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成我,而不是叶柔。”
贺明舒指尖沾了药,俯身过来,一点点地帮她涂:“说什么傻话,你一直是你啊。”
叶柔吐了口气,没说话,即便是她亲妈,也不能和她感同身受。
后背涂好了,贺明舒要给她涂腿,叶柔从她手里接过药坐起来:“妈妈你早点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涂就行了。”
贺明舒点头,出去了。
叶柔爬下床,从书包里找到江尧给她的药,打开,然后把贺明舒的药拧好放进了抽屉。
*
江尧把车子丢在离家不远的地方,走路回去。
小巷里幽黑潮湿,他住的那栋小楼在小巷的最深处。
小楼共五层高,灯光乌漆嘛黑,使劲跺过几脚后,老旧的声控灯“刺刺拉拉”地亮了起来,飞蛾扑进来,在灯泡上撞着又散开。
不知谁家的自来水管子破了,冰凉的水珠一点点从那上面落下来溅在金属栏杆上“滴答、滴答——”
江尧提着钥匙爬上二楼,门口的阴影里忽然走出来几个壮汉,大花臂黑背心,他们掂着手里的铁棍,一脸凶相地围过来。
江尧顿住了步子,把抄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
为首的男人,叼着烟,用下巴点了点他:“小子,你爸妈人呢?”
江尧:“找他们有事?”
“年初的时候,他们找我们借了钱,现在利息涨了,我们来收账。”
“你们找错地方了,他们不在这里。”江尧说。
“去哪了?”那人问。
“不知道。”少年的声音没什么情绪,脸上也没有出现任何的惊慌。
“你是他们儿子,你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江尧撩着眼皮,挑衅地看了他一眼:“那我是你爹,不也不知道你天天在哪里混。”
“操!”那人骂了一句,手里的铁棍迎面砸过去——
江尧头一偏,铁棍落在老旧的铁门上,“砰咚”一声巨响,江尧反手截了他手里的铁棍,猛地敲过那人的后背,一阵惨叫。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咬住,“咔擦”一下点上。
打火机淡蓝色光,照得他整张脸寒意森森,尤其那双眼睛充满挑衅又格外狠戾。饶是一群混社会的,见他这个样子,也有点怵。
暗红色的光在他指尖明明灭灭,少年的声音冷锐而恐怖:“一起来吧,要是输了,以后别上这里来找江东海和胡燕。”
楼道里很快响起了打斗声、叫骂声、喘息声还有哀嚎声。
声控灯还在忽明忽暗地跳着,几个人连滚带爬地下了楼,一路上骂骂咧咧,到了楼下不知是谁骂了句:“操,这谁家漏下来的尿水?滴老子一脸。”
江尧把手里的铁棍“碰”地丢下去,底下立刻没音。
老旧的灯泡响了几下,彻底暗掉了,楼道一团死寂,静得吓人。
江尧爬起来,转了钥匙,开门回家,一股陈旧、冰冷的气息铺面而来。
他懒得开灯,摸黑去了浴室,热水器坏掉了,放出来只有冷水,他胡乱地冲了冲,裹着毛巾出来,仰面倒进床里。
半晌,他掏出手机,给一串没有备注号码发了条信息:“你们最好永远别回来。”
作者有话说:
6号入V,求喜欢这篇文的老婆们支持个首订,就当给我今天的生日礼物,哈哈哈。
尧尧也不是活在光里,他们的青春里都有阴暗,但也都是暂时的。
第17章 疾风吻玫瑰
隔天大课间,叶柔一直在十班的队伍里找江尧,但从头望到尾,连江尧的影子都没看见。
大课间结束后拥挤的女厕所,一如既往是女生们的八卦聚集地——
“你们发现没江尧今天没来上学哎?”
“我也没看到他。”
“都要高考了他还去赛车吗?”
“不是赛车,我们班有个同学也住小东门,就在江尧家楼下,说昨天晚上有人上他家闹事,把他给打了。”
“啊?不是吧……”
叶柔的心莫名紧了一瞬,她想到了那个让人心惊肉跳的雪夜,少年满脸的鲜血,她插进那些陌生的女生里问了一嘴:“那他伤得怎么样?”
“这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女生叹了口气:“估计挺严重的,元旦那会儿他也和人打架,鼻青脸肿不照样来上学的嘛?”
“他其实也挺可怜的,爸爸妈妈从来不管他。”
“……”
后面的两节课,叶柔心里一直惶惶的,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压住了。
中午放学,她没和苏薇薇一起在食堂吃饭,跟着汹涌的人群去了小东门。
小东门街上尽是出来吃饭的学生,摩肩接踵。
太阳很大,她走得飞快,一刻不停。
这边不常来,她只依稀记得那条小巷的位置,叶柔一路拐进去,到了江尧之前挨打的地方,停了下来——
再往前去是挤挤挨挨的楼房,老旧而萧索,她脑子一热跑出来,却根本不知道江尧住在哪一栋、哪一户。
路上有不少走读的学生,叶柔一个也不认识,也根本不知道该去问谁,天太热了,她在那里站了许久,晒得有点发蒙,忽然有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在这看什么呢?”
叶柔扭头,见江尧提着个塑料袋,单手抄兜站在那里。少年穿着短T短裤,脚底踩着一双黄色的人字拖,蓝头发稍微有点蓬,似乎是刚起床不久。
叶柔见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悬着心总算放下了,她胡乱编了个理由:“我来这边找我同学,忘记他家住哪儿了。”
她不太会撒谎,眼里的慌张很明显。
江尧一眼看穿,却没拆穿:“来找哪个同学?报个名字,这条巷子我都认识。”
叶柔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捏着校服下摆小声道:“其实……我是来看你的。”
“嗯?”江尧有些意外。
“有人说你被人打了,”叶柔说完,整个耳根全红了。
江尧眼睛里已经有了显而易见的笑意:“你上哪儿听到的谣言?”
叶柔看着他:“是谣言吗?那你怎么没去上学。”
江尧压住笑意:“他们没和你说我请的是病假吗?”
叶柔这才发现他声音有点哑,脸色有些异样的白,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精神,连带着那股拽劲都淡了。
“要紧吗?”她问。
“没事,冷气开大了,小感冒。”
叶柔点头:“哦。”
南城中学中午的休息时间很短,小巷里先前回去吃饭的学生都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往学校走了,巷子外面的热闹的小东街也渐渐安静下来。
“中饭吃了吗?”江尧问。
“还没……”
江尧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多买了一份酸辣粉,要吃吗?”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