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宇侧目看到她将那一头清丽的发,挽成端庄成熟的样子,还是有一丝恍惚。恍然间觉得,啊,这个人已经是我的王妃了呢。
低头浅笑一下,沧澜宇觉得批阅宗卷变得更加有动力了。果然有人在一旁红袖添香的感觉,真好。
花小倦看着沧澜宇低头认真的批阅,心里那份紧张终于一点一滴的,渐渐的放下了。
好险……
差一点就要被他识破了吧,她就是在他面前总撒不了谎,所以总是提心吊胆的。
整理了一下思绪,花小倦仔细的研墨,偶尔舀起一旁的小剪刀,剪一下那燃烧成黑色的烛心。
昏黄的烛火摇曳成夜里动人的光,窗上的剪影让人颇为羡慕。
宁宁托着腮,蹲在草丛里默默的向里看,一脸陶醉的低喃:“我什么时候也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女人,和她恩恩爱爱的。”
一旁的侍卫路过,将一只鸡腿递给了他,淡然道:“宁宁侍卫你的话,不如去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吧。”
……
“再说一句,本侍卫杀了你。”
半个时辰后,沧澜宇批阅完了东西,急忙端起了碗。花小倦伸出手拦:“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热。”
沧澜宇摆手一笑道:“就这样就好。”说着也不等她再出手拦,沧澜宇已经一口将汤喝掉了。
意犹未尽的舔舐了一下红唇,沧澜宇霸道的拉过她,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好甜的味道。”
花小倦脸色红了一下:“哪里有甜。”
“汤甜,娘子的唇更甜,在里面放了什么吗?我尝到一股很清甜的味道。”
花小倦心中一紧,尽量显得平静一点道:“是天山雪莲,我用了天山雪莲,所以味道会特别好。”
沧澜宇也不怀疑,勾起她的下巴,又偷了个香:“下次再给我做吧。”
花小倦咬着唇,一副娇嗔的样子道:“那东西大补,不能随便喝的,偶尔喝一次就好,我去学学别的汤,给你做着喝。”
她如何能去面对这样信任她,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喝下那碗汤的沧澜宇。
沧澜宇你太信任我了,你不该这么信任我的。也许早点发现一切都是我弄出来的事情,你的痛苦会少很多。可是我好贪婪啊,好贪婪在你身边的一分一秒。
所以你再等等吧,等再过阵子,我会帮你把一切都解决的。
沧澜宇抚摸她的发,温柔的拥抱她入怀:“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只要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恩赐了,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不需要刻意改变。”
“我愿意为你改变。”环抱住他,花小倦的声音里满满都是撒娇。现在光是能靠着他撒娇,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幸福。
沧澜宇越发的喜爱她这点小女儿的样子,笑一笑道:“得妻如此,我此生也无所求了。时辰不早了,娘子,我们早早入寝吧。”沧澜宇温柔的桃花眼里盈起爱恋的水波。花小倦被她看的有些不再在,转身走到里室,翻身上床。
沧澜宇吹了蜡烛,也跟里进来。
上了床之后,沧澜宇就有些困。今日似乎是因为瘟疫的事情,沧澜宇变得特别困,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花小倦在黑暗中悄悄的唤他:“沧澜宇?”
黑暗中的人没有回答,花小倦转了个身,伸出白皙的手指抚摸他的脸颊。那张英俊如刀削一般的面容,在睡梦中像是安静的小王子。
似乎只要亲吻,他就能够醒来,手指在他唇边流连了许久,花小倦微微叹口气,并没吻上他的唇。起身穿上衣服,花小倦半蹲在床边靠着他轻声喃呢:“对不起。我希望很久很久以后,你会明白我今日所做,不过是因为爱你而已。不管多久,哪怕你已华发如雪,我愿意等,等你谅解我今日所作所为。”
我想如果是我这般爱着的你,即使在最初对我心怀恨意,也会在很久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明白我不过是一只飞蛾,为了爱情甘愿飞灰湮灭。
转身,花小倦不回头的走了出去。
从王府里飞跃到落雪归宅,花小倦静静的穿过回廊,走到那个庭院。楼云还在看那颗树,渀佛他一直是那样站着的,从来未曾变过。
没有太多感情的,楼云依然看那树,花小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来了,你要我做什么?”
楼云浅笑一下,伸出手在华丽妖娆的唇边摆了一个“嘘”的手指,轻言:“来,马上就要到月圆了,别说话,陪着我等月圆。”
☆、变身后的花小倦
花小倦蹙眉,今日的月色让她有些不舒服,每个月圆的夜晚,她都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花小倦觉得,大概是因为自己身体里有很少的一部分楼云的血的原因。那时候她几近衰亡,是楼云用自己的血液救了自己。
对于那件事,其实她一直心怀感激。只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对楼云开口。毕竟两个人已经到了那样尴尬的地步。
既是夫妻,却未曾同房,曾经是朋友,又变成了敌人。
真不知道上天到底是要把她和楼云毁到怎样的支离破碎才算罢休。
站到楼云身边,花小倦沉默的陪着他仰头去看月色。站在这个角度,正好能透过银白色的花朵看到月亮。
今日的月色好美。
云层渐渐散去,月亮开始一点点变圆,花小倦觉得脑袋有些迟钝,身体里的血液马蚤动了起来。
楼云呼出一口气,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不声不响的给她盖上,没有回头继续看月亮。
月色将圆了呢。
“你今日的妆容,是为了他而束的吗?真是执拗,来见我的时候,竟然也是梳着这样的妇人妆,是在提醒我,你已经是他的人了吗?”垂下头,楼云嘴角的那抹笑意,如月色凉薄。
“既然你不喜欢,那么我便扔掉,让我的王如此困扰,我还真是罪孽深重啊。”
楼云一惊,再去看那月色,月已合圆,他竟因一时走神没有去注意。心中一惊,楼云赫然回身,身后,那银白色的飞花中,黑色的发丝动人飘扬,花小倦的一身素衣霎那间转变成火红的颜色,扯开的发丝洋洋洒洒落下,眼眸已是猩红色。
扬起笑脸,花小倦瞬间扑到楼云怀里,激动的抱紧他:“楼云,好想,好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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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幻海之都处理着事情,青青一直忙碌到很晚,掌管命运石的神看他这么晚了还在忙,不禁出声道:“幻海之都没有那么多事情要处理,小青神主还是去休息吧。”
青青叹口气,疲惫扶扶额头道:“这还叫不多吗?都堆积了几百年了,这个神王到底是有多心不在焉。”
掌管命运石的神浅浅的笑了一下,道:“因为神王只顾得上为神女伤神去了,整个人整天沉浸在悲切中,所以无心去理任何事情。现在多亏了小青神主你。”
掌管命运石的神不太敢告诉青青,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其实这一切是因为有天神王批卷批的恼了,非问他有没有什么可解决那些麻烦的方法。
他不小心说漏嘴,告诉神王就算他不做,几百年之后也会有人蘀他做的。于是那个神王龙逸就真的开始什么事情都不做了。
好吧,祸从口出,这一次他可不能再把自己给卖了,不然这次倒霉的可就真的是他了。
青青靠在桌子上,脸贴着凉凉的桌子喃呢:“要不是她非让我来,我才不管这烂摊子。”
都是凤儿不好,非让他来。这里死气沉沉的,害的他白天都不爱呆在神王殿里面,都是搬着东西去凤凰花海的。
那里的花依然开的很美,似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这凤凰花海都是这样美丽,永远不会改变。
坐在那里,青青偶尔会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经常的傻笑。
想到她,青青忽然站了起来,面色焦急道:“今晚是不是月圆?”
掌管命运石的神点头,含笑道:“怎么小青神住想要赏月吗?今日月圆压枝头,可是很美的。”
青青的心“咯噔”了一下,月圆之夜她会不会复发啊。
心焦火燎的渡着步子,青青道:“我去趟藏沧澜大陆,之后再回来。”说着,青青也不等掌管命运石的神有什么异议,便起身挥起风飞走了。
现在的青青还不知道,有些事情早就发生了,拦都拦不住的。
此时此刻,花小倦正与楼云在一起。
伸出手勾起酒杯,花小倦不太高兴的看着楼云:“为什么是用杯子,以前你都是让我直接碰你的。”
楼云低头淡淡道:“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盯着杯子里的血,变身之后的花小倦很不爽。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好不容易来见他,不但被果断的从怀里拽开,还不让她碰自己。
楼云坐在昏黄的房间里,没什么感情道:“以前对你有些兴趣,现在没有了。”
是的,以前我总下意识的觉得,我创造出来的这个你,就是她。然而现在怎么看,你都不是。
一口将杯子里的血喝光了,花小倦陪着他坐着,双手撑着下巴观察他。
楼云蹙眉,道:“看什么看。”
花小倦啧啧道:“觉得奇怪而已,分隔了一千年,你变得更加成熟了。不过有一点还是没有变,对于她,你还是那么执拗。就算我和她是同一个人,你也从来都没有把我们混淆。”
楼云愣了一下,抬起眼看她那张熟悉到不行的容颜,心里有丝柔软,伸出手唤她。
花小倦立刻站起来靠在他身上。柔软的木榻上,铺着温暖的被子,为她拽一拽,楼云轻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你说你,虽然我捏造了你,但却是没有给你下特定的秘密,也没有要你非得喜欢我不行,但为什么你还是要喜欢我呢,你明明就是她的一部分啊。”细细的抚摸她的发,楼云很喜欢这样安静的触碰他。
这样禁忌的夜晚,这样不能让她知道的夜晚,也唯有这样可以安抚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吧。
花小倦红眸轻转,巧笑倩兮。
“因为当我第一次张开这双红眸,我眼中所能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人就是楼云你。我看到你眼睛的那一刻,我就明确的想: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深情呢,深情到让我忧伤。”
楼云失去笑:“你这滑头鬼。”
☆、谣言四起
艾拉书屋 .26book.
花小倦闭上眼睛,汲取他身上的芳香,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很好闻的香味。()
浅浅笑着,花小倦张开双眼,狡黠的笑了起来:“雪的味道?”
“你闻的出来?”楼云略显惊讶,俯身看她,长长的黑发垂落下来,有一缕落在她的面颊。
花小倦挑动着勾人的眉眼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一千年前,她说喜欢看落雪为白,想和你一起去看,但后来一直都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后来你无数次的尝试想要将雪花冰封住送给她,都失败了,现在看来,成功了?”
楼云低眉,惊魅世间的倾城容颜上,露出了淡淡的苦闷。
“没想到,到最后发现这一点的,竟然是你不是她。要看吗?落雪为白。”他抬起的眉眼那般安静,没有一丝的情绪波澜。
花小倦的笑意收敛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叹气:“不要,那不是你要和我一起看的。落雪为白,你心中的梦想,注定是想和她一起完成的,我懂。”
楼云伸出手继续抚摸她的发,一下下有规律又温柔。
“真奇怪,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嗯?如果是她,有你十分之一的了解,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花小倦翻身而起,忽而严肃的看着他,问:“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楼云?”
楼云侧着狭长的眸子,勾唇:“什么问题?”
花小倦认真道:“我和她是同一个人,不管怎样的不同,都是一个人。楼云你可想过,你未曾迫我喜欢你,那我为什么就喜欢你呢。难道你不觉得,这是她心底深处的想法吗?她也许是喜欢你的。”
楼云瞳孔放大了一些,接着掩住嘴嗔笑出声:“这么荒诞的话你也说的出来,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花小倦怔怔的看着他,忽而叹了口气。
楼云,你已经不敢相信了吧,关于她,再也不敢相信了吧。
“还有不多时日,我就会消失掉,楼云到时候一切都揭开的时候,你再去看那一切镜花水月里的真相吧。”
楼云你知道吗?第一次我张开双眼时,清晰感受到的心痛是来自那个人的。那个你牵挂的,绝望的以为她永远不会爱你的人,为了你痛的撕心裂肺。
你不懂得如何看清楚感情,所以在这孤独的道路上走了太久了,必要时回头去看一看吧,那些最初丢掉的美好,一定还保存在记忆深处。
楼云伸出手在她的额头处慢慢画一个光圈。
“等那一天到来,一切束缚我的东西都会消失掉。但是那一天,还没来。”
光晕过后,花小倦便晕了过去,等花小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快要亮了的时候,她坐在落雪归宅的后门,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篷。
抓下那斗篷,花小倦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头——有些痛。
搞什么啊!楼云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头会这么痛!
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花小倦却并未觉得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但这一夜到底怎么过来的她始终想不明白。
看看天,花小倦也来不及去想明白了。飞身悄悄回到宇王府,打开房门看到沧澜宇依然安静的睡着的时候,花小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夜算是平安度过了。匆匆脱掉衣服,花小倦翻身上床,静静的贴在沧澜宇身边睡了。
早晨,阳光照射进来,沧澜宇在好梦中苏醒,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睡在身边,安心的笑了。
每天早晨都能这么看着她,真好。
伸出手沧澜宇刚要抚摸她的发,门外宁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王爷,又出事了。”
沧澜宇收回手,为尚未睡醒的花小倦拉拉被子,披了衣服起身打开门。
“什么事?”
门外宁宁面色凝重道:“还是等王爷去了书房说吧。”
有些犹豫的,宁宁意有所指的扬了下头,算是指了指沧澜宇的身后。
沧澜宇有些明白了,一定是传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了,这事情最好不要让花小倦知道。
“你先去书房,本王等下就去。”
“是王爷。”
沧澜宇走回屋子,花小倦便迷迷糊糊的醒了,沧澜宇走过去坐在床边,温柔俯身:“再睡会儿吧。”
花小倦迷迷糊糊的喃呢:“宁宁来了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沧澜宇抚摸她的发,摇头:“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昨天的事情,大概是有新的病患,这些事情不用你出面,你再睡会儿。”
花小倦早就已经知道病情还会继续发生,咬着唇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点头:“那你要早点回来。”
沧澜宇温柔应了声。起身去了书房。
书房里宁宁正在等着。
沧澜宇坐在椅子上,问:“说吧,什么事情?”
宁宁道:“先是病患又增加了,翻倍的增加,再一个是,外面传出了不太好的谣言。”
沧澜宇冷冷的挑眉:“哦?什么谣言,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传谣言,无聊。”
宁宁咬着唇道:“哼,传的可荒诞了,说都是因为王爷和王妃成亲才招来灾难,王妃是魔物,还说以前的丑颜之所以没有了,不是因为奇迹,而是因为以前的那个花小倦早就被杀了,现在这个魔是蘀代品。而王爷完全被美色迷住了眼睛,什么也不知道。还有说、说……”
“说什么?”攥紧拳头,沧澜宇咬牙切齿的问。
宁宁唯唯诺诺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次才道:“说王妃与魔王根本就是有一腿,里应外合。说魔王撤兵只是演戏,魔王在这里兴风作浪,有王妃庇护着。”
沧澜宇顿时怒了:“荒唐!本王自己娶的王妃,自己心里清楚,用不着任何人为本王评断。这话像是军队里传出来的,毕竟魔王求和的详情,也只有军队的人略知一二,把传谣言的那个不知恩情的家伙给本王找出来!”
☆、我叫江若雪,从雪山上下来
花小倦不屑的别开双眼砖头去看皇上。
皇上叹口气道:“也不怪他们,这外面的流言蜚语实在太多,朕叫你来也是为了给天下人一个安心。朕要让他们明白,曾经的护国战神,不是妖邪,她一直站在她该在的位置上。只要沧澜有难,她将脱去红妆,重新船上战袍。”
花小倦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回话,然而心里的心湖却被扰的不平静起来。
那些还没有走远的记忆,已经变成了曾经吗?
现在的她,要置沧澜于何地呢……
她没有说话,任他们去猜测去揣摩去试探吧,反正她已经做好了接受一起切的准备。
命格师手中星盘散落,琉璃石在错落的星盘上滚动着,最后落在了一个奇怪的格子中。
花小倦看不懂,却也能从那命格师眼中看出端倪。她这样不动声色的,确实心中早有了了然。
其实命格是天定的,她的命,从来都不会是好的。
命格师踌躇了一下,趴在皇上的耳朵旁说了些什么。
大臣们急忙问道:“皇上,结果如何?”
皇上低头沉吟了一下,道:“你们都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定夺。以后不许传王妃的事情,否则朕定然不饶你们。”
大臣们都是一愣,不敢相信自己什?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