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能姓的人是不一样的。
苏绮媚呆了一会儿,想不到这位莫笑大人竟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了家人,一定过得不容易吧。“原来是这样,我不知道,竟然说错了话。其实,我和莫笑大人也差不多啊。”她在这个世上又何偿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虽然有一个孩子,但还不知能不能保得住。
莫笑当然不知道苏绮媚的真实身份,只以为她是感慨眼下的困境。莫笑心想:“无论如何你还是南禺礼部尚书的女儿,你腹中的孩子只要被证实是南禺国君的骨血,依然可以回到敦州享受你的荣华富贵,我们怎么可能会差不多?”
将来,他应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吧。陛下说了,他也该是成亲的时候了,等局势再好些,就给他指门好亲事,早些生个孩子。那女子也无需长相美貌,也无需出身高贵,只要品性良好,愿意给他生儿育女就行。到那时,他就可以再度拥有自己的家人。
想起刚结识陛下时,他只想着能活下去;再后来,就是想着能助陛下大业得成,那时,也有好几次是生死攸关,以为自己一定是就这样走完一生了,可最后还是活了下来。也许,老天还是眷顾他了。
说到孩子,陛下虽不是外界所以为的那样风流好色,可宫里面也有了好几位娘娘,但至今还是没有子息,这也是南禺国君让陛下嫉妒的原因之一。可陛下也有他的苦恼之处,宫里的娘娘都各有势力,纳她们为妃,也是为了平衡各方。谁先得了皇子,难保不会有恃无恐;可迟迟无子,作为一个帝君,也是一大诟病。
“你家主上为何要给你取名莫笑?”苏绮媚突然问道。对于一个没了家人,连自己的姓名年纪都记不起的孩子,为什么要取名莫笑呢?取这样名字的人,简直就是心里变态!
“主上那时还小,其实他……”莫笑突然停住了口,他怎么会和这女人说起这些事?“主上肯给我赐名,那是莫大的荣耀,又何必在意字面上的意思。人的一生岂能被一个名字困住了。”
苏绮媚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还以为古人都是迷信这些的。
“时候不早了,夫人快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现在并非是安全的时候,他竟然坐在这里想起结婚生子的事,实在是太大意了,以后一定要更加打起精神。
第四十章 永别南禺
和在敦州相比,路上的警戒稍微宽松一些,可越靠近边境就越觉得局势紧张,齐霖等人的态度也变得格外郑重,但不会在苏绮媚面前泄露任何消息。亏了她灵敏的听力,苏绮媚可以从其他路人的交谈中得到线索。
原来南禺和青丘两国边境已经多次发生冲突,据说还是青丘国先发起进攻,理由是要夺回被南禺占了多年的汾州三城——那是青丘国先帝时期战败后割让给南禺的城池。南禺的国民都很惊讶,多年来一直处于下风的青丘国为何突然吃了豹子胆,并且一时之间还占了上风。
苏绮媚留意到齐霖近来颇为高兴,看来这场战争的发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而且战况让他很满意。苏绮媚对于自己的国籍不如其他人那么在意,所以没有太多的愤慨,只是感叹受到战火波及的平民百姓,同时担心这会影响到他们的出境计划,不知齐霖是怎么想的。
果然,齐霖一行没有像寻常人那样从汾州离境,而是在半路上拐进了山野小路,到了路途险要之处甚至是弃车而行。齐霖的荒滛是装出来的,他的身体当然没有被酒色淘空,其他人更是有武功底子,走起路来都称得上是身轻如燕。
苏绮媚就比较吃力了。她这个身体一直是娇生惯养,缺乏锻炼,再加上怀有身孕,走起路来愈发战战兢兢。她的真实身份只有齐霖和莫笑知道,其他人只当她是齐霖从哪里弄来的美人,没有齐霖的吩咐就没人会特意照料她,都只是紧张地护卫着他们的国君。
苏绮媚只能咬着牙,既不想拖了后腿被他人嫌弃,又担心过于用力会伤到胎儿。她记得曾听妈妈他们聊过,怀孕初期也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期,而自己怀孕才一个多月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宝宝,不要怨妈妈,妈妈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活下去,所以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来到这个世界。”看着前面前呼后拥的齐霖,苏绮媚的眼睛湿润了,曾几何时,她也是别人呵护在手心里的宝。
“夫人,您没事吧?”留在后面断后的莫笑已经赶了上来,恰巧看到苏绮媚扶着腰停在路上喘气,突然想起她还是一个孕妇。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能不能让你家主上走得慢些。”她不好意思直接对齐霖说,这会让她有屈辱的感觉,可对莫笑说,却是那么自然。
“此处不宜久留,夫人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安全了。”
苏绮媚只能苦笑着点点头,她不再是那个要风得风的苏昭仪,对于齐霖而言,她不过是他南禺之行的意外战利品。能完好地带回去固然好,带不回去也没什么损失。
一只手出现在她的面前。
“夫人既是觉得累了,不如扶着在下走吧。”
那只手一看便知常年舞刀弄剑,手掌上结了厚厚的茧,显然事后也没有经过精心保养,比不得姬冰养尊处优的手,更比不了孙修文那只握过笔的手。它曾经将苏绮媚从惊乱的马匹上抱下来,也曾经把短剑横在她的脖颈上。
“多谢莫笑大人。”苏绮媚只犹豫了一秒钟,便把自己的手放了进去。
莫笑反倒有一丝惊讶。他只是想让苏绮媚扶着自己的手臂——贵人们通常都是这样,却没有想到她会把手放到自己的手里——贵人们通常不会这样。也罢,拉着她也能走得更快些。如果她真的拖了后退,依着陛下的性子,恐怕会宁愿舍弃她。
其实齐霖一路上都有留意苏绮媚,不是担心她会倒下,而是留意她是否会有逃跑的举动。所以,他没有错过她的窘态,也在等着她对自己发出哀求,可惜他没有等到,反倒是等到她和莫笑手拉着手一起走上来,这让他有一丝的不快。
“呵呵,是朕疏忽了,倒忘了夫人不宜赶路。”他一边笑着,一边看了那丫环打扮的女侍卫一眼,那女侍卫心里一惊,忙上前搀住苏绮媚,让她和莫笑分开。
这里是一个小山丘的山顶,一行人都停留下来,没有再往前行,只是派出一个侍卫前去探路。苏绮媚有些奇怪,莫笑刚才不是还说此地不宜久留吗?为何还不赶紧走呢?
不一会儿,苏绮媚便到一阵马蹄声向此处奔来,而且绝对不是几匹,而是几十匹。她紧张地拉了拉莫笑的衣摆,莫笑疑惑地看着她。
“我……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要不要躲一躲。当然,也许是我听错了。”她不敢直说自己听到了几十匹马一起奔跑的声音,她又没有练过武功,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听力。
“哈哈!”齐霖听到了她的话,笑了起来,“夫人不必惊慌,来的全是我青丘的勇士。”
“我们已经到青丘境内了?”
齐霖的脸突然有些阴沉,“不,我们此时还在南禺境内,不过,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便也是我青丘的国土。”他转过头看向苏绮媚,问道:“夫人会不会觉得很可惜啊。”
苏绮媚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是指自己身为南禺人对此可会不甘心,她看了看四周广阔的山野,淡笑道:“人总以为只要占领了一片土地便可以成为它的主人,千秋万代地延续下去。可实际上朝代总是在更替,真正千秋不变的只有脚下的土地。”
齐霖没想到苏绮媚会讲出这样一番话来,冷笑道:“苏夫人的见解倒是与常人不同啊。照你的意思,朕即使占了这片土地也是无法长久地统治它?”
苏绮媚连忙摇头,她何苦和一个封建帝王讲这样的道理,在某些时候,她必须忘记自己是个现代人。“妾身并不懂得如何治理国家,但妾身觉得统治者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过得好,不是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吗?”
齐霖又看了她一眼,“苏夫人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汾州三城本就是我青丘国土,只是先皇治理无道才丢了,朕决心要把它们拿回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哼,姬冰该还给朕的东西,朕是一定要让他还的。”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苏绮媚说的,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让苏绮媚有些害怕。她一直以为齐霖对姬冰的态度不过是一个有野心的下位者对上位者的嫉恨,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的原因。可是,若非有姬冰的大力相助,齐霖只凭自己一个失势质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登上青丘的皇位。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不及苏绮媚多想,那一大队人马便到了,原来是齐霖的侍卫统领牛德之带着几十人前来接驾。接下来的路程都是骑马,牛德之已经为齐霖等人备好了马。可是苏绮媚是临时加上的,所以并没有为她特别准备。
齐霖扫了众人一眼,做出了决定,没有让唯一一个女侍卫与苏绮媚同骑,而是让莫笑带上她。只有莫笑能让他放心。其实他倒不介意带上苏绮媚,美人在怀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件美事,可惜牛德之还带来了一堆重要的奏折,他必须在马鞍上查看。
苏绮媚看着马匹暗自叫苦,即使这马并不如南禺的马种高大,可自从上次在猎场险些丧生马蹄下之后,她就再也不敢骑马。现在虽说有莫笑在,可一路颠簸也在所难免,那个小生命能撑得住吗?老天爷莫非是决心一定要收走这个孩子?
可是现在的情形由不得她,在莫笑的搀扶下,她上了马。因为人马尚在南禺境内,即使莫笑有心相护也不敢骑得太慢,苏绮媚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苍玉给她服下的药丸还在发挥效用,保佑她母子平安。
还好,不到半日的功夫,他们终于进入了青丘的领地。下马之后,苏绮媚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弯腰不停地呕吐,直呕得齐霖也皱起了眉,不得不给她找了大夫。大夫的结论是,孩子依然坚强地活着。
“苍玉,你现在在哪里?能听到我说话吗?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我终于离开南禺了,只怕永生之年都不会再回去了。也许我现在的处境算不上很好,可至少我和孩子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总是有希望的。”
“苍玉!苍玉!”月舞朝着下面喊道。那黑不见底的山洞是狐族专门用来囚禁有罪的族类的。没在里面呆过的人,都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可怕的东西,可光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就足以让月舞胆寒了。
“月舞?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你啊!”
“呵呵,你能看到我吗?”这里被下了禁咒,不管是他还是月舞,都没办法弄出一丝光亮。
“哼,我其实是来告诉你,那个笨媚儿已经离开了南禺国,可是却又变成了青丘国皇帝的阶下囚,实在是愚蠢之至。早知如此,你当初就不要帮她,还把自己害成这样。”
苍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帮她,就是想让她活下去,而现在她还活着,我又何需后悔?”
“可那个皇帝对她绝无好心,我想她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她也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战士,但她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和孩子活下去的。”
“苍玉,你忘了她还是狐时就懦弱不堪,全靠着她娘亲留下的内丹修炼,变成|人之后连这点依靠都没了,只会看着男人的脸色过日子。而且我打听过了,那青丘国的皇帝也是个厉害人物,比南禺国的国君还要阴险,她还能斗得过他?”月舞根本不相信苍玉的判断。
苍玉又笑了,“人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平时胆怯懦弱的人到了某些时候也会变得非常勇敢坚强,甚至失去生命也不能改变他们的意志。”
“这怎么可能?难道真有吃豹子胆这回事?”
“其实不只人会如此,我们狐也是一样。”
“我不明白。”
“等你有了一心一意想要保护的东西时,你就会明白了。”
第四十一章 无妄之灾
到达青丘国的第一晚,也许是因为一路上的奔波而疲倦了,也许是因为终于脱离杀身之祸而轻松了,苏绮媚睡得很沉,第二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梳洗完毕,来到院子里,看到树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笑大人。”
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容。肌肤略有些黑,脸形略有些方,没有姬冰那股霸气,也没有齐霖的那种俊美,甚至不及孙修文那种读书人特有的清雅,但剑眉朗目,自有一种英爽之气。
苏绮媚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想不到莫笑大人竟然这么年轻。”他也就二十出头,看起来比齐霖还略小些。齐霖虽然细皮嫩肉,但也许是因为算计过多,看上去要比他老成。
莫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在他看来,不过十七、八岁的苏绮媚说这话倒是有些装老成了。
苏绮媚注意到驿馆四周很安静,不像是驻扎了几十人的样子,不由地奇怪,问道:“你家陛下呢?出去了吗?”
“陛下因有要事在身,已经先行回青州,吩咐在下护送夫人慢慢回京。”
听说今后不用和齐霖同行,苏绮媚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这位莫笑大人虽然没那么阴险狡诈,但武功更为高强,而且对齐霖忠心耿耿,想在半路上逃脱只怕更为不易。
的确,这一路上别说逃脱,苏绮媚连露脸的机会都没有,不是坐在车里,就是呆在房里,偶尔在外面走上几步也是戴着帷帽,用厚厚的黑纱遮住她的容颜。莫笑所说的护送其实就是押解。
不过,莫笑体谅苏绮媚有孕在身,走得略慢些,到了青州已近寒冬。苏绮媚还没来得及看青州城一眼,便被直接送到青州城郊,那里有一座青丘皇室的行宫。
这行宫不及南禺的宫殿华丽,但比起苏绮媚最后呆过的留云殿却是好了百倍,但她还是只能在所居的院落里活动,所以其实只是换了一个牢笼而已。苏绮媚自嘲地笑笑,而后又安慰自己,作为一个被老天特殊眷顾的人,眼下的处境并不是最糟,只要能让孩子平安出世,便是一个胜利。
齐霖也是这么想的,对他而言,苏绮媚腹中的孩子更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吩咐人要好好照顾苏绮媚母子,自己则又投身于复杂的朝政之中,将那个失势的南禺美人暂时忘到了脑后。
青丘国当今皇帝的年号是天盛,现下正是天盛三年的五月,苏绮媚来到青州已经六个月,临盆在即。因为平日无事可做,便专心准备小孩子今后的日常用品。她的针线活不算好,却又想亲手给孩子做衣服,便央求服侍她的宫女水月教她。
宫女们自小入宫,除了服侍皇帝、妃嫔,就是做针线活,都有一双巧手。在水月的帮助下,苏绮媚做好一套婴儿的衣服,现在正坐在桌边缝制一双小鞋子。水月则在一旁缝着另外一套。
“其实夫人大可不必受累,陛下不是已经派人送来了不少衣物吗?”水月问道。她并不清楚这位夫人的身份,可皇帝亲口吩咐过,一定要好好服侍,吃穿用度都不比宫里的娘娘差。
苏绮媚淡淡一笑,“这是我的孩子,我当然要为他做两身衣服,和别人送的自然不同。”自己小时候虽然已经赶上了改革开放的时期,但小县城里的物质生活还不是很发达,妈妈经常自己买布给她和姐姐做新衣。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给孩子做衣服的一天。
水月心里有个疑问却一直没敢问——这孩子和陛下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水月姑娘!”一个干粗活的宫女突然跑了进来,神色慌张。
“何事如此惊慌?”水月皱起眉问道。她年纪不大,但却服侍过贵人,处事老练,行宫里的事都是她说了算。苏绮媚只不过是一个囚徒,当然没有说话的份。
那宫女还没得及开口,门外突然闯进一群人来,三个宫女一个太监,环绕着一个年轻的贵妇。二十左右的年岁,容貌姣好,身材略微丰盈,穿着打扮甚为华丽。
水月脸上一惊,忙跪下说道:“奴婢叩见德妃娘娘。”先前跑进来想报信的宫女也赶紧跪下,只有苏绮媚还坐在椅子上。
德妃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不是水月吗?本宫还奇怪呢,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跑到行宫里服侍别的贵人了。”一边说一边转过视线看着苏绮媚。
这位德妃娘娘一进屋,苏绮媚就猜到是齐霖的某位宫妃,这样的架势她并不陌生,只是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了。她听水月说起过,因为登基不久,齐霖宫里的妃嫔并不多,有封号的只有六、七位,地位高些的只有三位。一位是贵妃吴氏,乃是当朝丞相之女、太后之侄;一位是德妃张氏,乃是兵部尚书的女儿;还有一位是婕妤袁氏,也就是那位让齐霖臭名远扬、曾经侍奉过先帝的袁美人。
见她看向自己,苏绮媚扶着桌子站起来,道了个万福,说道:“妾身见过德妃娘娘。”心里却是一惊。她知道水月肯定是齐霖的心腹,但看她年纪小,没想到居然是齐霖的贴身宫女,看来齐霖倒是挺看重自己的嘛。
“大胆!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见了德妃娘娘竟敢不跪?”张德妃身边的一位宫女叫道。万福乃是平级宫妃之间所行的礼,眼前这女人连封号都没有,怎么敢如此草率?
“妾身身子不便,还请娘娘恕罪。”苏绮媚给张德妃道万福当然不是因为自诩为南禺的宫妃,她压根就不想给这个显然来意不善的女子行礼。给齐霖下跪是迫于他手握生杀大权,可凭什么要给他的小老婆们下跪。
那宫女还想说什么,张德妃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大着肚子是挺可怜的,要是不小心伤了里面,本宫可承担不起。”
在宫女太监的服侍下,张德妃坐了下来,苏绮媚也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心里面却在猜测着这位娘娘的来意。难道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但自己与她从未相识,也未听说苏家和青丘贵戚有仇,何必亲自上门寻衅?又或者这是齐霖使得J计,但用意何在?
苏绮媚心里面七上八下,但表面上仍然强自镇定,等着张德妃说明来意。张德妃也在仔细打量着这个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年纪比吴贵妃还小,模样却比姓袁的贱人还好。陛下连先帝的宠妃都敢明抢,又为何要将她藏起来呢?
张德妃把视线停留在苏绮媚大大的肚子上,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顿时一股无名之火涌遍全身。
齐霖登基前没有纳过妃,本想和南禺国联姻,所以登基后也没有急于立后,不料却遭到姬冰的拒绝,现在两国交战,更是没有可能了,皇后的位置便成为内廷外朝争夺的对象。因为袁婕妤出身贫寒,又曾侍过两朝君王,根本不能做一国之母,最后的争夺便存在于吴、张两家。