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哥,你想怎么惩罚他?”
齐弩良也有些喝高了,顶着一个晕乎乎的脑袋,摇了摇。
“我跳个舞,可以吗?”
“谁他妈要看男的跳舞。”
“我也可以学女的跳舞哦。”他轻快地眨着眼睛,上翘的眼睫有一丝轻佻的味道。
这个提议,大家顿时来了劲儿。
“行,那你先跳一个,跳得真像的话就放过你,要是不像,酒还是得喝。是吧,齐哥?”
小飞真就站起来,挪到了前边的空地。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把里边的T恤撩起来,用衣摆打了个结,露出一截女人一样的细腰。
“给我来点音乐和灯光。”
激烈的舞曲响起,头顶上旋转灯带起五彩的光,快速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小飞站的位置,他就跟着音乐扭起了腰肢。
男孩的腰身竟和女人一样柔软,其他人看呆了一秒,但立马吹着口哨吆喝起来。
小飞唇角含笑,眼波一次次飞向坐在中间的齐弩良。他转过身,开始对着众人扭屁股,越来越快,电臀一样抖动。
一堆男人眼里,这动作猎奇和恶搞的意味大过了性感,但并不减少他们的兴致,反而把这无聊的酒局推向了高潮。
就在其他人笑闹一团,快要乐疯了时,音乐突然停止了,跟着闪烁的彩灯也关了。众人一愣,包括正跳得热火朝天的小飞。
齐弩良站起来,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说:“别跳了,过来喝酒,再输拳我帮你喝。”
短暂的尴尬从小飞脸上消失,他高兴地两步跳回人堆,重新再挨着齐弩良的位置坐下,凑近他的耳朵:“谢谢齐哥。”
划拳继续,规则很简单,就是A组的每个人挨着和B组的每个人划,输了就自己喝,赢了就对方喝。再次轮到小飞那四个回合时,他只赢了一次,跟着三满杯啤酒放到了他跟前。
齐弩良二话不说,便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小飞却快他一步,把剩下两杯端起来,跪在沙发上:“齐哥,让你一个人喝我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我输的,所以我喂你吧。”
不等齐弩良反应,酒杯已经凑到了他唇上。他脑子晕乎乎的,懒得再抬手,顺势就张开了嘴,咕噜咕噜又灌下两杯。
喝完罚酒,他想说接着再来时,突然小飞骑到他腿上,按着他的肩膀,跟着两片温热的唇贴到他嘴上。
齐弩良脑子一白,不光是他,在场其他人也惊呆了。
但仅仅片刻,齐弩良立马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做什么,突然暴起,连腿上的人一并摔在沙发上,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并举起拳头。
在“里边”的时候,他就知道一些犯人会鸡奸其他相对弱小者,也有一些为了抒发欲望而合奸的。他也被同监的犯人觊觎过,但那小子被他揍得鼻子粉碎性骨折外加脑震荡,为此他在“小黑屋”里关了一星期。
“你他妈找死。”
眼看拳头就要砸到男孩脸上,小武赶紧上去抱住他的胳膊:“齐哥,别,小飞没有恶意。”又叫其他人,“快帮忙,拉开齐哥。”
小飞已经满脸憋成了酱色,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双手死命地抠着齐弩良捏得他窒息的手。
众人才反应过来,合力把两人拆开了。
男孩从沙发滚到地上,跪在桌子前,捂着脖子剧烈咳嗽,鼻涕眼泪淌了一脸。
齐弩良站在一旁,黑云压顶。
小武赶紧拧了瓶水递给小飞:“喝点水。”
小飞推开水瓶,爬起来踉跄跑去包房的卫生间,跟着就听见了排山倒海的呕吐声。
齐弩良这时已经明白过来了,看他出来玩从不要女人陪,是对他产生了某些误解。他看着小武:“你安排的?”
邓江华跟着生气:“小武,你啥意思?看不起齐哥?”
“我没这个意思。我是看齐哥对女人没兴趣,我以为……”
“所以你就往我身边塞男人?”齐弩良皱着眉,面黑如碳。
小武慌张不已:“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小飞听我说你都不和女的接触,以为自己有机会,让我带他来试试。他是那个,他见过你,说很喜欢你,我才……”
邓江华打断他:“你少他妈自以为是了。”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对男的没兴趣。”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刚从厕所出来的小飞,“刚刚代他喝酒也只是看他年纪小,觉得你们合伙欺负他不好,没有别的意思。
“另外,我跟什么女人接触是我的私事,不需要你们操心。如果觉得我玩女人,你们就能跟着像以前那样,那就错了。有女朋友的,好好对自个女朋友,没有的,正经找一个,谁他妈再一天到晚花天酒地,都跟我小心着点。
“今晚散了吧。”看着角落里有些瑟缩的小飞,齐弩良点了一个兄弟,“你,带他去医院挂个急诊,看看脖子。”
人都散了,齐弩良的气也消了,说到底只是个不大不小的误会。随着那口气消,酒劲儿上头,他整个人都萎靡下去。
邓江华扶着他:“齐哥,你喝多了,我先送你。”说着从他身上掏了车钥匙,把人放进车的副驾驶。
已经是初夏时节,但小城的夜晚总是静僻的。车子驶过啤酒烧烤一条街,周围便冷清下来,只有夜风寂寂。
没了其他人,邓江华边开车,边忍不住劝道:“老大,你最近 是不是有啥心事,我看你这几个月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我嘛,也没啥本事,但跟你这么久,听你说一说还是可以的。比起闷在心头,说出来总会好一些,我就是担心你……”说了半天也没动静,邓江华一转头,发现人歪在椅子上,闭着眼,好似睡死了过去。
邓江华叹了口气。
回到日化厂,他熄了油门,戳戳齐弩良:“齐哥,到了。”
齐弩良皱着眉,半天才撑开眼皮,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怎么把我送这儿了?”
“你说回家,我以为你是想回这边。”
“这时间回去打扰孩子休息。”
“那我再把你送回洗脚城?”
“不用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邓江华开门下车,又不放心地叮嘱:“大哥,你醉成这样可不能自个开车回城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齐弩良不耐烦点头,又挥手让邓江华快走。
这段时间,他大多时候住在洗脚城。洗脚城是做的正经生意,到了夜里,客人和工作人员全都下班回家,有的是空房间。他随便开一间,就在平日客人躺着按脚的床上睡一晚。
他还是很难面对蒋彧,每次看见他,初见时男孩的模样便浮现在他眼前。脏兮兮的瘦小子,还有那种怯懦的眼神和呆滞的神情,像一条饥寒交迫的流浪狗,像一只不受人待见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