭,宝宁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就剩下钟嬷嬷李嬷嬷和秋桐了才问道,“那檀儿可做了什么?”
说到这里,钟嬷嬷脸色变了一下,说道,“主子,老奴回来才打探出来,在你去庙里的当天,那檀儿就在屋里上吊,没了。”
宝宁眉头一皱,看向钟嬷嬷,钟嬷嬷接着说道,“贝勒爷让人给尸体送回她老子娘那儿了。”
“她家人说什么了?”宝宁摸着肚子,沉声问道。
“老奴还没打探出来,檀儿那一家子不知道被爷送到哪里了。”
“既然如此,就不用再打探了。”宝宁沉思了一下说道。
既然九贝勒这件事根本没提,怕是不仅仅是后院之事了,若是查下去反而不好。
“主子早些休息吧,怕是明日那些个人就要来请安了。”李嬷嬷给宝宁端上一碗热,说道。
宝宁点下头,虽然九贝勒下了令,让府里人不用请安,免得打扰了自己休养,可是自己出去了这么几日,还有九贝勒陪着,那些人自然会来请安一次,这也是个礼。
果然,第二日宝宁用过饭没多久,刘氏兆佳氏就来了,她们来的不算早,既不打扰宝宁休息,也不会太晚落了话柄,紧跟着的就是朱氏,她穿了一身粉色绣着蝴蝶的旗袍,脸色红润带着几分羞涩。
宝宁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也是个聪明的,昨儿刚刚侍寝,若是今日第一个来反而不好,最后一个来就是恃宠而骄,在中间恰恰好。
佟氏在朱氏后面,最后来的就是侧福晋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脸色并不好,像是大病初愈,身子更是消瘦,弱柳迎风似的,“这是怎么了?”
“只是身子不适,福晋不用担心。”郭络罗氏福了福说道,只是刚说完就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几声。
“快去招太医。”宝宁直接说道,“嬷嬷扶着侧福晋坐下,别上茶,上点温水。”
郭络罗氏也没有拒绝,被扶着坐下后,喝了几口水。
“把伺候侧福晋的嬷嬷丫环叫上来。”宝宁只是出了这么点日子,府里一个侧福晋就病成这样,要是外面知道还不知传成什么样子,更何况这个侧福晋还是宜妃的侄女。
“福晋平儿伺候用心的很。”郭络罗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