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是被那几位宰相和尚书知道,自己带着小皇子出门,按照柏玉舟对他们的了解程度来看,这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不能下车,就意味着不能坐在街边边走边吃了。
心里的快乐瞬间少了大半,沐知抿了抿嘴唇,就又悄悄问道:“那要是不能下马车的话,我可以在车上吃东西吗?”
眉梢一挑,柏玉舟笑着问:“殿下想吃什么?”
“糖葫芦、糖画还有酥饼,”沐知细数着自己以前最喜欢买的那几样,“不知道有没有炒栗子,要是有的话,我也想来上一点。”
柏玉舟不常上街,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街上通常会售卖些什么东西。
于是在耐心等着对方把愿望清单一一罗列出来之后,他倒是在心里轻笑了一声。
看着胃口不大,这嘴倒是馋。
“可以是可以,但是只能买两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控诉极了,但柏玉舟仍是淡着表情,“要不然殿下就吃不下晚饭了。”
“不会的。”
沐知妄图给自己增加些福利:“不会吃不下的。”
“到时候吃撑了睡不着,又或是没吃晚饭饿了肚子,”柏玉舟笑道,“臣倒是无所谓,只是最后难受的还是殿下自己。”
“我会合理规划好的。”
小妖怪的语调弱弱的,听起来还有些可怜。
但柏玉舟却是不为所动:“不行。”
“不会让我自己晚上睡不着的,要是真的这样,那你明天就罚我抄书好不好?”沐知捏着他的胳膊,轻轻晃动着,“抄多少遍都可以的。”
“…三样,不能再多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从来没被别人这么撒过娇的柏玉舟最终还是让步了。
在沐知好不容易给自己又争取到了一个零食名额的同时,先前跑出去的宫人也领着马车听到了围墙外头。
毕竟是要出宫去的,那辆马车从外观上来看不比官轿华丽,甚至乍一看还跟城里那些普通轿子没有多大差别。
好在沐知倒是不在意这些花里胡哨的外表,他跟在柏玉舟后头出了门,在对方动作轻快上了车,并且像上次那般朝他伸出手后,青年这才撩着下摆也钻了上去。
因为要掩人耳目,柏玉舟此次的出宫并没有在周围带多少人。
除了伪装成马夫的影卫,以及负责跟在马车周围的零星侍从外,剩下的所有人便都被留在了宫里。
冷翠虽然也很想跟着出门,可她在宫里的身份也算瞩目,再加上因为太子的缘故,基本上有一半的大臣都知晓有她这么个人存在。
所以这么一来,一行人当中对于出宫完全带有好奇和欣喜的,就只有沐知一人。
因为是第一次离开皇宫,沐知一路上都显得特别兴奋,甚至还专门往腰后垫了个软垫,随后在座椅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撩开窗帘的一个小角落,探着脑袋时刻关注着外头的变化。
而被他完完全全忽略在一旁的柏玉舟,倒是饶有兴趣地瞧着他的动作。
“殿下想先去哪里?”
沐知对于自己所在的这个城市的布局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况且他的方向感本来就不是特别的好,所以他想都没想,就将去哪里的这个决定权交还给了对方。
“我都可以的,”他偏过头,随后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般将话语顿了顿,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开口道,“不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我?”
沐知早就习惯了对方亲昵喊自己的样子,现在被对方一口一个殿下喊了好几天,害得他每回的反应都有些迟疑。
“叫我沐知就好,”他认真地告诉柏玉舟,“要不然太生疏了。”
而他也特别的不习惯。
明明按照现在的地位来看,柏玉舟的话语权远高于沐知,甚至在这几天的相处上,他也占据着主导地位。
可就算如此,柏玉舟在和青年说话的时候,话语间还是带有尊称的。
“殿下不要说笑,”男人轻笑道,“这是礼节。”
“那就不要礼节好了,”沐知固执道,“柏玉舟。”
柏玉舟听过很多人念自己的名字。
他们有人的语调带着敬畏和恐惧,也有的人带着厌恶和批判。
但只有沐知在喊他名字的时候,尽管已经努力摆起了周身的气势,但对方的嗓音还是软软的。
柏玉舟仔细瞧着他,见他眼中的神情不似作假,这才凑过去将对方的名字含在了唇间:“沐知。”
男人的音调被刻意放得很低,搭配上马车里本就狭小的空间,明明对方只是将自己的名字念了一遍,沐知却仍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于是他飞快应了一声,随后便挪着身体将自己努力去远离着对方。
等到手臂依旧紧贴着马车的内壁后,这才偏过头恢复着突然快起来的心跳,同时将自己的注意力再度放到外头去。
作者有话说:
柏玉舟:两样
沐小知:qaq
柏玉舟:……三样
第94章 小皇子十五
沐知最后是一边咬着果干, 一边扒拉着车窗,就这么透过帘子的一角去惊奇地瞧着杂技团他们表演喷火的。
和电视里所看到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在那簇火焰倏然在空中冒开时, 就算已经做好了准备, 沐知还是张着嘴极其小声地惊讶了一下。
这是沐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赏这样的表演,但身后的柏玉舟却在周围一片的鼓掌声中淡定地将书往后翻了一页。
以前他每次有事出门的时候, 要么在马车里或者轿子里摆上棋盘, 要么就是准备些书籍打发时间。
只是今天的车内不止他一个人,而青年又因为扒拉着窗户一门心思往外头瞅,姿势难免有些随意。
于是偏头这么一看,就看见沐知的后腰刚好触碰到了自己的手臂。
“……”
手里的书因为突然施加过来的力道晃动了些许,柏玉舟倒也没有皱眉,反倒是将书重新放了回去, 心里也在同时难得生出些好奇来。
他是知道外头那个杂耍团的。
在最初刚来到京城的时候, 他也曾远远站在人群外头看过一回, 但是因为身份和性子的缘故,他对这样的把戏并提不起多少兴致。
就算周围人都因为夸张又奇妙的表演而不由鼓掌和欢呼, 他的心情也从来没有起过任何的波澜。
而到了后来, 随着老皇帝的赏识和压迫, 以及群众越发激烈的咒骂和不满,他虽很少出门,可每次在乘坐着马车极其低调地从人群后头路过的时候, 他也偶尔会透过飘飞的窗帘瞧见过那个杂耍团的表演。
说来也巧,上回无意间所看到的场景, 就和透过窗帘的缝隙所窥见的一模一样。
沐知还在一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