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我回答得非常干脆。
“我不信,天底下没有人会什么都不求的就来得罪我云扬,你如此犯险救他,是不是要利用他来夺取青国天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你把他交给我,我可助你夺取青国。”云扬不满意我的回答,开始自行分析。
我晕!怎么就来了个这么不开窍的人呢。
我无奈的看着他:“拜托!麻烦你看清楚点,我像个有远大志向的人吗!”
云扬又一愣,眼光开始在我身上来回扫射,似乎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没志气。
我马上露个火车站流浪者混劲来。
云扬相信了。
继我之后,云扬开始发晕。他不能理解我的举动。一时之间,云扬不知道说什么了。
云扬不说话我没意见,但是不说话又不走我就很有意见了。因为现在已经很晚很晚了,我不想熬夜熬出痘子来。
于是我开始赶人:“虽然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站这里是想不出办法的,因为我这个地方蚊虫太多,怕会影响你思考。你看,是不是要到别的地方想想办法去?”
云扬眉一挑,吃惊的说:“你赶我走!”
我也很吃惊。我问得那么含蓄,他居然答得这么直接,不怕我说“是”呀!
“是!”我肯定的回答他。反正我又没请他来,赶他走有什么关系。既然他送面皮我踩,那我客气什么。
云扬一付见鬼了的表情看着我。
我满眼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受不了刺激拂袖而去。
结果我失望了,云扬不是庆王,心理承受能力似乎很强。
我失望的坐了下来,坐在荷花池边,任由云扬不停的把我看来看去。
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气氛诡异起来。
云扬终于受不了这种静默,静默只会让他更吃亏,我是损失不了什么的。于是他开始蹲下来寻我说话。可惜,他不能坐着,因为他爱漂亮穿白衣,所以没办法像我一样坐在泥巴地上。
高贵傲慢的驸马爷蹲在了荷花池旁。
“你以为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一辈子保护好庆王?”云扬似乎想要从实力方面说服我放弃。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人说得准以后的事,我能够告诉你的就只有:如果你对庆祯下手一次,那我会上前拦一次;如果你对庆祯下手两次,那我会上前拦两次;如果你对庆祯下手一百次,那我会上前拦一百次。什么时候没拦住,那你就赢了。但是,不管你要对付庆祯多少次,今天已经输了一次。所以,请你记住失败的代价。”
我语气平静的说完之后就不再看他,重新转头看荷花。
我再次把云扬的话堵了,所以云扬一时之间又没说话,似乎正在开发一条新途径。
我暗暗摇头,心想:“这还有完没完呐!这哪是找庆祯报仇,完全就是找我报仇。你是不是第六感特强啊,下意识的感觉出来我才是正牌仇人呐!”
考虑到“欠”他的,所以就没拦着他继续想办法,反正不管他说出什么话来,到最后也是浪费大家的口水。
云扬想了一会儿,估计是黔驴技穷了。不由得发起火来,猛的站了起来,冲着我头顶上就喊了句:“为什么不让我报仇。”
我差点栽到荷花池里。心想让你报仇,除非我不活了!
再次考虑到“欠”他的,我准备开导他,顺便解救自己。
“云扬,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可否考虑一下庆祯的爹。”我小心的劝说着云扬,希望他可以从“对应”的角度来采纳我的意见。反正那个青国皇帝也活不了多久了,那么多的人排着队要杀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二十五;躲得过第一拨躲不过第二拨第三拨。
既然都是死,那还是死得“重于泰山”吧,既可以救儿子,又可以救我:“你看怎么样,这个方案你可满意?”我征求复仇方的意见。青国皇帝想要死得有价值,还要这位大爷同意才行。
云扬的反应是满脸的愤怒,看样子是不愿意。
我往后一倒,干脆躺了下来,闭着眼睛,大叹一声:“那我就帮不了你了。”
云扬的愤怒值持续上升。
“那个庆王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这样!”云扬咆哮。
我快速的爬了起来,暗自庆幸岳霖不在这里,否则这话给他听到,都不知道他会找庆祯拼命还是找云扬拼命。这话听起来怎么酸劲那么大。看来这个云扬是气糊涂了,语意表达上都出现了严重的错误。
“你恨他,并不代表我也恨他。再说庆祯哪里不好了,也就你这种输不起的人才会恨庆祯。亏得你还好意思来报仇。我……庆祯到底怎么你了,不就是战场对决的时候让你爹输‘死’了么。可那种情况下,不死人能解决问题么。既然要死人,那凭什么要死庆祯,而不是死你爹。更何况你爹是来干什么的,是跑到庆祯家门口打劫来的,庆祯不反抗,都叫脑子不正常。庆祯只不过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再说你爹是死在战场上,可战场上哪来的个人仇恨,有的也只是国家仇恨。真要算起来,也是黎国皇上,就是你岳父,他的贪念把你爹害死了的。也就你这没出息的黎国将军叫嚷着要报仇,你爹在天有灵都会被你这个没出息样给羞活了。你还好意思来报这种仇,真要有报这种仇的机会,上天为什么要给你,难道你就没杀过人,没背负过血债。身为一个大将军,居然容不下这种仇恨,如果这种仇恨不能存于世的话,那你也不能存于世!去死吧你!”
真是痛快!西川战役里面我一直是个义务工作者,半点酬劳没拿不说,还给自己惹来一大堆的麻烦。个个输家都可以叫冤,就我这个赢家不可以叫冤,天天的还被这些输家纠缠来去或恨来恨去的,搞得自己现在像个老鼠一样躲来躲去,赢都赢得窝囊。天知道这些输家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许自己赢别人的,不许别人赢自己的。赢了就是天经地义的,输了就要血债血偿的。去他的!我骂死这些个“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资本家去。
我狠狠的瞪着狠狠瞪着我的云扬。
云扬被我骂得脸上五颜六色变化了一圈,就是找不出词来反驳我这番为自己抗争的激烈言论。
活该!我心里不禁又骂了他一句。
我完全把云扬骂人的欲望挑了起来。他的眼睛现在就像染了血的兔子眼一样红。
“你!你!……”
可惜,云扬的欲望没办法得到疏解,因为除了“你”字以外,他完全编不出其它的骂人话。看来是不擅此道。的
我不愿再等他下去,今天就是等一晚上,估计也只能等到无数个“你”字出来。我开始正式送客。
“好走,不送!”说完我就转身走人。
云扬见我要走,急忙变词:“等等”
我后悔!没想到这个举动居然把他刺激出了“你”字怪圈。如此一来我更是不愿听他的话,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如果你停下来,我可以考虑放过庆王。” 云扬有点着急。
可是我没停下来,而是边走边说:“等你真正想通了为这种仇恨值不值得这么做的时候再来说这句话吧,尊敬的黎国将军。”
云扬应该能够明白我为什么最后要称呼他为将军,那就是希望他重拾将军尊严。庆祯不应该因为战争原因而成为他泄私愤的对象。
这样对庆祯,对我都不公平。
云扬没再说话。
夜,终于静了下来。
第三十九章
三天后,云扬约我在清风楼见面。
我和他见了面。
没办法不和他见面,因为当时我正好在清风楼,又倒霉的被送信的行风看见,所以被同在清风楼的云扬逮了个正着。为了不惊动庆王,我只好答应和云扬见面。好在庆王那会儿“方便”去了,所以没碰见行风和云扬。
我把庆王骗了回去,又让阿丘安排下可靠的人悄悄的跟着他,然后就垂头丧气的来到了云扬的房间。
进门之前我把帽兜戴了起来,没办法,下面是变脸时间,我不想表演给云扬看。
进门后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对着一直看我的云扬说:“说吧,这会儿又要干吗?”
云扬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估计是对我这个样子出现不能理解。
我向他做出解释:“敌对双方见面,总要有一方做出掩饰吧,要不我把帽子让给你戴?”说完作势就要把帽子拿下来。
云扬赶忙说:“不必了,还是你戴着吧。”很是大方。当然了,现在正是六月天,他不大方才怪。
我故意拿起扇子扇了扇风。
云扬见状后,马上开始说话,好像是怕我受不了热后“客气”的再次出让帽子,所以利用说话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我今天找你来,是来向你挑战的。”
“不……”
“听清楚了,是挑战,不是交易,你不可以拒绝。”云扬在我说出更多“不”之前及时的将下面的话说了出来。
我瞪着云扬:“什么叫‘不可以拒绝’,挑战比交易还不如,我肯定拒绝。”
云扬一愣,然后开始皱眉思考,结果越思考眉越皱,估计是同意了我的观点。
事实上就是这样,如果双方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的话,那挑战确实不如交易。交易呢,只要双方同意,交易是个双赢的过程。可挑战呢,只可能一方赢。可我又没吃饱了撑的,好好的干什么要和他挑战。
云扬再次没话说。
不过云扬这次没有选择沉默,而是细想之后,从另一条途径来说服我。
“看得出来你很关心庆王,我答应你,只要你能赢了我,我就放过他。”云扬此番话的依据估计是以为庆王是我的弱点。
我拿起茶,先自在无比的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开口:“你要是好意思报这种仇,就去报啊,又没人拦着你不让去。”
云扬很吃惊,没想到我费尽心机破坏他的报仇计划后,居然对这个报仇游戏不感兴趣起来。
云扬很迷惑:“既然不在意庆王的生死,当初为什么要救他?”
我奇怪的看着云扬:“谁说我不在意庆祯的生死了,你的思考方式真是好笑!”
“那为什么不拦着我?”云扬尽量忽略我话中的“好笑”。
“我有拦着你的必要么?你不要告诉我今天找我来是特意来喝茶聊天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恕不奉陪,告辞!”我作势要走。
“等等”云扬急急出声阻拦。
我停了下来。其实想走,可是现在能力下降了,所以不能强行和云扬对着干,否则引起他抓狂就糟糕了。我可不能冒“身份证照片曝光”的险。
云扬见我重新坐下后,不由得松了口气。他怕我又像上次那样头都不回的走掉,那次他可是很吃亏的,被我痛骂了一顿之后,连个反败为胜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我骂完之后就痛痛快快的走了,徒留一个极度郁闷的他原地反省。
其实我敢那么做的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有兔子仙的速度,可现在……唉!帽兜啊帽兜,什么时候才能够抛弃你呀。
云扬开始重新说话,说话之前先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说得没错,今天找你来确实不是喝茶聊天那么简单。那天你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就是身为一个将军,将战场仇恨带下战场是件很可耻的事,如果父亲在天有灵的话,也会觉得自己的儿子给他带来了耻辱……”云扬说这番话的时候话语很低,像是心在述说。
云扬说话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我还是可以听得清楚,然后我就知道了:云扬拾回了他的将军尊严,重新变成了一个骄傲的军人。
事实上就是这样,对于一个有尊严的骄傲军人来说,战场并不是一个可怕的坟墓,而是一个激|情四溢的地方。虽然说军人并不会主动选择死在战场上,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并不会认为死在战场上是件悲伤的事。尤其是对那四个天下闻名的四大将军来说,战场不是让他们产生仇恨的地方,而是让他们宣洒热情的地方,他们又怎么会因为死在了那片火热的战场上而心生愤恨呢。
云扬为他父亲感到悲伤,但是云天齐本人却不会悲伤。
其实比起云扬父亲来,岳霖的父亲更是悲伤的。因为岳擎天同为天下四大将军之一,却悲哀的死在了冰冷黑暗潮湿的大牢里。
所以,云扬为他父亲报这种仇,确实是对他父亲的侮辱。
云扬说完这些话后,就静默了一阵子。
我明白他的心情,虽然说道理是这样的,但云扬如果不是一个有尊严的军人,而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可能就不会有这番认知了,毕竟死的那个是他的父亲,真要他完全放下仇恨,除非他的血是冷的。
云扬静默了一会儿后,重新开始说话。但说话的神情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得坚决固执起来。”
“虽然知道不该为父亲报这种仇,但是要做到心中完全无仇恨也不可能。所以,我必须和你较量一番。这是让我脱离仇恨的唯一方法。
我再次奇怪的看着云扬:“你怎么要和我较量一番,你爹又不是输给了我?”我违心的说着。
“我知道,可不找你找谁!”云扬突然肯定无比的说。
我的冷汗悄悄的溜了出来。
我感觉喉咙有点发紧:“嗯,你最近是不是常常梦见你爹?”
云扬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什么?好好的为什么扯上我爹?”
我的冷汗悄悄的藏了回去。
吓死我了!还以为云天齐给他托梦揭真凶了呢。
我开始好整以暇的来答云扬的话:“没什么,只是想帮你查找一下病因,看看你是不是因为想念父亲过度才会放不下仇恨。”临时赤脚心理医生胡口诊断。
云扬的回应是一个表示“多事”的瞪眼。
由于我的打岔,云扬情绪没有刚才那么锋利了,语调开始平缓:“你肯定很奇怪,为什么我是找你而不是找庆王较量?”
我的反应是没反应。
云扬见我没反应,开始自问自答:“你肯定会说:是庆王让我父亲输了的,而不是你让我父亲输了的,对不对?”
我的反应是继续没反应。
云扬继续自问自答:“对!确实你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严格来说,庆王跟这件事也没什么关系,真正让我父亲落败的人是那个刘锡之。可是……”云扬停了一下,然后十分无奈的说:“可是那个刘锡之那么好命,居然早死了,让我想替父亲赢场回来都做不到。”
我终于有了反应,是被云扬这番前听后听,左听右听都听不出来我与这事到底有什么关系的话给激的。当然除了那个“好命早死”的刘锡之以外。
“既然你也认为这件事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那干什么还要找上我?”
云扬不高兴我打断他的自问自答,又瞪了我一眼:“别打岔!”
我无语。
云扬满意的继续自问自答下去:“你肯定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找上你?”
我继续无语。
最后,云扬用这种奇怪的交谈方式说出了原因:“因为,你让我想起了青国前左相-刘锡之。”
我再次为云扬超强的第六感暗暗鼓掌。
为他鼓完掌后,就替自己悲哀起来,真是想不到,不管自己善后功夫做得多充足,都抵不过人家化繁为简,依靠丰富的想像力就追踪到了我。
此刻,我真的无话可说!
云扬等了一会儿,见我依然没反应,不由得催问起来:“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难不成说因为你的想像力丰富,所以我要对此事负责?”我开始在云扬的想像力上作文章。不知道能不能把他赖成一个幻想家。
云扬的反应是皱了皱眉,看来是从来没有站在别人的角度想过问题,所以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可这对于我来说,却是不公平兼滑稽的事。说到底这又是贵贵族权贵的一个毛病,还是一个不被他们认知的毛病,因为没人敢指出他们这显而易见的毛病。所以今天被我点了出来,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云扬皱眉想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放弃主动权,他终于明白主动权握在他的手中对我毫无作用,所以聪明的将这个决定权交给我:“只要你能赢得了我,我可以任你提一个条件。”
云扬再次施展了“化繁为简”大法。
“和我对决一场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我无奈。
“对!”云扬说得很肯定:“因为,你挑起了我战斗的欲望!”
我开始后悔庆祯宴会上的一瞪眼和一敬酒,惹到个大马蜂。
“嗯,不知道现在向你道歉宴会当日我对你做出的那些无理举动会不会晚了点,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我没骨气的说。没办法,要是被岳霖知道我又给他惹了个大麻烦,他非气死不可。可这也不能怪我呀,我哪知道这个想像力丰富的云扬会放弃找庆祯的麻烦转而找起我的麻烦来。当初想的也不过是他对庆祯不利一次,我就横根棒子进去一次,干的也就是“搅和”的活,真正的保护工作又不是我在做,是人家岳霖在做。可现在倒好,棒子?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