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柔:“哄呗。”李堡可是跟了他很多年的搭档,江尧和他是相互成就。
江尧挑了下眉梢,眉骨上的小痣也跟着动了下,眼睛里亮晶晶的:“我这不是怕你吃醋么。”
叶柔:“我又不吃男人的醋。”
江尧低头靠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可以吃,大不了我哄你呗。”
他靠得太近了,叶柔一偏头,嘴唇擦到了他的下巴。
江尧懒懒地垂着眼睫,看了她一眼。
叶柔耳根泛热,立马站直了。
沈璐:“坐下说吧。”
江尧吐了口烟,也没再调戏叶柔,转身踢了张椅子给她,自己拉开个凳子,在她边上敞腿坐下,胳膊伸过来,懒懒地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也不是抱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卷她的头发玩。
叶柔看了他一眼,嗔:“开会呢,好好听。”
“哦。”江尧挑挑眉把手撤走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散漫的,透着些藏不住的痞气。
成都的这场比赛,不是全国赛,只是片区赛,不归FIA管,也没有太繁琐的程序,比赛一共就两天。
总里程94公里,一天堪路加开幕,一天正赛加颁奖典礼。
虽然是小比赛,但是因为在山区,盘山路,比赛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沈璐:“我来之前查过天气预报,后天有大雨,主办方的意思是不发生地质灾害,比赛就不会取消。”
叶柔听完稍稍有些担心,一旁的江尧很轻地握住了她的指尖。
他掌心温热,而她指尖冰凉,指尖被暖融包裹的感觉非常鲜明,叶柔侧眉看向他。
江尧正认真听沈璐讲赛程安排,侧脸英俊,棱角分明,就像漫画里出来的人物。
那些新参赛的车手还有很多问题,沈璐依次做了回答。
江尧不动声色地把她的手翻折过来,指尖在她掌心画个爱心。
他做得隐秘而自然,除了叶柔,其他人都没发现。
手心太痒了,叶柔想把手收回来,江尧偏偏不让,他又写了个“安”字。
他在让她安心。
叶柔很轻地笑了下,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应该要完全相信江尧。
WRC比赛可比这个难多了。
而且,她是他的领航员,她紧张会影响他的心绪。
沈璐讲完,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各个车组前往现场堪路。
天气灰蒙蒙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江尧开着车,和叶柔一起缓缓绕着赛道跑了一圈。
每一个弯道他都下来,仔细看一遍,然后把路书报给叶柔。
“江尧,明天下大雨,这泥土路影响大吗?”
江尧把脚上的泥巴擦在草叶上:“有影响,不过可以克服。”
叶柔点头:“好。”
里的路堪完,再对照路书走过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他们才回到起点。
小比赛,开幕仪式比较简单,却吸引来了不少体育频道的记者。
江尧受伤后复出的第一场比赛,他们都比较关注。
赛车陆续排在了赛道的入口处,头顶的无人机却一直在拍蓝旗亚。
叶柔偏头看了看江尧,他目视前方,脸上的表情非常自然。
江尧四下看了看,在内视镜里对上了叶柔的眼睛,禁不住弯唇:“柔柔,你偷看我?”
叶柔轻咳一声,“没有……”
“看就看了呗,有什么关系。”他笑着,声音有些许戏谑。
“我是看你紧不紧张。”叶柔解释道。
江尧左边胳膊搭在窗户上,故意拧了下眉头,“嗯……是有点紧张。”
叶柔当真了,“啊?那怎么办啊?”
江尧彻底笑出了声:“我怕跑得太快了,你会晕车。”
叶柔连忙说:“我吃过晕车药了,你大胆开。”
江尧抬手过去,握住了她的后脖颈,两人四目相对。
江尧指尖在她脖颈里轻轻摩挲了几下:“小玫瑰,你放心,今天我会赢的。”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听上去就像某种许诺,有些郑重其事,又很笃定。
叶柔眉眼含笑:“嗯,我相信你。”
前面的车子陆陆续续出发了,蓝旗亚徐徐跟上。
下了雨,雨刮器有节奏地在挡风玻璃上扫过去,视线还算清晰。
红色的旗帜一落,他们正式进入了赛道。
蓝旗亚全油起步,轰鸣的引擎声,顷刻间漫入耳膜,叶柔不敢懈怠,立刻开始读路书。
短途赛道和环塔这些比赛不一样,路面短时间内的变化很快,根本没空聊天。
江尧的车速很快上了140m/h,叶柔并没有时间揣测江尧的心理活动,嘴巴念得很快。
天气越来越遭了,之前的毛毛细雨忽然转做了倾盆大雨。
雨点“哒哒哒”地砸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开到了最快,视线还是有些模糊。
车窗敞着,暴雨落进来打湿了衣服,山道上的积水在车轮过经过的地方,飞溅出去,泥浆“哒哒哒”地落在车身上。
很快,他们遇到了长下坡,大雨浸泡过的山路又湿又滑。
有两辆车在前面发生了侧翻,泥泞的山道上有长长的刹车印,侧翻的车子挡住了小半个赛道,只剩靠山一侧还有两三米的路可以走。
叶柔立刻提醒,“事故,注意减速!”
江尧反应很快,操作行云流水,刹车“刺啦”一声。
惯性作用下,安全带在那一刻骤然变紧,叶柔的神经也绷到了极点——
眼前的这个情况,和那次在阿根廷的事故太像了……
她担心江尧,看了他一眼——
江尧远比她想象得冷静、泰然。
蓝旗亚降速后并没有完全停下来,他稍带方向,车身贴着坚硬的石壁擦了过去。
路太窄了,后视镜掉在地上,骨碌碌往后滚去。
后视镜这种东西,对江尧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也没捡,直接提速走了。
车子过了这一段,叶柔骤然松了口气。
江尧笑:“刚刚害怕了?”
叶柔:“嗯,很怕。”
江尧单手控方向,另一只手握了握她的指尖:“别怕,我刚刚什么也没想。”
他的心理障碍不见了。
这才是江尧,真正的江尧。
叶柔抿唇继续报路书。
出了山谷,他们遇到一条小河。
昨天,他们堪路的时候,这河还不能叫河,顶多算条小溪,边上尽是碎石。虽然崎岖,但却是可以直接开过去的。
但今天山中暴雨,溪水暴涨,水位难测,碎石全部落在了水底。
那河边也有碎了一地的零件,这是个事故多发地。
雨刮器还在前面快速地摆动着,视线在清楚和模糊指尖来回切换。
叶柔问:“江尧,要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